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雁居高臨下看著她,“本以為你受到了教訓,可以安心待嫁,沒想到,你還是這麽折騰,江隨心,你到底想要如何?”
江隨心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點血色,她聽到江隨雁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眼睛裏,也是紅絲遍布,瞳仁都有些發白,“你來了,是來看我的笑話吧,哼。”
她笑了一下,隨後用力咳嗽起來,額頭上的青筋,因為她咳嗽太過用力,而導致暴起橫凸,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
“我告訴你,我江隨心是江府的嫡女,從小到大,隻有我碾壓你的份,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嫁了一個死人,又勾引謝南洲,讓他保護你,你才能和我平起平坐。”
她抬頭,赤紅的雙眼看著江隨雁,“你也就那點本事了,勾引男人,躺在**讓別人睡你,我和你不一樣,我有爹有娘,我身份高貴,你以為,你一定能贏嗎?你隻能被我踩在腳底下,你這輩子都不能在我麵前抬起頭來,江隨雁,你給我等著。”
江隨雁麵無表情。
四姨娘捧著肚子走過去,“我說大小姐,你好好看看,人家二小姐如今是謝府的少夫人,身份地位都要高出你多少,你還說什麽風涼話呢。再說了,你們都是姐妹,你之前欺負二小姐的那些過程,我可是都聽過,嘖嘖,一個姑娘家,那麽狠心,我以後的兒子,肯定不會娶你這樣狠毒的女人當妻子的,太可怕了。”
“滾,你算什麽東西,你配和我說話嗎?”
江隨心努力撐著自己的上半身,趴在床邊喘了好一會,才道:“你不過是我爹的妾,如今我娘落難,等我娘回來,她要想把你發賣,那也是很輕鬆的事情。”
四姨娘捂嘴笑了起來,冷嘲道:“那讓大小姐失望了,夫人肯定回不來。”
“你胡說八道什麽。”
江隨心抬頭,“我爹和我娘是有感情的,隻要我娘能回來,我爹一定會回心轉意,你這樣的妓子出身,祖父若是在這裏,必定會把你趕出去,我告訴你,你不要在我麵前囂張,等祖父回來,你隻有死路一條。”
四姨娘歎一口氣,“大小姐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夫人在莊子上不習慣,一日想要逃跑,違拗老爺的意思,被下人追著跑,夫人慌亂的時候,跑到了山上,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從山頂摔了下來,雖然莊子的人都請了郎中,但是那郎中終歸比不過都城的太醫,沒辦法,夫人隻好臥床休息,郎中說了,若是不好好躺著,那可就真要癱了。”
江隨心聽到這裏,她尖叫一聲,指著四姨娘道:“都是你害的,是你故意的害我娘,還有你。”
江隨心又指向江隨雁,“要不是你,我和我娘不會這樣,我真後悔,應該在你出閣的時候,就把你給勒死,把你的屍體抬過去,你還能和謝家那個死了的人合葬,我真是悔呀。”
江隨心用力握拳捶著床鋪,可見她真是後悔死了。
江隨雁看著如同瘋魔的江隨心,若是之前,她還會傷心難過,可是現在,她轉頭看向四姨娘,“大小姐的婚期已經定了,我爹公事太忙,後院的事情顧不上,四姨娘既然拿了江家庫房鑰匙,就要好好盡職盡責。大小姐臉上的傷,自然是要好好看,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日後在發生類似的事情,還是把她捆起來,著人十二個時辰照看,在成婚之前,不得鬆懈。”
四姨娘一張臉都要笑出一朵花來,“哎,我這就去辦,二小姐放心,我必定不會讓你失望。”
江隨心在**掙紮著,撲通一下從**滾了下去,“江隨雁,你敢,我是江家的嫡女,我是大小姐,你們誰敢動我?我要見我娘。”
“你別想著讓我嫁給那個傻子,我不可能讓自己成為笑話。”
江隨雁已經不想和她有任何溝通了。
走出房門的時候,還聽到身後江隨心的咒罵和抱怨。
“姨娘,我爹心軟,這段時間就讓我爹在外麵呆著吧,省的看到了心煩。”
江隨雁低頭,看著府內的池塘裏,隻有幾條小魚若隱若現,道:“和梁家的婚事在即,府內也該裝扮裝扮,你也要拿出庫房的東西來,可別被人笑話。”
四姨娘哎哎了好幾聲,對著江隨雁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我原本不想打擾二小姐,可是現在看來,我的打擾對了,還是二小姐想的周到。”
正要出府,謝南洲已經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看到她後,快步上前,伸出手和她十指相握,“怎麽出來也不說一聲,幸好玉泉跟著,蘭生呢?”
蘭生一直都隱藏起來,江隨雁也不避諱四姨娘,“我忙完了,正要回去。”
她衝著四姨娘點了點頭,四姨娘根本不敢看謝南洲,在他出現的時候,就自動把頭避開。
二人上了馬車後,四姨娘在台階上感慨,“這女人呀,果然是要有手段的,你看著二小姐,看著不聲不響,皇上身邊的紅人都被她拿下了,嘖嘖。”
“對了,去人牙子那裏,給我買三五個仆人來,好好照看大小姐,等大小姐出閣那天,再把他們給打發了,這輩子都不能入都城。”
謝南洲見江隨雁臉色不太好,拉著她的手道:“怎麽了?江隨心說什麽了?”
江隨雁搖頭,她笑道:“你的事情如何了?”
謝南洲道:“建章被人欺騙,曹越澤和曹旭鵬兩兄弟學習了他的字跡,在國庫借據上寫上建章的名字,曹家是姐姐的夫家,我目前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做。”
江隨雁看著他,“曹家真不是個東西,這麽一來,那些朝臣肯定會圍攻你的,對了,其他家難道都還了國庫的借債?我就不信這麽短的事情之內,他們願意歸還?俗話說,人多了,皇上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聯合,隻是因為你?”
馬車走的很慢,都能聽到馬蹄噠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