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屍戰(一)

王芳把紫鐲帶上,其他的都丟在這,跟著白芳往大王寶殿跑去,到了這,大王說他已經派人去三諸侯國請兵了,白芳“哎呀”說:“不能去,趕緊喊回來。”大王又派人去追派去的人,這邊詢問她們什麽情況,白芳說:“仁和有危險,諸侯國和山鷲國可能已經沆瀣一氣了,你再派人去,諸侯國說不定就此反了,萬一拿仁和作人質怎麽辦。”大王說:“那,那,他在那裏,一時回不來,山鷲國要是勾結諸侯國造反,我們都要敗的。”

王芳說:“不如這樣,我們先不打草驚蛇,如果山鷲國在等我們的行動,你一出兵,他們會立馬造反,照底下的養屍速度,還有不少僵屍沒有孵化出來,我們不動,他們也會靜的,等時間到了,仁和回來,我們一起逃出去算了。”大王聽到她最後一句話,十分生氣,怒斥道:“我一國之君,死也要保家護國,做了懦夫逃跑,我一生都會不安的。”

“王芳,大王說的對,張伯曾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果大王帶頭逃跑,這仗就沒法打了,大家一定會受降於山鷲國的。”白芳說著,外麵有人報,仁和回來了,三人喜出望外,仁和見到王芳甚是吃驚,忙問什麽情況,白芳迫不及待把事情經過說了遍,仁和第一句話是感激王芳的,然後才說:“難怪我見各國死傷並不大,我路上還在疑惑,原來沒有來多少人,既然山鷲國要幹,諸侯國要反,我們必須要迎敵,但是父王,我們握著多少兵力你是知道的。”

王芳說:“先別慌,你能安全回來,說明諸侯國沒有反呀。”仁和問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你還回來吧。”王芳說:“我剛來不久,從火燒崖爬……”

“哎,,我半天前從大老那邊過來的,山鷲國那幾個士兵還來得及通知吧。”仁和說,大王一臉愁緒,平日裏不會說的話全一股腦掏出來了:“你爺爺說過,有的人活著隻要學會怎麽過好自己生活即可,有的人活著,還要為別人的生活考慮,你爹我不會治國呀,才落得今天這個地步。”王芳深切地感受到了亡國人的心痛之情,也恍然間懂了朝代更替的殘酷,她本來隻是一個凡民,竟然混到了國家之間的矛盾鬥爭上來,甚至馬上就要見證三臂國是怎麽衰敗被亡國的。

大王說起來沒完沒了,仁和及時製止了,說:“父親,人心不和,你有你的責任,但是主要原因還是我們的兵多於民,兵集權在三王手裏,他們說話可以帶動士兵,而這裏常年風調雨順,大家沒有不滿一處,你同樣可以一呼百應,但和三王比起,民數過少,根本無法形成抗衡,我曾多次向你提議,要削勸奪勢,你卻總聽張伯的,要以德治國,如今好了,三國齊反,我們必然是個敗局。”

王芳說:“你們一個在後悔,一個在責怪,可這都沒用呀,聽你說這,我倒覺得有一計。”他們都問是什麽,王芳也沒收斂,直接說:“民和兵皆無知之輩,他們隻聽得上司的話,所以我們隻要潛入三諸侯國內部,拿下他們的首領,山鷲國再挑撥,上層被我們控製,士兵自然聽我們指揮。”要是在外麵,這計劃肯定不行,諸侯國再小,那諸侯的住處也是重兵層層把守,但是這裏,幅員渺小,潛入諸侯國內部不是問題。

當下,大王喊了十大元老中的五個,是他的親信,王芳作為旁聽,一齊商量了具體的實施方法,先是列出東邊的大老,西邊的二老和北邊的三老他們各自擁有的親信隨從,二老和三老靠的比較近,一方有事另一方會很快知道,不宜下手,隻能先捉東邊的大老,而且大老的兵數最多,大王決定,天黑之前趕到大老那裏,喬裝成普通人,再潛入他的住處,這是基本的常識和方法了,沒有複雜的門道。

王芳問:“這叫刺殺嗎?”

仁和說:“奧,張伯有和我說過,那個,荊軻刺秦王的故事,你還說張伯是在蠱惑我。”大王難堪地笑,摸摸自己的胡子說道:“沒想到裏外都一樣,為權為利,拚得你死我活。”王芳說:“大王的口氣好像自己是個平凡的人啊!不爭名利不爭權勢,你越是這樣,別人越是欺負你。”仁和突然站起來說:“對,父親,你不要猶豫了,就我去,大老那裏我很熟悉,也有認得的人,荊軻刺秦王失敗是因為秦王強他弱,但是我不一樣,大老體弱多病,我可以輕易拿下他。”

大王說:“不行的,他是體弱多病,但是他的兒子和你一樣強壯有力,萬一你綁架不成反被抓,那事端一下會被挑起,我們亡國不說,你性命都難保,我另擇任選。”白芳“呼”站起來,半揚手掌,對大王說:“您擔心仁和沒錯,但是國事當頭,兒女私情即可拋了,這樣,仁和不去,您也別物色別人了……我去。”仁和拉著白芳,王芳把頭扭過去豎著耳朵聽他說:“三哥和我自小稱兄道弟,權力畢竟掌在他父親手中,為了我們的族人,我願意出賣兄弟。”

“你這話什麽意思。”白芳問,仁和說:“我去之後會假裝來尋三哥玩的,將他騙離大老身邊……”話沒說完,大王提醒他道:“他一直在偽善,騙你。”仁和說:“……若是偽善欺騙我,我去找他,他一定會反過來想方設法把我弄到府上,相信我,我不是傻子。”王芳這時撂了句:“是呆子。”仁和長得秀逗,一臉老實相,白芳“噗嗤”笑了聲。

仁和說:“好了好了,想再多也沒用,荊軻就是顧忌太多了,我估計他刺殺秦王時手是在抖的,我意已決,你們不用再說。”白芳“哎”地聲,說:“我也去。”仁和忽然盯著她,說:“不行,太危險了。”白芳說:“為什麽不行。”

王芳瞧著天,看看正堂一小銅鼎燒的落葉香早已燒完落灰了,來的時候還在燒呢?對他倆說:“你們都去,時間不早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冒著危險來通知你們,你們誰都別兒女情長,這不是刺殺,你們可以花言巧語騙的,我想我可以再次從聖牆後麵走到紫沙河。”王芳一句話說的如此直接,不過卻十分有道理。

大王覺得先不要驚動民眾,暗地裏通知這裏的千餘名士兵,隨時做好為國獻身的準備,仁和和白芳當天帶了幾位身強力壯的勇士前往東邊的諸侯國,地下世界是黑暗的,如果不是當地人,根本沒法識別出哪裏是路哪裏不是路,山鷲國有桑葚林,他們有桃林,因為當年張伯他們來的時候帶了填肚子的青棗,棗核後來種出了棗樹,才有了今天大規模的棗樹。

這些棗樹樹葉和樹幹的顏色都是黑色的,可能是沒有陽光的原因,光有二氧化碳和水,沒有能量驅動,有悖於光合作用理論的,但情況就是這樣,棗樹瘋長得很高,超過了平常的樹木,底下落滿了幹枯掉的壞棗子,他們七人喬裝成老農民的樣子,臉上塗著黑乎乎的泥巴,裹著粗衣頭巾,像極了北方來的少數民族。

所謂的大老諸侯,隻不過是一個麵積略大過大王城的大村落,外麵有一枉死水池,由於長時間不流動,水發臭,漂著許多髒東西,遠遠看去,水麵上蒸著一層黑色煙,七人集體行動,會引人懷疑,所以他們分成三批進入,都是三隻手的同類,這裏沒有人在城門口把守,今天也沒有,看不到有大部分集結一起的士兵,不見人聚在一起議論,一切和往常一樣,這讓大家開始懷疑大老有沒有和山鷲國苟同在一起。

進了城,白芳和仁和當即找到城裏的好友,這家夥是個賣酒水的,剛見到,這人沒認出是他倆,直到兩人把臉上的泥巴洗淨進到內房裏,才互相唏噓笑道,仁和解釋說那邊正在下雨,路上碰到了個大鬼子(可能是當地的一種動物),濺了一臉的泥。

仁和說他是來此遊玩的:“聽說去年在三水井旁蓋的小廟被拆了。”這人說沒有拆,問到白芳時,仁和說:“這是我堂妹,小我四歲的堂妹。”這人忙笑著給她倒水,便招呼小二上了些炒菜,仁和繼續說:“既然沒有拆,正好我想去那裏玩一圈。”

這人挺熱情,說:“好啊!你可是好久沒來了,前幾天血妖的事……”他忽然壓低嗓音:“血妖,你沒事就好,聽說古柏差點死了,是不是。”

仁和說:“是是,不過,還好我們大家團結才除掉了血妖。”這人又給仁和倒酒,這時,外麵進來了仁和的五個隨從,這人回頭看看,低下頭和他們說:“聽人講,城裏今天過了幾趟兵,都持刀弄劍的,是不是血妖還沒除掉。”白芳和仁和同時一愣,想的都是一樣的,仁和故作鎮靜,說:“血妖是除了,過兵,我不知道,出什麽事又不要你上前線的,別擔心啊!對了,我明日帶我表妹去三水井玩,我們一起吧,還有你能喊三個過來嗎?他那地方,我去不慣,你去叫他,明日我們一起去。”

這人笑哈哈地說:“伯父和藹可親的,你總是怕他。”仁和說:“對嘛,看到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心裏就不舒服,感覺他老頭想揍我似的。”這人又是一個長笑,給仁和添了酒後,陪他倆喝了幾杯後,說:“明日一早,我喊他來,三水井,我們去逛一圈拜拜石神。”仁和笑眯眯地回敬了幾杯,這人便出去打理飯店內外。

仁和伸頭看看外麵,沒看到可疑的人跟蹤,才敢說:“真有這麽回事,過兵了,大老在集結兵力,等明日把三哥困住,我們明晚動身去找大老。”白芳想到要深入地方刺探,心中有些激動還帶著許多膽怯,外麵的五個隨從,晚上訂了他倆隔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