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順手牽羊
鄧子軒笑道:“我判斷那些煙土有可能是當官販賣的,不然的話怎麽胡某人輕易就招供了。另外,胡家丟失的金銀首飾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是九牛一毛。其一鴉片沒有丟失,其二人沒有死亡,因此他們考慮到煙土的安全肯定不會報案,而是把煙土盡快轉移是頭等大事。所以我們可以放心大膽從官道回去。”
鄧子軒分析的頭頭是道是有根據的,後世不少官員家中被盜都不敢報案,原因是怕貪腐行為暴露。記得有一個案例,一位高官家中被盜,夫人報案說是丟失了價值300萬的物品和錢款。後來jǐng方抓住了盜賊,清查時居然合計有1500萬的物品和錢款。結果這名高官**行為敗露,鬧出了天大的笑話。曆史的棱鏡折shè出的規律大同小異,大清朝官員販賣鴉片同樣是死罪。
在英德果然沒有發現官府有一絲異動,看樣子胡某人隻好啞巴吃黃連自認倒黴了。眾人越發佩服鄧子軒的神機妙算,自此眾人再沒有二心,並對鄧子軒越發敬重。當天在英德雇了一輛馬車,哥幾個繼續上路。在佛岡縣城住了一宿繼續啟程,此處距離廣州城不足百裏了。
出了佛岡縣城,馬車行了不到20公裏,突然車軸斷了。眾人晦氣隻好徒步行走,不久天就黑了。這一帶地形複雜、植被茂盛,屬於丘陵地帶。左側的山包上有一座廟宇,鄧子軒看看天晚決定在廟宇住一宿。進入這座廟宇發現是娘娘廟,裏麵破敗不堪,早就人去廟空。眾人堆起采草點燃,把身上帶來的食物烘烤,草草吃完便就寢了。
早起的鳥兒吵鬧聲,讓鄧子軒在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細瞧身邊的篝火還有餘溫依然散發熱量,弟兄們依然沉睡。鄧子軒揉揉眼睛坐起來,身體下的茅草發出的聲響,驚動了陳錦膛。處於職業習慣陳錦膛飛快的拔出手槍jǐng覺查看道:“鄧公子醒來了!”“被鳥兒吵醒了,睡不著了!”說完鄧子軒起身走出廟門。望著腳下蜿蜒的公路,他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又活動了幾下四肢。
“鄧公子!下一步有什麽打算?”陳錦膛跟出來同樣活動起手腳。“暫時沒有什麽計劃!耐心等大船造好吧!”“鄧公子!秦凡這個人可靠嗎?”“此地我們陌生、沒有辦法,現在急需人手。我等沒有人會經商,隻好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廣州rì後是我們大展宏圖的寶地,因此我們必須在廣州紮根。”鄧子軒試圖打消陳錦膛的疑慮。
陳錦膛望著鄧子軒鼓起勇氣問道:“鄧公子,你我是莫逆之交,是你救了我一命。自從我們盟誓以後,我就把一百多斤交給你了。我知道公子有遠大的誌向,難倒你就不能向我透露一些真實意圖嗎?我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未必是財寶。這幾個月來,我這心裏一直癢癢。”鄧子軒望著陳錦膛真誠的目光道:“陳大哥,你手裏的轉輪手槍怎麽樣?”“那還用說,任憑你武藝多麽高強,一顆子彈就解決問題,現在我是服氣了!”陳錦膛說完下意識的抓住搶把。
鄧子軒回頭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兄弟道:“我為什麽千裏迢迢來尋財寶,因為我需要大把大把的銀子。有了銀子就能購買洋人的機器,有了機器就能造槍造炮,有了槍炮我就能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一句話槍杆子裏麵出政權!可是這需要時間和金錢!”“鄧公子!我明白了,今後你指向哪裏我們就衝向那裏!”陳錦膛眼睛一亮大喜。
鄧子軒接道:“陳大哥,今天我與你說的話,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必須甚小甚微,否則微小的失誤都會滿盤皆輸!”“鄧公子!你放心,我不會向外透露半句!”鄧子軒似乎想起什麽道:“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和你商量!”“鄧公子吩咐就是!”
“我準備把裴葛謹、王小二留在廣州。我們在廣州不僅僅是站穩腳跟,rì後的基地必須做大、做強。我觀察裴葛謹能力不錯、可堪大用。留下他在廣州主控我放心,”“公子眼力不錯,葛謹老弟平時就是我們的軍師,可是自從遇到你後就滅火了!他常常自歎不如。可謂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不虛!”倆人說完忍不住笑起來。
太陽升起,弟兄們紛紛爬起。篝火再次點燃,大家圍在篝火旁吃幹糧。突然遠處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激靈鬼萬川起身出去查看。沒有一袋煙功夫他便跑回來:“鄧公子,山道上出現了一對官兵和兩輛役車!”“趕快熄滅篝火!”鄧子軒說完起身跑出去。弟兄們也敏捷的跟了出去。躲在一塊岩石後麵查看,果然發現一對官兵護送著兩輛役車迤邐而來。
役車來到山腳下,娘娘廟距離山道最近點大約50米左右,因此看得十分清楚。清兵馬隊有20人,前頭有5匹馬開路,剩下的在役車後麵跟隨。前頭的役車帶蓬,一名清兵趕車,顯然篷車裏有人。後麵的役車同樣有一名清兵趕車,車上拉著一隻上部是橢圓形的箱子。打家屏住呼吸,鄧子軒死死盯住箱子,第一時間判斷箱子裏肯定盛著銀子。
“跟上他們!”鄧子軒一霎那有了打劫的念頭,媽的官府的錢財不搶白不搶,現在機會難得。弟兄們聞聽知道鄧子軒的意思,頓時熱血沸騰。前行了幾裏地,山道右側出現了一條小溪。清兵騎得馬紛紛奔向小溪飲水,清兵紛紛下馬。這時役車停了下來,前頭趕車的清兵對著蓬車裏的人說了幾句,然後和後麵趕車的清兵拎著桶奔向小溪,顯然蓬車裏的人是當官的,同意在此停留。
機會來了,鄧子軒低聲道:“大家聽著,一律用槍不許用刀。出手要快、不留一個活口。”鄧子軒的話音剛落,弟兄們已經出擊。清兵們毫無防備,有幾位甚至掏出大煙槍坐在小溪旁美滋滋吸起來。當清兵們發現不妙時槍聲響起。等到鄧子軒趕到小溪旁邊是,清兵已經全部被打倒,沒有死亡的發出嚎叫。
弟兄們分頭補槍,鄧子軒走到蓬車前,隨手掀開布簾。隻見一個帶著官帽的胖家夥,嚇得瑟瑟發抖,甚至無法出聲,顯然方才恐怕的一幕他看見了。鄧子軒仔細辨認官帽道:“哈哈!6品官員官不小哇!”說完鄧子軒把槍頂在這家夥腦袋上扣動了扳機。“媽的還是火槍好使!眨眼功夫就全部幹掉了!”“哈哈!老子還沒有過癮哪就全玩完了!”弟兄們七嘴八舌大呼痛快。
“仔細檢查,看有沒有活口!”鄧子軒大聲喊道。這功夫萬川打開箱子一聲驚呼:“箱子裏是銀子!哈哈!還有金條!”鄧子軒走上前道:“你馬上把銀兩數目查清。!”“鄧公子,仔細檢查過了,沒有一個活口,這些死屍和馬匹怎麽辦!”陳錦膛走過來問道。鄧子軒未加思索道:“把死屍全部裝上馬車,然後調轉車頭,老馬識途去報信吧!”眾人聞聽發出哄笑,七手八腳把死屍抬上車,接著揮動馬鞭驅趕馬兒跑動起來。這功夫受到驚嚇的無主馬匹也跟著役車跑動起來。
“鄧公子,銀子共有5千兩,金條100根!”萬川一臉喜氣稟報。“金條帶走,銀子就地掩埋做好記號,rì後來取。”鄧子軒果斷道。所有人沒有想到,這意外之財是韶關知府,送給兩廣總督的壽禮,年前總督大人恰好過66大壽。半夜時分,一行人悄悄回到城牆邊。然後順著溝渠水路潛入進城,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點鄧子軒非常清楚,任何地方沒有廣州城安全。
半夜三更回來,秦凡嚇了一大跳。鄧子軒撒慌說弟兄們是黃昏進的城,喝酒喝到半夜才回來。秦凡看到所有人酒氣熏天便信以為真,其實鄧子軒是把酒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酒味自然撲鼻了。當天早晨廣州城便戒嚴了,由於案子發生在城外幾十公裏的地方,因此清兵沒有在城內搜查。
太陽升起一竿子高了,秦凡推醒鄧子軒神sè慌張道:“鄧先生!出了一件大案?”“什麽大案?”鄧子軒裝糊塗。“韶關知府送給總督大人的壽禮,在城外被強盜打劫。押送的清兵沒有一個活口,聽說是被洋槍打死的。現在廣州城傳遍了。”原來是壽禮!鄧子軒裝作吃驚道:“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敢打劫總督大人的壽禮!清兵是被洋槍打死的,難倒是洋人幹的?”“城裏都這麽說,有可能是海盜幹的!”秦凡眼裏冒出怒火,顯然他對洋人十分憎恨。
鄧子軒心裏樂了,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一律用槍目的就是嫁禍洋人、混淆是非。眼下轉輪手槍,不是誰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別說強盜手裏就是總督手裏也未必有轉輪手槍。哪嘛目標隻能是洋人了。想到此鄧子軒忍不住心花怒放,不禁為自己的計謀得意起來。忽然他發現秦凡的目光有些異樣,意識到不好道:“洋人是可惡,他們隨便上岸殺人放火,此乃我大清朝的恥辱,有道是天理不容!”
秦凡離去後,鄧子軒拍了一下腦門自責,媽的還是稚嫩,如何做到怒不於形、喜不露sè,看樣子今後需要修煉。由於子彈頭是洋槍shè出的,官府通過檢查清兵屍體中的彈頭得到確認。死無對證,況且無法與洋人核查。另外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再加上涉及到總督大人的顏麵,最後隻能作為疑案不了了之。隨後清兵在沿海加強jǐng械,折騰了一段時間才消停。
可是胡府的案件,鄧子軒大感不解,按理說當時不報案,過後完全可以作為搶劫案報案,但是一直沒有動靜。莫非真有財寶?還是有了其他變故?這件事情十幾年以後浮出水麵,鄧子軒才知道真像。
弟兄們躲在宅院裏寂寞,鄧子軒索xìng叫他們認字,並嚴格要求,每天必須會認、會寫10個字。為了讓他們速成,鄧子軒在他們活動的場所,用宣紙寫上學過的字,隨時隨地提醒他們。如此這般,別說效果很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