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吾家有女初長成
H國,半人工小島上,李家別墅,李柿花盯著手上的照片,雙眼中噴出的火花像似要把照片燒著。
照片上的金哥,西裝革履,舉止高雅,氣度不凡。眼光溫柔似水波流轉,對著一名女子淺笑盈盈。那照片上的女子,一身銀粉色的小禮服,襯出纖濃合度的嬌俏身軀,精致的粉妝臉上綻露燦若星辰的笑顏,在膠片反射的淺光之中,如一根根利刺紮著李柿花的眼珠子。
李柿花雙目圓睜的盯著照片看,心裏恨得快要把銀牙咬碎了,臉上一陣陣的扭曲,手指緊捏著照片邊緣越來越用力,像似要將照片中那張刺激她眼球的笑臉撕碎。少時,李柿花攥著照片旋風一般掃出房間,刮進花廳。
“啪”!李柿花把手上的照片狠狠的往正在做花藝的鄭明珠手邊一拍,“媽!你看看!我說要跟著賢俊少爺去你偏不讓,你看看你看看!這一去就被不知道哪跑出來的小狐媚子給迷上了!這年頭咋就這麽多的狐狸精,才打跑一個又來一個!”
鄭明珠被女兒的動作驚了一下,有些不高興,隨手拿起花子丟下來的照片翻看著。漸漸那對細彎眉間,罩上一層陰影。
“這是花彪傳回來的照片?”
“是!我說了要跟著去陪著賢俊少爺,你偏就不讓我去,現在好了,又讓別的小狐狸鑽空子了,這回要怎麽辦!”
“你先別急,隻是一張照片而已,說明不了什麽。我不讓你跟著去是怕你在那邊惹了麻煩沒個人照應,那頭可不比咱這府城,我們李家在那邊沒人脈,由不得你隨便放肆。”
“怎麽說明不了什麽?你看看這倆人的親熱勁兒,要不是這倆人真有什麽能讓人偷拍到這樣的照片!媽,我不管,你趕緊給我想辦法,要麽讓我過去收拾這小狐狸精,要麽就把賢俊少爺招回來趕緊上金府提親!”
李柿花氣呼呼的根本不聽鄭明珠的解釋,鄭明珠的臉上更是陰沉。
“花子!別胡鬧!金家的事兒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你讓我先想想辦法,急也沒有用,再說你過去也近不了金少爺的跟前,你先讓我想想。”
李柿花也覺得這時候也急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繼續鬧,轉過身一臉期待的望著母親。良久,鄭明珠把女兒招過來耳語,“我們先這麽辦…”
文嘉的婚禮之後,金哥又回複小時候那般,天天跟在林佩佩身後轉,一大早就來到林家報道跟進跟出,就差沒住到林家來。林佩佩也沒攔著不讓他跟著,心想你小子還能跟多久。隻是很納悶兒,這家夥不是回來談生意的嗎?怎麽這麽閑?生意都談到月球上去了?金大少爺很是悠閑很二世袓的對林佩佩得瑟,“生意那不是還有石頭在嘛,我來之前他都跟人家談好了,我就負責簽個名。公司那邊也還有我外公盯著呢,金家的生意大多都請專業經理人管著,也沒我啥事。我現在的任務就是隻管陪著你,別的不管。”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惹來林佩佩對他一陣的鄙夷。
這跟進跟出的,自然,裴劍約林佩佩去練拳金大少爺也是要跟著去的,隻是這倆人一見麵,就像鬥雞一樣盯上了。林佩佩為倆人介紹時,相互握手就開始較上了勁兒,兩人的眼睛雙對雙的緊盯在一起,眼光中似有金石碰撞之聲,火花四射,都不約而同的說要切磋一下。林佩佩當然樂意之至,自己打跟看別人打那可是兩種感受,而且她也想看看金哥這麽多年了有沒把拳腳落下,還故意刺激他,說上裴劍功夫了得上次跟他打完腳都腫了好幾天,又跟裴劍說,這小子以前跟她去練拳天天被她當沙包打,皮厚實著呢讓他放開來打。結果金哥一聽,眼紅了,啥?這麽牛氣?敢把佩佩腳踢腫了?看我怎麽收拾你!裴劍一聽,眼也紅了,什麽?天天陪著去?真是欠揍!
倆人一上場就放開了手腳,都不藏著掖著,會的招式都使了出來。隻見拳風陣陣掃,腿花連連飛,身影如閃電般來回穿梭,場麵那叫一個精彩激烈。一旁觀戰的喝彩聲是一波接一波,此歇彼又起。
場上的倆人幾招過後也在心裏為對方的反應能力喝彩,隻是既然是切磋就要分出個高下,誰都不想輸,誰都不想在林佩佩麵前被打趴下,心裏都憋著口氣,越打是眼越紅,越打越是欲罷不能,不多會,兩人的臉上就都掛了彩,更是刺激那要不認輸的神經,招招都用盡全力,誓要一招就把對方打倒。
林佩佩和石柱站在場地邊,和著人群的歡呼聲也在為那倆人喝彩加油,看著金哥的身手反應,心想這家夥應該這些年也是沒放下還堅持練著。隻是看著看著就覺出有些不對勁兒了,怎麽這倆人像鬥牛似的,哪有半點切磋點到即止的風度,招招都往狠字上招呼,這是要幹嘛?倆人哪根線搭錯了?再看,嘴角都打裂,還像暴牛一樣盯著對方。
石柱用手肘碰了一下林佩佩,“這倆家夥哪吃錯藥了?看這樣子再打下去,保不準都得內傷,怎麽辦?”
林佩佩沒應聲,那臉上的烏雲越來越厚,就快要擰出水來。趁著場地裏的倆人對撞之後分開的間隙,蹭的跳了上去,照著又貼在一起的倆人的身上一人一腳,把倆人踹到一邊,怒吼一聲,“夠了!”
更衣室裏,林佩佩坐在一張椅子裏,麵無表情的盯著並排坐在休息凳上的裴劍和金哥。倆人都是一臉的狼狽,眼角青了,顴骨腫了,嘴角裂了還往外滲著血絲。
林佩佩滿臉陰沉的看著這倆大男人,就像求偶的公雞盯著對方,哪會不明白這都是為了什麽。未幾,把頭看向裴劍。
“你!是不是想我以後見著你就轉頭繞道走碰上了也裝做不認識?”
沒等裴劍回答又看向金哥。
“你!是不是想我趕你回你的棒子國老死不相往來永遠不再相見?”
那倆人都納納的看著林佩佩不敢啃聲,相互對了下眼垂著頭。
林佩佩見著倆人這個模樣,一下子火也發不出來了,歎了口氣。
“我拜托你們!你們都是我的朋友,都是在我心裏很有份量的人。能不能,別做讓我為難的事情?你們說,你們現在這樣,讓我說什麽好?想讓我心痛?那你們就接著打,打死算了!懶得看你們!”
林佩佩說著說著突然來了氣,甩開椅子就站起身往外走。驚得金哥和裴劍趕緊站起來叫住她,金哥一把圈住裴劍的肩膀對林佩佩說,“我們…我們就是一見如故,切磋得起勁兒了些,越打越過癮有點收不住手,真的!是不是?兄弟?”
說完還對裴劍瞪了下眼,讓他出聲。
“啊…啊!對!沒錯!就是打得太過癮了收不了手,我們是好兄弟!嗬嗬!”
“真的?”
林佩佩轉過頭瞟著那勾肩搭背的倆人,見他們忙不迭的點頭,心裏在暗笑,“看我還治不了你們!”
“不打了?”
“我們隻是切磋一下,大家不分彼此,平手,平手。”
“那現在過癮了?”
“過癮!過癮!”
林佩佩有些憋不住笑了出來,金哥和裴劍一看她笑了,那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日子又過了幾天,金哥接到家裏老管家的電話,說金老爺子病倒了讓他趕快回去。林佩佩去機場送他,臨進匝口,金哥拉著林佩佩一臉深情,“佩佩,有些話我想對你說,你要等我下次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行嗎?”
“什麽話不能現在說?那好吧,我等你回來聽你說。”
波音飛機一飛衝天,載著金哥,帶著他未說的心事,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林佩佩的日子又回複了平靜,每日裏趕畫稿,偶爾去周俊逸那晃一下,再跟裴劍去練拳,隻是就是有些提不起精神,有些懨懨的。裴劍問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兒,可林佩佩心裏的事也不好跟他說,隻能是搖頭,最後拳都沒練悻悻的回了家。
其實林佩佩心裏是在想著那天文嘉婚宴上碰到的寧虎說的話,寧虎問她做好心理準備要做秦峰的妻子了嗎。她一直在心裏問自己,我準備好了嗎?她是很清楚秦峰對她的感情絕對不參一絲雜質,自己對他的感情也是毋庸置疑。隻是說到要嫁給他,她還真沒想過自己能不能忍受秦峰經常不在身邊聚少離多的日子。她想找個人說說,可是能找誰說呢?文嘉?她又沒經曆過又怎麽可能給出客觀的答案,而且現在人家小倆口還在渡蜜月,自己也不好拿這些事煩她。正在煩心,忽然眼前一亮,怎麽我就沒想到找她呢,這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大好人選嘛,真是傻得可以!
晚上吳淑蘭回到家,在廚房炒菜時林佩佩跑過來粘住了老媽,靠在她肩上撒嬌。
“媽,問你個事兒。”
“啥事兒?”
“以前…爸爸還在部隊的時候,經常不在家,你想他嗎?”
“怎麽想起問我這個?想你峰哥了?”
“媽你就說嘛。”
“哪能不想,隻是那是你爸爸為之奮鬥的事業,也是他肩負的責任。雖然,我也會擔心他,掛念他,但是既然選擇愛他就會連他的事業一起愛上。”
“那你是怎麽平衡自己的心的?你會怎麽做?”
“也沒怎麽做,就是珍惜倆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知道他也是在飽受同樣的思念,相聚雖然短暫,但心裏也很滿足了。怎麽?我的寶貝女兒想嫁人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還說要啃爸媽的老,這都還沒啃上幾天就又準備要飛出窩了。”
吳淑蘭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女兒,哪能不明白她的小心肝在想什麽,開解她的同時還不忘打趣她。林佩佩被老媽說得臉上一熱,隨即也大方的承認自己是在想念秦峰。
“媽你是過來人當然明白我現在心裏想的,隻是第一次峰哥離開這麽久,還沒有一點消息,有些不習慣也有些擔心罷了。不過現在我心裏舒服多了,而且峰哥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是這樣的嘛,看看老爸就知道了,總有一天也是要退到幕後的,我等著就是了。”
吳淑蘭見女兒想通了也沒再說什麽,有些事說多了也不見得有用,還是要自己決定的。
…
金哥一臉淡然的站在父親的病床前,耳邊回響著醫生對他說的話,“金老先生是受了刺激腦部血管破裂造成深度暈迷,手術是成功的,腦部出血也止住了,隻是,以後可能說話和行動會受影響,具體有多嚴重還要等病人醒來。”
看著病**戴著呼吸麵罩,身上插著管子的父親,金哥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母親,忽然心裏升起一屢諷刺,人不管多風光多麽不可一世,都逃不掉躺在這裏的一天。少傾,轉身離去,由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
《大院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