陳凡搖了搖頭,並對江秋離說道:

“我要天地商會高德財身敗名裂。”

壯大女真?

他沒有那麽大的胸懷,原諒女真所犯下的過錯。

他接著對江秋離說道:

“若我給高德財豐厚的報酬,讓他出售朝廷禁止出售的商品,他會有什麽樣的懲罰呢?”

江秋離想也不想回答道:

“輕則天地商會被查封。”

“重則高德財身敗名裂,天地商會也將不複存在。”

陳凡笑著點了點頭道:

“不僅要做,還要做得大。”

府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陳凡眉頭皺起,看向薛長青問道:

“外麵怎麽了薛叔。”

程雪焰火急火燎跑了進來,手裏還拿著長槍,焦急地對陳凡喊道:

“凡兒快出去看看吧,外麵都鬧瘋了!”

陳凡麵露疑惑,見程雪焰滿頭大汗外麵定是出了大事。

他連忙對江秋離說道:

“大嫂麻煩看著這女真人,我跟三嫂出去看看。”

到了外麵。

陳凡剛推開門,就有個人摔了進來,還好薛長青眼疾手快將陳凡護在身後。

薛長青連忙查看陳凡,見沒有受傷這才放心下來說道:

“世子,外麵都是請陛下給公道的百姓!”

陳凡愣了愣,朝外看去。

外麵的百姓擦肩接踵,一眼望不到頭,人流如織。

周茂這時從人堆裏擠了出來,一把將王府的大門關上,癱軟在地大口喘氣道:

“累死我了!”

他軲轆爬起來,對陳凡說道:

“你小子負荊請罪,弄得現在外麵滿城風雨!”

周茂將事情緣由娓娓道來。

陳淵深受百姓愛戴,百姓哪能容忍壯士留下的遺子負荊歸家。

大家直接跑到皇宮城門外磕頭,請求陛下饒恕陳凡。

皇宮城門外人頭攢動。

百姓擦肩接踵的不斷從四麵八方湧出,紛紛跪地請求道:

“八世子無罪啊,明明是文人院先挑的頭,請陛下明鑒啊!”

“我聚齊一百名文人在此,求陛下看看陳凡寫出的詩啊!”

“請陛下不要埋沒人才!”

百姓人多所匯聚起來的聲音,猶如洪鍾般不斷敲響,不斷回**著。

陳凡頂撞龍顏乃事出有因,難道文人院無錯之有嗎?

眾人憤不平,怨陛下如此處理。

百姓們說到動情之處潸然淚下。

百名文人磕到頭破血流,任鮮血染濕珍愛的書籍,任毛筆沾染血墨都沒有人動容。

為首一名文人憤恨不甘地看著皇宮的方向,轉身,揮袍對眾文人說道:

“若天理不公,我們便要爭天理!”

“否則我們將是下一個‘陳凡’,下一個忍受屈辱的人!”

“我們抄下陳凡的詩,讓陛下看看陳凡的心!”

眾文人情緒激昂,紛紛喊道:

“好!”

大家掏出早已沾染血墨的毛筆,拿出宣紙,開始奮筆疾書。

眾人仿佛不知疲憊般,每寫完一張便撒向天空,哪怕手酸痛到發麻也不停下。

漫天飄舞著陳凡的詩,那紙在風中飄零,如海潮般湧向京城每個角落。

皇宮,禦書房。

楚群天右手捏著眉心,心煩不已,外麵奏折不斷來報簡直亂套了。

林公公在一旁端著參湯,滿臉擔憂地看著陛下說道:

“陛下切莫傷身啊!”

他想將參湯遞給楚群天。

楚群天抬手示意不用,臉色極為不悅地拿起最新的奏折看了起來。

他沉聲對林公公說道:

“命禦前軍趕走他們,堆在皇宮門口像什麽話?”

“不過負荊請罪罷了,就如此讓他受委屈嗎!”

他自然不會激起民怨。

隻是。

讓他沒想到的是,陳淵和麒麟七將走後,留下這八子居然如此不同。

楚群天拿起陳凡所做的詩,看向林公公問道:

“這些詩可得驗證?”

林公公點了點頭,這件事絕無差錯。

他接著說道。

“老奴已命人封鎖消息,但應該有些人已經知曉。”

陳凡做的詩事關重大,過一段女真使者便會抵達大炎。

楚群天生出的那群龍子,恐怕會為了拉攏朝臣而尋上陳凡。

可就算做的再好,這件事也被不少權貴得知。

梁府。

梁欣手中拿著陳凡的詩,不斷品鑒,每每都能從詩中得到另外的感悟。

她一臉陶醉地說道:

“做此詩的人必定是人中龍鳳,我要嫁就要嫁給這種人!”

她不禁想起陳凡,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

“還好跟那個傻子退婚了,否則我一輩子都要毀了。”

婢女急匆匆跑來對梁欣說道:

“小姐,外麵百姓們都瘋了,老爺不讓您外出了!”

梁欣愣了愣,連忙說道:

“怎麽回事?我還要去問醉仙樓做此詩的人是誰呢!”

又有一名婢女跑了進來,可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道:

“小…小姐,您讓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梁欣一下急了,催促婢女說道:

“快說啊!”

婢女嚇得身子一顫,這才對梁欣說道:

“做此詩的人是…是陳凡。”

梁欣眼前一亮說道:

“陳凡是哪家的公子?”

頓了頓。

她似乎察覺到不對,用一種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口吻詢問婢女道:

“是…鎮北王府陳凡?”

因為京城就一位陳家。

婢女艱難地點了點頭。

梁欣瞳孔猛地收縮,看著手中的詩與腦海中癡傻的陳凡重合,怎麽都對不上。

她死死盯著婢女問道:

“你確定?是那個傻子做的詩?”

婢女再次點頭。

梁欣腦袋嗡得一聲,差點暈了過去。

她這幾日茶飯不思想的人,居然是那個與黑狗結拜的傻子陳凡?

她想破腦袋也不想不出所以然來。

梁欣不敢置信地再次對婢女確認道:

“就是那個我前去退婚的陳凡?”

婢女再次點頭。

梁欣仿佛瘋了一般,撕碎手中曾珍視的詩,嘴中不斷喊道: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詩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如此瘋魔的樣子,嚇得兩名婢女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梁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道:

“他不是傻子嗎?就因為他是傻子我才要退婚!”

“他怎麽可能是小陳詩仙?根本不可能!”

她內心早就將小陳詩仙美化、神華,根本無法接受這現實的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