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陸府議事
三天後，東京汴梁東華門高大的城樓上，蔡京和高俅正在俯視著城門車水馬龍的人群。
不過短短三日，就有五萬人湧入了東京城內，來參加鞠王爭霸賽，這還隻是家住東京附近的人們，等三個月後鞠王爭霸賽正式開賽的時候，恐怕參賽人數不下百萬，這讓趙佶君臣三人始料不及。
“高太尉，你看這次為了對付陸雲和高天，皇上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現在如此多的人齊聚京城，處置不夠妥善的話恐怕容易引起動亂！你我是不是上奏皇上，請皇上對於鞠王爭霸賽的事從長計議。”蔡京沉吟著說道，從蔡京的內心來說，他並不讚成搞鞠王爭霸賽，本來他乃是百官之首，如今平白多了一個高俅任職殿帥府太尉，和自己爭奪權柄，已然讓他心裏有些不順，但是他又不得不忍受，畢竟能夠死裏逃生已然是莫大的幸運，可是三個月後若是高俅憑借自己最瞧不起的蹴鞠，一舉成為鞠王，淩駕於自己之上，讓混跡官場數十年自詡文雅的蔡京又有些難以接受。
“哼，不過是些追逐名利的小人罷了！倒時我們把報名的門檻提的高些，自然就可以去除其中大部分的人！太和球社在南七北六十三省，每省都有分社，若是不搞鞠王爭霸賽的話，的確隻要皇上一道聖旨就可以讓陸雲，高天滅門抄家，卻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甚至陸雲和高天能否順利被捉拿都是一件未知之事，但是借鞠王爭霸賽把太和球社所有的球員都征調到東京來，有了如此多的人質，到時陸雲，高天走走不得，留留必死！皇上此計才是最為高明的計策！”高俅冷冷的說道。
聽了高俅的話，蔡京點頭稱是，隻是他心中卻嘲諷道，“抬出皇上來壓我，說到底還不是自己想要當鞠王！哼，沒想到金球國師變身為高俅後，對於權勢還是如此看重，他武功蓋世，又如此討皇上歡心，背後更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存在，我以後倒是要多加小心了！”
東京汴梁，陸府，朱紅漆的大鐵門，上麵鑲嵌著一對銅環，門前一對大石獅子，雕刻的惟妙惟肖。
此刻，十三省的太和球社負責人聚齊在陸雲的廳堂內，依次而坐，排在最後麵的兩個座位上坐的正是柳毅和高天，而陸雲則坐在廳堂正中的官帽椅上，在他下首單獨放置著一把椅子，上麵端坐著一個頗為文雅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柳毅的父親，柳風。
陸雲麵沉似水，這幾日他的心情不好，三天前他和高天，柳毅親手把金球國師送到了皇宮，他沒想到高天竟然和皇上有過一麵之緣，而且還救過皇上，本來以為如此大的一個人情，而蔡京又有謀逆叛國之罪，兩相疊加，這回必然能夠扳倒蔡京，卻沒想到蔡京的位置竟然穩如磐石，不但沒有被誅殺，甚至連被問罪的消息都沒有，自己上的蔡京十大罪狀簡直就是石沉大海，這讓陸雲實在是搞不懂。
而昨天自己的好友王進向自己辭行，說是殿帥府新上任了一位高太尉，姓高名俅，竟然和高天以前的名字相同，這個高俅上任後什麽事都不管，偏偏卻專找王進的過錯，前天更是給王進上了一頓殺威棒，打的王進骨斷筋折，王進自覺如果繼續再把八十萬禁軍教頭當下去的話，恐怕十有八九會死在高俅手上，於是偷偷離京棄官而去，兩人有二十年的交情，卻沒想到就這樣分開了，陸雲心中甚是不喜。
如今皇上又下了一道聖旨，三個月後在東京舉行鞠王爭霸賽，這件事對於陸雲這樣從事蹴鞠行業的人來說，本來是件大好事，隻是，現在陸雲卻覺得其中透著一些詭異，因為十三省太和球社分社都被強令參加鞠王爭霸賽，至於其他球社則沒有這個要求，人家是擠破頭想參加有可能參加不上，自己的太和球社卻是必須參加，陸雲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的太和球社全國第一所以被朝廷看重，至少齊雲社，以及大宋國立球社都比自己的太和球社要強很多，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他寫信把柳風也叫到東京來，柳風其人以蹴鞠聞名，雖然也算半個武者，但是同陸雲的莽撞不同，柳風更多的卻像個文士，為人足智多謀，有小諸葛的美譽，陸雲把他叫來就是想聽聽，“柳風你怎麽看？”
終於，陸雲開口了，他愁眉不展的對柳風說道：“柳大哥，皇上召開鞠王爭霸賽對我等球社之人本是大好事，隻是朝廷唯獨勒令我們太和球社一家所有球員必須參加鞠王爭霸賽，這讓小弟實在是吃不準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如今十三家分社教頭都在，這裏沒有外人都是自己人，還請大哥給小弟解惑。”
柳風聽完陸雲的話後沉吟片刻，說道：“鞠王爭霸？蹴鞠封侯！恐怕這個賽事對蹴鞠之戲有害無益！對國家更是百害而無一利！”
聽完柳風這句話，柳毅卻突然疑惑的接口說道：“爹，蹴鞠踢好了可以封侯封王，如此一來天下踢蹴鞠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蹴鞠球技也會越來越精，大宋本來就是文強武弱，大家都踢蹴鞠了人們身體素質也就上來了，到時士兵素質也會提高，足可以自強，抵禦外侮，鞠王爭霸賽對蹴鞠對國家應該都是有利的啊，你為什麽說百害而無一利呢？”
一聲苦笑後，柳風徐徐說道：“曆朝曆代皆是以軍功封侯，哪聽過踢蹴鞠封侯的，踢蹴鞠好可以封侯的話，那麽唱歌好是不是也可以封侯，跳舞好呢？是不是也可以？長此以往，誰人還習文，那個還練武，大宋文不成武不就，不用別人來打國家必亂！更可況大宋周圍大遼，西夏虎視眈眈，到時史官春秋大筆一揮，大宋朝亡於蹴鞠，試想以後的朝代那個帝王還會允許蹴鞠之戲存在於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