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要打起來,氣氛有些緊張。

蕭辰頓時皺眉道:“三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先生,所謂師者傳道授業解惑,更有君子動口不動手之言,若是連這點涵養都沒有,蕭某實在不放心將愛女交給三位啊。”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

蕭辰的話立刻引得三人轉頭,劉長裏也是微微驚訝。

這話倒是新鮮,頭回聽見這等見解,不過甚是中肯。

熊貓眼的楊白術和李遠山對視一眼,立刻臉色火辣辣的,頓覺羞愧。

褚馮也是滿臉尷尬的理了理袖子,一臉慚愧的朝著蕭辰和劉長裏微微躬身道:

“讓三位見笑了……沒錯,君子動口不動手,之前隻是兩位山主在玩鬧罷了,對吧,楊山主,李山主?”

楊白術和李遠山都是對視冷哼一聲,下一刻後者立刻換上笑臉,衝著蕭念念道:

“沒錯,玩鬧,玩鬧罷了……念念,沒有嚇著你吧?我和楊山主隻是玩鬧罷了,當不得真。”

“對對對,我們隻是在玩鬧,念念莫要害怕!”楊白術也是上前一步,滿臉笑意。

絲毫看不出方才還和別人打得不可開交的痕跡。

蕭辰和劉長裏看得甚是無語。

李遠山安慰了蕭念念一番,打量了蕭辰一眼,拱手微笑道:

“這位小友方才一句‘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實在讓李某慚愧,在下白鹿書院山主李遠山,讓蕭小友笑話了!”

熊貓眼的楊白術也是歎息一聲,拱手道:

“在下山海學堂山主楊白術,叫蕭公子笑話了,慚愧,實在慚愧!”

蕭辰看了一眼小家夥,沒看出小家夥有什麽害怕,當即便是坦然道:

“三位先生,蕭某隻是想讓小女有個與同齡人共同成長的環境罷了,至於教學之事,兩位山主也看到了,小女所接受的家學並非拿不出手,因而教學之事倒是其次。”

這……

楊白術三人頓時都是臉色微變,一時間有些尷尬,楊白術更是眉頭微皺。

這是看不起山海學堂的意思?

他看中山海學堂的地方隻是因為這裏有同齡人,而並非是因為這裏教學很好?

楊白術一念如此,臉色微微頓了頓,語氣當即就沉了幾分,拱手問道:

“聽蕭公子這意思,看樣子是有幾分真才實學,不知楊某可有幸見識一二?”

哦?

這是挑釁?

蕭辰一聽,眼神微凝,頓時有些意外。

這些讀書人的氣量都這麽小的?

旁邊的劉長裏也是眼眸微微眯了眯。

此刻,褚馮也是皺了眉,連那位白鹿書院的山主也是看了蕭辰一眼,眼神凝了起來。

“楊山主,蕭某並非此意。”蕭辰張嘴,內心頓感索然無味。

既然如此,那就另尋他處罷了。

正要拱手作別,旁邊的蕭念念清脆的聲音卻是頓然響起,語氣充滿認真:

“山主,可是念念的爹爹真的很厲害呢,爹爹方才來時路上,還教念念作了兩首詩呢,念念方才的詩作,也是因為受爹爹的詩作啟發才作出來的。”

楊白術一愣!

在場的幾人也都是紛紛看向小家夥。

蕭辰趕忙阻止:“念念。”

然而!

楊白術看了一眼蕭念念,眼神柔和幾分,微微俯身,笑問道:

“那你爹爹作了何詩,可願說與我聽聽?”

“好!念念可都記住了!”小家夥頓時高興地揚起腦袋。

見小家夥熱情如此,蕭辰當即內心微歎,也就沒再阻止而讓她掃興。

劉長裏卻是笑了,笑容古怪,像是看戲一樣!

開玩笑!

咱蕭老弟是張嘴成詩的!

想要挑釁他,這不是拿自己的臉找抽嗎?

這下恐怕有好戲看了!

蕭念念想了想,瞧到一旁的書桌,當即走過去,提筆就是開寫,聲音清脆認真,朗朗上口的詩句頃刻間便從她的嘴裏誦出: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邊寫邊念,一念完,也順勢落下最後一筆!

字體端正工整!

這是唐代詩人韓愈的《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二首·其一》。

這詩作淺顯易懂,且富含一些哲理,而且很好的描繪了早春之景,不僅寫了春柳,更是寫了春雨,還有春色!

妙!

絕妙!

楊白術愣住了!

李遠山也是神色一凝,褚馮更是一臉震驚!

一旁的劉長裏暗暗微笑。

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

“還,還有呢?”楊白術愣了片刻,立刻追問。

蕭念念神色微微得意,微微頓了頓,繼續提筆就寫,也是再次一邊念道: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唐代詩人賀知章的《詠柳》!

轟!

霎時!

仿佛有無形的氣機引動全場,楊白術三人隻感覺身軀一震,怔怔地盯著蕭念念寫出來的兩首詩作,瞬間滿臉震撼!

好!

好啊!

這等詩作……絕對有千古之姿!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出手就是兩首如此絕妙的詩作,這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李遠山和楊白術此刻如同是著魔一般,死死地盯著桌上的詩作,他們想起了之前在琢磨的那兩首詩作……同樣都是淺顯易懂而朗朗上口的絕妙詩作!

這太像了!

一想到之前那兩首詩作說是也出自一個小女孩之口,當即二人猛然對視一眼,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蕭念念身上。

心裏瞬間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

“這,這真的是蕭,先生所作的?”褚馮一番咀嚼之後,滿臉震撼,感覺到甚是不可思議,緩緩看向蕭辰。

“當然,念念可作不出此等詩作!”蕭念念立刻一臉驕傲,雙手微微抱胸。

剛要準備解釋一下的蕭辰看到小家夥這得意的表情,頓時內心歎息一聲……

看來是要對不起韓愈和賀知章兩位大詩人了,總不能當眾讓自家小家夥出醜吧?

不過,也是真的爽啊!

蕭某從不刻意裝逼,隻裝無形之逼!

挑釁我?

抱歉!

隻能狠抽你的臉了!

“哈哈哈,褚先生,我蕭老弟的才華可不是蓋的。”劉長裏哈哈一笑,內心甚是爽快!

咱蕭老弟才華,有你們質疑的地?

開玩笑!

真是太搞笑了!

劉長裏內心笑開了花!

而聞言!

登時,褚馮態度徹底轉變,滿臉震撼的看著蕭辰,繼而滿臉苦笑起來!

出身岩郡蕭氏,能是簡單的人物?

楊白術和李遠山看著麵前的詩作,一時間也是滿臉苦澀。

人家的確沒說謊,能夠做出這等詩作的人,家學好不好,還用他們質疑嗎?

毫無疑問的事情啊!

楊白術一臉慚愧地朝著蕭辰拱手一拜,神色誠懇道:

“蕭公子,令嬡的聰慧實在少見,若是蕭公子願意,楊某定當傾力栽培,定不負蕭公子之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