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臉色變得煞白,江隨雁想要開口勸說,她知道,謝南洲除了對她是一種態度之外,剩下的,他沒有多少好的態度。

江隨雁曾經看到過,謝南洲對暗衛的懲罰,不是簡單的酷刑,而是狼狗撲上去,人瞬間沒了。

馬車到了謝府門外,江隨雁正要下車,謝南洲把她打橫抱起,從正門進去。

江隨雁抓著他的肩膀,“放我下來,婆母還在呢,你這是做什麽。”

謝南洲看江隨雁麵色有些蒼白,想要說幾句,可是最終還是把她放了下去,“這個時辰了,他們都睡了。”

“那也不行。”

江隨雁低頭整理衣服,“婆母今日好歹幫我了,我總不能堵人家的心。”

而且傅憶梅可不是什麽好人,萬一哪一天說出去了,謝南洲能不能活她不知道,她自己可是會被罵死的,而且,這條命還在不在,根本不知道。

“小叔。”

謝建章從側麵跑過來,他對著江隨雁點了點頭,然後開口,“我今日去了銀莊,發現那些工人有問題。”

謝建章如今算是徹底接手了謝府的生意,他連府衙都不去了,銀莊也十分上心,“還有,應天府的登記冊子上,一個叫黃原心的人是銀莊掌櫃的,而且,我們銀莊就叫做原心銀莊。”

謝建章小心翼翼看著謝南洲,“小叔,你可知道?”

謝南洲道:“自然知道,那黃原心,是雁雁取的名字,好聽嗎?”

謝建章嘴角有些躊躇,那自然是不好聽的。

江隨雁也不知道為何,脫口而出,就說出這麽一個醜名字來。

可能從根源上,她就是不願意讓他人發現任何問題,就好比這個名字出來的時候,好多人都懷疑,這是一個可以舉起五百多斤鐵的男人。

謝建章其實也聽說了,他一直以為,謝南洲讓他接手謝府的生意,肯定也把銀莊算在內,所以他沒有去應天府查,也對這些流言蜚語沒有多麽的在乎,隻是一笑而過。

如今,銀莊真的到了要啟用的時候,他才發現應天府上的名冊,居然是這樣的名字。

“小叔,我。”

謝南洲對著江隨雁道:“你先回去,我和建章說說話。”

江隨雁離開,謝南洲看著謝建章,“有什麽疑問?”

“小叔,我以為銀莊也是我來掌控,我知道小叔的意思,不願意讓謝家的人沾染,可是銀莊不是別的生意,若是被人利用,那怎麽好?”

謝建章說的是實話,“如今銀莊沒有開到和越國互市的地方,若是以後開了,那我謝家不是成了別人眼裏的靶子嗎?我不是不信任她,隻是覺得小叔是不是更加考慮一下,畢竟打虎親兄弟。”

謝南洲雙手付在身後,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道:“我知道你肯定會有疑惑,銀莊,謝家的人誰都不能沾染,銀莊背後的所有設計和規劃,都是雁雁在做,我認為她做的很好。”

“什麽規劃?”

謝建章有些惱怒,“小叔你說出來聽聽,她不過是後宅的女人,她懂什麽?”

謝南洲一個淩厲的眼神射過去,謝建章頓時渾身發冷,連忙把頭低下去,“小叔,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南洲冷冰冰道:“日後不要說出她任何不好的話來,你知道後果。”

“是,侄兒遵命。”

謝建章對謝南洲有些害怕,雖然這一段時間以來,謝南洲對他總是知無不言,很好地教導,但是謝建章越是靠近謝南洲,就越明白,謝南洲的手段和心狠。

“雁雁已經給我寫了一個她的設想,你可以看看。”

謝南洲道:“不過,銀莊牽扯甚廣,一旦出事,必定全軍覆沒,所以,謝府任何生意,都不能沾染銀莊之內,明白嗎?”

謝建章知道謝南洲說的是實話,可是這種最為重要也十分驚險的事情,他更加想要進入,一個年輕男人,自然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小叔,我。”

“你先看了這個設想在說話,若是你有比雁雁更好的想法,可以告訴我,我也可以想想,把你從謝家的生意中抽出來。”

謝南洲不客氣打斷他的話,“你隻要願意,謝府的生意也會交給旁人,你不在管理。”

謝南洲走後,謝建章在台階上站了許久,傅憶梅小心翼翼從前麵走過來,“兒子,你千萬不要把謝府的生意給推出去呀,你不要糊塗,謝家才是你的本家。”

謝建章有些煩躁,“娘,你別說了,你不懂。”

“我有什麽不懂的,我告訴你,你小叔現在就是被那個賤人給迷住了,這樣也好,等銀莊出了事,他能不能保住那個賤人,還不知道呢。”

傅憶梅氣呼呼道:“你別亂想,謝府的生意一定是你的,至於銀莊,我們先看看,若是也好,那自然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放心,娘會幫你。”

謝建章想要拒絕,可是看著傅憶梅那雙淩厲的眼睛,話在嘴邊也沒有說出來。

其實,若是江隨雁死了,銀莊自然會歸到他名下。

再說,江隨雁可以假用一個名字來偽裝,他也可以。

謝府的生意不能沾染,那就謝建章自己重新找人,重新進入銀莊就好,謝家的產業,自然不會丟掉。

他就不信,他比不過一個女人。

謝南洲回到房間,江隨雁正坐在梳妝台前卸妝,“回來了,太後找你說什麽了?”

謝南洲脫下外袍,掛在屏風上,走到江隨雁身邊,蹲下把她的褲子挽起來,果然看到膝蓋已經紅腫,謝南洲大手抓著她的腿部,“讓你受委屈了。”

消腫膏抹在膝蓋上,掌心的熱度讓江隨雁的膝蓋好受了一些,“太後這是下馬威,警告我呢。”

謝南洲一邊給她揉搓,一邊道:“不過你放心,皇上和太後早已水火不容,現在不過是表麵的平靜。”

“南洲,那銀莊,建章是不是想要?”

謝南洲抬頭,“你怎麽想的?”

江隨雁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她揚起唇角道:“我覺得,我能做好這個,我不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