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搭公車去

失蹤幾日的秦峰再次出現在林家,之所以說是失蹤,那是林佩佩的口吻,以她的話說,消失超過24小時以上就算失蹤,這不,秦峰可是有幾天沒出現了,不是失蹤是什麽。

秦峰今天難得穿得很隨意,脫下了一直不離身的迷彩服,穿了件V領的淺色T恤,深藍色的休閑褲,腳下一雙白邊黑麵的運動板鞋,襯在他那精瘦且碩的身材上,頗有幾分時尚的味道。

他到的時候林佩佩還沒起床。

昨晚文嘉的公司有個酒會,設在楓軒大酒店的一個大包廂裏。美食、美酒不少,還請了和她公司有關係的各大公司一眾青年才俊,據說還有幾位是剛回國的海歸高富帥,便拉了林佩佩去湊熱鬧,她的座右銘是:好酒好菜走著,帥哥俊男看著,這小日過得,才叫一個爽字,不枉姐的青春美貌!

林佩佩被她拉著著實認識了不少青年才俊,但也隻能是稱其為才俊了,除了高學曆,那長相怎麽都和高富帥靠不上,頂多學曆高點、年薪多點身家富點和高、富沾點邊,至於帥嘛,還是別想了。何況,林佩佩家裏有倆現成的高富帥,看多了也會視覺疲勞,再看這些個就像看路邊的野草一般。孰不知她看人家是野草,可野草們看她可就是陽光、雨露。特別是聽說林佩佩也是剛回國的海歸還如此美貌,那些尚未娶妻的才俊們的殷勤程度直線飆升。一會一個來誇一下,今天的打扮真漂亮,一會一個來讚一下,今天穿的裙子真有品味,林佩佩抽抽嘴角心道:尼瑪,我們很熟?你怎知道姐平時不是這麽穿的?

一會又一個舉著酒杯來,為相識慶祝一下,再發幾聲驚歎,啊這酒真不錯真不錯,這位還沒歎完又來一位,說此時音樂正好能否賞臉跳個舞…

林佩佩被攪得頭痛,推脫掉這一眾才俊們找到文嘉,也不管她正在做什麽拽著就走。文嘉被她拽出了門很不解的問她“怎麽了這是?”

“這哪是來享受的,簡直是來受罪的!我實在受不了,我可不管,你即然把我叫出來就得負責讓姐開心。”

一出了門,林佩佩就對著文嘉一頓好噴,將剛才被那些個上來獻殷勤的家夥噴了個體無完膚,那誇張的表情讓文嘉笑個半死。

“你這妞,別人求都求不到機會被你當成了米田共…得,這事也怨我,沒給你當護花使者,那姐就舍命陪君子,說吧,接下來想要姐做什麽?”

於是乎,兩姐另開了一間包廂,在裏邊開起了二人音樂會。將裏邊的歌不管會不會全點了個遍,一邊放著原聲一邊跟著大叫,那叫一個鬼哭狼嚎。兩人全無平日裏的淑女樣,進門把門一鎖,鞋一脫,跟著音樂狂扭,唱得興奮了把身上的衣服一脫,直接跳起了**。幸好,這門老早就鎖好了,要不然,這個時候要是有個人闖進來,妞們,你們可就爆光了!廢話,要不鎖上門我們也不敢脫好不好。

兩人在包廂裏鬧到了深夜才盡興離開,好在林浩天和秦峰也忙得不可開交沒空管她,要是讓他倆人知道今晚上的事,保不準不會殺人。

林佩佩被吳淑蘭拍門叫醒時還在和周公下棋,迷迷糊糊的起來開門,站在門口和老媽撒嬌。

“媽…幹嘛…我還想睡呢。”

林佩佩的房間就挨著樓梯口,隔著走廊能直接看到下邊的客廳,當然客廳下的人一抬頭也能看到上邊的動靜。

秦峰此時就站在客廳中央,聽到聲音也抬頭往上看去。隻見林佩佩身穿小熊碎花的短袖睡衣,頭發蓬亂,一臉迷糊的揉著還沒睜開的眼睛。

“你這孩子,你今天約好小峰去幹嘛的你忘了?你峰哥都在下邊等著你了,你還睡?”

 林佩佩睜開眼,睡眼惺忪的往下一看,看到秦峰也抬著頭看她,想起來說好是今天去看車的,再看看,突然“哎呀媽啊”大叫一聲,“砰”的一下,跑回房裏把門關上。背靠著門大口喘著氣,撓牆。尼瑪,要不要這麽狗血,怎麽讓他看到姐這麽最沒形像的形像,姐這二十幾年都白活了,還讓不讓姐活了…

唉,小妞,你更沒形像的形像,人家早就見過了。

“你快點…別讓人等久了。”

吳淑蘭被她這一下子也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對著門叫了幾聲,轉身對樓下的秦峰報歉的說了幾句,讓他等等,也走回了房間。

雖然覺得很丟臉,但林佩佩並沒有在房間裏糾結多久,不一會也穿戴整齊開門出來。

秦峰有些驚豔的看著走下樓來的女子,一身寶藍色半袖的蓬蓬裙,及膝的裙邊露出裏邊層層的襯紗,緊貼的衣料和大圓領,將上半身優美的曲線和漂亮的鎖骨顯露無遺,腳踩一雙酒杯底的黑色高跟鞋,露出一截纖儂合度的小腿,頭上戴一頂麻色草帽,手拎一個紅色小包包,一張未施脂粉的小臉,隻在唇上抹了些唇彩,嘴角輕翹,很有禦女範的向他走來。

“走吧!”

對秦峰的呆愣林佩佩一點都不意外,知道自己打扮起的殺傷力,絕對超高,從小包包裏取出太陽眼鏡戴上,一甩頭,朝門口走去。

秦峰回過神,跟著出了門,走到自己的JP車旁,打開門準備上車,發現林佩佩停住了。

“我們搭公車去吧。”

秦峰對她的提議有些意外,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佩佩,嘴角一翹。

“你確定,你要搭公車?”

林佩佩被他這麽看著,也不自覺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然後很明確的點點頭。好吧,大小姐都說搭公車了,那就走起吧。

吳淑蘭回到房間,在書桌前坐下,拿起一份資料繼續看著,越看眉頭越緊,最後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資料,在一旁看新聞的林宏江,對妻子的歎氣有些奇怪。

“怎麽了,什麽事能讓你歎氣?”

“這安妮小姐的病情非常嚴重,從她的病例上看,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說難聽點,就是隨時都有可能死。”

吳淑蘭轉過身,鄒著眉頭看著丈夫。

“那麽嚴重?”

林宏江被妻子的語氣驚了一下,關了電視,起身坐到妻子的旁邊,拿起那份英文病例,隻是看不懂,抬眼看著吳淑蘭。

“這是安妮小姐最近的病例,從她的症狀上看應該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理論上這種病症是活不過18歲,她現在已經20歲了,這已經是個奇跡,可以看出他的父母對她是費盡了心思,她的主治醫生也是位醫術高超之人。按說以她父母的實力給她做心髒置換手術絕對不是問題,卻一直沒做,估計應該還有別的病症。”

“那你安排誰去照顧安妮小姐的?”

林宏江一聽也緊張了起來,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雖然安妮帶病而來並非他們的原因,但要是萬一在他們的地盤上出了狀況,一個處置不好,就難說不會影響他父親勞倫斯先生的情緒了。這次M省和摩斯公司是有一個大開發計劃要商談,他可不想在一切都還沒談之前發生一些會影響計劃走向的因素發生。

“這次我也是早有預感,對方即然會提出讓我們安排專家級的人員去陪伴,那病情應該不容樂觀,所以我讓木司祺去,還安排了兩名心髒科的特級護理一起跟著去…但現在知道情況是這樣,我還得重新定一套應急方案出來,同時還要讓手術室那邊專門做好一套如果狀況生時的手術準備,再讓一台救護車跟著,萬一有個有什麽也好能第一時間處置,手術室和救護車那邊還得你們省府出麵去協調…可惜這病例到得太晚,就怕有些事情安排不到位啊。”

“行,這個我一會給接待辦的吳主任去個電話,再讓小顧以省委的名義通知劉院長…這事小天知道了吧?”

“知道了,昨晚是他拿病例給我的,當時我隻簡單看了一下,跟他說這安妮小姐不合適跟著商務團到處去參觀、走動,今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了,估計,這會也是在辦公室重新定方案。”

吳淑蘭有此頭痛的捏了捏眼角,看著聽完話走出去的林宏江的背影,又回過頭拿起那份病例,在心裏歎了口氣,可憐的娃!

林佩佩現在對搭公車的提議開始後悔了。

開始上公車時,因為是起發站,人不多,兩人找了個靠後門的位置坐著。幾站之後人開始多了,之後把位置讓給了一對老年夫妻,兩人站在車後門的扶手邊上。又過了幾站,就在林佩佩開始覺得腳發酸時,上來了一群去交遊的中學生。

十幾二十個半大少年,一下子將本已經有些滿員的車廂擠了個滿滿當當。林佩佩一下子就被擠著,麵對麵的和秦峰貼在了一起。秦峰左手護著她的後背,不讓那些孩子身後背著的背包碰到她,右手向上扶著頂上的扶手。林佩佩的手圈過秦峰的腰扶著他身後的車門扶手,雖然極盡其力,想讓倆人的身體保持一些微不足到的距離,但在外人的眼裏,怎麽看都像一對依偎在一起的情侶。

這個距離讓林佩佩的臉開始發燙,盡力想站穩不讓自己隨著車身的晃動而時不時的撞到秦峰的胸膛。做過公車的人都知道,在車開動的時候想要平衡住身體,那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再加上車廂擠得滿滿,你不找個依靠點想站穩,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車每晃一下林佩佩的腳就會隨著動一下,一動身體就不穩,秦峰就隻能抱她更緊點讓她整個就貼在身上。

林佩佩的臉就貼在他的胸前,透過薄薄的衣料,能感覺出衣料之下的肌膚緊實而有彈性。她的臉隨著晃動,一下一下的輕輕摩擦著,這讓她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煮熟了。偷偷抬眼瞄了一下秦峰,發現他正專注的看著身邊的那群孩子沒有看她,心裏鬆了口氣,還好,要不真沒法活了,羞死了。

其實真實情況是這樣的,當林佩佩靠過來時,秦峰的臉就已經紅了,隻是他比林佩佩高,而林佩佩也在不自然中不敢抬頭,也就沒發現他的異常。之後隨著林佩佩貼得更近,那心跳加速都快蹦了出來,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林佩佩一眼,隻是假裝專注觀察那群孩子。

這時林佩佩的心裏那個悔啊,真是沒事找事,有車不坐跑來受這罪,還鬧個大紅臉,悔,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要下車嘛,再一看車窗外那明媚的陽光,又下不了決心了,隻好這麽挨著,晃著。

好在,過了兩站之後,他們要去的地方到了。林佩佩一下地就用帽子對著自己狂扇,能不扇嘛,人都快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