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脫虎口
所謂知子莫若父。
雖然景弦隻是白絮的師傅,但一為師終生為父,他的表隻是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還頗為感慨地說道:“果真是你的作風。”
好吧,看來白絮不靠譜不是一時了,而是幾十年來都如一。
白絮沒有說什麽,不吭不喘地站在一邊,眼睛看向地麵。景銜的眼睛從最開始盯著他,到如今的怒火三丈,他一概無視。最後還是景銜先敗下陣來,怒喝一聲:“讓開!”
白絮沒有抬頭,隻是聲音沒什麽起伏地答道:“恕難從命。”
景銜眉峰一挑,暗含輕蔑的聲音就說了出來,“怎麽?”
聽到這個聲音,白絮才抬頭看了景銜一眼。那一眼我怎麽看怎麽都覺得白絮的眼睛就是內涵的表現,看人都不帶把人放眼裏的。他指了指我說:“這個人是師弟的侄子。”
景銜沒說話,但他的表就是不把這個事實放在眼裏的表現。
“這個人是我師弟的侄子。”
景銜的眉頭皺了皺,連我都奇了怪了,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他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了?如果景銜能夠因為這個事實而停止對我人攻擊的話,我從一開始就不會遭受這種非人的待遇了?莫非叔父看上我,選擇把我卷入這起撲朔迷離的事件就是因為我是他的侄子?
不太可能吧!
事實證明,這確實不太可能。
而事實再一次證明,白絮就是不靠譜的典型特例。
他這次居然抬頭用那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瞪著景銜,義正言辭地說:“師傅,你的智商下降了。”
他話音剛落,景銜的表就堪稱精彩了,兩隻眼睛怒火熊熊地看著他,但是麵上仍舊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
“師傅,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他是我師弟的侄子,就是我師侄。”
聽了這話,我現在可敢肯定這位大師現在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我心中正要竊喜來了一個強有力的支持者,就看見白絮將大刀橫指,指向站在一邊嘴角尚帶著黑色血跡的魏莊,無所謂地說:“你要收拾這些鬼,隨你開心。”他的刀尖又指向我,忽然間氣勢就變了。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改變,如果剛才這個人還是沉浸在一種無所謂的氣息之中,那麽現在他就像是一把擦亮的刀,插在天地之間,那鋥亮的顏色讓無數人都心驚膽戰又暗自垂涎。既想靠近,又怕那刀鋒割人。
“但這個人,你若是敢碰,我就宰了你。”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在景銜的麵前說出如此霸氣側漏的話,畢竟景銜的出場次數太低,而且攻擊力超強。但這次的白絮不僅沒有一點作為景銜徒弟的自覺,竟然說出了因為我而要宰了景銜的話。
我喜極而泣了,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但樂極生悲,這是以往故事發展的必然定律。
景銜看了白絮一眼,悠悠地問道:“你從來都沒有贏過我。”
沒想到景銜這麽說,白絮竟然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我啞口無言,竟然一時激動就忘記了這位兄台的不靠譜屬。誰知白絮麵色如常,哪怕是點頭承認自己打不過也不帶半點愧疚的神色。
隻聽他平靜地添了一句:“可你也殺不了我。”
“為師常說,不試如何得知。”
白絮的頭微微低了一點,那雙眼緩緩地閉上了,唇翕動:“也好。”
不過是一瞬間,兩人就不見了。我盯著那空空如也的地方一時都反應不過來,這兩人就跟同時消失了一樣。
“小心!”魏莊驚叫一聲,肚子裏的沈小曦推著我投入魏莊的懷裏。隻見剛才我待著的地方一堆碎石落下,而上方傳來陣陣尖叫。
“他們在上麵鬥上了,我們快走!”魏莊說了一句,便作勢要帶我走。周圍不斷簌簌地落下塵土石塊,盡是些建築物的殘渣。
“魏少將……”忽然秦三的聲音傳來,他立在牆邊,不複剛才與魏莊戰鬥時的神勇,一臉卑微的模樣,口中不疾不徐地說:“既然白絮先生來了,你們便能安寧一時。既是這樣,不若去找到你屍骸的所在,景大師在你屍骸上釘了一根針。”
我看著秦三,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魏莊卻明白了,眼神莫名地看了他半晌,忽而問道:“既是關心我,當初為何還要背叛我?”
“為名、利、天下,還有……你。”
什麽!?
他這句話把我是真真正正地驚到了,沒想到秦三能夠說出如此不同尋常地話。這話怎麽聽怎麽感覺是在表白。不!這就是在表白啊!
我心裏震撼了,都不能做出反應了。
沒想到魏莊還能一臉鎮定地答道:“未曾得知。”
秦三的表絲毫未被影響,那聲音也是淡淡的。“心係他人者,眼中如何入得了其他。”
他站在牆邊,形微蜷。我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時的感覺,太狠了。如今依舊是這個印象,真狠!
如果喜歡一個人,卻背叛了他,傷害了他,我覺得這不叫。他根本就不是在這個人,他隻是得不到。
得不到的永遠在動,得不到的才會不甘心。
我覺得秦三在魏莊麵前是卑微的,這其實是一個錯誤的認知,他一點都不卑微。
他反而如同一個巫師,在展現著醜態的同時,覬覦著魏莊的生命。他不是下等人,而是條毒蛇。
我一把抓緊了魏莊的手,心中的不爽完全暴露在了眼睛裏。這個人太危險了,思想和體都是。魏莊反握住我的手,說:“既是如此,不如不相識。”他說完,便抱著我跑了。
我被他抱在懷裏,若看天便能看到夜色中偶爾展現的華彩,如同煙花般絢爛。警車的鳴叫刺耳地盤旋,而側過頭,便看到了秦三,他仍舊卑微地站在那兒,不動聲響,眉眼低垂,一如既往地無悲無喜。
我忽然就明白了,他並不是沒有表,而是他每次麵對魏莊的時候都會走神。
“爹。”
被沈小曦這一聲叫喚,讓我喚回了神誌。
“什麽事兒?”
“上麵那個正在打架的白頭發就是我說的怪物。”
好吧,這個結果太悲劇了。原來我們一開始就走對了路,但我們卻錯過了。
忽然,我發現了一個很悲劇的問題。
齊寅不見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魏莊經我一提醒,立刻告訴了我齊寅的去向。
“他去找你朋友了。”
我皺了皺眉,心中又是強烈的難受,大明的死也算是我造成的。
“你朋友沒死。”
“啊?”我被這一聲嚇住了,沒想到魏莊竟然說大明沒有死。這心裏七上八下的,還真有些奇怪。
“秦三說的他沒死,那個人也聽到了。”
好吧,秦三的話還是靠譜的。既然大明沒死,我的心裏也好受了很多,估計齊寅就是去尋找他了。現在一回想起來,也覺得剛才景銜的話挑釁的成分居多。按理說我這樣的對手,就是一個專業的沙包,但是景銜居然會去挑釁一個沙包,我感到萬分不解。
但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我也沒有太往深入了想。
魏莊帶著我奔去千餘米的距離,再看過去的時候,那戰鬥的天空就像是圍繞了一個個球形閃電,各種華光異彩,見所未見。隻是苦了那裏的居民,在這樣兩個高手的戰鬥氣場下,不知道會不會受傷。
我心中不安,暗自祈禱不要出現傷亡。忽然,一聲爆響,就像是落雷炸裂一般的轟鳴響起。刹那間半邊天都如同火燒,烏雲被這大火染紅,就像是紙一般地燃燒化成了灰燼。一個白色的影向我們迎麵衝來。我還來不及尖叫了,那個人就落在了我前,那是白絮。此時,他的頭發造型非常的奇怪,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樣,每一根都樹立著,像隻刺蝟。
他的臉也被熏黑了一點,幸好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在晚上看不出來汙跡。要不然他現在真像是在地上打了滾的非主流。
“走吧。”他開口說了一句,左右轉頭看了看,竟然一點沒差地坐上了楚禦的悍馬。那輛車的安全鎖沒解開,我這兒正拿出車鑰匙了,就聽見哢嚓一聲,白絮竟然將那車門拉開了。他一馬當先地坐了進去,那車門被這麽暴力對待,隻能鬆垮地闔上。
我的心在滴血啊,這可是悍馬啊!雖然是楚禦的,但這修車門得花多少錢啊!
白絮,你個敗家玩意兒!
“回家。”他偏頭看我這兒一眼,就目不斜視地坐正不動了。我和魏莊估計是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剛才不是還戰鬥得正酣嗎?怎麽現在就偃旗息鼓了?
景銜了?這個鳥人哪兒去了?
我磨蹭了半天,還是決定先不回去,既然已經危險解除了我憑什麽不去把大明給找回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沈小曦也是堅決擁護這個決定。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怕白絮。他覺得白絮就是個怪物,而這小子給出的解釋是白絮上有一種和他不能兼容的屬。
我琢磨了半天總算悟出來看那是什麽。
這白絮是個修道的,沈小曦是隻鬼,這屬能兼容就奇怪了。
怪不得沈小曦查不準景銜的動向,反而卻能感覺到白絮的動向。這完全就是一種對於天敵的排斥感。
我和魏莊手牽手正要走,白絮的聲音就傳到了耳中。
“他們正在做不和諧的運動,你要去打擾他們嗎?”這句話,他說得是極為認真專注,我轉頭一看他那眼神,就蛋疼了。那個眼神不知道為什麽竟然爆發出精光,我卻覺得這種精光極為熟悉,但不記得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了。
那不是一種帶有攻擊的光彩,反而像是看到了某個很美好的事物一樣。
他的眼神還在我和魏莊牽在一起的手,和魏莊的臉上梭巡。忽然,我就頭頂發亮了。
這個眼神為什麽熟悉,這不就是平時一些單位的女員工看我和大明時的表嗎?尤其是我才被破.處的那幾天,路都走不順暢。那些女的看著我和大明更是精光無限閃亮啊!
“白……白師伯,你這麽看著我們做什麽?”我有些喉嚨發緊地問道,卻看到了白絮第一次露出如此詭異的笑容,那嘴角自然上翹,卻唇不露齒,眼睛眯起,聲音有些愉悅地說道:“沒什麽,就是看你們搞基覺得很有意思。”
好吧,這個屬是不是就是那個江湖中傳聞的腐男?
作者有話要說:我繼續寫,你們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