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踢死你

春天的清晨總是帶著絲絲嚴冬才有的寒意,已經六點半,太陽卻才剛剛害羞的露出紅紅的臉龐,陽光照射在人的身上,身上卻感覺不出有多溫暖,隻有心中的暖意告訴人們,寒冬已經遠遠的走了。

本來應該綠草茵茵的草坪上,草皮稀稀拉拉,露出本應被青草淹沒的泥土地麵,僅剩的一些青草也是枯黃顏色,長短不齊,猶如一位泄頂的老者。

兩邊的球門隻剩下一邊留有門網,殘餘的門網也是搖搖欲墜,似乎隻要再用力的幾次射門,門網就會掉下來。

球場旁邊是一棟三層小樓,由於曆史悠久,本來明亮的磚紅色的外牆顏色已經暗淡,有的地方甚至露出磚的內芯,樓體變得殘敗不堪,樓外如此,至於樓內也好不了多少,到處都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用仿佛看老朋友似的眼神看著這一切,搖頭歎息道:“唉,都老了啊,要是倒退二十多年,這裏可是當時國內條件最好的球場,可是現在……”。

歎息罷,中年人輕輕的拖曳著一個網子,裏麵裝滿了足球,他仿佛十分吃力,兩隻腿一瘸一拐,仔細的看他總是左腳先邁出一步後,右腿才慢慢地從地上跟著拖過去。

原來他是個跛子。

“唉,要是倒退二十年,我……”,也許上了年紀的人總是喜歡提起自己當年如何如何,他也經常跟這裏踢球的小夥子提起,“當年我可是全國有名的‘黃金右腳’,進的球比你們吃的米都多”。

“黃金右腳”,“嗬嗬”,他們總是哄堂大笑,“那你的右腿是怎麽瘸的”?

聽到這句話,他的臉色總是變得醬紫,然後低下頭,默不作聲,眼中隻剩下落寞!

久而久之,人們都不再叫他的名字,直接叫他“黃金右腳”,隻是其中充滿了戲謔。

突然,“黃金右腳”感到手中一輕,手中拖曳的網子似乎突然失去了重量,不似剛才那麽吃力,他揚起低下的頭,看見一張笑臉。

那張笑臉如同春天的旭日一般使人感到無限的溫暖,因為擁有這張笑臉的人有一顆赤子之心,如同兒童般純真!

“傲天,你來了?身體好了嗎?”黃金右腳問道。

傲天隻是點點頭!自從八歲時父母去世後,除了關於足球的東西,他不再和別人說一句話,當然楚翰是個例外。

幫“黃金右腳”把球拖曳到球場中心後,傲天就飛奔著去小樓報到了。

“身體條件,心腸都不錯,可惜是個傻子,踢球不光靠身體,要用腦子的!”黃金右腳又是一聲歎息。

“傲天來了啊,傲天真乖,總是第一個來!”,

“身體好了吧?”一個銀鈴般的女子聲音,柔聲柔氣的,語氣有點像幼兒園老師。

林欣雅今天穿了件運動裝,披肩長發梳成了馬尾,手裏拿著一個文件夾,顯得十分幹練!

傲天,笑了一笑,算是回答,然後乖乖的坐在旁邊的一個椅子上,傻笑著,似乎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一直等到上午八點鍾。

中天無雙隊的球員陸陸續續的來到,看到楚傲天這個傻子,大部分人隻是嘲諷的目光,隻有一個人看向楚傲天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充滿了深深的嫉恨。

他的名字叫做古濤,長得劍眉朗目,一米八三的個頭,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顯得很陽光,至於他的身份,球隊副隊長,也是林欣雅的男朋友。

“古教練又不來了啊?”林欣雅吐吐舌頭,對古濤問道。

“嗯,昨天晚上喝大了,今天不來了”,古濤回答道。

林欣雅一皺眉,輕輕嗔道:“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球隊成績能好才怪!”

“哼”,古濤冷哼了一聲,盯著楚傲天說道,“我們哪能和楚大少比,人家在家坐著就有吃有喝,這些人已經三個月沒領到工資了,來就不錯了!”

“好了,古濤,少說兩句吧,我不是已經和‘中天集團’聯係球員工資的事了嗎?就當給我和我爸個麵子,好嗎?”說著,林欣雅把身子擋在古濤和楚傲天之間。

大家換好衣服,集中在球場,然後由古濤帶領著開始圍著球場跑圈,球員連成長長的隊,最後一排是楚傲天和林欣雅。

跑在內圈,古濤的眼中冒出了火!

圍著球場跑了十圈後,古濤開始安排球員的訓練。

“雲飛,你帶著楚大少去做射門訓練吧!”,

“其餘人分成兩組做對抗,a組由我帶領,成員是許健,劉英風,程立,米震,葛佩桐,b組王彬,孟虎,劉思,楊超,陳軍,劉鵬”,

“都明白了吧,現在開始,欣雅,你記錄比分”,古濤一一安排道。

“我不同意”,林欣雅首先站了出來,眉毛擰成了麻花,生氣的說道:“古濤,你什麽意思啊,又讓傲天和陸雲飛做射門訓練,上次要不是和陸雲飛做射門訓練,傲天還出不了意外呢!”

“這樣吧,我帶著傲天做點基本的訓練,先熟悉一下球,做顛球訓練吧。”林欣雅最後說道。

“什麽,你要教他?哼,你教得了嗎?一個球隊,守門員是最重要的,也是技術最全麵的!無論是體能還是球技,雲飛在隊裏都是首屈一指!”古濤直接發怒。

“這樣吧,我們舉手表決,同意楚傲天跟著雲飛做射門訓練的舉手”,說著自己舉起右手,球員們依次舉起右手,隻剩下程立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林欣雅,又看了看古濤,最後還是舉起了右手。

“嗬嗬,十三比一,就這樣決定了”,古濤笑道。

“傲天剛開始學踢球,應該從簡單的練起,你……”,林欣雅快被氣哭了!

“怕吃苦?怕吃苦就別來踢球,給我土豆子搬家——滾蛋!老子這裏不收狗熊!”古濤吼道。

林欣雅來到楚傲天身邊輕輕對他說道:“傲天,你要是不想跟雲飛做射門訓練,就搖一下頭。”

“踢——球”,楚傲天沒有搖頭,而是一臉燦爛的笑容,抱起一個足球跑向陸雲飛。

“嗬嗬,這個傻子”,陸雲飛嘴裏嘟囔著。

做了個ok的手勢,和古濤擦肩而過,陸雲飛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隊長,放心,看我踢不死他!”

隻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今天傲天燦爛的笑容裏,似乎夾雜著些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