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齊津市人民醫院,神外醫師組辦公室
陳曉依和周天夕還沒來得及推開神外醫師組辦公室的玻璃門,走廊裏突然衝出一幫人,猛地推門而入了。
陳曉依和周天夕兩人麵麵相覷,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終究還是陳曉依反應得快,一下子就感到何興益遇到大~麻煩了。
於是,顧不上多想,陳曉依直接跟在人群後,進了神外醫師組辦公室。
隻見一人拿著鋼管,衝著黃金葉的鼻子口吐芬芳,雙眸裏滿是凶殘。
不用想,陳曉依也明白,這肯定是一場醫鬧糾紛案。
著急環視一圈,陳曉依並沒有發現何興益的身影,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
這場醫鬧糾紛案,該不會是因何興益而起的吧?
看這幫人無比凶殘的模樣,似乎也不是衝著黃醫師來的,更多的是找何興益的。
畢竟,他們張口閉口就是何興益,他八成是脫不了幹係了。
“陳董,我們現在怎麽辦?我剛了解了一下,好像是何主任犯事了……”
周天夕一進門就淡定跟旁人打聽了鬧事的緣由,於是趕緊上前告訴陳曉依。
聞聲,陳曉依霎時就愣住了,雙腿直接癱軟。
雖然說現在的齊津市人民醫院,跟[依念國際]並沒有任何的關聯,但不管怎麽說,何興益始終是陳曉依和肖念楓的朋友。
朋友有難,還特地打電話給她,八成也是走投無路尋求幫忙來了。
奈何陳曉依剛想接聽何興益的電話,一不小心手誤就掛斷了,再回撥過去的時候,何興益的手機已經關機。
陳曉依也沒當回事,想著自己也剛好想來醫院拿點消炎藥,順便看下何興益也好。
誰曾想,兩人剛剛到達神外,就撞見了眼前的這無比混亂的一幕。
現在陳曉依最擔心的是何興益的人身安全,畢竟她看眼前的這些人,根本就不像是病人家屬鬧事那般簡單,更多是帶黑*會性質的蓄意挑事。
“了解清楚了是怎麽回事嗎?”陳曉依抬眸看了一眼周天夕,臉色逐漸陰沉下來,“這幫人來者不善,根本就不是病人家屬鬧事,而是蓄意挑事。”
“是的。陳董,您猜得沒錯。我剛剛聽一些醫師說,何主任做腦開顱手術,不小心開錯了顱骨線,導致病人現在長期昏迷不醒。
然而,病人家屬因經費不足,強行辦理轉院手續。
但是,在轉院的過程中,還未到達下家醫院,病人突然就停止了呼吸,搶救無效死亡……”
周天夕附到陳曉依耳邊輕聲低語道,神經也開始緊繃起來了,聲音更是越說越細,生怕第三個人聽見似的。
好在陳曉依的聽力特別好,周天夕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也很快就打斷了他。
“所以,現在病人家屬把責任推到何興益身上,強烈要求醫院給予巨額賠償?”
陳曉依偏頭側臉注視著周天夕,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果不其然,周天夕很快就肯定了陳曉依的猜測。
“是的,他們獅子大開口,要求賠償兩百萬,還要追究何主任的刑事責任。”
周天夕低沉著聲音說完,抬眸無奈地看了一眼鬧事的人群,突然感慨這個社會如此薄涼與淡漠。
“何興益現在哪裏?我要馬上找到他!”
陳曉依第一反應就是,她必須找到何興益,親自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從來都不相信道聽途說、添油加醋的各種謠言,她隻願意相信何興益。
以她對何興益的了解,何興益是一名醫術非常精湛的神外醫師,其醫術與肖念楓有的一拚,兩人不分上下。
在何興益沒有任何突發狀況的前提下,開錯腦顱骨線這種最低級的錯誤,在何興益身上,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這一點,陳曉依很有信心。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成現在這個局勢,何興益作為事件最直接的當事人,他肯定是完全知情的。
再說了,逃避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所有問題矛頭都指向了何興益和醫院,對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身存在的問題。
如果,病人家屬沒有強行轉院,就不一定會發生病人突然死亡的情況。
等到出了事情,再來跟原醫院鬧騰,那是絕對不可能合理合法的。
相信這種案件,就算是上了法院,責任一樣會比較傾向於病人家屬。
而醫院方麵存在的問題,頂多就是醫師未按照計劃進行腦顱骨開線,承擔一定的責任。
“暫時聯係不到。聽說是李院長讓他先躲幾天,醫院方麵已經有安排律師,跟對方律師溝通協調的。”
周天夕說著說著,突然陷入沉思幾秒。
而後像是想到什麽重要線索似的,趕緊又附到陳曉依耳邊,輕聲低語道:
“但是,病人家屬似乎根本就不買賬,花錢請一些黑*會上的人,三天兩頭來鬧騰。
他們目的估計就是想逼走何主任,再把院長逼走。”
聽到這裏,陳曉依瞬間就有些不淡定了,淨白的臉色很快就無比煞白。
她悄然給周天夕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再說。
周天夕瞬間會意,輕點一下頭,趕緊走在陳曉依前麵,伸手護著她擠出了人群。
醫院天台上,微風拂麵,很是愜意,就是感覺有些莫名地窒息。
陳曉依移步到一個小石凳旁,彎腰準備坐下。
不曾想,周天夕趕緊上前輕輕將她拉開。
“陳董,這個凳子好久沒有人坐了,有些灰塵,我幫您擦一擦再坐。”
說話的瞬間,周天夕迅速從褲袋裏取出一包紙巾,認真地擦起石凳來。
陳曉依傻愣了好一會兒,雙眸突然莫名地濕潤,鼻子微微泛著些許酸意。
曾幾何時,肖念楓也是這樣幫她擦椅子、擦鞋子的。
突然想起,她跟王小北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每次隻要兩人一同外出,但凡是讓陳曉依不舒服的東西,王小北都親力親為替她解決……
“好了,陳董,凳子應該比剛才幹淨多了,您先坐一會兒吧!”
周天夕一邊將髒紙巾塞回紙巾袋裏,一邊微笑地說著話,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不適感。
可能他是習慣這樣照顧陳曉依吧!
自從肖念楓離開之後,他似乎都是這樣替她著想的。
“好。說說怎樣才能找到何興益吧!我現在隻信他,任何人的話,我都不會相信。
我和何興益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過去他也沒少幫襯我和肖總。
所以,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度過這個難關。”
陳曉依說得幹脆利落,絲毫沒有猶豫,眼神更是無比堅定。
不可否認,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何興益的確幫陳曉依和肖念楓不少。
還有一些鮮為人知的事情,其實肖念楓也有跟陳曉依提到過。
在遇見陳曉依之前,肖念楓和何興益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所以何興益非常了解肖念楓的病情。
礙於何興益不是治療骨癌的專家,他也根本不懂得如何治療肖念楓的病。
但即便如此,每當肖念楓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隻要一個電話,無論多晚多忙,何興益都會趕在第一時間,來到肖念楓的身邊,幫他注射一些止疼消炎的藥物。
對此,肖念楓是非常感激何興益的。
正是因為如此,肖念楓後來才決定斥巨資,入股到齊津市人民醫院,也因此跟李祥天成為愉快的合夥人。
無可厚非,在醫院工作的那一段時間,肖念楓是快樂的。
他認為他這輩子唯一做得正確的一件事情,就是投資醫療行業,入職成為一名能夠救死扶傷的神外醫師。
“現在估計很難聯係到何主任,他們說他家裏都沒有人了,估計是搬到哪裏躲起來了。
或許,我們隻能幹等著,等他主動聯係我們。
陳董,您也看出來了,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善茬。
如果您執意要插手的話,恐怕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再說了,方國宇還沒落網,他現在就是一個亡命之徒,隨時都有可能會突襲我們……”
生怕陳曉依插手到這件事情中去,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周天夕正打算跟她詳細分析,參與這件事情的利弊。
不曾想,未等他的話說完,陳曉依便迅速打斷他。
臉色驟然陰沉,語氣更是十分堅決。
“這些我當然明白!先這樣吧,周助理,麻煩你去幫我想辦法,盡快聯係到何興益。謝謝!”
陳曉依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身為助理,周天夕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能無奈點頭答應。
而後,因為陳曉依的心髒很不舒服,兩人又在天台上逗留了片刻。
直到陳曉依的心髒完全恢複正常,兩人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陳曉依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此時,陳曉依的腦子裏,全都是何興益的事情。
於是,顧不上看清楚手機屏幕顯示來電是誰,陳曉依便迅速接聽了起來。
“喂,何興益,我是陳曉依……”陳曉依開口就呼喊何興益的名字,神經變得異常緊張。
然而,電話那頭一直保持著沉默,不曾聽見對方發出任何聲音。
這下,陳曉依更加著急了,趕緊追問道:
“喂,你是何興益嗎?我是陳曉依,你有沒有聽到啊我在說話?喂……”
詭異的是,電話那頭一直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安靜得令人感覺十分窒息。
見狀,一旁的周天夕都跟著著急了。
他二話不說,趕緊上前奪過陳曉依的手機,迅速點亮屏幕。
當他看到陳曉依的手機屏幕顯示,她正在跟羅琳通話時,頓時傻眼了。
“陳董,是羅助理……”周天夕尷尬一笑,將手機還給陳曉依。
這下,就連陳曉依也愣住了,臉上寫滿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