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今天來的人,除了江隨雁,其她人都算是把臉丟盡了。

江城得知自己的正室夫人,居然被一個光著上半身,長相粗狂的男人從紫吉河裏抱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兒,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發現和外男在一個房間內。

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呀。

江城聽到消息後,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幾乎是屏住呼吸,瞪著一雙不置信的眼睛,問了江隨雁好幾遍,“你可是頭腦發昏,胡說八道?”

而不等江隨雁再次闡述她說的都是真的,鄭夫人和王夫人等人的關心,已經來了。

她們雖然沒有親自前來,可是派了身邊得力的嬤嬤,代表她們的臉麵和身份,無非是詢問江隨心如何了,錢瑤有沒有好一點?

鄭夫人和王夫人自然是好意。

但是在江城眼裏,她們這樣的做法,完完全全就是打他的臉。

江城硬著一張臉應付完了這些人,關門後,大發雷霆,砸了大廳裏能砸的一切東西,然後讓下人把江隨心關起來,不準她踏出房門半步。

又把錢瑤叫了過來,劈頭蓋臉一頓罵,“你是怎麽當母親的?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還沒有成婚呢,就和外男勾勾搭搭,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錢瑤哭著跪在地上,“老爺,老爺,原諒她吧,她是被人陷害的,你知道你的女兒,她從小乖巧董事,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她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呀。”

“而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是謝南洲,他不知對我做了什麽,我就跳下了河,然後我什麽都不知道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呀。”

錢瑤哭著趴在地上,額頭觸地,這是她成為當家主母以來,從未發生過得事情,她的臉麵,她的驕傲,她的得意,全都在這次宴會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爺,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我把府裏打理的井井有條,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你不能讓我離開,你不能。”

江城厭惡的撇她一眼,“你還苦勞,我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江府的多少東西都拿了出去,貼補你的娘家,我之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理會這些,現在,我警告你,把那些從江府拿出去的東西,都給我拿回來,否則,你這輩子都在莊子上,別想回來了。”

江城也是狠,他第一時間就讓人準備車馬,要把錢瑤送出江府,去莊子上關起來。

莊子都是鄉下的村子,哪怕莊子在如何的富有,那對於都城來說,也是窮鄉避壤之地,錢瑤如何能去?

再說,要是真的離開江府,那江府所有東西,就拱手讓人了。

錢瑤辛辛苦苦半輩子,把自己打理好的東西讓別人摘了果實,她如何能接受?

“老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一直都是為了江家。”

錢瑤害怕了,她跪著趴到江城麵前,抓著他的衣服,“老爺,我心裏有你,有這個家,你不能這麽對我,不能讓我走,我的女兒受了這樣的委屈,她不能沒有我呀。”

“滾。”

江城抬腳,用力踹在她的肩膀上,江城冷漠一張臉,拍了拍衣服,好像錢瑤是個什麽瘟神,讓他格外厭棄,“我現在明確告訴你,你要是把府內的鑰匙交出來,讓四姨娘接手內宅,我可以考慮考慮,這件事就此揭過,要是你不願意,那就給我滾出府去,別礙著我的眼,你走了,那鑰匙還是要給四姨娘,明白了嗎?”

錢瑤麵色蒼白,無力的看著,和自己生活了半輩子的男人,在新歡麵前,她就是阻礙他們的石頭,得不到男人半分憐惜。

“雁雁,雁雁。”

錢瑤猛然看到江隨雁在身後站著,她似乎看到了救星,“我求求你,我知道你現在很受你父親的喜愛,我知道之前我做錯了很多事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好不好?你就看在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份上,你就幫幫我,我保證,日後絕對不會為難你,好不好?”

江隨雁麵無表情,“母親好像忘了,在您落水之前,還在說我是賤婢,現在反而求我,我有些恍惚,母親最是瞧不起我的,我也知道,您就別為難我了。”

“不不,之前是我不對,是我的錯。”

錢瑤抓著江隨雁的雙手,用力往自己身邊帶過去,“雁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行行好,就當是救救路邊的可憐人,你姐姐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真的不能走呀,雁雁。”

她說到此處,失聲痛哭。

若是之前,江隨雁必定心軟,她善良、和善、仁慈。

江隨雁想起,之前被錢瑤斥責,打發她去刷馬桶的時候,還要求她必須跪著刷馬桶,不能吃飯,不能喝水,甚至,不能睡覺。

還記得那天,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反正從白天跪到了黑夜,她頭暈目眩,雙手沒有一絲力氣,可還是被盯著她的嬤嬤用力掐著胳膊,說她偷懶,說她該死。

即便如此,江隨雁都沒有想過,若是有朝一日能報仇,她必定讓錢瑤付出代價。

她沒有,她什麽都沒有想,隻是希望自己能跪著,能讓錢瑤消氣,能讓錢瑤不要找她和乳母的麻煩。

江隨雁看著哭的聲音已經沙啞的錢瑤,好像回到了那個無人幫助的晚上,她是那麽的孤獨,那麽的無力和有一個尋死的心。

輕輕地,江隨雁往後退了兩步,和錢瑤保持距離,“母親,我無能為力。”

錢瑤紅著眼睛,盯著江隨雁,從充滿希望到慢慢的絕望,雙眼是那麽的清晰過度。

“老爺,肚子裏的寶寶都踢人家了。”

四姨娘扭著腰身,挺了挺肚子,撒嬌一樣走進來,“怎麽還不陪人家吃飯?”

江城連忙上前,扶著她的胳膊,“怎麽出來了,這麽熱的天,我馬上就來。”

“哎,主母出了這樣的醜事,還沒有送走呀。”

四姨娘疑惑道:“我剛路過大小姐的院子門口,還聽到大小姐在裏麵咒罵哭泣呢,老爺,奴家害怕。”

江城隨即道:“來人,把夫人捆了,夜半時分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