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雁對太後說出來的話十分不解。

她怎麽才回來,就要給這個賜婚,給那個賜婚的,到底想要做什麽?

晉王麵色恭敬,笑道:“多謝皇祖母記掛,孫兒年歲漸長,但是胸無大誌,倒是丟了皇家子孫的體麵。”

太後道:“皇家子孫,可不能這麽說話。”

晉王回複一聲‘是’。

江隨雁腦子有些懵,晉王可不是胸無大誌的人,他一直都在背地裏做一些事情,那萬貴妃不就是晉王送給皇上的嗎?

“母後,朕敬您一杯,這兩年,您在外麵受苦了。”

即便離宮,也是最高的待遇,怎麽可能受苦。

太後笑意盈盈的和皇上碰杯,隨後說起了外麵的事情,皇上和太後說說笑笑的,好像剛才懲罰萬貴妃的事情,並未影響他們每個人的心情。

宮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江隨雁正要退出大殿的時候,忽然聽到太後道:“這皇子裏麵,哀家就是覺得子燁還是不錯的,就是缺少一個正室,依哀家看,這方家要辦事,還不如一次性就辦了,嗬嗬,省的還要兩次麻煩。”

江隨雁大為震驚,怎麽,太後這是盯著方家了?

方家什麽來路?兒子要娶公主,女兒要嫁皇子,這是什麽情況?

皇上也跟著笑了一下,但是並未順著太後的話往下說。

梁王爺身份高貴,這次他入宮隻是帶著自己這一門的子孫前來,隻見梁王爺對著皇上舉杯,“老臣敬皇上,皇上身體康健,乃是齊國之福,百姓之福。”

皇上對著梁王爺連連點頭,“梁王爺請起,這些年,你也在外麵一直忙碌,朕都記在心裏。”

梁王爺一飲而盡,忽然跪地,“啟奏皇上,國庫借債一事,老臣實在是無臉麵對皇上,可是這國庫借據,老臣一直都想要知道,那借據到底從何而來?”

謝南洲出列,在梁王爺提出國庫的事情,謝南洲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王爺,臣奉旨徹查國庫一事,戶部尚書的王大人,已經自盡,那些借債很多都無法查明來源,不過關於梁王府所有的欠債借據,臣已經悉數整理完畢,王爺若是不嫌路途勞累,明日就可去戶部府衙,臣會跟著王爺一起前去。”

謝南洲說完,梁王爺笑了笑,“謝大人如今是皇上身邊的左膀右臂,做事自然小心仔細,本王自然是要去查的,可是今日才回來,也沒必要那麽勞累,等本王找個時間,必定去戶部調查清楚。”

他目光看向方為尤,“方大人,本王在外都聽說,方大人自己拿出貼身的銀錢,給那些將士們貼補銀子,方大人這般作為,本王實在是敬佩,就是不知,這國庫的欠債,方大人可還了?”

方為尤抱拳道:“臣自知自己的問題很大,即便給了那些將士們補貼,可是終歸欠債,就該歸還,已經在籌集資金了。”

梁王爺轉頭看向謝南洲,“謝大人,國庫一事,一直都是你在負責,方大人為將士們拿出了自己的銀錢貼補,這又該怎麽算呢?難道說,朝堂之上,就沒有人情可講?”

謝南洲不疾不徐,“王爺所言甚是,方大人掌管兵部,兵部所來源的一切資金,有的是來自戶部撥款,一部分是來自兵部自己的籌集資金,如今國庫的欠債還是一個大窟窿,不僅是梁家,方家,還有周家、鄭家等等,牽扯的人數之廣,臣還在一一核對,等核對清楚,才能知道這裏麵哪些是不用歸還的,不過,齊國律法寫的很清楚,律法森嚴,總不能用這邊的銀錢貼補了那邊的銀錢,若是人人都這麽做,那多出來的銀錢,不是都進了自己的腰包嗎?”

這算是回複了梁王爺的疑問。

整個大殿之內,再次陷入沉寂。

梁王爺敢這麽問,必然是想到了什麽方法,故意拿著方家的事情作為試探,而謝南洲不卑不亢,回答的是很不錯,可是這終歸是得罪了梁家和方家。

有人看著謝南洲,忽然鄭山思道:“謝大人所言極是,若是人人都如此,那國庫的銀錢,隻怕早就沒有了,臣也認為,一碼事歸一碼事,總不能什麽都混為一談,這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鄭淵育冷臉看向鄭山思,鄭山思看著自己叔叔的目光,把頭低下去,但是並未下跪說自己剛才說錯了。

馮哲翰也上前道:“臣認為,所有事情都有一個情有可原,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還是要按照規矩辦事,若是沒有什麽特殊情況,那自然不能混為一談,若是能分開的,在混在一起,那就是故意,國庫一事推的時間太久了,謝大人還是要盡快給皇上以及朝臣一個說法。”

謝南洲隻是笑了笑,沒有回複馮哲翰的說法。

他催什麽催,皇上都沒有開口催促,他倒是能越過皇上了。

江隨雁心裏排遣了幾句,隨後太後轉移話題,國庫的話題才算是結束。

齊沐淺的臉色一直不好,趁著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悄然走出大殿。

而江隨雁發現她不在大殿的時候,劉禮謙也不見了。

江隨雁心跳加速,一個念頭忽然湧了出來,完了。

她驟然起身,快步出去,而在江隨雁離開之後,方樂敏的目光落在劉梓欣和劉彥瑤身上,三人帶著別的貴家千金,陸續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在距離大殿不遠處的假山旁,江隨雁看到齊沐淺和劉禮謙相對而站,齊沐淺紅著眼睛,低頭說著什麽,劉禮謙有些發蒙,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你們做什麽呢?”

江隨雁快速過去,“小劉大人,你出來,你父親可知道?”

劉禮謙連連後退,“少夫人,我,我是看到公主出來,我才。”

“公主是喝了酒,所以出來散散心,和你有什麽關係。”

江隨雁站在齊沐淺身側,十分氣惱,“如今太後回宮,正是找事的時候,你剛才也看到了,她斥責你的母親,你怎麽如此大膽?”

齊沐淺委屈道:“雁雁,我好難受,我該怎麽辦?雁雁,你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