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出色劇本

埃文一貝爾看著眼前的保羅一哈吉斯,有些愣神,過了約莫兩秒之後,才反應過來。事實上,剛才保羅一哈吉斯讓埃文一貝爾分享故事,然後在埃文一貝爾講述故事的過程之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見,當然埃文一貝爾也會反駁,認為這個細節應該加重描寫,或者是用特殊的表述方法呈現出來。當整個故事講述完畢,其實就是一個完整的劇本了。保羅一哈吉斯是在用他特別的辦法,告訴埃文一貝爾自己對劇本創作的看法。

埃文一貝爾敘述,保羅一哈吉斯提意見,埃文一貝爾反駁,兩個人爭論,埃文貝爾產生新的想法繼續講述故事…這其實就是劇本的創作過程。準確來說,是埃文貝爾在創作劇本的過程,保羅一哈吉斯隻是一個旁觀者,間或用自己成熟編劇的眼光指點一點,然後讓埃文一貝爾這個編劇新手產生更多的靈感。

頭腦風暴,靈感碰撞,就是這樣一個過程。

“哈吉斯先生,謝謝。”埃文一貝爾真心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保羅一哈吉斯卻是搖了搖頭“我隻是一名觀眾,恰巧曾經寫過劇本的普通觀眾而已。”說完,保羅一哈吉斯笑了笑,隻是這抹笑容有點勉強。其實保羅一哈吉斯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叔,他身上卻有一種偏低沉黑暗的氣息,當他情緒失落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發明確了,埃文一貝爾卻是想起了“百萬美元寶貝”和“撞車”這兩個差異頗大的劇本,沒有想到編劇保羅一哈吉斯會是這樣一個人。“到時候“神秘肌膚,上映了我一定會走進電影院。當然,如果你的名字出現在導演欄裏,我想我會迫不及待地去觀看首映。”

聽到這話,埃文一貝爾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哈吉斯先生你這個玩笑開大了。”

保羅一哈吉斯卻是搖了搖頭,收斂起了笑容,稍顯正經地說到“你知道導演和編劇最大的不同是什麽嗎?編劇是用文字構建世界,導演則是用畫麵構建世界。嚴格意義上來說,導演和編劇都是講故事的人,隻是方法不同罷了。當然導演要顧及的東西多了許多,畫麵、

構圖、色彩、光線、角度但總之導演就是要把編劇用文字構建的世界奐體化,一樣是講故事的人。所以,很多時候導演和編劇都是同一個人,並不稀奇。”

這一點,埃文貝爾當然知道,克裏斯托弗一諾蘭就是典型代表,集導演和編劇於一身。當然在好萊塢,自編自導自演的也絕不是稀奇之事。

“你剛才講故事的時候,畫麵感十分生動,我想,你的腦海裏已經對這個故事有一個講述的辦法了吧。所以,你要做的很簡單,用鏡頭把腦海裏的分鏡頭變成〖真〗實畫麵。”保羅一哈吉斯對埃文一貝爾的了解很有限他並不知道埃文一貝爾拍攝過mv,對導演位置已經不陌生了:他也不知道埃文一貝爾在建築設計上沉浸多年,對於畫麵構圖有清晰的認識:他更不知道埃文一貝爾在百老匯還度過了十年光陰,對於舞台場景、走位等等都有足夠的認知。但這並不影響保羅一哈吉斯的感官從剛才埃文一貝爾講故事的過程來看,保羅一哈吉斯覺得埃文一貝爾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編劇也可以成為一名有潛力的導演。

埃文一貝爾抿了抿嘴唇,左手下意識地覆蓋到了右手的無名指上。

保羅一哈吉斯的話可不是簡單說說的,他也不是隨意想想的。至少,這句話就在他的腦海中落下了一顆種子。

“嗬嗬,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說不定我哪天就真的出現在導演的位置上呢。”埃文一貝爾笑著回應到,不過並沒有深入討論的打算“那麽哈吉斯先生,你呢?你對於編劇這個職業沒有其他想法了嗎?”

保羅一哈吉斯看了埃文一貝爾一眼,雖然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麵,但兩個人前後也聊了一個多小時,不算熟悉,但至少不陌生了,他沒有多做考慮,就說到“去年年底,我經曆了一場車禍,在那之後,我腦海中就一直有一個想法。所以,我最後屈服於自己的想法了,我將想法變成了一個劇本。”

埃文一貝爾眉毛微微一挑,他已經猜到這個劇本了。

“我這一次過來柏林,一方麵是為了參加電影節,另外一方麵也是想找找看是否有合適的製片人。”保羅一哈吉斯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確定,看來過去五年的沉寂,讓他的雄心壯誌消褳了不少“也許,也許我可以將這個劇本搬上大銀幕也說不定。”

埃文一貝爾順其自然地接到“這個剩本是什麽故事?說給我聽聽如何?”埃文一貝爾的這話讓保羅一哈吉斯投來了探詢的目光,埃文一貝爾笑著說到“……我也是一名製片人。…,

“你是一名製片人?”保羅一哈吉斯這話的音調有些高,質疑聲再清楚不過了。

埃文一貝爾並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二十歲的製片人,這的確有些驚世駭俗。要知道,製片人不僅要有資金來源,還要有足夠的人脈,以及溝通各個環節的能力。保羅一哈吉斯不知道十一工作室如今的發展規模,以為埃文一貝爾是單打獨鬥,如此驚訝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我製作的第一部電影“致命身份”今年就要上映了。我很有信心,到時候你可以看看。”埃文一貝爾王婆賣瓜,提前就為“致命身份”做起了宣傳。

保羅一哈吉斯發現,自己對於這位年輕人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這導致他無法做出正確判斷。不過,潛意識裏,他還是願意相信這個年輕人的,因為過去一個小時裏的表現,他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

可保羅一哈吉斯轉念一想,他欺騙自己又為了什麽呢?他過來柏林本來就是為了尋找合適的製片人,投資自己的電影。尋找製片人的過程,他再熟悉不過了,不就是和不同的製片人見麵,然後把自己的劇本遞上去,等待對方最後的判斷。所以,既然都是同樣的過程,他和埃文一貝爾交流一番又有何不可。即使埃文一貝爾不是製片人,他也可以當做一次簡單的交流,就像埃文一貝爾剛才講述“神秘肌膚”的故事一樣。

“我把這個劇本命名為“撞車,。、,保羅一哈吉斯沒有繼續客套,直接就講述了起來。

埃文一貝爾不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累然如同他所料,保羅哈吉斯這次創作的劇本,果然就是讓他東山再起、名揚四海的“撞車”!

“撞車”的故事本身並不複雜,講述的就是一起看似普通的撞車事件,以及幾個與這個事件相關的人物。然後分別講述在撞車事件發生的前一天,這幾個主要人物在這十幾個小時中縮發生的事情。這個劇本的出色在於,每一個角色都沒有固定的基調,每一個人都由正義到邪惡、由被傷害者到施暴者不斷地轉換著。

這是一部以人與人之間關係為主,以多個同時發生的獨立故事穿插講述為手法,以各個獨立故事中看似毫無關係的角色之間的練習為基礎,反映諸如像種族問題在於的深刻問題的出色電影。

“我在洛杉磯生活了二十五年,一天晚上,當我從鄰居的錄像帶出租店裏走出來的時候,發現我麵對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那天晚上,我回家之後,就更換了所有的門鎖。”在簡單講述完“撞車”的故事之後,保羅一哈吉斯開始扯一些零碎的故事,但是埃文一貝爾知道,這是“撞車”這個劇本的靈感來源“從那以後,我就開始關注身邊每個人的生活,我突然意識到我們的生活是多麽的片麵,從來不曾關心過不屬於自己生活範圍之內的人或事物。”

埃文一貝爾沉默了,因為他也是如此。準確來說,人都是如此。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都是習慣性地關注自己身邊的事,哪怕隻是隔了兩個街區,若沒有直接間接關聯的話,大家就不會投注關注力。

“九一一事件之後,其實我就開始著手“撞車,的寫作了,但是一直進展不是很順利。”保羅一哈吉斯說的是事實,原創劇本和改編劇本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兩者的側重點也不同。原創劇本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僅需要靈感,還需要清晰的思路,否則連自己都不知所雲,又如何數待寫出來的劇本有人會欣賞“一直到去年年底的車禍之後,這個劇本的主線才頓時清晰起來“撞車,才得以完成。”

“主題呢“撞車,探討的主題是什麽?”埃文一貝爾順著詢問了下去,埃文一具爾給“神秘肌膚”定義的主題是成長,也是劇本的核心思想。

“恐懼吧。”保羅一哈吉斯眼神有些深遠,似乎是回憶到了九一一,也許是回憶到了當初在錄像店門口被搶劫的事“在美國到處都充滿了恐懼,總統習慣用恐懼來控製人民,媒體喜歡用恐懼來應付大眾。

我創作這部電影的目的,就是要探詢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讓人們重新認識已被歪曲了的恐懼定義,再次用心去觀察我們的世界。”雖然埃文一貝爾早就知道“撞車”的出色了,但聽完保羅一哈吉斯的描述,他還是感歎到“真的是一個出色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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