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打賞這一塊還真被導演忽略掉了，一開始隻是想著加入直播模式，按照熱度給後續任務做參考。
沒想到林羨魚的眼睛連這個都不放過。
既然提出來了，沒理由不兌換。
導演黑著一張臉，給笑嘻嘻的林羨魚兌換，同時立刻立下規則：
1、直播間不接受任何打賞、禮物！
2、待補充。
……
——“牛逼，專門為林毒毒開設的規則限製條件對嗎？”
——“能把導演逼成這樣，林毒毒真是好樣的。”
導演不允許打賞，隻要是擔心粉絲跟風攀比，他要的是實打實的熱度，而不是靠著這種方式撈錢。
但作為第一個發現的人，林羨魚理所應當得到了自己的獎勵。
“這樣就夠我們往返了呢！”宋啟明驚喜，“羨魚哥真的好厲害！”
林羨魚擺了擺手，對著宋啟明清澈笑笑。
笑容很幹淨，眼尾向上，眼尾印著光斑，像開放的金色桃花。
——“毒毒一笑，生死難料。”
——“媽の，他給我下蠱。”
——“來，黑大狼們，喝藥。”
宋啟明也有那麽一瞬間被他的顏值晃花了眼睛。
四目相對，林羨魚眼波似彎鉤，願者上鉤的鉤。
林羨魚說：“我借錢給你們，利息1塊，比導演公道多了吧。”
宋啟明：“……”
草，什麽惡-毒釣魚佬！
林羨魚向著導演海豹拍手手：“感謝導演送來的好建議！”
——“導演：誰氣成河豚了我不說！”
——“臭寶學什麽海豹拍手手，裝什麽可愛！”
時間不等人，宋啟明和洛雲郅一人借了2塊，三個人擠上公交車，搖搖晃晃向著魚攤而去。
·
小鎮每逢1、3、5趕集，每次趕集魚攤忙都忙不過來。
早早有工作人員安排了鏡頭在這裏，魚攤老板手上功夫根本沒停過，挑魚、殺魚、宰魚，一氣嗬成。
成熟穩重的老板眉宇間自帶一股殺氣，他掃了眼時鍾，不耐煩的皺起眉毛：“忙都忙不過來了！”
觀眾們一進來，就被老板麻利殺魚的姿態嚇唬住了。
——“嗚嗚嗚，老板好凶啊！”
——“仔細一想，這個任務比砍菜頭難得多啊，這幾位應該都沒殺過魚吧？”
——“nonono，我真的沒辦法想象小宋弟弟手刃白鰱。”
——“高冷影帝被迫殺魚，星星眼期待。”
——“讓我化身魚尾巴，狠狠抽在林毒毒的臉蛋上！”
卡著最後的點，三人快速報道上崗。
“老板，我們來了，應該沒遲到吧。”宋啟明氣喘籲籲，臉上還暈染著一層運動後的紅暈，很容易讓人心軟。
但老板完全不受影響，凶巴巴道：“也不知道早點來！今天人多，忙不過來。”
麵前“戰火硝煙”，他懶散散一笑，還跟洛雲郅說：“你看，這肯定是發怒的信號。”
小黑舉牌+1：“林羨魚，記1分。”
彈幕：
“？”
“？？”
“這樣也算？小黑你是不是被林毒毒下蠱了？”
洛雲郅掃了他一眼，神情淡淡：“確實。導演會很高興，你終於沒繼續破壞他的規則，而是好好思考了一次。”
林羨魚自覺拿上魚鱗刷子，也遞給洛雲郅一個。
“洛影帝不要胡說哦，我一直都很遵守規則的。”
聞言，洛雲郅勾了下唇角。
在魚攤老板怒火波及過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向魚池。
——“你聽聽說的是人話嗎？導演聽了都要爬起來罵你一句，禽-獸！”
——“林毒毒敢做不敢當，是不是不-行？爸爸看不起你！”
——“黃天厚土、阿彌陀佛，林毒毒離我洛影帝遠一點！保持合理距離！”
——“所以還真要殺魚？太殘暴了！”
黑泱泱的魚種在氧氣池子裏艱難遊動，往來買魚的人絡繹不絕。
魚攤老板沒什麽功夫跟新人磨蹭：“會殺魚嗎？殺魚的110一天，不會的50。”
完蛋。
就算是不會殺魚，硬著頭皮也要上啊，不然根本沒辦法交齊房租。
但也不能逞強，宋啟明思來想去問林羨魚：“羨魚哥，你會殺魚嗎？”
洛雲郅淡淡目光看過去，停在他撥弄池水的手指上。
和主人一樣皮的蔥白玉段手指在魚腦袋上輕輕敲，搞得一池子魚不安寧，笨拙的遊來遊去，手指的主人卻彎起眼睛。
在被魚濺到一身水前，林羨魚就收了手。
他跟宋啟明說：“隻會一點點。”
宋啟明想起了什麽，扯出記憶裏一截：“對哦，我記得羨魚哥有拍過殺魚的戲。”
那部劇是一等一爛劇，黃豆評分2.0，多一個0.1都是對觀眾的不尊重。
而且林羨魚在劇裏，隻是客串了一下，根本沒什麽印象。
宋啟明此時cue出這部劇，存著一大半敗壞林羨魚路人緣的想法。
節目裏你可以混得如魚得水，但你仍舊是一個沒作品、沒靠山的公司棄子！
彈幕頓時反胃。
“死去的爛劇，再一次襲擊了我。”
“前麵不用那麽悲傷，他是林毒毒，本來就沒作品哈哈哈。”
“啥啥啥？還有這種爛劇嗎？林毒毒到底背著我們拍了多少劇啊？”
“本黑子前去圍觀，謝謝網友們送來的吐槽素材！”
“小宋弟弟這都記得啊？幾年前的劇了，是真愛了！”
……
好不容易打算帶一波“林羨魚”節奏的工作室，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嗚嗚嗚，太難了。
怎麽這群黑子腦回路都不太正經啊！
你們到底是不是正經黑子啊！！！
·
“你會殺魚？”魚攤老板凶巴巴的臉一對上林羨魚，瞬間臉頰一紅，聲音都柔和了一些，“別撒謊啊。你這麽細皮嫩肉的，能殺魚？”
正好顧客挑好了鯽魚，讓人殺，林羨魚麻利的揚起棒槌，“砰砰”兩下砸暈了魚，挖魚鰓、刺入白刃。
刀刃沿著肚臍一路往上，內-髒肺腑一隻手全部撈出，幹淨利落的連肚皮內側的黑膜都幫忙剔除。
短短幾分鍾的動作，優雅幹脆、行雲流水，看得黑子們目瞪口呆。
“這叫隻會一點點？”
“林毒毒，你還有什麽是爹不知道的？”
……
宋啟明直接看呆了。
認真做事的男人自帶濾鏡，垂眸舉手間，懶散盡收，被那雙眼瞳收納到眼底的，不再是平平無奇一條鯽魚。
他的光芒是遮不住的。周圍的人，都因為林羨魚的動作停下腳步，甚至都沒有人出聲，生怕驚擾了他。
林羨魚利落處理完了魚，將魚遞給顧客，收錢的時候，顧客魚都拿不穩了。
還是老板給拿住了，不然剛弄幹淨的魚，指不定就掉地上了。
“慢走。”老板收錢、找零，回頭對上林羨魚，“你以前學過？”
林羨魚：“打過三個月的工。”
——“林羨魚：我在皇冠殺了三個月的魚，我的心已經和我的刀一樣冷。”
——“表情包之三天之內暗鯊你！”
——“林毒毒，你可是豪門設定啊，打什麽工啊！崩人設了寶！”
看著林羨魚瘦巴巴的身材和雪白的臉色，老板腦子裏不由得勾勒出一副勤工儉學的可憐孩子形象，加上林羨魚長得就一副好學生的樣子，瞬間對林羨魚表情都柔和幾分。
殺魚的沒文化，但他們喜歡勤工儉學的好學生。
老板鐵漢柔情，也不為難林羨魚，就讓林羨魚去教兩個不爭氣的廢物點心。
“他們要是上午學不會，中午就別吃飯了！”
林羨魚也想快點教會兩個人，分擔自己的工作，殺魚是真的累，總讓他回憶起上輩子求學掙錢的生活。
“血水泡進指縫裏就洗不幹淨了，把手套帶上吧。”
“好。”
洛雲郅拿了雙藍色塑料手套套上，他瞥見林羨魚的神情和他沾汙腥血的手指。
他拿起第二雙橘紅色的，遞給林羨魚：“現在算晚嗎？”
“不算，還沒有徹底醃漬入味。”林羨魚的低落轉瞬而逝，他帶上手套，手心壓住魚，跟洛雲郅、宋啟明講述速成方法。
“……按住，滑的話用毛巾墊著，從肚臍往上割，一開始可以慢一點，感受節奏……”
宋啟明半輩子沒摸過這種滑溜溜的東西，簡直要哭了。
“哥哥哥、它怎麽死了還在動啊！”
林羨魚：“壓住。”
宋啟明壓不住，林羨魚側身過去。
兩個人錯開的距離間，宋啟明目光裏是他一截雪白脖頸，緊接著一個瘦高身影擠進他懷裏，林羨魚快一步摁在他手背上，替他壓住了那條魚，宋啟明的手明明壓著魚，卻又好像摟著林羨魚。
宋啟明心跳陡然快跳，他像是啞巴了。
這種機會，劉世教過無數遍了。可以假裝被林羨魚推搡、可以故意假哭、對外稱被林羨魚罵，或者還可以更惡心一點，說被林羨魚騷擾。
反正林羨魚名聲已經臭了，沒有人會聽他的解釋，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是個完美受害人。
劉世說得對，他離火隻差一點點。
一點點推波助瀾。
他閉眼，呼吸沉重又輕綿，眼淚在眼眶裏還沒醞釀出來。
就聽到林羨魚說：“你抓我手幹嘛，抓魚啊！”
宋啟明：…………
草，他真沒抓！
你們聽我解釋！
這是汙蔑！！是汙蔑！！！
彈幕：
“啊啊啊啊，這他媽是什麽神仙cp？”
“甜、太甜了！三斤□□兩斤糖，我幹了、你隨意！”
“年下奶狗*大美人受，媽媽問我為什麽用舌頭在舔屏幕，因為糖溢出屏幕了！”
“如果他們不是真的，那我一定是假的！”
“這波是什麽，是心動的信號！！！”
……
宋啟明抬眼看到滾動的彈幕，兩眼一黑。
TNND，玩陰的是吧！
宋啟明知道林羨魚以前在劉世手底下，長期浸染在各種營銷手段裏，多少學了些。
沒想到看起來廢物點心的林羨魚，居然無師自通，學會營銷cp，還反將了他一軍。
不過搞cp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宋啟明無奈笑笑：“太緊張了，抓錯了。”
林羨魚把魚遞給他：“你好好練習，抓著你的魚。”
宋啟明“嗯嗯”點頭，認真乖順的眼神裏能拉出絲，他眸光亮亮，裝著滿滿一個林羨魚。
“羨魚哥，我會好好幹的，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林羨魚用悠長的眼神看著他，指了指老板，立刻撇清關係：“不要辜負老板的工資，老板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宋啟明：欲擒故縱新手段？
宋啟明看不明白林羨魚這個人。
而彈幕的cp粉更是哀嚎一片。
“救命，糖裏有毒！不會發糖讓我來，ok？”
“嗚嗚嗚，這是什麽絕美年下暗戀梗啊！弟弟都那麽主動了，林毒毒拿出你往年搞cp的勢頭搞起來啊！你怎麽不行啊！我恨你是塊木頭！”
“回頭看小宋弟弟一眼啊，林毒毒！！！”
“林毒毒，你懂不懂怎麽搞營銷？這就是你搞cp的態度嗎？”
……
路人捧瓜驚呆：
“我以為你們會把林毒毒罵到原地升天。”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林毒毒：究竟是你們懂營銷還是我懂營銷啊！”
cp粉的世界沒人懂，cp粉不管天不管地，隻管我的cp歲歲有今朝、日日有戲唱，多少痛、多少悲，最後cp粉扛下所有傷。
·
洛雲郅比宋啟明好教很多，幾乎是用眼睛看的，就已經學了個框架模樣，為了能讓他刀法更順利，林羨魚得先帶著他走一遍刀。
兩個人手掌無意識疊在一起，一大一小，林羨魚的刀又冷又硬。
“你的刀要穩，另一隻手要壓住魚身，別讓它滑出去。”
“好，我試試。”
洛雲郅殺魚時候，容貌嚴肅認真，側臉輪廓如同藝術雕刻。
出眾的氣質讓他看上去，像個冷情無意的殺-手。
“要是臉上有一抹血，真像是個變-態殺手。”
林羨魚心裏想的沒藏住，竟然當著人家麵，直接說了出來。
洛雲郅手上工作停了下來，臉上帶著放鬆柔和的笑意：“是嗎？多虧老師教得好。”
聽起來這話帶著點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味道，林羨魚斜著眼眸，兩手一攤：“沒錯，我就是變-態啊，我們這叫做大小變態師徒組，變-態徒弟，你別笑，你一笑刀就拿不穩了。”
洛雲郅慢慢收斂起自己的笑：“好。”
彈幕：
“神他媽大小便組合，林毒毒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麽？”
“前麵離譜了哈！雖然人有兩個耳朵，但我還是建議你安裝助聽器。”
“洛影帝，珍愛生命、遠離林毒毒！！！”
“林毒毒，我的互聯網嘴替！其實我也想說，影帝剛才好像冷靜自持解剖屍體的變態啊啊啊！”
“大變態、小變態有點嘿嘿嘿、嘿嘿嘿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