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寧神色顫動,一時間似乎是不能消化慕容傾的這番話,想要再解釋,但是觸及慕容傾冰冷的神色,又講不出話來。

慕容傾卻是起身道:“時間不早了,你們繼續吧,我回去休息了。”

說完,她抬步就出去。

葉清寧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才反應過來,慕容傾今天晚上過來“陪她”,分明就是因為她察覺了什麽,過來確認的。

現在她什麽都知道了,自然可以安心的回去休息了。

一瞬間,葉清寧臉色陰沉難看,眸中殺氣隱現。

水芙蓉開口問:“主子,現在我們怎麽辦?”

葉清寧道:“這裏你不用管了,我們明天一早就繼續出發回芙城,西宋那邊,我給你兵符,你把附近能調動的兵馬全部調動出來,西宋之人不足為懼,但是本殿也容不得他們在此撒野,既然他們敢來,就叫他們有來無回!”

“是!”水芙蓉沉聲應道。

慕容傾這邊,她回到了側院,便十分自若的上床休息。

葉清寧以為她是心滿意足了,事實上,她還是有些失望的,她猜測會有異變,但是她開始想的不是宋慕西,而是另外的人,可是現在看來,隻能是她多想了。

不過這也正常,容無極本來就是在天淩的西境,就算是夜月夜寒發覺不對,傳消息過去,容無極也不可能這麽快有反應,更不可能追到九川來。

她還是要繼續耐心的等。

這樣想著,她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睡去,現在的她,也需要養好精神,接下來,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次日一早,慕容傾醒過來,射珠和她說,用過早膳她們就啟程。

慕容傾聽了也沒有反應,因為她知道,不用問也是繼續回芙城。

而且葉清寧那邊,肯定是下了令給水芙蓉,讓她帶人馬前去應對宋慕西的兵馬。

她現在隻希望,宋慕西不要有事。

用過早膳,上了馬車,慕容傾神色冷淡的坐在一邊,繼續拿出一個小藥瓶來擺弄。

葉清寧目光審視的落在她平靜無波的臉上,隻覺得心頭有一種無力感蔓延。

“傾兒,你拿的藥瓶是什麽?”

“沒什麽。”慕容傾抬眸,把藥瓶收回了袖中,明顯不想和葉清寧深談。

葉清寧控製不住的表情崩裂了一瞬。

慕容傾挑唇一笑,伸手過去,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喝。

葉清寧心頭惱火,最後隻好放棄了再和慕容傾說話。

連行了兩日,葉清寧沒有再透露什麽消息,慕容傾也當什麽都不知道沒有打探過。

又“順順當當”的行了七八日,慕容傾一行人沒到芙城,但是卻到了另一個地方。

——容城。

容城也是九川的一座大城,而且離芙城不遠,葉清寧打算在此停留幾日,然後再繼續出發。

容城有一個行宮,名字叫做慕宮。

葉清寧就帶著慕容傾入住了慕宮。

慕宮相比荷城的行院大的多,建築也莊嚴大氣,比著南鳳的皇宮都不遑多讓。

相比於天淩西宋的皇宮,它唯一的不足,就是占地差一些。

慕容傾進入之後,雙目四處遊賞,隻覺得眼前的一景一物,都讓人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這一次葉清寧不知道是為了避開慕容傾行事還是什麽的,沒有安排慕容傾和她住一起。

她住在最大的雲苑,而讓慕容傾住進近旁的雪苑。

雪苑當然沒有雪,不過有很多梅樹,現在梅花漸開,整個院中清香幽幽,慕容傾很喜歡這裏。

看著滿院的梅樹,她更覺得一種親切感。

“郡主很喜歡梅花嗎?”一側的射珠觀察著慕容傾的神色,討好的問道。

慕容傾道:“感覺這裏的景致似乎很熟悉,似乎是和我們天淩比較相似。”

射珠道:“郡主要是喜歡梅花,咱們芙城的皇宮之中,有一個很大的梅林,各色梅花都有,特別是……”

“我對梅花沒興趣,我喜歡桃花。”慕容傾打斷她的話,轉身走了。

射珠愣了一瞬,心裏歎息了一聲,趕緊跟上去。

住進慕宮一連兩日,葉清寧都沒有叫人來打擾慕容傾,而慕容傾也沒有理會,隻是耐心的等待。

一直到第三天用過晚膳,慕容傾突然對一側侍立的射珠道:“時間差不多了。”

射珠一怔,脫口問:“什麽時間差不多?”

慕容傾沒有回答,隻是唇線微挑,眸子裏染上一絲狡黠的邪氣。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射珠聽到轉身看去,看到葉清寧的貼身女侍衝了進來,殺氣騰騰的。

“你們做什麽?郡主她……”

慕容傾這時卻站了起來,淡聲笑道:“不用這樣,這裏是葉清寧的地盤,我孤身一人,還能跑了不成,帶我去見她吧。”

幾個女侍互看了一眼,當先的一個冷聲道:“走!”

慕容傾臉上神色依舊淡然,射珠緊張不已。

雪苑就在雲苑的一側,很快慕容傾就進了雲苑的正院。

這裏的風光也和雪苑類似,不過這裏更大一些,建築也更加的華美。

不過慕容傾並沒有時間欣賞這些。

“葉清寧在哪?”她清聲問道。

女侍道:“主子要裏間。”

慕容傾點頭,抬步往前。

進了正廳的內間,慕容傾就看到裏麵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葉清寧。

這個時候的葉清寧,狀況委實不好。

她和衣靠在幾個軟枕上,看起來,是事情發生的太急,所以她才會如此狼狽。

不過更加狼狽的是她此時的臉,葉清寧美貌天成,從慕容傾看到她開始,她一直保持著妝容完美的模樣,可是現在,她臉上的嚴妝倒還是在,隻是可惜的是,她的臉上,出現了很多黑紅的小斑點。

這些小斑點以不規律的狀態布滿她原本瑩透的臉上,看在眼裏,實在是又可怖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