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不住磕頭,“大公子,奴才原本是跟著三公子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出來幾個人,把奴才團團圍住,說什麽問奴才要不要人參,奴才就是個跑腿的,就是伺候主子們的,哪能買得起人參呀,奴才明確告訴他們,奴才不要了,可是他們還是圍著奴才不放開。”

“大公子,奴才一直都照顧三公子,都六年了,奴才沒有半分不盡心的,您是知道的。”

那奴才說著說著,哭了起來,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可是大公子,奴才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等奴才終於從他們那些人中出來,就發現三公子不見了。”

梁均紹麵色極為難看,“放肆,把公子弄丟了,還敢說自己盡心,你這般盡心,本公子可從未見過,來人,拖下去,讓他好好想想,圍著他的人到底什麽樣子,然後帶回去,家法處置。”

那奴才聽到此處,已經沒有了眼淚,被人拖下去的時候,他絕望的啊了一聲,“大公子,饒命呀。”

現在看來,應該是梁榮銘自己走到了這裏,也隻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讓這次事情合理合情,否則,就是有人蓄意把梁榮銘帶到了這裏,那麽這個房間內去的小姐,就會遇到和江隨心一樣的問題。

這種結果,梁均紹絕對不能接受。

“太子殿下請息怒,是微臣管教下人不嚴,這才出了這樣的事情。”

梁均紹眉宇不動,隻是一張臉全是怒火,“等微臣回家稟明母親,再看如何善後。”

“怎麽善後?江大小姐的臉都被毀了。”

鄭夫人從房屋內走出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三公子是什麽樣子,大家都清楚,我也聽說,梁家有意和江家接親,可也不能這麽急迫吧,那江大小姐為了自己的清白,可是拚命抵抗,說起來我也是有女兒的人,誰家女兒不是千萬養著,萬般嗬護,誰家女兒不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王夫人也從身後走來,她看著鄭夫人,梁家把控了齊國大部分的好東西。

隻要是稍微有點世家底子的,誰都不服氣。

“可不是,我也是心疼的不行。”

王夫人目光看著梁均紹,“那三公子之前不也是當街搶過人嗎?那衣服脫得。”

她沒有說下去,因為現場不少貴家小姐還在,總不能說的太過露骨,王夫人把頭邁過去,“也是江大小姐可憐,怎麽就碰到了這種事情,說起來,她身邊就沒有丫鬟嗎?”

江隨雁擦著眼睛走出來,聽到此處,毫不客氣回頭,“娘呀,王夫人說得對,姐姐平日裏,前呼後擁的至少三五個婆子丫鬟跟著,怎麽這次出來,卻沒有人跟著呢?”

錢瑤氣得壓根發癢,江隨心自然是有丫鬟的,哪怕她身邊的丫鬟被江隨雁設計驅趕,可是江家如何能缺少仆人,這次出來,還不是江隨心一門心思想要設計江隨雁,嫌身邊的人帶多了,會出問題,幹脆就跟著一個丫頭片子,而這個丫頭片子,年齡又小,還被江隨心打發出去了。

“跟著呢,怎麽會少呢。”

錢瑤作勢哭了兩聲,“隻是我因為頭暈難受,心兒心疼我,讓她身邊的人給我取拿扇子,順便說,給我再拿一點別的東西,都怨我,誰讓我早不難受,晚不難受,非要這個時候,也是我的錯,我怎麽能粗心大意到如此地步。”

眾人聽著錢瑤的哭訴,互相對視。

鄭夫人和王夫人私下嘀咕,“雖說我們身邊的人也不多,可是一兩個去拿東西,總有一個老嬤嬤跟著的,你我都這個歲數的人了,還能自己一個人在宴會上不成?”

王夫人扯了扯嘴角,“罷了,這次的事情,隻怕是說不清楚。”

梁均紹走到門外,抱拳微微彎腰,“江夫人,此事都是我三弟的錯,等我回家稟明母親,自會給您一個交代。”

江隨心虛弱的聲音響起,“不,不,大公子不要這麽說,我清白還在,我不追究。”

不追究的話脫口而出,劉梓欣在一側偷笑起來,“這是什麽話,一個女孩子,倒是把清白掛在嘴邊了,也是好笑,我妹妹聽隔壁的聲音,可是很大的。”

劉彥瑤也抬著下巴道:“對呀,難道是我聽錯了?還是說,江大小姐還想著要嫁給旁人?和男人共處一室,板上釘釘的事情,江大小姐這幾句話,我倒是聽不懂了。”

“可能想著,還要再找婆家吧。”

幾個人捂嘴笑起來,嘲諷之意十分明顯。

江隨心聽到這些聲音,悲痛欲絕,深深的閉上眼睛。

方樂敏則看著江隨雁那平靜的麵容,她自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也清楚到底是誰在最後時刻,改變了事態發展。

她看向謝南洲,謝南洲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好像是個局外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裏,眼神清明但是又帶著疏遠,方樂敏看著他的神色,心口更加痛苦難耐。

“少夫人倒是不著急。”

方樂敏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的姐姐遇到這種事情,你不回避也就罷了,還敢質問你的嫡母,可能你覺得這事情和你無關吧,親姐妹都如此涼薄,真是讓人寒心。”

江隨雁不驕不躁,“方小姐說笑了,嫡姐這般委屈,我自然是心裏難過,可是現下母親和嫡姐都失了分寸,難道我也要跟著哭哭啼啼,那江家才算是沒臉,我還想著要立刻回家,稟明父親,讓父親做決斷。”

江隨雁看了看鄭夫人,“夫人,請允許我替嫡姐和母親道一聲謝,今日之事,多虧了您和王夫人,否則,真的說不清了。”

江隨雁衝著她二人行禮,鄭夫人很是受用,“無礙,也是辛苦你了,皇後娘娘還等著呢,我且去回話,你帶著你的姐姐回去吧。”

鄭夫人說話很有分量,江隨雁也不遲疑,點了點頭。

太子和晉王的臉色很不好看,不知道在想什麽。

齊王倒是走過去,“需要幫忙嗎?我的馬車就在外麵。”

江隨雁微愣,繼而笑了起來,“多謝王爺,隻是繁雜事物纏繞,何須辱了王爺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