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及最後四個字時,霍嶢臉上的表情大大方方,真像是在談及一樁榮耀。

陳桑:“一個月前的晚上,在市中心醫院的路口,二爺救過我。這對於二爺來說,可能隻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早就忘到了犄角旮旯裏。不過,我沒忘。”

她平淡地開口,口氣像是談論今日的天氣一樣尋常。

在這點上,陳桑確實沒說謊。

一個月前,正好是周宴京為了江榆拋下她的那天。

陳桑做完流產手術,一個人孤零零地從醫院離開。

她走到路邊想打車,剛一伸手,就看到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直接倒在她跟前,要訛她撞人。

陳桑當然不依。

很快,老太的一大群家屬突然從四麵八方衝出來,抓著她的手不放,纏住她非要讓她賠醫藥費。

撕扯中,陳桑的麵色越來越蒼白,感覺隨時要倒下時,霍嶢出現了。

霍嶢會發怒,完全是因為那群人擋了他的路。

他脾氣一向不見得有多好。

閃了兩下遠光燈,看到擋在麵前的那群人沒反應後,直接撂下一句:

“要麽死,要麽滾!”

那幾天的新聞頭版頭條,正好被一則滬市一富二代駕豪車撞死七人的消息刷屏。

不管是霍嶢那一身貴氣十足的高定,亦或是那通身的囂張氣焰,都讓人一看就知道得罪不起。

這幫專門以訛詐為生的騙子團夥,比尋常老百姓更懂得“欺軟怕硬”的道理。

一群人不敢再叫囂,在最短的時間內轟然散去,沒膽再攔路。

而陳桑也趁著這個時候,倉皇脫身離開。

這是陳桑和霍嶢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相見。

兩人的身份之別,宛若雲泥之差。

要不是因為後來,陳桑調查到霍嶢和江榆之間的那層特殊關係,或許,他們之間這輩子都不會再產生任何交集。

“所有人都做過白馬王子從天而降的美夢,我也一樣。”

陳桑衝著霍嶢苦澀一笑,眼尾微紅。

那張漂亮的臉,讓今晚生日宴上精致打扮的女人瞬間黯然失色。

她當著霍嶢的麵,重新將手機上剛收到的兩萬塊錢重新轉了回去。

“我對二爺一片真心,二爺大可不必用這兩萬塊錢來糟踐我。”

霍嶢眸光漆深地看向她,眼底意味不明。

但要說信吧,也未必見得。

陳桑也沒打算讓他信。

剛剛之所以那麽說,不過是找個由頭,讓霍嶢覺得自己的接近沒那麽刻意的同時,順道再不著痕跡地捧捧他。

沒一個男人不喜歡被高高在上地捧著。

更別說,還是像霍嶢種平日裏被捧習慣了的人。

霍嶢有一晌沒做聲,陳桑也識相得沒有再開口。

釣男人這種事,最忌諱過猶不及。

死纏爛打隻會讓人覺得輕賤。

一張一弛,才是一個聰明女人該有的手段。

兩人的交集,一直等回到包廂,江榆開始分蛋糕時才有後續。

江榆秉承著麵子,不情不願地也給陳桑分了一塊蛋糕。

陳桑大大方方接過來,拿起勺子嚐了一口。

很甜,也很軟,卻不會讓人覺得膩,是近期最流行的那種冰淇淋蛋糕。

說起來,她已經很多年沒吃過生日蛋糕了。

偶爾吃上一次,發現味道還不錯。

陳桑吃得認真,一時不察,白色的奶油沾到嘴唇邊緣。

她無意識地舔了一口。

小舌輕佻嬌嫩,有種說不出的靈活。

霍嶢看她的動作,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另一個畫麵。

隻是那個時候,他的手就按在她的後腦勺上。

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她當時跪在地上的樣子,可比現在看起來有味道多了。

陳桑不知道霍嶢在想什麽,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麵前的蛋糕上。

等吃到第二口時,冷不丁聽到身旁男人說了句:

“別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