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經澤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韓俞看的是心驚膽跳,生怕他會聽從陸晏舟的建議,立刻就去散播謠言。
苑黎勸誡道:“衛賢弟,三思而後行啊。”
陸晏舟提出:“那要不我們先專心備考秋闈?”
韓俞急忙表示讚同,衛經澤瞥了他一眼,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那麽衝動。”
今日的學習小組,除了陸晏舟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心不在焉。
陸晏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在走神,內心吐槽:還有半年就要科舉了,這些人是真不著急嗎?
自那日起,韓俞頻繁地關注衛經澤的一舉一動,唯恐他做出無法挽回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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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內,這堂課來的是陳夫子。
陳夫子放下書本,正式地開口說道:“‘靡不有初,鮮克有終’。這節課,你們深入思考,為何人們不是沒有良好的初心,但是很少有人能堅持到最後。”
陸晏舟撫摸下巴,輕聲說道:“輕易言棄的人不會堅持到最後。”
然而,陳碩持有不同意見,他提出:“有些人不能堅持到最後屬於是被迫的,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剛開始熱情高漲的情緒逐漸退卻,自然而然會不了了之。”
苑黎總結道:“無非就是告誡世人要善始善終罷了。”
肖軒白思索良久,“是告訴我們要竭盡全力考上秋闈嗎?”
韓俞點頭說道:“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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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陸晏舟坐在**,想起時政方麵的課題,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良好品德和崇高修養,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
苑黎注意到陸晏舟在沉思,於是,開口詢問:“賢弟,在想什麽?”
陸晏舟抬眼,他目光閃爍,微微抿唇輕笑道:“苑兄,你認為每個人都有治世之能嗎?”
苑黎搖了搖頭,表示不這麽認為。
“確實。”陸晏舟垂眸,眼神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壓下心底繁雜的情緒,提議:“苑兄,明日我們去找陳碩他們去趟書肆吧?”
苑黎欣然答應:“好啊。”
陸晏舟躺下以後,非常想去空間一趟,奈何苑黎在,不方便進入。
他想翡翠了,也不知道它有沒有多喝點湯,多吃點飯。
空間裏,翡翠正向一隻小白兔靠近,突然它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是主人在念叨我?”
它疑惑不解:“不應該啊,按常理,主人此刻應該正在睡覺才對。”
翡翠心底直犯嘀咕:或許是它病了?聽說人類風寒感冒時會打噴嚏,它也是會這樣的吧?
它回到箱子裏,把頭塞進寵物毛毯底下,待整個身子窩進去以後,閉上眼睛,模仿人類的做法,準備睡覺養病。
若是陸晏舟知道它的想法,絕對會抱住翡翠,親上兩口,小家夥實在是太可愛了。
次日,陸晏舟伸了個懶腰,正打算躺下享受回籠覺時,突然坐起來,他意識到今日有課啊。
目光轉向苑黎的床鋪,發現**空無一人。
陸晏舟不禁心生不悅,“苑兄竟然不等自己就去上課了,實在有負兄弟情誼。”
“賢弟,為兄不同你一起,這麽不高興?”苑黎斜倚在門邊,提起手中的食物在他眼前輕輕晃了晃,“晏舟,我可是一大早就去為你帶飯,你不感謝我嗎?”
陸晏舟側過臉,輕笑出聲:“晏舟多謝苑兄帶飯之恩。”
課後,陸晏舟打算同苑黎深入探討八股文的存在意義,卻被其他人打斷了。
“陸晏舟!”一聲呼喊傳來。
丁澹匆匆奔跑到他們的麵前,阻攔他們的去路。
陸晏舟露出疑惑的表情:“?”
眼前這位有些眼熟,他蹙眉看過去,仔細思考良久,恍然大悟道:“炮仗?”
丁澹顯得有些惱怒,反駁道:“叫誰炮仗呢?你才是炮仗,你全家都是炮仗!”
苑黎審視著丁澹,語氣淡淡:“你是誰?有何事?”
丁澹注意到陸晏舟身旁的人,鼻孔朝天,眼神中帶著輕蔑:“一點見識都沒有,你居然連我都不認識,是從哪個山溝出來的窮鬼學子!”
苑黎:“……”
陸晏舟:“……”
他內心豎起大拇指,牛批,真牛批,完全無視苑兄一身貴氣,說出如此不著邊際的話,他是真腦殘啊。
苑黎被氣笑了,眉宇間盡是冰冷,他長這麽大第一次遇到有人這麽跟自己說話,也是長了見識。
隨風劍鞘微動,苑黎眼角餘光瞥見示意讓他退下,現下周圍都是學子,不宜動手。
陸晏舟:“炮仗,不,丁公子,你來找我有何貴幹?”
丁澹略帶鄙視問道:“陸晏舟,我聽說很多人都誇你學識好,此次科舉有望一舉成名?”
陸晏舟無奈開口:“我對秋闈將會全力以赴,並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成功通過。”
丁澹帶著諷刺的口吻說道:“我說也是,就憑你的能力,還能通過科舉考試,恐怕是天方夜譚,真要過,怕不是得祖墳冒了青煙。”
苑黎輕描淡寫的說道:“襟裾馬牛,衣冠狗彘。”
丁澹轉頭怒視:“你罵我是狗?”
苑黎輕輕打開折扇,慢條斯理開口:“非也,我罵你豬狗不如,連這句話都聽不懂,你的秀才是買來的吧?”
周圍的學子目睹了全程,偷偷地觀察丁澹的反應,發現他氣的麵紅耳赤,渾身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傷人。
陸晏舟雙眉緊鎖,上前一步攔住丁澹,嚴肅地說道::“丁公子,陸某能否考上舉人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不明白你為何對我如此有成見,但如果你一再挑釁,我不介意請令尊來共同解決此事。”
他眼神堅定,繼續說道:“我與令尊曾有數次交流。”
丁澹後退一步,他對陸晏舟搬出家長的行為頗為鄙夷不屑,但考慮到家父對他的嚴格管教,不得不心生忌憚。
苑黎並不畏懼丁澹找事,也不想讓陸晏舟擋在他的前麵,於是說道:“丁澹,你有任何意見,隨時來找我。”
丁澹對苑黎不屑一顧,他目光堅定地凝視著陸晏舟,正如祁哥所說,此人平日裏虛偽做作,實為表裏不一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