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傾感覺自己一直處於一種混沌的意識裏。
時而她感覺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能隱隱約約,模模糊湖的聽到一些人語,甚至其他聲音,經過很多次的驗證,她感覺出來,應該馬車車輪輾動的聲音,除了能聽到聲音的時候,大部分時候她是沒有什麽感覺的,所以隻隱隱感覺出來,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之外,她並沒有清晰的時間概念。
就算是這樣,她也能模糊的估算出來,她處於這種狀態,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
半個月,或者一個月,都有可能。
最近,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意識也漸漸的變得更加的清晰,慕容傾能感覺出來,她身體裏的藥,藥性應該應該快要消失了,或者說,給她下藥的人,已經帶著她到達什麽目的地了。
給她下藥的人,肯定就是葉皇後,她現在也慢慢想清楚,那藥應該就下在她當初在蓮花殿喝的那杯茶水裏,當時她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所以反應遲鈍,再加上當除天心鐲沒人給她警示,所以她就喝下了那杯茶。
那杯藥茶裏的藥,是在那隻奇異的小白鳥出現之時才起的作用。
至於為何要這樣,慕容傾一時間是想不明白的,更重要的是,她意識一直處於混沌的狀態,她也根本無法正常的思考。
這一日,慕容傾感覺自己的意識又漸漸的變得清晰了一些,可是她聽不到人語聲,以及車輪聲,甚至鳥鳴蟲叫聲都沒有。
四周安靜的詭異。
正是因為這種安靜,讓慕容傾漸漸的確定,自己的意識是在慢慢的恢複。
否則一個意識混沌的人,是無法這種極致的寧靜的。
這樣一確定,慕容傾倒是淡定了起來,因為她猜測到,她是置身於是靜止的環境裏,可能是葉皇後已經把她帶到某處了,是她的目的地,而她這一次也不是間歇的恢複意識,而是正在真正恢複。
一平靜下來,她就安心的不再去思考,免得消耗自己的精神。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安靜的待在寧靜的環境的慕容傾,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頭一跳,然後她羽睫一顫,她猛然間睜開了眸子。
突然的睜眸,讓她的瞳仁有瞬間的不適應,身為大夫,她清楚,這是因為她長時間沒有睜開過眼睛接觸光線的原因,這種情況下,耐心的等片刻就能恢複。
果然不過一會兒,眼前的事物從開始的刺目又模糊變得順目又清晰了起來。
淡紫色的如霧如煙的繡帳,四角還垂著金玉相綴的飾物,精致華貴,除此之外,空氣之中還浮著幽然若蓮的淡淡香味,輕輕呼吸一下,都讓人感覺渾身舒適。
深吸了一口氣,慕容傾確定,自己是真的醒了過來,不過她現在躺在一張大**,這床到處布置華麗又不俗氣,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
她緩緩的坐起了身子,這個時候,聽到吱的一聲,更明亮的光線射了過來,慕容傾轉眸,視線瞬間被光線所刺,所以她看著過來的人影有些模糊。
等到人到了跟前,慕容傾才看清她們的臉,前麵的一個,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驚疑出聲:“射珠?”
射珠點頭,看到慕容傾安然無恙的模樣,臉上顯出喜色來,道:“郡主,您真的清醒過來了。”
慕容傾這會子可委實沒有喜,她隻有驚。
為什麽她會在這裏看到射珠?
她去南鳳的時候,已經讓人盯著水芙蓉和射玉射珠回九川了,而在葉皇後那裏,她也沒有看到她們,現在卻看到了射珠,突然間她又想到,在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是過去了很久的時間,那麽是不是……
心頭一下子跳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慕容傾一時間不敢去想,因為她不希望她的猜想是真的。
“奴婢還一直很擔心,現在看到郡主安然醒過來,奴婢心裏就放心了。”射珠很真誠的道。
慕容傾倒是不懷疑她的真心,自己救了射珠一命,她確實是對她心存感激。
“我昏迷了多久?”
射珠道:“一個月。”
果然是有這麽久了!慕容傾心頭急跳,她看著射珠,又問出一句話。
“我在哪?”
射珠看她一眼,眸子裏閃現著燦爛的光芒,她道:“荷城。”
從問完自己所有地之後,慕容傾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射珠也不敢多問,隻是不時用擔憂的眼神看她。
慕容傾也隻作不見,隻是沉默的讓射珠等侍女給她洗漱,理妝,更衣。
這一切弄好,又有侍女送了飯食,射珠小心的給慕容傾盛了一碗粥,道:“郡主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不能吃太猛,先喝些清淡的粥食吧。”
慕容傾沒應聲,隻是默然吃粥。
吃完東西,慕容傾才看向射珠,目光裏透著冷意。
在這種眼神的逼視之下,射珠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急聲道:“郡主,奴婢隻是……”
“不用解釋,你不用向我解釋,我隻是想問你,現在可以帶我見你的主子了嗎?”慕容傾冷冷的打斷射珠的話。
射珠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慕容傾,低聲道:“其實奴婢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奴婢隻是奉命帶人過來服侍郡主的。”
慕容傾聽她這麽一說,不再多說一字,直接起身,抬步就往外走。
射珠一驚,趕緊起身追去。
“郡主!”
“要不帶我去,要不然就閉嘴,你自己選一樣。”慕容傾聲調冰冷。
她真的很討厭被人這樣耍來耍去,從臨城到這裏,她一直處於被人牽人走的狀態,這讓她感覺無比的惱火。
射珠怔了一下,用力的抿了一下唇,然後很快神色一定道:“是,奴婢帶郡主去。”
慕容傾救了她一命,不管她是不是要了天價的酬金,對她來說,她的命是無價的不是麽?
知恩要圖報,這是最簡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