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是那個夢……”

寧雨尖叫著從夢中驚醒。

六年了，她一直沒有忘記那件令她一生都刻骨銘心的事。

“媽咪。”

寧靜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寧雨趕緊起身去開門，小小的她穿著單薄的小衣服站在門口，在寒冷的天氣裏瑟瑟發抖，心疼得寧雨趕緊抱起她：“怎麽起來了？”

“我做惡夢了。”

寧靜靜小嘴撅著，滿眼不開心：“夢見明天去幼兒園，好多小朋友都在指著我罵，說我是個沒有爹地要的小垃圾。”

“怎麽會？”

“靜靜當然有爹地啊，隻是爹地出遠門了，還沒有回來。”

寧雨心都要碎了。

“對，要相信媽咪，如果沒有爹地，媽咪是不可能生出我們兩個的。”

稚嫩的聲音透著清冷。

寧雨抬眸看去，寧森禦也出來了，站在門口正在望著他們。

“哥哥你也醒啦。”

這大半夜的，兄妹倆不睡覺是鬧哪樣。

“嗯。”

“我起來喝水。”

寧森禦去倒水喝，寧靜靜拉著寧雨的手撒嬌：“媽咪，你打個電話跟爹地說，說讓他明天回來帶我跟哥哥去上學嘛，就一次就好了，免得同學又像以前那樣罵我。”

“爹地在很遠的地方啊。”

寧雨一臉為難。

她不是不想打，是普天之下男人那麽多，她跟本就不知道兩個小萌寶的爹地在哪裏，隻能硬著頭皮編故事。

“現在有飛機嘛，坐個飛機很快的。”

寧靜靜搖著寧雨的手，不依的撅著小嘴，眼淚的掛在臉上晶瑩欲滴。

“爹地有工作啊，這樣吧，媽咪明天先帶你去上學，然後再打電話問爹地看他什麽時候回來，讓他盡量在開家長會的時候回來看你好不好？”

“真的？”

寧靜靜雙眼一亮。

這還是媽咪第一次答應說讓爹地回來的。

“嗯，所以你現在乖乖上床睡覺，別再胡思亂想了。”

寧雨抱她上床。

一出門。

發現寧森禦就站在門外看著她。

小不點兒幽冷如墨的眼瞳在這黑夜裏熠熠生輝，仿佛看透一切般的可怕。

“森禦，你也趕緊上床睡覺了，太晚了還不睡會長不高。”

女人莫名心虛。

她送他回房，這個三居室的房子雖然不大，卻處處透著溫馨。

“媽咪，你老實跟我講，爹地是不是不要你了，連帶著也不要我們了？”

一回房。

寧森禦突然開口。

他沒有什麽表情的小臉透著嚴肅還有清冷，有著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睿智。

“哪有，你別胡思亂想。”

寧雨矢口否認。

“別騙我了，從來不會有爹地五年了都不回來看看自己的寶寶。”

“可你爹地有給你們打電話啊。”

寧森禦盯著她。

寧雨的聲音越來越小，尷尬得不敢直視兒子眼神。

臥室很安靜。

好幾秒之後，寧森禦稚嫩而清冷的聲音才響起：“媽咪，我查過了，每一年給我們打電話的號碼都跟我們在同一個城市，而且從聲線上判斷，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當然不會是同一個，因為都是寧雨找來騙他們的，都是假的。

“媽咪，我需要真相。”

寧森禦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猶如無形的錐子一下下的紮入寧雨的心底裏。

她的眼圈紅了。

六年了。

她一直把那件事埋藏在心底，現在寧森禦的話讓她從心底生生的拉出那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