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史無前例
天氣有些yīn冷，碼頭上鄧子軒和怡和洋行經理查理並排站在一起。此時，碼頭上絕大多數是藍眼睛、高鼻梁的洋人，其中還有女眷。伴隨一聲汽笛聲，一艘上千噸的貨船靠岸，江麵上還有兩艘貨輪緩緩駛近碼頭準備拋錨。“鄧先生！你期待的機器終於漂洋過海到達上海，從遙遠的英吉利到上海，船隊要走將近2個月時間，如此艱難旅行，隻有西方世界能做到，不知鄧先生作何感想？”查理似乎有些蔑視的意思。
盡管鄧子軒心裏十分憋悶但嘴上不得不說：“西方的工業文明震驚世界，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如果大清朝再渾渾噩噩，總有一天江山社稷要毀滅。查理先生，朝廷目前鼓勵通商，鼓勵興辦實業，我相信大英帝國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先進的工業文明，因此我選擇和查理先生合作，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敬意，同時也預示著無限的商機！”
查理聞聽微感吃驚道：“鄧先生，你如此年輕，竟然有這般見識，前途不可限量。眼下大清國像鄧先生如此有眼光、有魄力的商人聊聊可數，我相信鄧先生的高瞻遠矚，同時也預祝我們彼此之間的合作大獲成功。鄧先生，火柴廠建成後，怡和洋行是否可以包銷rì本、菲律賓、南洋的買賣，鄧先生不會不同意吧！”
查理要求海外經銷權，顯然這段時間他對南洋、菲律賓、以及rì本等地做了市場調查，調查結果肯定是商機無限，查理是一個jīng明的銀行家，對於如此商機他是不會放過的。
鄧子軒心裏罵道，現在竟然**裸要外部經銷權了，顯然查理也清楚火柴的巨大利潤道：“查理先生，外部包銷的建議不過分。國內市場就夠我cāo心的，哪有jīng力外銷。今後外銷火柴就交給怡和洋行了，有銀子大家賺嗎？”查理大喜道：“鄧先生的坦誠令人佩服，今後怡和洋行全力支持你！”先予後取，這是鄧子軒必須要玩弄的招數。
貨船靠上碼頭，巨大的鐵錨轟隆隆入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這功夫梯子放下來，隨船而來的旅客開始下船。一群神態各異、年齡各異的洋人走到查理麵前，眾洋人脫帽向查理致意，鄧子軒觀察這群洋人肯定是查理在英國請來的各式人才，內心暗暗高興。什麽最重要，人才最重要，任何時候都是如此。眼下大清國的工業基礎，必須借助洋人的手建起來。
眾洋人看見鄧子軒站在身旁有些不屑一顧，鄧子軒並不介意，眼下洋人瞧不起大清國人司空見慣，對於這一點眼下根本不能計較。“查理先生，你需要的機器設備全部運來，這是貨物清單請查驗！”一名30多歲的的洋人把清單遞給查理。見查理看完清單後接著道：“查理先生，這位是詹姆斯先生，他有10年的工廠管理經驗。這位是密特朗工程師·······。”
查理副手逐個介紹，一名管理人員，兩名工程師，4名技師。介紹過程中，幾名洋人頻頻脫帽表示敬意。查理把清單交給的鄧子軒道：“這是所有機器清單，你再確認一下？”“查理先生，難倒我連你也不相信嗎？這是我們合作的起碼信任。”鄧子軒門清，由於涉及到查理的利益，他絕不會在機器設備上做手腳，這一點鄧子軒非常自信。
“各位先生，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鄧先生是我尊敬的合作夥伴。rì後工廠的管理由鄧先生負責，鄧先生勢力雄厚，是一位jīng明的商人，我不希望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查理講的很到位，他也擔心這些洋人自視清高、目中無人。眾洋人隻是點點頭並沒有脫帽。鄧子軒並不在意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各位賓客不遠萬裏來到這裏，敝人表示歡迎。我和查理先生是老朋友，請隨我入城，給遠來的朋友們接風洗塵！”
鄧子軒流利的英語，讓眾洋人大吃一驚，關鍵是鄧子軒的英語十分純正，是英國上流社會的標準語言。一席話讓眾洋人有些刮目相看，臉上的傲慢神態有所收斂。進入公共租界，在一家有名的酒樓，眾人進入雅間就坐。不久，酒樓把最好的菜肴端上來，從來沒有來過大清國的洋人眼睛頓時放光，就差口水沒有流出來。
那名聘請的廠長和兩名工程師，大概是身份、地位高一些，吃相有些斯文。而那四名技師顯然是下層人物，甩開腮幫子的吃相，令查理皺起眉頭。鄧子軒視而不見，而且還一個勁兒的謙讓。酒足飯飽後，查理要去碼頭查驗貨物，這家夥甚至比鄧子軒還上心。臨走前查理反複叮囑，一定要服從的鄧子軒的安排。
“各位先生，你們的職務和工作想必都清楚，在這裏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們來探討一下你們的年薪。”幾位洋人這功夫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鄧子軒，大家不約而同規矩起來。經過雙方商討，詹姆斯的年薪是5000兩白銀，這是他在英國國內年薪的十幾倍，自然皆大歡喜。密特朗和另一名工程師年薪是3500兩白銀。四名洋技師年薪是1000兩白銀。
“先生們！為了讓你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我準備了一座洋房，詹姆斯先生和工程師住在樓上，4名技師住在樓下，廚子和服侍的丫鬟給你們找好了，一年之內工錢由我承擔，一年之後工錢由你們承擔。這幫家夥聞聽有丫鬟伺候，眼裏再次放光頓時想若菲菲。很快鄧子軒帶領7名洋人來到一座二層洋房麵前。
隻見洋房門前站著兩名廚子，7名丫鬟一字兒排開。她們個個笑臉相迎，眼睛裏帶著嫵媚、似乎還有挑逗。洋人見到這番情景簡直是心花怒放，紛紛表示感謝。豈不知這些丫鬟是鄧子軒在jì院贖出來的jì女，在服侍男人方麵自然是無可挑剔。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鄧子軒不僅要把人留住，還要讓他們毫無保留的賣力。另外，為了長遠打算，通過他們會找來更多的洋人為自己效力，這是他最大的目的。
次rì，考慮到洋人旅途勞累讓他們休息一天。目前要投入全部jīng力安裝設備，因此鄧子軒要親力親為。因此他決定這段時間，晚上給孩子們講課，白天讓他們自習。第三天，鄧子軒帶領7名洋人來到碼頭工廠。工廠距離碼頭大約有三百米，經過半年的施工，廠房已經蓋起來。工場內最重要的設備蒸汽機被安置在一個小院內，眼下各種機器已經從碼頭上運進工廠內，並堆放在空地上。
走進廠區，兩名中年漢子分別背著搭理，前麵裝著賬目後麵裝著算盤。這是鄧子軒雇得兩名賬房先生，眼下這兩名賬房先生暫時管理招聘的工人。年輕力壯的棒小夥子招聘了100多人，這些棒小夥子rì後要擔負蒸汽機以及各種機械的繁重工作。鄧子軒打算rì後組裝車間招聘女工。鄧子軒給洋人引見兩名賬房先生，然後又對賬房先生交代了一番。
在廠區查看，鄧子軒道：“詹姆斯先生，rì後這座工廠就由你來管理！”“鄧先生，我會盡職盡責的！”此時詹姆斯完全適應了鄧子軒的指揮。“詹姆斯先生，工廠嚴格管理我不幹涉，但是不能隨意體罰、侮辱工人。如果發生這種事情，我會要求查理先生把你們送回國內。”鄧子軒毫不客氣。“鄧先生！我會嚴格約束他們，請你放心。”詹姆斯知道，如果眼前的主真不滿意，查理是不會講情麵的。現在詹姆斯才明白，為什麽怡和洋行的經理能和這位年輕的大清國商人合作，看樣子這位鄧先生是一位腰纏萬貫的有錢人。
然而，令詹姆斯吃驚的還在後麵那。詹姆斯查看很快發現問題：“鄧先生，生產車間應該集中在一起，這樣各工序能有效發揮最大效率。而你蓋的廠房是一長溜，這樣距離太遠了。”鄧子軒笑道：“詹姆斯先生請跟我來！”走進一間辦公室，鄧子軒從櫃子裏拿出一張圖紙展開讓詹姆斯看。詹姆斯查看若有所思，可是仍然沒有看出所以然。
“詹姆斯先生，假入把工人固定在一個工序上，每天都在重複固定的工作會怎麽樣？”鄧子軒狡黠道。“嗯！工人的熟練程度非常高！”“如果把所有的固定工序串聯起來會怎樣？”鄧子軒繼續啟發。畢竟詹姆斯是管理人員很快悟出道：“天哪！一條線生產工序，熟練地cāo作人，這樣不僅能減少一半人員，而且效率會大大提高，鄧先生你太了不起了。”詹姆斯大吃一驚。“確切說他叫流水線作業法！”鄧子軒微笑道。
“鄧先生，這張流水作業圖能讓我研究一下嗎？”詹姆斯敬佩的望著的鄧子軒道。“這張圖就是給你的，你是專業人士，有不足的地方可以補充！”詹姆斯聞聽立即埋頭在圖紙上。鄧子軒看到詹姆斯的傻樣，忍不住又打了一個響痱。可是詹姆斯無動於衷，他完全沉寂在圖紙之中。
幾天後機器安裝走上正軌，鄧子軒便在招募的工人當中經過考試，選拔了10名機靈、腦瓜好使的年輕後生。他要手把手教他們火柴藥配方。為了防止配方外泄，鄧子軒征得他們同意，簽訂了10年合同，同時工錢也提高了一倍。轉眼舊曆年到了，工廠的大牌子掛起來，怡和火柴廠五個燙金大字熠熠生輝，下麵是英文字母。
開業典禮那天，鄧子軒沒有出席。到場祝賀的大部分是洋人，因為外人都以為這是洋人開的工廠。鄧子軒煽動了蝴蝶翅膀，開始發揮作用，大清國第一座現代版的工廠誕生了。
火柴廠開業前，鄧子軒便在場內設置了食堂，中午免費供應一頓午餐。別小看這頓午餐，對於工人凝聚力的作用非凡。工廠投入生產後在公共租界和上海城搞了一場推銷會，另外還白送出一部分火柴，安全火柴一炮打響，迅速在上海城暢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