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一說罷,李汙衣竟是有些出神,默默咀嚼了一番,卻又暗自感慨,不知道劉一罡和謝安定聽到這一段,會有如何感想。

晦一道人聽後,神情些許有些變化,微笑對謝軒一說道:“道心如此,實屬不易,後生可畏啊。”

一旁的道人點了點頭,悄然上前小聲說道:“晦一道長,差不多了。”

晦一道人讓其餘弟子先行回避,接著取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淡然說起:“地火明夷、風火家人、雷火豐、天火同人,我手上這一封信上,有一些不相關聯的文字,線索就是這四卦,不知道你能不能幫老道解密。”

謝軒一一臉迷惘,不知道如何應對,論道他尚且可問答如流,怎麽這晦一道人突然要解密,這李汙衣也沒說過還有這一出。如今這般局麵,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接過來信紙,粗略地看了一遍。

信紙上的文字的確毫無規律可言,他反複讀了幾遍,暗罵李汙衣。

“結合四卦線索,看看有沒有思路?”晦一道人在一旁提醒。

謝軒一無奈,就再重新讀了一遍,結合四卦各爻變化,坤動兩爻為風、巽三爻皆動為震,震再動兩爻為乾,乾三爻皆動為坤。

這似乎是一組密碼,再對應上信紙中的文字,竟然是一組組的數字,他暗暗記下,有規律的數字應該是指向某一段文字的行列,所以這密信的關鍵,就是參照文本。

“可有頭緒?”晦一道人問道。

謝軒一無奈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就由李道兄來解開這個謎團吧。”晦一道人說罷,身旁的那名道人瞬間出手,一道氣勁飛向李汙衣和伍恒在廂房屋頂的隱匿處。

既然已被發現,李汙衣和伍恒從屋頂躍下,穩穩落在眾人麵前。他眼神銳利,瞥了一眼謝軒一手中的信紙,隨即轉向晦一道人,淡淡道:“晦一,這是劉一罡的東西?”

晦一道人輕捋胡須,眼神深邃:“不錯,這正是一罡先生生前所托付在下,李道兄,你若能解開此密信,老道必有重謝。”

李汙衣閉目沉思片刻,忽然睜眼,身形也隨之一動,衝向了謝軒一。

晦一身邊的道士同樣身形一動,李汙衣快一步搶下信紙,推開謝軒一,隨即一掌拍向前來的道人,兩人重重對上一掌,互相退去兩步。

沒等在場所有人反應過來,李汙衣氣勁祭出,竟是直接將信紙粉碎。

“李汙衣,你幹什麽?”晦一道人見到信紙被毀,氣急敗壞,大聲斥喝。

“你這麽生氣,我猜這信紙上的內容還沒來得及臨摹一份吧。”李汙衣頗為得意的說道。

晦一道人怒氣更甚一分,隨即吩咐道:“徐石井,把他們都留下,一個都不能出了清一觀。”

徐石井手掌凝聚著淡淡的青光,朝著李汙衣疾攻而去。

李汙衣卻絲毫不懼,腳下步法詭異,身形在眾人眼中忽隱忽現,每一次出現都恰到好處地避開徐石井的攻擊。兩人交手間,清一觀的廂房仿佛都為之顫抖。

晦一沒有出手,注意力在謝軒一身上,最後是這小子看過信紙上的內容,憑借其論道的功底,想必應該已是一一記下,隻要他活著,就可逼迫默寫出來。

伍恒在謝軒一的身側,低聲喝道:“走!”說罷,一掌拍碎廂房窗戶,兩人就要趁勢躍出。

晦一則身形極快過來,一爪就要將謝軒一留下,伍恒機警,撞開謝軒一,將全身氣勁凝在拳中,重重一拳轟出。

不可思議一幕出現,伍恒這一拳居然是直接將晦一道人震開,對方嘴角亦是滲出了鮮血。

來不及多想,伍恒叫上謝軒一趕緊躍出窗戶。

屋外早有埋伏,大批道人手持長劍,將伍恒和謝軒一牢牢圍起。

李汙衣聽見伍恒和謝軒一陷入重圍,心中焦急。麵對徐石井的再次攻擊,他將氣勁又提及了數分,雙手化掌,坤土訣拍出,猶如山巒兩道氣勁將徐石井逼得連連後退。

此時,清一觀內忽然升起一團濃煙,伴隨著尖銳的暗器破空聲。李汙衣心領神會,這是琴琳兒按照約定出手了。他趁亂身形一動,瞬間跑出廂房。

屋外煙霧濃烈,一時分不清你我,李汙衣憑借神識,找到伍恒和謝軒一,三人趁亂掠過外牆,直奔清一觀的後山而去。

煙霧逐漸消散,眾道士急忙追趕,但李汙衣四人已沒了蹤影。

晦一道人和徐石井氣急敗壞,吩咐一眾道人在觀內及周邊一一搜索。

幾人一麵跑著,李汙衣一麵問道:“那些數字都記下了吧?”

“你怎麽知道是數字?”謝軒一很是疑惑。

“別廢話,記沒記下?”

“廢話,別說就這麽些東西,就算是整本書,小爺我翻一遍也能全數記下。”謝軒一得意說著。

“很好,剛剛也是逼不得已,要是你沒記住,我就扒了你的皮。”

“臭道士,信紙是你毀去的,就算我不記得了,也不能賴我啊。”謝軒一還在爭論,走在前頭的伍恒突然發覺有人,趕緊示意四人停下。

清一觀後山深處,一片茂密的樹林掩映下,幾名道人似乎是在戒嚴守衛。

李汙衣上前幾步,察覺到這些道人身後似乎是一個洞口,雖然藤蔓和苔蘚覆蓋,但隱約可見一道一人出入的缺口。

“有古怪,進去看看。”李汙衣打定了主意,對身後三人說著。

琴琳兒上來,捏起幾枚暗器,灌注內勁後,飛速甩出,準確擊中了幾名道人後腦及肩頸部位,紛紛倒下。

四人快步上前,伍恒警惕地推開藤蔓,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李汙衣率先進入洞內,其餘三人魚貫而入。

洞內昏暗,隻有遠處的一絲微光透過石壁的縫隙透進來。

隨著他們深入,洞內的空間逐漸開闊,洞中竟然囚禁著一位道人。隻見其衣衫襤褸,麵色蒼白,雙手被鐵鏈鎖在洞壁上。見到有人進入,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平靜。

李汙衣看清被囚之人後,急忙上前,一把扶住那人說道:“寧一道人,你,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