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走夜路必闖鬼

鑒於我最近遇鬼的次數,還算得上是鎮定,但另外三人就驚恐了。小民警直接轉頭看著大明,問他:“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大明也目瞪口呆地看向那女同事,問:“小敏,你確定?”?

女同事小敏還算鎮定,想了想問民警,“還有沒有其他相像的人?”?

民警吞了口口水,慌忙轉頭說道:“你等等,我看看。”?

我猜這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鬼,主要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詭異了,讓我不得不這麽想。但心裏就算隻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我也想抓住那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是,天總是不會遂人願。?

小民警的手指不過在鍵盤上敲擊了兩下,電腦就哢嚓一聲,黑屏了。而且這個屏幕黑得很奇怪。一般的黑屏都是忽然一下子全屏變黑,這次的情況卻似乎是有人用手一點一點地將屏幕上的東西抹去。?

我的希望落空了,心裏反而鎮定了下來。大明他們卻更加驚恐,門不過發出一聲輕響,他們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地集體躲我背後。?

“你們幹什麽了?”進來的是一個警察,看到我們的樣子不由得皺眉問道。他年約三十歲左右,眉骨有些突出,顯得臉很有輪廓,再加上那一身製服,讓我羨慕得流口水。我要是有這麽帥,早媳婦兒孩子熱炕頭了。?

他的話音剛落,躲在我後麵的小民警就淚奔了過去,聲音委屈地喊道:“辰隊,你可回來了!”說完,還把鼻涕眼淚都往那人的衣服上擦,這要是我立馬一巴掌把他給揮開,但是那個叫辰隊的反而順勢摟住,軟語安慰道:“怎麽了?怎麽哭了?”?

小民警不說話,那個什麽辰隊就橫眉豎眼地看向我們這邊,虎吼一聲:“操!你們誰TM吃了豹子膽,敢欺負我的人!”?

他這一吼,大明也哭了,聲音更大,頭還想往我肩上靠。我可不敢,要知道人有情黑水無情,隻得把他推到一邊,他竟然順勢靠上了小敏的胸,還一邊哭一邊蹭。估計小敏也是嚇慌了,沒有注意到大明臉上那一抹詭異的紅,一個勁兒地用手輕拍他的後背。?

我見那個叫辰隊的真要生氣了,立刻出來詳細解釋道:“我們真沒有欺負他,他是被嚇哭的。”?

“嚇哭?”那個辰隊臉上的表情明顯不信任我,吼道:“我家小夥兒會這麽容易嚇哭?你騙鬼了!”他一說那個鬼字,小民警和大明哭得更厲害了。?

“不是我們。”我立刻就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給那個人說了,他臉上的表情由皺眉變成驚訝,後來眉頭皺得更深。?

“你是說那個或許叫寧蚚的已經死了的人再次出現了,不僅僅造謠說你已經死了,還把你的東西給拿走了?”?

我點點頭,說:“我這幾天出差,也是聽朋友說的。”?

“怎麽可能?”辰隊走過來,重新開啟電腦,飛快地登入界麵,重新找到那個人,但是這次居然還沒有完全打開,電腦就黑屏了。不過這次的黑屏比較正常。而且接連好幾次,或者換一台電腦,都是這樣的情況。?

“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們這邊也檢查一下是不是網絡或者是電腦的問題。你說人都死了,總不可能會再次出現吧。”辰隊一邊用手抱著那個民警安慰,一邊衝我們說著。?

我心裏已經篤定了那個東西的屬性,自然是不在意他們能不能找到了。活人找鬼,怎麽找,難道請些道士來坐鎮??

我們三人從公安局裏走出來時天已經是晚上了,我沒有想到時間居然會過得這麽快。一想到家裏的那貨,我就不太想回去。見著旁邊的大明還在一邊哭,一邊用臉滾小敏的胸脯,就覺得這小子色膽忒大,不禁一巴掌拍上對方的後腦勺,喝道:“走吧,還愣著幹什麽?”?

“去哪兒?”大明臉上毫無淚痕地從胸上抬起頭,興奮地看著我,“沈曦,你看我們為你這個事兒心靈受到了多大的創傷,你必須安慰我們啊。”?

小敏也隨聲附和,我就點點頭,表示今晚我請客。反正我不想回去,能在外麵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們三人正商量去哪兒吃東西了,手機就響了,我一看那號碼,頓時懵了。那號碼居然是家裏的,莫非家裏來人了??

不對啊!有魏莊在,誰能去我家??

我接起電話,魏莊的聲音就從聽筒裏飄了出來。?

“喂?”?

“……沈曦?”?

“你給我打電話什麽事?”我心裏疑惑,這魏莊忽然給我打電話究竟是因為什麽事。要知道他可是災星,自從他出現之後,我所經曆的刺激讓前麵的二十多年都成了浮雲。甚至讓我感覺自己還能活著,都是一個奇跡。?

“……早點回來。”?

“啊?”我一時大腦當機,魏莊居然會跟我說這句話,大腦被門夾了??

“速回,否則我殺了隔壁的人!”他怒氣衝衝地吼完,就啪的一聲掛斷了,留我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知所以,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這鬼今天吃錯藥了吧??

先是問我生日,接著叫我早點回去。忽然我想到了最初見到魏莊的時候了,那時候覺得這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寧靜致遠,還覺得這鬼對自己不錯,但是不錯都是假裝的,悲劇永遠留到最後啊。?

難道今天是因為魏莊問了我生日,我才那麽悲劇的??

我心裏雖然疑惑,卻不敢違背他的命令,人不跟鬼鬥。在大明和小敏的一片抱怨聲中,我歉意連連地坐上了出租車往家裏趕。?

我說過了,我的房子在郊區,環境特別的“不錯”,還非同一般的幽靜,所以沒幾個司機願意晚上去那兒。我攔了好多輛車,就隻有一個師傅願意把我拉到靠近那裏的一個公交車站。這要是擱在以前,我絕對不介意,但是今天才知道一個鬼對我的私有物品虎視眈眈,這要讓我一個人走夜路,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可是當我要加一倍的價錢的時候,對方又會用懷疑的眼神看我。沒辦法,我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安靜的出租車駛過喧鬧的街道,朝著黑暗與寧靜前行。?

其實有時候我坐車總會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這輛車能夠一直開下去,這種想法在今天尤為強烈。每靠近家門一分,我就越加煎熬,尤其是**微疼,因為它的前途堪憂。?

雖說是郊區,但也不過是30分鍾的路程,內心還在糾結的時候就到了。我從車裏下來,大概還要走個二十分鍾才到。兩旁的路燈是白色的,看起來死氣沉沉,相對於白色的路燈,我就喜歡黃色的,起碼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四周沒什麽建築物,又是水泥地麵,走在上麵有些悶熱。我一邊走一邊想事情,轉移我的注意力。但是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我的叔父,我不能不想他。?

因為這個人是罪魁禍首,雖然魏莊在那晚上之前說的都是假話,可是他確實認識我叔父。但是我叔父究竟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了??

我爸口中這人就是一個歸國華僑,有錢,富商。白玄師傅的口中是一個尊敬師長的修道人士。但如果我父親說的是實話,那麽叔父又是怎麽會到昆侖山去學道術的了??

可是如果白玄師傅說的是真話,那麽我父親在騙我,還是說我父親也被叔父騙了??

但是一想到叔父,我首先想到就是他在我家蹭飯吃的情景,總是笑著,然後特別喜歡我,動不動就抱著我看電視什麽的,尤其是過年紅包給得特別多,可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我心裏越想越亂,幹脆拿出電話給我老爸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

“爸,我沈曦。”我也不準備跟他多廢話,就直接問:“我就想問你個事兒。你說我叔父真的是歸國華僑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我爸反問道,語氣有些奇怪。?

我暗想難道莫非真的是我爸在騙我,剛想開口,就聽到我爸說:“雖然人家是歸國華僑不錯,又有錢,但是人家給你一套房子已經很不錯了。我告訴你,別有了一就想二啊,做人要實際,生活要靠自己……”我就說了一句話,就聽我爸批評了我半天,趁著他歇口氣的時候,我趕忙阻止他說下去,“爸,我不是想多要叔父的遺產,我就覺得吧,叔父人挺好的。你說他這麽多年都沒來過咱們家了,居然還記得我,實在是太難得了,我就想去給他掃一下暮什麽的,以示敬意。可是萬一他的墓要是埋在了國外,我也要計劃一下才能去,你說是吧?”?

我爸被我這麽一忽悠,氣立刻消了,直誇我懂事,但是他也不知道叔父埋在哪兒。據他說十幾年前,他就跟叔父斷了聯係,那時候他就以為對方出事了,還托人在國外打聽過,但是一無所獲。?

“你有叔父以前國外的地址嗎?要不我看等過段時間,我去問問。”?

我爸還真說有,劈裏啪啦找了半天,電話裏全是噪音,聽得我差點耳鳴,他那邊才停下來。父親渾厚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

“美國馬薩諸塞州坎布裏奇市麻州大道13號。”?

我飛快地從包裏掏出紙和筆,將其記錄了下來,要知道這也是一條線索啊!?

我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正想掛電話了,我爸的嘮叨就開始了,“你小子也老大不小的了,到底找不到媳婦兒?!你好多同學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爸,我不是不想找,是真沒有遇上合適的。”就算遇上合適的,我也要先把家裏的那隻打發了才行啊!?

“我看是你太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工作還是天天往外跑,要是有人不嫌棄你,想跟你過一輩子,你就從了得了。還等什麽等,挑什麽挑?我告訴你,好老婆是自己寵出來的!”?

我真想跟我爸說,有人還真想跟我過一輩子,但要是你知道那是個什麽東西,估計得愁死不可。可是我能告訴我爸事情嗎?當然不能。我隻能聽著我爸的長篇大論,直到他被我媽哄到一邊去。?

“小曦。”這下換我媽來嘮叨了。?

“誒,媽。”?

“我跟你說啊,就算別人想做你的好老婆,你也要做別人的好老公才行啊。好老公都是教出來的,要是人家不滿意你現在的樣子,你就努力進步啊……”?

我一邊走著一邊聽我媽那關於好老公需要□的言論,直到前麵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走得很慢,說是在走,卻又不像。那是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似乎走一步路就同時踮起兩腳,腳跟落地,再接著這樣走。?

他一步一步地向這邊走來,漸漸出現在我的視野,一張極為熟悉的臉出現了。在與魏莊成親的時候,我見過的那種紙人樣子。?

我嚇得往後退去,耳邊便傳來一聲:“沈公子!”這個聲音尖細,如同破了洞的窗戶被猛烈的風吹進來一樣。我手中的電話嘟嘟作響,老媽不知道什麽時候掛了電話。我加快了向後退的速度,但是因為腿很僵硬,險些摔倒。?

手機掉在地上,發出猛烈的一聲響。我嚇得看著地麵,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魏莊曾經說過:“無論你在哪裏,我都能把你捉回來。”?

超級傳送門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我一把操起電話,就往家裏打。但是那個紙人明明上一秒還在遠處,下一秒卻消失不見,尖細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沈公子。”?

而手中的電話也接通了,微弱的電流聲傳來,魏莊卻不說一句話。?

那個紙人離我很近,頭幾乎靠著我後頸窩,那種涼颼颼的感覺從那裏傳到四肢。我的聲音像是被禁錮了一樣,完全發不出來。但是……接通電話的人不是應該“喂”一句,或者問問題嗎?為什麽魏莊一句話不說,像是要跟我較勁兒一樣。?

“沈公子,你莫怕,奴家是來伺候你的。”那個聲兒貼著耳朵說話,聲音雖然還是尖細,但不如剛才那麽恐怖。但是他那麽一說完,我反而安心了。因為魏莊出聲了,他吼了一句:“等著被沉塘吧!”?

對啊!老子有無敵利器黑水無數,還能怕個紙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