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嶢沉默半晌,吩咐道:“熊肆年,把人扶休息室去。”

熊肆年:“是。”

有人幫忙,陳桑輕鬆不少,總算將江珍蓮扶到了休息室裏。

身為霍嶢的頭號秘書,熊肆年極有眼力見識地將人送到後便離開了。

霍嶢不像霍景宏那般遲鈍,早就已經看出江珍蓮身上的不對勁。

他出聲問道:“你對她做什麽了?”

“喂了點致幻的菌子,說是能讓人吐真言。”陳桑抓緊時間,摘下脖子上的玉佩對著江珍蓮問道,“奶昔,你認識這塊玉佩嗎?”

江珍蓮抬起頭,眼神迷離:“認識……”

陳桑:“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這塊玉佩的來曆?”

江珍蓮:“這塊玉佩,是yao……”

話剛說到一半,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響。

江珍蓮嚇得抱頭滾在地上:“奶昔灑了,奶昔說不了話了。”

陳桑:“yao什麽?”

她試圖想讓江珍蓮將話說完,但後者被嚇得抱頭鼠竄,根本不肯配合。

而此番在外麵鬧出劇烈動靜的人,正是姍姍來遲的林嘉亦。

她為霍老爺子的壽宴準備了一份非常隆重的壽禮,現在正敲鑼打鼓地送到宴會廳內。

熊肆年在休息室外輕輕扣了扣門:“霍總,老爺子叫您。”

陳桑:“你先過去吧,我再想辦法問問她。”

霍嶢應了一聲,同時提醒陳桑:“抓緊時間。江珍蓮長時間不出現,其他人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

“好。”陳桑點了點頭,繼續想辦法撬開江珍蓮的嘴。

可無論她說什麽,江珍蓮始終不為所動,緊緊抱住自己的頭不開口。

不知是在裝害怕,還是真害怕。

陳桑沒那麽多時間跟她在這裏耗,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個身影突然推開休息室的門,按住江珍蓮的身體,直接將一樣東西強行灌入了她的嘴裏。

是陸昀知。

江珍蓮“唔唔”試圖閉上嘴反抗,但麵對陸昀知強勢而突然地灌入,根本無濟於事。

這件事完全出乎陳桑的意料之外。

她也不知道,剛剛還跟霍景宏在外交涉的陸昀知,怎麽會突然闖入這裏。

陳桑驚詫問道:“你給她喝了什麽?”

陸昀知:“醒酒湯。”

陳桑:“我看起來有那麽像傻子嗎?”

陸昀知“噗嗤”一笑,卻沒告訴她正確答案,而是問她:“我們之前的承諾,還算數嗎?”

陳桑揚眉:“什麽?”

陸昀知特意點明:“我幫你對付江珍蓮和江榆,你跟我走。”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陳桑的心髒倏地漏了一拍。

她明顯感覺到,陸昀知是認真的。

可她最怕的就是他認真。

陳桑不動聲色地拒絕:“我們倆無親無故的,不便讓陸先生出手幫忙。這件事,還是交給我自己來處理就好。”

陸昀知:“這麽想跟我撇清關係?”

陳桑做夢都想。

但麵上,陸昀知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認出他的真實身份,隻能麵若無常地搖頭:“不是,隻是不想欠人情。而且,這樣的交換,容易讓我覺得自己像寵物。”

陳桑盡可能地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女孩,麵對利益交換時該有的表現。

陸昀知像拿著獵槍潛伏在暗處的獵人,而陳桑則是他看中的獵物。

獵物想讓自己不變成盤中餐,隻能用自己的嬌弱和無知來麻痹敵人,慢慢積蓄力量,才能實現最後的反殺。

陳桑想著徐徐圖之,先解決完江珍蓮和江榆,再抽出手來一門心思對付陸昀知。

奈何,這個男人雖然頂著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骨子裏的強勢和霸道卻怎麽都遮掩不住。

聽陳桑提到寵物,他像是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以前,我曾經養過一隻小貓兒。可惜後來不聽話,背著我偷偷跑了。”

聞言,陳桑的身形微頓,眼底閃過幾分警覺。

有那麽一瞬間,她不確定陸昀知口中養的那隻貓兒,究竟是真有這麽一隻寵物,還是在說她?

陸昀知的聲音還在繼續:“你說,要是我下次再抓到它,是不是該剪掉它的利爪,打斷它的腿,讓它這輩子再也跑不了,隻能乖乖留在我身邊?”

陳桑倏地抬眸,恰好對上陸昀知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這一次,她終於可以確定,陸昀知口中說的“貓兒”,指的就是她。

陳桑心裏閃過一絲苦笑。

其實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在選擇用那種不入流的方式還債後,自己終有一日會遭到反噬。

但心裏還是若有似無地會存有一絲僥幸,心想自己未必就有那麽不幸,被昔日的那些人盯上。

隻是,事實證明,隻要她一天是那裏的人,就一天洗刷不了過去的痕跡。

她還完了天價高利貸的同時,也失去了自我。

陳桑強忍住來自於內心最深處的懼意,想讓自己的一舉一動不被陸昀知看出端倪。

但事實證明,這個男人的強勢與病態遠超乎她的想象。

在陳桑帶著江珍蓮想要避開陸昀知,另外找個方便問話的地方時,突然被他一手扣住手腕。

陸昀知將她霸道地抵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你說過我幫你報仇就跟我走,不管你當時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我當真了。”

陸昀知說會幫忙,是真的幫。

因為在這句話說完之後沒多久,江珍蓮整個人就跟瘋了似的,突然衝出了休息室。

陳桑見勢不對,立刻推開陸昀知,上前想去追。

即將離開休息室時,耳邊聽到陸昀知的聲音一字一句響起。

“桑桑,好好欣賞我今日為你準備的這份厚禮!”

陳桑曾經見識過陸昀知最血腥殘酷的一麵,因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男人一旦出手,事情將絕對不可能善了。

別看過去的這段時間,陸昀知好似在麵上什麽都沒做。

可湖麵越平靜,漣漪越大。

陳桑心道不好,直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她著急忙慌地衝向宴會廳,果不其然,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