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獨一無二 1299 重回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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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貝爾在開普敦的綠點球場掀起了連續兩天的狂歡,南非人民的熱情從機場的狂熱一直延續到了演唱會現場。興建於1906年的綠點球場經過一個世紀的風霜,幾經翻新,曾經迎接過邁克爾傑克遜、u2、保羅西蒙等人再次召開演唱會,而2003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在這裏舉行的“46664”艾.滋.病宣傳晚會更是賦予了綠點球場與眾不同的意義。46664,這是曼德拉在羅本島監.獄裏的代號,而曼德拉一直以來都在不斷動員南非各族人民加入到抵禦艾.滋.病魔的陣營中來,那一場演唱會意義非凡。
而埃文貝爾在綠點球場的演唱會也具有特殊意義,這將是舊綠點球場進行的最後一場演唱會。待埃文貝爾離開之後,綠點球場將會展開翻新工作,為迎接2010年世界杯的到來為做準備。
連續兩個晚上,容納了四萬五千名觀眾的綠點球場座無虛席,所有人都跟隨著埃文貝爾的節奏,拿出堪比機場時的狂熱,為埃文貝爾歡呼呐喊,即使第二天嗓子啞到說不出話來,也在所不惜。所有的熱情,所有的激動,所有的歡呼,所有的興奮,匯成一股色彩繽紛的緞帶,將埃文貝爾的演唱會裝點地美輪美奐。
埃文貝爾在開普敦前後隻停留了四天,十五日演唱會一結束,當天晚上就趕飛機前往約翰內斯堡,為十七日馬上開唱的演唱會做準備。開普敦的觀眾還是用最熱情的方式送走了埃文貝爾。
當初埃文貝爾抵達開普敦國際機場時,萬人接機的盛況在全世界範圍內都贏得了無限的矚目,不過相比起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警車開道,埃文貝爾從機場進入城市的過程中卻沒有遇到太過的困難。所以,開普敦的觀眾在埃文貝爾離開時,演唱會一結束。沒有人離開現場,所有人從綠點球場走了出來,以此為起點,開始夾道歡送。順著機場高速公路一直延伸到了開普敦國際機場。短短二十分鍾的車程,開普敦的觀眾們用自己一如既往的熱情將漆黑如墨的夜色裝點得色彩斑斕。
埃文貝爾是在超過六萬名觀眾的歡送之下,離開開普敦前往約翰內斯堡的。而後在接受采訪時,埃文貝爾就很認真地說過,“南非觀眾的熱情,在我心裏留下了永恒的一頁。”那種感動,變成了記憶之中最美好的畫麵。即使在多年之後,依舊會感動於這“曾經的精彩”。
隨後,埃文貝爾的步伐從約翰內斯堡的黃金之地開始,來到了尼羅河畔的開羅,金字塔的那一抹風情隻是在飛機起飛降落時隱約收入眼底,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切身體驗一次。離開非洲大陸之後,馬來西亞的吉隆坡成為了亞洲的第一站,在新加坡停留了一晚之後。埃文貝爾來到了東方之珠香.港。
二十三年了,這是二十三年來,埃文貝爾第一次重新踏上家鄉的土地。香.港。中國南方的一顆璀璨明珠,這裏距離埃文貝爾的家鄉有幾千公裏的路程,距離他讀書工作的城市北京更是天水之隔。但是,這裏是中國,是埃文貝爾曾經生活了三十年的國度,這片土地上,有著他靈魂裏無法割舍的牽掛。
聽著耳邊熟悉的粵語,當年關於tvb電視劇和香.港電影的回憶一點點回到腦海裏;聽著偶爾闖進耳朵裏的漢語,那些來自靈魂裏的熟悉感刹那之間就把埃文貝爾吞沒了;看著眼前熟悉的亞洲麵孔,上一輩子大城市裏日常生活的熙熙攘攘瞬間就湧來。香.港國際機場前來接機的兩千人陣容。也許比不上開普敦的盛況,但是依舊把接機大廳的角角落落都充盈得滿滿當當。
泰迪貝爾看著身邊的埃文貝爾,當飛機還在香.港上空的時候,埃文貝爾就已經醒了過來,他靜靜地看著窗外下放的景色出神,就好像下方的美景吸取了他全副心神一般。走下飛機之後。埃文貝爾沒有特別的興奮,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就是十分冷靜,那種所有情緒都回歸到平靜的淡然,卻越發讓泰迪貝爾感受到埃文貝爾的與眾不同。埃文貝爾那雙湛藍色的眸子裏變得越來越深邃,那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測的眸子裏情緒複雜得讓人分辨不清,最終隻是擰成了一股平靜,如同三月的湖麵一般,卻泛著瑩瑩的水光,若有似無。
泰迪貝爾知道,他們按照名義上來說的外祖母是中國人,但那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至今都沒有見過外祖家的任何人;凱瑟琳貝爾會說中文,還會做一些簡單的中國料理;而他們兩兄弟還有中文名字,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和這個東方文明古國的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卻都不是那麽緊密。
當然,埃文貝爾對於中國的興趣是從小就有的,泰迪貝爾對此也再了解不過了。但是,如果按照正常來說,埃文貝爾如果有這濃厚的興趣,那就應該是興奮是激動是期待,而不是現在一副若有所思的淡然。所以,泰迪貝爾對於埃文貝爾的這種平靜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怎麽?有什麽不對勁嗎?”
埃文貝爾將視線從窗外追車的瘋狂粉絲身上收了回來,麵含微笑地對泰迪貝爾說到,“你不好奇這個國家嗎?這是一個多麽神奇的土地,充滿著無數的驚奇。”
泰迪貝爾愣了愣,順著埃文貝爾的視線看向了窗外香.港那美輪美奐的夜景,就好像全宇宙的星光都被匯聚到了一座城市裏一般,波光粼粼的香江在視線裏緩緩流淌,那一個個陌生又熟悉的方塊字在視線裏穿梭,泰迪貝爾的嘴角也不由勾勒起了一個弧度。也許,他們對於那名義上的外祖母沒有任何關心,但至少,對於這片土地他們還是有著濃厚的興趣。
坐在旁邊的伊登哈德遜就沒有如此深的感觸了,他對於中文可是一竅不通的,即使他對中國料理十分熱衷,但這也不會讓他對這座城市產生如此激昂的澎湃,“你可不要脫口而出說什麽四大文明古國之類的。”之前埃文貝爾抵達開羅的時候,就對於金字塔十分感興趣,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埃及,現在雖然不再有著以前的輝煌,但是那片土地上依舊彌漫著迷人的人文氣息,每一寸土地都是讓人流連忘返。
埃文貝爾還沒有說話,就被伊登哈德遜吐槽了,不過他也不介意,隻是聳了聳肩說到,“這是事實。”
伊登哈德遜翻了一個白眼,即使沒有說,那一句“我就說過”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但埃文貝爾卻不在意,隻是笑了笑,他對於這片土地的情感,是特殊的,也是獨一無二的。說完之後,埃文貝爾就又重新看向了窗外,沒有繼續和伊登哈德遜拌嘴。
窗外緊隨其後的出租車上,少女高高舉著硬紙板,緊緊地貼在窗戶上,上麵用中文和英文分別寫著,“埃文貝爾!歡迎來到香.港!”
看著這字跡,親切感就撲麵而來。埃文貝爾此時才發現,他以為時隔二十三年才回來,他會回憶,他會陌生,他會激動,他會興奮,他會澎湃,但事實上,內心的熟悉感卻在翻江倒海。熟悉的黑頭發黃皮膚,熟悉的方塊字,熟悉的話語,熟悉的城市,熟悉的空氣,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就好像他從來不曾離開過一般。
恍惚之間,埃文貝爾隻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上一輩黑頭發黃皮膚的皮囊裏,他不是埃文貝爾,隻是一個普通簡單的中國人,再簡單不過的十三億分之一。他這次來香.港,隻是報社安排他前來做一次采訪,這是出差的工作,他沒有時間玩樂,他還肩負著職責。這好像隻是再正常不過的工作,即使香.港是購物天堂,即使香.港美景讓人流連忘返,但也和他無關,因為工作優先這是鐵律。
但是當埃文貝爾回頭看向身邊的泰迪貝爾、伊登哈德遜時,埃文貝爾清楚地知道,他的確是前來工作的,隻是,這份工作是演唱會,而不是記者采訪。他現在的皮囊是白皮膚藍眼睛,距離黑眼睛黃皮膚有很大一段距離,而且,他是埃文貝爾,是所有人都認識都知道的埃文貝爾。
這種想法闖入埃文貝爾的腦海裏,一種沒有人理解的孤獨感猛然湧了上來。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靈魂其實是黑眼睛黃皮膚的,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和這片土地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就是這個世界裏孤獨的一個人。
“埃文,你說凱瑟琳會想回來看看嗎?”泰迪貝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埃文貝爾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埃文貝爾轉過頭,看著眼前的泰迪貝爾,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也許會吧,她不是一直在想著把旗艦店開到上.海來嗎?而且,她也許會好奇,她從小學習到的東西,在這片發源地上,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姿態。”
“那我們下次和凱瑟琳一起過來旅遊一回吧。”泰迪貝爾興奮地說到。
埃文貝爾笑嗬嗬地點了點頭。至少還有凱瑟琳和泰迪,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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