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候還說,若是嫁給晉王,西伯候府此後便不再是保持中立的,人們都會默認西伯候是晉王的人,從此與晉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問董佳佳,哪怕是賭上整個侯府上下幾百條人命,也執意非他不嫁嗎?

董佳佳不免有些動搖,就在她搖擺不定時,晉王不知從哪裏收到的消息,得知她在家中受罰,便親自登門拜訪。

西伯候開始隻是與他客套一番,想著還有機會再勸勸女兒放棄晉王。然後,晉王的一句話徹底使董佳佳堅定了自己一定要嫁給晉王的信念。

晉王說:“仰慕西伯候之女已久,隻是自知侯府家世清廉,不願將女兒送入皇室中,所以一直未曾求娶。”

躲在屏風後的董佳佳聽見了一切,她毅然而然地跳出來,當場對著晉王說自己此生非他不嫁。

西伯候氣得臉都綠了,若不是西伯候夫人攔著,他真想一掌拍死這個不成器的女兒。

事情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皇上倒是很願意將董佳佳許給晉王,原因自然是帝王之術,權衡各個皇子的勢力。

正當皇上擬旨賜婚時,恬妃竟前來求道,希望隻給董佳佳一個側妃之位。恬妃鮮少對皇上提出什麽請求,她這一番話,讓皇上有些難以下台。

恬妃說,知道自己不得皇上喜歡,但她能為皇上誕下燁兒已是她此生之幸。但她希望皇上能公平一些,同樣都是皇上的孩兒,燁兒卻從小就不受待見,過得一直不如其他兩位皇子好。

如今他到了成親的年紀,若是娶了西伯候之女作王妃,他這輩子也頂多隻是個碌碌無為的閑散王爺。

恬妃不希望齊子燁隨她一般,此生都如此平平無奇。

她求皇上,暫且空著齊子燁的正妃之位,若是以後燁兒遇見了更加合適的女子,便將她立為正妃,董佳佳還是為側妃,燁兒重情,如何也不會虧待了她。

若是沒有,燁兒也可扶持董佳佳為上位。這樣起碼能給燁兒一次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皇上聽罷,也不好說些什麽,皇子若毫無野心就不算是皇室中人。所以他又隻能再次詢問西伯候是否同意此事。

他回去詢問了董佳佳,她沉默了一日,差點就讓西伯候高興得以為女兒想開了,要前去皇宮複命。

而在他出門前,董佳佳還是攔住了他。

她說:“爹爹,女兒想通了。不論是正妃還是側妃,我都要嫁給晉王,隻要能伴他左右,自己就死而無憾了。隻是女兒不孝,給侯府蒙羞了。”

西伯候隻能默默答應了下來,即便日後在京中他可能會抬不起頭做人,因為自己的嫡女竟給晉王做側妃,這不免會成為京中百姓茶餘飯後的閑談之資。

可他心疼女兒,便也隻好默默忍受著。

幸運的是,成親那日晉王是按照王妃的禮數前來迎親,這讓西伯候稍稍抬了一些頭。

婚後兩人琴瑟和諧,感情極好,倒也讓流言的風向轉了轉,稱讚二人比翼雙飛。

“晉側妃倒真是個癡情而又勇敢的女子,真叫人佩服。”

聽完春夏的講述,江隨雁不由得發出感歎,這個世上像她一般勇敢的人隻怕不多了。

“是啊!奴婢也十分佩服她呢。”春夏也感慨道。

雲煙宮內。

江隨雁與董佳佳走後,恬妃便下了床。

“燁兒,這一次母妃不支持你。”恬妃正色道。

“為何?”

“母妃後悔了,當初不應該聽你的去求皇上隻給佳佳一個側妃之位。如今,本宮瞧見佳佳,便覺得對不起她,特別是她對本宮又如此親厚,叫本宮如何麵對...”

“母妃您總是如此優柔寡斷,佳佳待你我是很好,可是她的家世還不足以支撐我往上爬。我要的,母妃你是知道的。”晉王的臉上布滿了陰霾,語氣十分強硬道。

“可如若佳佳不行,那個江小姐又憑什麽?”恬妃淡雅的臉龐浮現出一股怒氣。

“她師承謝南洲,將來定會得謝南洲庇護。現在皇上擺明了要提攜他,若是得到了江隨雁,我同樣就是得到了謝南洲的支持!”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齊子桑對她有好感,包括齊子吟也對她不同。所以,我就更要爭了!我要爭過他們得到江隨雁,我要贏!”

齊子燁的麵容陰狠,眼底驟然迸發出惡狠狠的光芒。

從小到大,他都爭不過齊子桑和齊子吟,甚至他都沒有與他們二人相爭的機會。

所以這一次,他就是為了爭一口氣,而與江隨雁本人絲毫無關。

“她為佛子繼承人,如何能嫁人?更何況她還已為人婦,且新婚當夜就沒了丈夫。這樣劣跡斑斑的女子,你憑什麽抬舉她做王妃?將她立於佳佳之上?”

“她隻是個小弟子而並非佛子,身份我自然有辦法幫她除了,母妃就不用擔心了。”晉王猙獰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兒臣就喜歡挑戰些刺激的。”

“你...!”恬妃頓時語塞,沒想到齊子燁竟如此頑固,執意要江隨雁,就像當初執意要董佳佳一般。

當時,齊子燁親自進宮請求恬妃去求皇上,請皇上答應讓董佳佳隻暫居側妃之位。

恬妃疑惑,問他這樣做的緣由。

齊子燁隻說,是為了他的將來。

董佳佳隻能為他開道,而他還需要能為他鋪平道路,披荊斬棘的人。

恬妃本就不欲奪權爭寵,所以不想去求皇上這一無理的要求。可齊子燁卻說:“母妃,曾經你在後宮中明哲保身我不怪你,因為那時兒臣還小,兒臣護不住您。”

“隻是如今兒臣已經長大成人了,兒臣是這大齊國尊貴的王爺,兒臣已經有能力保護母妃了。兒臣有野心,兒臣要將所有欺淩過我們母子的人統統踩在腳下。如此,母妃還是不願幫兒臣開這口嗎?”

齊子吟知道自己的母妃懦弱,寧可在宮中做個透明人,也不願牽扯進朝堂之事。

就因為如此,父皇對她甚是放心,母妃若是去求父皇,父皇也定然會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