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婚戒鎖心

“不要答應他,唯小!”熊丁丁說。

魚唯小定定然看著傅澤,盡量保持淡定的神色來掩藏放肆的心跳:“對不起,我想我沒法幫到您,傅總。”

“傅總”兩個字令傅澤的眉微微蹙起。

“不要緊。”傅澤說,然後牽起毛豆,“不要再鬧了,乖乖跟爸爸回家。”想要將他拖走,他卻原定不動。

兒子慢慢長大了,有力氣跟老子扛了。

但是再長也不過六歲,傅澤俯身將他扛上肩頭,他也隻有拚命掙紮的份,卻逃脫不了。

“謝謝你幫我找到了毛豆。”臨走前,傅澤對魚唯小說,感激的眼神裏並無別的情愫。

“應該的。”魚唯小也十分禮貌。

艾蒙拎起毛豆的拉杆箱,放在車子後備箱裏,然後幫忙傅澤開門,把毛豆丟到了後座。

“我來開車,你送小雨回家。”在艾蒙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之前,傅澤將他打斷,自己坐了進去。

考慮到白小雨挺著大肚子一個人從河山大學打車回去不安全,又不和自己同路,傅澤便吩咐艾蒙相送。

艾蒙答應著,站到路邊目送傅澤開車離開。

然而車子才開到寢室樓的拐角,後座的門突然被拉開,小小一個身影從車內跳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在花圃裏。

傅澤一時疏忽沒有鎖車門,沒想到毛豆竟跳車了。

“毛豆!”魚唯小見狀,第一個衝了過去。

眾人心裏著急,也跟著跑過去,以傅澤習慣飆車的起步速度和毛豆剛才跳車的姿勢,他必然是受傷不淺。

魚唯小將毛豆從花圃裏抱出來的時候,果然一手的血。

他撞到額頭,血流不止,這個多災多難的額頭,上次因為被親媽的爪牙追殺已經磕破過一次,沒想到這次又是壯烈掛彩。

傅澤從車上下來,一邊疾步奔近一邊怒吼:“你找死嗎?”

毛豆縮在魚唯小懷裏,無聲抽泣,魚唯小心裏一疼,抬頭怒斥傅澤:“他隻是個孩子,你罵他幹什麽!”

眾人手忙腳亂重新把毛豆送上了車,毛豆死也不肯撒手魚唯小,魚唯小不得不跟著傅澤的車去往醫院,一路拿外套捂住熊孩子的額頭止血,安慰他別哭,與飆車的傅澤毫無交流。

然而他飆車再快,仍是在距離醫院還有兩公裏的路口,堵住了。

傅澤使勁摁喇叭,前麵的車仍是一動不動,後麵的車也煩躁了,跟著摁喇叭。

魚唯小心裏一急,抱起毛豆開門下車。

“你去哪裏?”傅澤認為兩公裏的路,不值得下車走二十分鍾。

可是魚唯小等不起堵車的時間,也許遠遠不止二十分鍾。

傅澤見狀,唯有將車棄在原地,跟上魚唯小的腳步,然後從她懷裏奪過毛豆:“給我,你回車裏。”一個女人抱著個孩子怎麽跑得快?

“我回車裏我又不會開,路通了也沒用啊!”魚唯小追在傅澤後麵喊,“我還是跟著你們吧。”看著毛豆趴在傅澤背上一直拿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自己,魚唯小也實在丟不下他。

所幸傅澤腳程快,加上抄了近路,十分鍾後就把毛豆送進了急診室,看著毛豆被推走,傅澤追了幾步,終是精疲力竭,俯身靠在走廊內大口喘氣。

擔心加憤怒,讓他感到脫力。

毛豆此舉,堪堪是不要命地索求著魚唯小的垂憐。

“還好隻是撞破額頭,其他皮外傷應該沒什麽大礙,你也別太擔心了。”魚唯小有一搭沒一搭地安慰著傅澤,殊不知自己錯誤地評估了傅澤對毛豆傷勢的擔心。

她不知道傅澤更為擔心毛豆接下來的生活狀態。

“回去繼續做毛豆的保姆,好不好?”傅澤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再度征詢魚唯小的意思,“他雖然隻是個孩子,但脾氣很倔,這次是離家出走跟跳車,下次,我想不到他還要鬧到怎樣地步。”

“小孩子鬧脾氣過一陣自會好的。”

“若是鬧大了,無可挽回呢?”

“可是我……”

“就像從前那樣,每天隻需抽出一點點的時間陪伴他,不要打破他的習慣就好。”傅澤深愛毛豆,迫不及待、竭盡全力地替他挽留著魚唯小,可是這份挽留裏卻沒有他自己的意願,令魚唯小感到難過:“他是習慣了我的照顧,可是我呢?你以為還能回到過去嗎!”

這不是個問句,傅澤心知肚明。

然而最終魚唯小仍是答應了傅澤這個不合理的要求,看在疲倦的父親和可憐的兒子份上。

熊丁丁和田覓覓等人得知此事後,將魚唯小罵了個狗血淋頭。

“魚唯小,你是腦袋被門夾了嗎?你才從被拋棄的水深火熱裏走出來,眼見著你跟我們社長的感情越來越好,你怎麽就……啊?你真是太令我們失望了!”熊丁丁怒道。

“你答應的當時究竟是怎麽想的?”田覓覓問。

“我……我不記得了。”魚唯小黯然回道,當時敵不過傅澤遭受毛豆抗拒時悲痛的眼神,魚唯小竟就鬼使神差地默認了。

眼下,魚唯小仍要搬到傅澤家裏去住,簡單收拾了東西,在室友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目送下,獨自一個往校門口走去,傅澤的車,就在那兒等著她。

然而剛走到校門口,忽然想起忘帶一件重要東西,這件東西能讓魚唯小在充滿著傅澤氣息的熟悉環境裏,清醒告誡自己不要再泥足深陷,清醒定位此刻自己和傅澤的關係,隻是雇主與保姆的關係,而自己的世界裏,也不是沒有愛的蒼白。

這東西,就是安日初強迫給的戒指。

“丁丁,,覓覓,,替我把我書桌上的小木盒子丟下來!”五分鍾後,跑回宿舍樓下的魚唯小,對著六樓陽台大聲吼。

熊丁丁冒出來,問:“啥子東西?”

“戒指!”

熊丁丁跑回屋裏去,眼神掃遍她書桌上所有可能放置戒指的角落,最後很不情願地拿起那隻破到快要散架清漆也掉了大半的醜盒子,心疼地怨念了句:“如此糟蹋我社長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