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彌這幾天過的都不大痛快。

那日的慌亂過後, 他不光白天走神的時候會想著她,夜裏做的夢也全跟她有關, 有時候一晚上就得換兩條褲子, 她竟跟個沒事人似的,全然不似他這般牽腸掛肚的。

雖然他是個男人,這種事自然談不上吃虧, 可他右手的清白都沒了,她還想賴賬不成?

一般來說, 他心裏不痛快的時候,也不會讓別人太痛快。

“不過, 想給我立規矩也不是不行, 我這輩子大約莫隻會聽我媳婦的...”他雙手環胸,閑閑地倚著門框, 戲謔地拖長了腔:“正好襄武王妃的位子還空著, 你可願意?”

沈夷光當然不願意了!

她為什麽要為了謝彌,拋卻家中親人, 來到一個千裏之遙的地方?

何況在她的認知裏, 隻有三媒六聘的婚禮才作數,這才是對待正妻應有的態度,謝彌這樣強取豪奪攻城略地的,又算怎麽回事呢?一點都不尊重她!

而且謝彌的性子強勢又捉摸不定, 他一心想要瞧她低頭服軟,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壓製的感覺。

“你不願意也沒關係...”謝彌好像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理直氣壯地道:“我願意就行了。”

沈夷光:“...”

自打她三歲的時候,隔壁的幾個小郎君就排著隊給她送糖了, 從小到大, 傾慕追求她的人能從城東排隊到城西, 可她從來沒見過謝彌這樣,行事唯我獨尊,通身邪氣,半點道理不講的人,她每回麵對他都有種無處下嘴的感覺。

還有...她失蹤至今已有四五日,這事兒傳開了沒有?家裏人是否在為她掛心?

她心裏亂糟糟的,口不擇言地道:“你到底瞧上我什麽了?我改還不成嗎?!”

謝彌索性在她對麵坐下,托腮玩味地看她:“這個問題該我問主人才對。”他撥弄了下右耳的屏蓬耳釘:“又是給我送東西,又是為我尋醫問藥的,還為了護我,不惜威脅太子,主人想幹什麽?”

那是為了你早日登基,造福萬民,讓異族不敢來犯中原,即位之後還能照拂沈家...不光幫你,我還派人去探過你的底...

沈夷光有種預感,如果她敢說自己對他有利用之意,下場絕對會很慘。

謝彌見她不說話,又裝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樣兒來:“主人撩了我,轉頭又跟我說要嫁給寧家,讓我如何自處?”他彈了下手指,又理直氣壯地道:“再說那晚一過,我清白都沒了,主人難道不該補償我嗎?”

沈夷光才不上他這個當:“我幫你是我人好,我也未曾向你許以婚嫁,你管我嫁誰不嫁誰呢。”

她咬了咬下唇:“放我回去!”

謝彌十分無恥地道:“不放。”

他目光調轉向窗外:“出了陝地打西邊走,約莫大半個月就能到益州。”

往西走...沈夷光精神一振,很快擺脫了沮喪失落等情緒。

謝彌要回益州,必得經過山南道,沈家有兩位親近族兄在山南道當差,就連小師叔也在那裏,她或許可以向他們求助,至少知會家裏一聲。

謝彌瞥了她一眼,手指輕刮了刮她的臉頰:“腦子裏轉什麽歪主意呢?”

沈夷光躲開他的手,氣鼓鼓地道:“沒有。”

謝彌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乖乖 ,我再重複一遍。”他唇角還是帶著笑,神色卻帶了點認真:“你現在在我手裏。”

沈夷光自然聽出他話裏的警告意味,咬唇看著他。

謝彌唇角勾起,一副流氓樣兒:“你再瞪我,我也不會改主意的,瞪急了咱們今晚上就圓 房。”他輕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似模似樣地教她:“就算笑不出來,對著你的夫君,最起碼也得學會給張好臉兒。”

他很不要臉地道:“至少我長得不錯,封地也有錢,養你綽綽有餘,你嫁誰不是嫁?我還能向你保證,王府裏就你一個,絕對沒有蕭家那檔子事。”

呸!好不要臉的狗東西!他是她哪門子的夫君!

沈家上下都格外偏疼她,她自小能這般出眾,家裏給了她極大的底氣和自信,除了嫁給太子,隻要沈夷光願意放寬選擇,找個身份不錯待她又好的倒也不難,她才不會上他的當呢!

沈夷光自己脾氣就驕矜,奈何遇到了個更霸道的,情勢比人強,她垂下眼睫,慢吞吞地道:“小王爺說的也在理,你容我想想,也許過段時日,我就自願隨你回益州了,你這些日子便不要著人把我看的那般緊了,我不習慣。”

絕無可能,一到山南道她就給家裏傳信,讓家裏立刻把她接走,回去之後她立馬和別人成親,一刻都不會猶豫!對了,她還得把這狗東西揍一頓出氣!

謝彌狹長的眸子閃爍了下,忍笑道:“真的?”

為了麻痹這個大壞蛋,沈夷光一臉肯定地點了點頭。

“小丫頭片子,可不能亂說話...”他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腿,衝她伸手,痞裏痞氣地笑:“過來,讓我瞧瞧你的誠意。”

沈夷光暗暗攥了攥拳頭,給自己打氣。

這是為了麻痹壞人,她可不能露怯!

她在原處停頓了片刻,才慢騰騰地走過去,折腰坐在他腿上,謝彌立刻勾住她的楊柳細腰,讓她整個人陷在自己懷裏。

沈夷光很不習慣這般親密,不由掙了兩下,惱意泄出兩分:“這般總能證明了吧?”她都讓他抱了!

謝彌嘖了聲:“你算盤打的倒是好。”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笑:“親我一下。”

沈夷光臉上滾開了似的,低聲道:“做夢。”

謝彌嘶了聲,搖了搖頭:“那我可得懷疑你的誠意了...你真想跟我?”他沒個正形地笑:“看來我還得再加派幾個看你的人手,否則...”

沈夷光實在受不了他這張討人嫌的破嘴,腦子一熱,揚起臉重重貼了上去,兩人唇齒碰撞,有點疼。

她登時便後悔了,下意識地想往後縮,謝彌已經扣住她的後腦,不許她後退。

他親的全無顧忌,盡可能地齧咬深入,一點一點侵占她的空間,慢慢擠壓,掠奪她的呼吸,好像在彌補那日未盡的遺憾。

沈夷光尚不知毒性未解,被他這般親近,她小腹針刺般的難受起來,情不自禁拽住他的衣襟,動作似進似退,細細的嗚咽從她喉間溢出。

他手指也不老實起來,勾住她腰間的絛子,一下又一下地撥弄著。

絛子下墜的銀鈴細碎作響,她回過神來,有些喘不過氣,奮力推拒著。

謝彌正在興頭上,哪容她拒絕,他充耳不聞地繼續親她,這時林煙忽然在外敲門:“小王爺。”

謝彌動作終於頓了頓,依依不舍地舔了舔她的唇瓣,懊惱地用鼻尖拱了拱她的臉頰,這才把她放下來:“進來吧。”

林煙道:“益州的探子清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沒審問出是哪些人派來的。”

謝彌厭惡道:“這些日子不在益州,倒是縱大了他們的膽子,敢這般來探底,待審問出來,都一一妥善料理了。”

林煙應是。

他們倆一問一答地倒是輕鬆,沈夷光卻心髒狂跳起來。

當初為了搞清謝彌的身份,她也曾往益州派過探子,這明顯是犯了他大忌諱,如果被他知道這件事...

沈夷光簡直不敢想。

而且他倆敢明目張膽地當著她的麵商量處置細作之事,可見壓根沒打算再放她回去。

不成,她一定得走,一到山南就想法聯絡族人!

她做了一宿的噩夢,第二天早上,謝彌卻徑直帶她去了碼頭。

沈夷光怔忪:“不是要從西邊走...”走山南道嗎?怎麽改走水路了?

“你難道忘了,我的封地還飽含了江南的幾城?”謝彌唇角一翹:“走水道,從建康直接回封地。”

沈夷光傻眼了。

“早跟你說了,”謝彌揚起大氅,為她擋住河風,又趁機偷親了她一下,得意洋洋地道:“別自作聰明。”

......

所謂因緣際會,這世上的事總是充滿了巧合。

江談那日強帶走沈夷光,被晏明洲截胡之後,他便瘋了似的找尋,甚至派死士對晏明洲下手。

晏明洲關係到晉朝和北戎的安穩,昭德帝哪裏容他如此瘋魔,直接派人暗中把他強行送往江南。

沈家在沈夷光出事的第二日才收到消息,很快查到了太子的身上,至於之後的晏明洲和謝彌都算是意外中的意外,沈家隻能把太子先看住了。

太子沒多久便南下,沈家理所當然地以為太子強把沈夷光帶去了江南,沈景之人在長安,就在再快的腳程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趕到,便隻得寫信向寧清洵求援,說明了沈夷光被太子挾持失蹤一事。

太子會動手劫人,多半還是因為寧家要與沈家議親之事,所以寧清洵接到書信,毫不猶豫地趕向建康。

半途中,又有個之前派往益州的探子匆忙趕來,他一心掛念著潺潺,抽空才接見了,匆匆問:“何事?”

探子神色不知是喜是憂:“襄武王可能是要回來了,不遺餘力地清楚細作,咱們的人,朝廷的人,折損了至少七八。”

寧清洵捏了捏眉心:“這位小王爺還真是...”

最讓人無力的是,他們到現在了,還不知道那位小王爺這三四個月到底去哪了。

寧清洵雖說個性通達,但也是賞罰分明之人,探子自知逃不過懲戒,又怕他重罰,忙要將功折罪:“卑職這些日子以來,倒也不是全無收獲。”

他深吸了口氣:“襄武王的出身,似乎和當年靈州謝氏有點關係。”

寧清洵微怔,麵露訝然。

這可棘手了。

即便是他這等出身,對謝氏的了解也僅有隻言片語,他隻知道謝家似乎是犯了大罪,這才致使滿門遭殃,謝家可以說是朝廷和世家最諱莫如深的秘密,就連他族中晚輩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他小時候好奇打聽了一句,就被家翁罰跪了三天宗祠。

這其實也很離奇,晉朝初定,謀逆造反的事兒也不是沒有,其他謀反案也不是這般提都不能提啊,這麽些年過去了,為何從聖上到世家,所有人都獨獨對謝家諱莫如深?

除非謝家和皇上和朝堂還有什麽更深的糾葛。

相比之下,沈家對於謝家的了解,遠超於他們寧家,這就不知緣故了。

再想下去容易犯忌諱,寧清洵忙收回思緒,他沉吟道:“我知道了,此事不要向外人提及...”

他想到潺潺,心裏一陣憂慮:“正好,我撥給你人手,你最近幫我盯著太子。”

他年紀雖然不大,輩分卻高,他看潺潺,既似晚輩,又是心上人,既憐且愛,哪怕沒有提親之事,他也半點不希望這孩子出什麽岔子。

一定得盡快接走潺潺。

......

打從知道自己又被謝彌這個狗東西騙了之後,沈夷光再沒給過他一個好臉,更不可能對著他低頭服小!

她也不是那等傷春悲秋動輒啼哭的性子,一邊琢磨著另外的逃跑路線,一邊在船上寫起了小酸詩來罵謝彌,她要氣死這個狗人!

不過她這個心願注定要落空了,臨下船的時候,謝彌還特地翻了翻她的那些小酸詩,連聲嘖嘖:“寫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就不能寫點人能看懂的?”

這些年朝廷有意封鎖,謝彌的封地文教一向不怎麽樣,看看他這個襄武王的德行就知道了——他的文化程度僅限於通讀兵書,經史子集稍微學過一點,至於什麽詩詞曲賦,他連翻都懶得翻。

整個王府裏,學曆最高的就是林煙這個同進士,雖然林煙這人的確聰明精幹,遠勝許多二榜進士,不過這也能瞧出來,他封地文教有多貧瘠了。

沈夷光一邊生氣自己瞎子點燈白費蠟,一邊又對他恨鐵不成鋼,這種文化水準以後怎麽治理家國?

她惱火地抽回紙:“是你看不懂!”

謝彌無所謂地道:“你教我?”

沈夷光能對這個把自己半軟禁起來,強行帶回封地的人有好臉才有怪,她扭過小臉:“你想得美,你以為拜師是動動嘴皮子就行了?世家拜師,就算沒有三叩九拜,也得端茶倒水認真服侍的,我小師叔當初拜我祖父為師的時候,晨昏定省,無有不應!”

謝彌聽她提起寧清洵,嘴角微扯,輕輕眯了下眼。

他存了點較勁的心思,讓人送來小爐和茶具:“不就是端茶倒水嗎,好生瞧著。”

考慮到她腸胃羸弱,他用鮮嫩生薑給她煮了一壺暖胃的薑茶,難得好脾氣地道:“這算是端茶倒水了吧?”

沈夷光本來是想擠兌他一句,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跑去煮茶了,她莫名驚詫,扁了扁嘴巴:“要我教你學詩也行,我得要上好的鬆煙墨和宣薛濤箋,你有嗎?”

謝彌撐著下巴,半點沒受她挑釁,懶洋洋地笑:“小爺有錢,可以買。”

不得不說,他雖然挺想看沈夷光在自己麵前乖巧溫煦的模樣,但瞧的久了,覺著她這般嬌氣驕縱倒也可愛,讓人征服欲越盛,更想把她摁住做一些不軌之事了。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找出鬥笠扣在她頭上,遮住她那張欺霜賽雪的小臉:“正好船要靠岸,這兒離建康挺近,我帶你下去走走。”

沈夷光心頭一動。

她既想下去走走,為之後逃跑找法子,又怕謝彌又在作弄自己,不免躊躇。

謝彌向她伸出一隻手:“小爺我隻發一次善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沈夷光見他伸出的是那隻右手,她心下介懷,指尖不由輕顫了一下,謝彌一笑,作勢要走:“走不走?”

她怕他改主意,匆忙牽住他衣袖:“你急什麽呀?討厭。”

謝彌瞥了眼搭在自己腕間的纖纖素手,唇角不由翹了翹。

沈夷光最愛逛的地方除了書鋪,就是文房鋪了,她在當地最大的文房鋪裏逛的不亦樂乎,就連心裏的愁緒都衝淡不少。

謝彌隻負責在她身後拎東西和掏錢,一臉的百無聊賴,不知底裏地瞧見了,真要以為這是一對兒感情極好的少年夫妻。

沈夷光又選好一隻兔毫筆,正要試一試手感,忽然身子頓了頓,目光落在一個剛入店的客人身上。

她抿了抿唇,怕謝彌瞧出什麽異狀,目光並未多做停留,把兔毫筆扔給謝彌:“我買完了。”

謝彌結賬,兩人正要出門,她卻忽然踉蹌了一下,鬥笠被磕的歪了歪,麵容露出大半,她忙伸手扶正。

謝彌攬住她的腰,蹙眉:“沒傷著吧?”

沈夷光搖頭。

她心頭砰砰亂跳。

方才進來的那個客人,好像是小師叔身邊的扈從,可是小師叔怎麽會在這兒?

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所以故意撞掉鬥笠,希望那人瞧見自己,至少能讓小師叔知道她在建康附近,然後傳信給她家裏。

她也不確定自己的計劃能不能奏效。

謝彌還要說話,忽然似有所感,察覺到一道視線跟了過來,他便向著扈從所在的地方投去目光。

沈夷光沒想到他這般厲害,她嘶了聲,彎下腰:“好像踢到腳尖了。”

謝彌立刻收回視線,半蹲下來,要脫她鞋襪:“讓我瞧瞧。”

沈夷光後悔用這個理由了,她臉上臊得慌:“你別,我不...我不要!”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露腳呢?

謝彌知道她事多,不顧她反對,幹脆把她打橫抱起來,帶入一處背巷子 ,軟硬兼施地瞧著她白膩膩的足掌。

沈夷光慌忙穿好鞋襪,壓低聲音:“都說了我沒事!”

謝彌調開視線,看著一線天空,幹咳了聲:“你那麽嬌氣,不看一眼誰能放心?”

怎麽會有人的腳嫩得跟水豆腐似的?腳丫肉綿綿的,肌膚玉白細膩,手感極好,他都忍不住多把玩了一下,立刻招來沈夷光看變態的目光。

曾經蜀王府世子頗好美人足,甚至會收幼 女孌童入府褻玩,他對此頗為費解,也十分嫌惡,臭腳丫子有什麽可喜歡的?

由於他的不順眼,因此在對蜀王府動手的時候,他最先砍的就是那個世子的腦袋,他砍下世子腦袋之前還特地問了一句...現在他有點後悔那麽快砍他腦袋了。

謝彌收回淩亂的思緒,牽著她向外走,兩人很快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呼喝喧鬧聲,他岔開話題:“去瞧瞧熱鬧。”

兩人循聲過去,很快就見到坊市裏人頭攢動,有個頗大的攤子前,人格外的多。

攤子上擺了琳琅滿目的小件,從首飾胭脂到陳設擺件應有盡有,攤主臂上穿了一大串竹子做的圓環,幾個客人站在攤前的白線外,用圓環去套攤位上擺放的東西。

謝彌皺眉道:“這是什麽玩意?”

這是長安裏時興的一種玩法,名喚套圈,從投壺文化裏演變而來,應當是才傳到江南一帶。

沈夷光一下子有了帝都人士的優越感,覺著謝彌有點土鱉!

她優雅地一振衣袖,十分高傲地回答:“套圈。”

她不等謝彌發問,主動講解了一番,抬起小臉挑釁道:“小王爺不去試試?”

她用的東西都是頂頂好,自然瞧不上小攤的這些東西,可是她想看謝彌露怯啊!

謝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沈夷光等著瞧他丟人,正要再激他幾句,他就施施然從攤主手裏取了大小不一的幾個竹圈。

沈夷光唇角翹了翹:“第一次套不中也不算什麽,我不笑話小王爺就是了,待會兒我給你做個示範...”

‘啪’,竹圈穩穩地套中了一枚玉扳指。

沈夷光:“...”她不服氣地道:“第一次套,運氣好罷了。”

‘啪’,竹圈又套中了一盒胭脂。

沈夷光不高興地噘嘴:“小東西好套,有本事套個大點的...”

謝彌忽然打斷她的話:“套中了歸誰?”

“套中了自然都是你的。”沈夷光興致缺缺地回答,她繞到一邊,目光搜尋著,咕噥道:“我要選個大的東西...”

謝彌從攤主手裏換了個最大的竹圈,他眼睛帶笑,縱手一拋。

竹圈從天而降,穩穩卡在她腰間玉帶上。

沈夷光怔了怔。

“你答應了,”他用繩線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目光交織,他唇角慢慢揚起:“套中了就歸我?”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