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王府。

月王拓跋鴻臉色不是很好看,從蕭宅回到莊園之後便一直在客殿背著雙手來回踱步,楊震不敢說話,恭敬候立一旁。

在客殿來回踱步好半天,月王拓跋鴻才忽然叫道:“丟臉了,丟臉了,本王這臉都丟光了……這算是被那小子拒絕了!真是豈有此理啊!啊呀,丟臉丟大了啊!”

楊震咬了咬牙,立刻道:“王爺,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王爺責罰,此事……卻是不怨蕭公子。”

“你確實該罰!”拓跋鴻沒好氣地說道:“本王也沒理由去怪罪人家!的確都是你的錯!”

“還請王爺責罰!”楊震立馬跪在地上。

拓跋鴻張嘴,想要說什麽,但看著楊震跪在地上,一臉忠心耿耿的樣子,終究隻是冷哼一聲,道:

“罷了,這也不是你的錯,那小子有家室又沒在縣衙造冊,你又如何去知曉?哎呀,可惜了,那小子恐怕真是岩郡蕭氏出身,這可是大家族啊,配上本王女兒綽綽有餘啊!”

楊震這才暗鬆一口氣。

月王拓跋鴻又在客殿踱步,走來走去,片刻之後,忽然給了自己兩個巴掌,一臉痛心疾首道:

“都怪本王,都怪本王,本王就不該去,終究是衝動了,恨啊,真丟臉丟大了!求娶女兒被拒絕,丟臉啊,丟臉啊!”

說完又是猛扇自己耳光。

楊震看得嚇了一跳,趕忙上前阻止:“王爺,冷靜!您別衝動,別衝動……”

月王擱這狂扇自己巴掌,楊震在旁阻止。

這時,一道悅耳靈動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父王,你們這是……”

一襲青裙,氣質清麗絕倫,充滿靈動氣息的永安郡主拓跋雲芝踏入大殿,腳步輕盈,見到這場麵頓時有些愣住。

正在狂扇自己巴掌的拓跋鴻愣了一下,趕忙若無其事地摸索著臉頰,掩蓋臉頰上的通紅,立馬換上一個笑臉,道:

“有蚊子,父王在拍蚊子。”

隨即跑向女兒,急忙問道:

“雲芝,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

“父王,我沒事,你看,一點事也沒有呢。”拓跋雲芝在原地轉了一圈,裙擺飛舞,如同是綻放的花朵,充滿天真爛漫的氣息。

看到女兒很是活潑,拓跋鴻歎了一口氣,道:“雲芝啊,你這怎得又落水了?若非是那蕭公子,你怕是……”

“蕭公子?”拓跋雲芝立刻抓住重點,美眸一亮,急忙問道:“父王,您已經知道是誰救了我嗎?父王,你快說,我要去好好謝謝他。”

“這……”拓跋鴻瞬間臉色尷尬了,瞅了一眼旁邊的楊震。

楊震趕忙歎氣道:“救郡主的人,屬下還未查到,還請郡主見諒!”

“沒查到?那誰是蕭公子?”拓跋雲芝蹙眉,想了想,道:

“他救我時,我倒是瞧見他的樣貌了,無妨,我張貼告示尋人,如此救我兩次,卻不圖回報,無論如何都要當麵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這……”拓跋鴻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隻能又看向楊震。

楊震便是道:“郡主……屬下找過了,找尋不到,不過……屬下打探到,那人不是長源之人。”

“不可能!”拓跋雲芝不信,神色極為肯定道:

“他兩次救我,我迷迷糊糊中都聽見他的聲音了,他便是長源口音,就是長源人。”

楊震:“……”

好吧……王爺,這謊話屬下撒不下去了……

他瞅了一眼自家王爺,直接往後一退,退到一旁。

拓跋鴻瞪了他一眼,當即隻能對自己女兒尬笑道:

“也好,也好,救命之恩大於天,確實該道謝……自然是要找找的。”

永安郡主拓跋雲芝點頭,道:“父王,那我去畫他的畫像了。”

“好……去吧。”月王拓跋鴻隻得順從。

看著女兒高高興興出去,拓跋鴻立刻變了臉色,滿臉憂愁,道:

“可不能讓郡主找到那小子啊,那小子長得太好看了,品行又不錯,我怕郡主會愛上他,這可萬萬不可啊!”

楊震想了想,立刻正色道:“王爺,放心,此事交給屬下,這次屬下……一定不會再搞砸!”

“好,搞砸了,本王拿你是問!”拓跋鴻冷哼一聲。

“是,王爺!”

……

山海學堂。

蕭念念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在一眾小孩的羨慕下,走到馬車前,被車夫一把抱入車廂內,看到車廂內的蕭辰,立刻便是興奮地撲過去,叫道:

“爹爹!”

“唉喲,念念今天乖不乖啊?”蕭辰一把將她抱在懷裏,柔聲問道。

“念念可乖了!今日先生都誇念念呢!”小家夥一臉驕傲,隨後道:“爹爹,念念今日和褚先生下了一局棋,那局棋可有意思了!”

蕭辰微微一笑。

知道小家夥說的是秦知年今日過來挑釁的棋局,他笑問道:

“哦?多有意思?那念念可是贏了?”

“嗯!念念想起爹爹教的,想了一下就贏了!念念回去擺給爹爹看!”小家夥一臉認真,滿臉分享欲。

“好!”蕭辰笑著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

回到家,剛下馬車,便看到了劉長裏的馬車停在另一側路邊,便知道這家夥來了。

“是劉叔叔的馬車,劉叔叔來了。”蕭念念立刻認出來,說著便是率先一步往院子裏跑,估計是去跟劉長裏分享白日裏和秦知年等人對弈的事情。

“念念,慢點,別摔著了。”蕭辰連忙喊道。

不過小家夥很快就跑進院子了。

他搖搖頭,也是進門。

來到正院,果然看到小家夥已經一臉眉飛色舞地跟劉長裏分享著白日裏的事情,劉長裏立刻誇讚道:

“不錯,我們念念幹得好!”

小家夥頓時滿臉開心,回頭看到蕭辰進院了,立刻道:“爹爹,念念這就給爹爹擺棋,可有意思了!”

“好!”蕭辰點頭,一屁股坐在劉長裏旁邊的椅子上,問道:“可是長源詩社那邊有消息了?”

劉長裏點頭,笑道:“沒錯,趙大才女今晚在客仙居擺宴,宴請蕭老弟!”

“哦?不宴請你?”

“我就不去了。”劉長裏道。

“這是為何?”蕭辰皺眉。

劉長裏歎了口氣,道:“今晚,要去見個老朋友。”

老朋友?

蕭辰立刻想起昨日在橋上看到那秦知年時劉長裏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看,想到秦知年也來自源山,當即便猜測可能就是秦知年,便也沒再問,而是道:

“既是如此,那隻能我去了。”

“勞煩蕭老弟了。”劉長裏道。

夜幕降臨,馬車從蕭宅出發,蕭辰沒有帶上小家夥。

小家夥玩累了,已經睡下。

大周各縣的宵禁並不嚴格,隻在子時三刻之後,也就是晚上十二點才開始,直到五點結束,因而這會兒街上夜遊的人不少。

馬車剛到明爐橋上,車夫忽然停下馬車,道:

“公子,前邊過不去了,咱們繞道走吧?”

“出了何事?”

“不知道公子,那上麵有很多人。”

蕭辰微微皺眉,道:“繞道要多久?”

“需要一刻鍾上下。”車夫道。

“太久了,下去看看,不行走路過去。”蕭辰從馬車裏麵出來,看到橋上果然熱鬧,堵了一截,當即便是直接道:

“罷了,你慢慢繞過去吧,或者子時之前過來接本公子便可。”

“可是公子,您這……”車夫有些猶豫,畢竟蕭辰是去赴宴的,走過去這太不合適了。

“無妨。”蕭辰已經走上橋了。

擠過人群,看到一個人比較多的攤前,便又擠了進去,就看到有個穿小紅衣的小婢女在那裏舉著一張畫像。

蕭辰湊近瞧了瞧,是個尋人啟事……隻是,這他娘不是自己嗎?

雖然畫得不是很像,但的確是自己啊!

蕭辰頓時愣了一下,趕忙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直接蒙住臉。

這莫名其妙被人尋,搞不好不是什麽好事情!

“你這畫得不好啊,畫得太醜了。”蕭辰忍不住說了一嘴。

隻是他這一嘴剛出,忽然感覺周圍都變得有些安靜,周圍的人都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齊齊退後一步!

嗯?!

蕭辰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