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青麵色沉重地看向陳凡:
“世子,他們隻是百姓。”
“若動手殺了梁欣,恐怕陛下那邊不好交代。”
陳凡朝著薛長青怒道:
“必須殺!”
梁欣笑得更加猖狂。
她湊近陳凡的耳朵嗤笑道:
“你想知道是誰殺了你父王和七位兄長嗎?”
陳凡看向梁欣,目光如寒冰般淩厲,沉聲道:
“你知道?”
梁欣笑道:
“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為什麽親信背叛。”
“我還知道,為什麽你小時候發了高燒。”
她退後一步,戲謔地看著陳凡。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為什麽一夜之間,你這位受人寵愛的八世子無征兆地發了高燒。”
陳凡憤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雙眸沉靜而平淡,笑著回應梁欣:
“原來,真的和你們有關係。”
梁欣身軀一顫,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逝,突然明白了什麽:
“你你你…你是故意的。”
她嚇得摔倒在地。
陳凡對陳家商會的方向喊了句:
“麻煩六嫂了。”
林仙意挎著藥箱快步走了出來,查看劉六以及他妻兒的傷勢。
她對陳凡說道:
“凡兒,還有得救。”
陳凡點了點頭,笑著看向梁欣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梁家什麽德行嗎?”
這幾日梁家沒有一絲動作,不代表他內心沒有防範!
他看向薛長青道:
“薛叔,當街殺害三名百姓是什麽罪名?”
薛長青回答陳凡道:
“朝廷大臣殺害百姓,會受到斬刑和絞刑。”
“若是朝廷大臣之女殺害百姓,則會受到仗刑和流放。”
梁欣腦袋嗡的一聲,怒不可遏指著陳凡道:
“你騙我!”
“他們明明還有得救!”
陳凡冷笑一聲。
他看向眾百姓問道:
“這三人死了嗎?”
百姓異口同聲道:
“死了!”
“我們親眼看著你殺了三人!”
“把你送去官府!”
百姓呼聲極大。
梁欣的聲音一出現就淹沒在人海之中。
薛長青冷著臉走到梁欣的身邊:
“原來此事真與你梁府有關!”
“我就說為何親信會背叛鎮北王。”
“原來都是你梁府從中作梗。”
他按住梁欣的肩膀。
“走吧,一切都由衙門和陛下定奪。”
陳凡早就心中生疑。
如果是陛下想要鎮北王和麒麟七將死,恐怕很難做到。
他父王擁有十萬陳家軍。
山海城一戰更是攜十萬天策軍,總共二十萬人。
鎮北王身邊親信眾多,還有麒麟七將坐鎮,想要對其下手難之又難。
梁欣不斷掙紮可掙脫不出薛長青。
她對陳凡大吼道:
“我阿爹是不會放過你的!”
聲音漸行漸遠。
她的身影也消失在盡頭。
陳凡輕歎口氣詢問林仙意道:
“六嫂,他們的傷勢可以恢複嗎?”
林仙意搖了搖頭道:
“其他二人可以,這位娃娃的眼睛恐怕治不了了。”
陳凡咬了咬牙。
他心中萬般悔恨。
他想到梁府會出手。
但他想不到會在眾目睽睽下動手。
他更想不到梁欣會不顧一切刺殺自己。
想不到劉六和他妻兒會擋在自己身前。
薛長青走上前安慰陳凡道:
“世子。”
“一切付出都需要代價。”
對他來說,這三名百姓還能救得回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陳凡搖了搖頭回應薛長青:
“可他沒了一隻眼睛。”
他不敢再看劉六三人的傷勢。
“送去一筆撫恤金,送些紡車好讓她可在家中勞作。”
薛長青苦笑道:
“世子,那女子傷勢極重,恐怕無力耕織了。”
陳凡眉頭緊皺,剛想開口詢問怎麽會。
他想起古代紡車需要手或腳驅動輪子和一個紗錠極其麻煩。
普通百姓用的都是手搖紡車,一手搖一手紡,一個人隻能操作一個錠子效率極慢。
陳凡詢問薛長青道:
“薛叔,如果有一個紡織車能每個時辰織出120丈是何等概念?”
他對古代耕織沒有概念。
但他想到了現代的紡織車,製作起來不難。
薛長青一愣。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凡說道:
“怎麽可能呢。”
他苦笑一聲。
“世子,你可知女子耕織不眠不休三天三夜也不過一丈。”
一丈等於3米。
可想而知其中效率有多低。
陳凡深吸一口氣,似乎這麽做可以平息心中的激動。
他看向薛長青笑道:
“若我能發明出每個時辰織出120丈米的紡織車呢。”
薛長親目露驚愕。
他搖了搖頭卻又頓住,若是世子口中說出的話,很可能真的可以做到。
薛長青聲音暗沉沙啞,止不住的興奮:
“世子,那全京城都會瘋狂。”
“就連陛下都會邀請您入宮與您商談。”
女子三天三夜不眠隻能耕織出一丈,也就是3米。
若陳凡發明出一個紡織車。
每個時辰生產出120丈,也就是400米。
這是何等恐怖的概念。
同樣三天的時間。
陳凡的紡織車織出來的布恐怕都能鋪滿整個院子。
3米成色好的布45文。
400米6000文!
45文錢乃百姓一個星期的夥食。
6000文,足夠百姓快3年的花銷!
不僅大炎要瘋狂。
天下所有的商會都要因為這個消息,瘋了般趕來京城。
哪怕這個消息是假的!
薛長青感覺喉嚨發幹,咽了口唾沫。
他聲音顫抖地詢問陳凡道:
“世子,是一日6000文?”
陳凡搖了搖頭笑道:
“每個時辰一台紡織車6000文!”
轟!
薛長青內心仿佛驚雷炸響,身子猛地一顫!
別說是全部人瘋狂,就連他都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
“世子,需要做什麽,我去配合!”
陳凡哈哈大笑起來!
薛叔很少會有這麽激動的樣子。
他說道:
“走!”
“就讓天下人看看,女子也能撐起家中一片天地。”
“女子也可以如男子般存活。”
“女子不必再為那幾兩碎銀將自己賣給不愛的男人。”
“更不會再遇到今天的情況。”
這才是陳凡心中真正所願。
如果古代早有紡織車的話,劉六的妻子怎會拖著病體那麽多年。
可惜。
古代對女子的歧義太大,除了在家中耕織別無他法。
既然隻能耕織。
女子何不靠耕織闖出一片天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