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棄簡單整理了行李,堅軍的接應軍官很快就過來了。幾人隨後策馬去向城外,這堅軍亦是和龍騎一樣,駐地也在襄平城外。不同是,堅軍第五營屬於中軍,中軍駐地是一處堅固的石城,亦是整個堅軍的後勤輜重要地,當地人稱其為堅石城。

堅石城矗立在襄平城外約三十裏的一片丘陵地帶,遠遠望去,它就像一座巍峨的巨石堡壘,靜默而威嚴。城牆由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石塊之間嚴絲合縫,仿佛千年歲月也無法撼動它的堅固。城牆之上,箭樓高聳,軍士們身披鎧甲,手持長矛,目光警惕地巡視著四周。

待風不棄幾人入城後,就見街道寬敞整潔,兩側是鱗次櫛比的房屋,多為石木結構,顯得古樸而厚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石塵和草木的氣息,混合著遠處軍營裏飄來的煙火味,構成了一種獨特的邊塞氣息。在城中心,一座高大的鍾樓拔地而起,鍾聲悠揚,回**在整個堅石城上空,給人一種安寧而莊重的感覺。

“別看了,之後都要呆這裏呢,有的是時間讓你們逛。”接應軍官見風不棄幾人對堅石城頗為好奇,不屑地說道。

聽見提醒,尉家幾人收斂了眼神,風不棄則是暗自將所見的巡邏軍士及各處據點一一記下。

風不棄和尉家幾人隨後被接應軍官帶到了堅軍中軍將軍府。府邸前,兩尊巨大的石獅鎮守,目光如炬,踏上石階,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敞開,露出府內的威嚴與莊重。

步入大堂,隻見一位身著金色戰甲的中年將領正端坐於主位之上,他便是堅軍的中軍主將樂奇峰。樂奇峰身材魁梧,麵如冠玉,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武之氣。

見到風不棄幾人,樂奇峰緩緩起身,目光如炬地打量著他們。隨後帶著幾分威嚴道:“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我是堅軍中軍主將樂奇峰。”

風不棄幾人行禮,一一報上姓名,隨後,樂奇峰又一次打量了一番,徑直走到風不棄麵前。

“和沈參軍打個平手的是你吧。”

風不棄淺淺一笑,說道:“僥幸。”

樂奇峰卻是臉色一沉,說道:“你這僥幸,可是讓沈參軍麵子很掛不住啊。”

風不棄一時說不出話,隻能無奈一笑。

氣氛有些尷尬,樂奇峰冷冷說道:“你來任我五營副統領,希望你不要給我惹事,不然,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一切依軍法處置。”

風不棄沒有絲毫退縮,站定原地回道:“記下了。”

火藥味漸濃,尉家幾人生怕風不棄和樂奇峰動起手來。這時,一名軍官邁步進來,聲音略帶一絲沙啞道:“第五營統領楊剛,見過奇峰主將。”

楊剛的到來,暫時緩解了緊張的氣氛,樂奇峰一轉身,擺了擺手道:“把這些人帶去你五營吧。”

幾人就隨楊剛告退,一道去了第五營。

第五營的駐地位於堅石城的西北角,營前有一片寬闊的校場。校場上,士兵們正在操練,刀槍劍戟一應俱全。校場四周,矗立著數排營房,營房之間,是筆直的甬道,顯得井然有序。

楊剛第一眼就猜到了誰是風不棄,知道今後要一塊統領第五營,態度也還算和善。

幾人跟隨楊剛穿過校場,來到了第五營的營房前。營房內,士兵們正在整理裝備,或三五成群地交談著。見到風不棄幾人,營內的士兵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安置完尉家四人後,楊剛帶著風不棄來到一處稍大的營房,這裏便是副統領的住所。屋內陳設簡單,也還算幹淨整潔,一張木桌,幾把木椅,牆角堆放著幾摞書。楊剛說道:“這便是你的營房了。”

風不棄點了點頭,對楊剛道了聲謝,隨後坐在了椅子上,閉目養神,不禁想起了隨著李汙衣一道的伍恒,謝軒一,琴琳兒。

此刻,平安城外的清一觀內,晦一道人久未等到尉家來人,心如死灰,遂生出就此離開,尋一處清淨地歸隱的念頭。

正當這個念頭不斷滋長之時,一名中年婦人突然到訪,她身著青色長袍,袖口和裙擺繡著雲紋,步伐輕盈而沉穩,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雲端之上,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她的麵容雖然已不再年輕,但那雙深邃的眼睛卻仿佛能洞察人心,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感。

她走近晦一道人,微微頷首,輕聲說道:“道長,別來無恙。”聲音柔和而堅定,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晦一道人大驚,雙手止不住顫抖,言語間帶著一絲驚慌說道:“徐,徐海未,你,怎麽來了?”

徐海未沒有回答,徑直坐在了一邊,隨後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晦一道人後,緩緩說道:“清一觀分崩離析,徐石井也出事了,我若再不來,接下來如何起事,如何去對付北劍宗,三十六水寨,還有那個李汙衣。”

“哼,清一觀如今這般,還不是因為那清嚀,再說徐石井,他除了用來牽製我,監視我,還能有什麽用,你們既然不相信我晦一,當初又何必來找我,讓我平平靜靜過完這一世,豈不更好。”晦一憤憤說道。

徐海未卻沒有生氣,語氣依舊平和:“尉家答應你事成之後的封賞,相信你沒有忘吧,再說了,所有埋在中原的暗樁,都應該做好隨時被喚醒和犧牲的準備,這可是當初的誓言,如有違背,後果,你應當很清楚啊。”

話剛說罷,徐海未從懷中取出一塊玄鐵令,隨意晃動兩下。

晦一同樣取出一塊玄鐵令,不同的是,徐海未那塊刻有一個女字,而晦一手上這塊刻有一個危字。

“你沒忘記就好。”徐海未收起玄鐵令,起身便要離開。

臨出屋時,又一次說道:“徐晦一,接下來我和三祭司會負責剩下事宜,你要做的就是守住這清一觀,必要時候,玉石俱焚,在所不惜。”說罷,輕盈走出了屋子,留下晦一道人,顫顫悠悠,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