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5 太子有令,把雞搶了!
月淺腦中一片轟隆,身子如被雷電擊中,驚愕地看著岑吟:“吟兒,你……”
周芸芝也似感覺到什麽,一臉驚愕地僵在了那裏。
王世醫倒是有所驚奇,撞得如此嚴重,能醒過來,而且沒癡沒傻,卻是恢複了以前的空白記憶!
岑吟又往後退了退身子,看了看四周,覺得十分陌生,不由得問道:“這是哪裏?”
這句話再問出來,三人都確定了,岑吟確實是因為那重力撞擊恢複了以前的記憶。
月淺半天沒答出一句話來,心中異常恐慌,他即將會失去岑吟。
周芸芝趕緊向前道:“吟兒,這是淵城的醫館,你剛剛跌倒撞傷了,是我抱你過來看大夫的,吟兒,你還記得我嗎?”
“周芸芝?兵部尚書之女?”岑吟慢慢回憶起來。
她以前便認識周芸芝,不過沒有深交,剛剛醒來那一瞬間,腦子裏一片空白,現在她慢慢想起來了!
最讓她震驚的是,她竟和月淺成親了?!
天拉!
岑吟內心一片驚恐,看向眼前的男人。
這些年的一幕幕在腦中翻滾而過,她的心顫抖不已,不,這不是真的!
“吟兒,你還好嗎?”周芸芝見岑吟一臉驚愕,不由得問道。
月淺見狀也心疼地去握岑吟的手:“吟兒別怕……”
岑吟趕緊移開手,驚中帶慌,慌中帶亂,亂中帶怒,狠狠道:“為什麽要在我失憶之時趁人之危?你可知,我心中不願嫁你?你可知,我愛的人不是你?你可知,此刻我心中是何感受?月淺,你好卑鄙!”
聞聽此言,月淺臉色煞白,頭頂如遭雷擊,伸出去拉岑吟的手在空中顫抖,心如同被哪個可惡的人用鈍繡的刀狠狠地割著,割不出血來,卻硬生生的痛,痛得他連呼吸也無力!
周芸芝聽到岑吟這般否決月淺為她所做的一切,不由得為他難過,蹲到床前勸道:“吟兒,你誤會了,月淺不是這樣的人,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顯然你也記得,月淺是真的愛你的!”
岑吟冷聲反問:“愛?在我失去記憶之時,騙我成婚,這也叫愛?可笑!”岑吟推開月淺周芸芝,下床往外麵走。
月淺被一把推倒在地,見岑吟要走,趕緊起身向前拉住她:“吟兒!”
岑吟頭一陣眩暈,卻努力堅持不再讓自己暈倒,森寒看向月淺拉住自己的手,厲聲低吼:“放、開!”
月淺從沒見過岑吟如此怨恨的眼神和銳利的話語,下意識的鬆開了手,痛道:“吟兒,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時候你……”
“閉嘴!”岑吟厲聲阻斷月淺的話,眸中一片嘲弄:“無論當時何種情況,你在我失憶之時哄我成親便是無法饒恕的錯!”說罷怒恨離去。
月淺的世界瞬間崩塌,滾滾塵土蒙得他眼前一片灰暗,四年的情,一千四百多個日日夜夜,無數次的掏心挖肺,多次的生離死別,岑吟卻用了‘趁人之危’四個字,一概而括!
這讓他情何以堪?!
“月淺,你還不快去追,吟兒走了!”周芸芝見月淺還愣在那裏,不由得急道。
月淺回過神來,趕緊轉身衝了出去。
周芸芝付了藥費,也跟著跑了。
岑吟在喧鬧的大街上吃力地走著,身影異常淒漠,為什麽會是這樣?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她明明是丞相府小姐,卻為何會家破人亡?她明明心善,卻為何會入宮,變得狠毒無情?她明明愛的是鳳血,卻為何讓她再嫁他人!
老天爺,你能不能不要再開這種我承受不起的玩笑?
“吟兒!”月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岑吟趕緊收了傷痛,急步而走,她要逃離這裏,逃離這個男人。
月淺見岑吟不但不停,反而走得更加快,一個飛身,踏過人群,落在了她麵前。
街上百姓嚇了一跳,紛紛停步看著他們。
“吟兒,你要去哪?”月淺攔住岑吟急問。
岑吟滿身冰寒,冷漠道:“與你無關!”
月淺眸中一片傷痛:“你是我的妻子,怎麽能與我無關?”
周芸芝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了過來,走到岑吟身邊,沉擔擾地望著她。
“閉嘴!”岑吟冷聲吼道:“月淺,行了如此卑鄙之舉,你好意思說出來?我不會承認我嫁給你的事!”
月淺解釋道:“吟兒,我沒有趁人之危,當時你是同意的……”
“可是我失去記憶了!”岑吟大聲阻斷月淺的話:“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根本就是沒有思維的傻子,那也算同意嗎?如果我有記憶,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吟兒,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吟兒,我是愛你的,我可以什麽都不要,也可以什麽都沒有,但獨獨不能沒有你……吟兒,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對不對?”月淺沉痛地看著岑吟,眸子通紅。
岑吟冷決回道:“不……”
周芸芝趕緊拉住岑吟:“吟兒,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這件事情一語難以道盡,你先冷靜一下,以後再慢慢說。”
岑吟此刻一定惱怒傷痛交加,說出的話都不作數,而月淺在意她的一言一行,必會往心中去,月淺這個樣子,哪還能再承受得住?
岑吟看向周芸芝,眼神冷淡而疏離,抬手無情地推開周芸芝,道:“多謝周小姐的好意,岑吟心領了,這是岑吟的私事,請周小姐不要插手!”
左一句周小姐,右一句周小姐,讓周芸芝聽得異常刺耳。
這麽多年了,她早已聽岑吟那句周姐姐聽順耳了,岑吟突然對她這般冷漠,她心中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冰水,涼嗖嗖的!
她都如此難過,更別提月淺麵對岑吟時有多痛了,她看向月淺,心中如被重石壓製,難受不已。
岑吟怨恨地看了月淺一眼,饒開兩人往前走。
月淺回過神來,追上去再次攔住她:“吟兒,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
岑吟道:“除非你能讓時光倒流,你未曾哄騙我與你成親!”
月淺愣住。
看到曾經那麽依賴他的岑吟如今冷眼對著自己,滿臉的疏離,字字痛恨,心中的悲痛如同洪水決堤般朝他襲來。
岑吟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次甩袖而去。
身後是一陣喧嘩,旁邊圍著的百姓紛紛對她指指點點,她煩亂不已,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好好找個地方安靜一下,她加快步子往前走。
“吟兒!”月淺的聲音伴隨著一陣膝蓋撞地的聲音傳來,她腦中一陣詐響,步子驟然頓住,停得太急,差點將自己摔了出去。
極力穩住身子,站在那裏,她沒有回頭,身後死寂一般的安靜,剛剛的喧嘩與指點聲一絲未聞,她感到有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她不敢回頭。
一眾百姓被月淺跪地的舉動驚得愣住,男兒膝下有黃金啊,這個男人卻為了讓這個女人留下,不惜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跪下了,這男人太癡心了!
周芸芝更是震驚得如同石雕,看著跪在地上的月淺,心中沉痛不已!
他曾是一國太子,呼風喚雨,養尊處優,驕傲自負,不可一世,一向隻有別人跪他,除了他的父皇母後,他何曾跪過別人?
可今日,青天白日,縱目睽睽之下,他竟不顧男兒的尊嚴,為了挽留心愛的女人,不惜棄一切尊嚴麵子於不顧!
先為岑吟兩國交兵,以致國滅,後為岑吟掏心挖肺,不惜隕命,多年來悉心照顧,貼身疼愛,護以周全。
月淺為岑吟所做,上可感天,下可動地,何以無法感動岑吟?
月淺不顧眾人驚異的目光,隻覺得若失了岑吟,他無法獨活,還要這些麵子尊嚴做什麽?
他緊緊盯著岑吟的背影,痛苦萬分道:“如果你恨我,你可以打我罵,甚至可以殺了我,但你不能這樣離我而去,失了你,月淺無活路可言,吟兒,你別走!”
岑吟聞聽此言,悲痛交加,悲的是上天捉弄,讓她行了如此荒唐之事,而月淺的話又讓她心痛不已,特別是聽到那句你別走,仿佛傾盡了月淺必生之力,仿佛隻要她邁出一步,月淺便會死去。
她緊緊咬唇,強忍著眼淚落下來,為何會想哭?
但是,她不能留下來,她要去找鳳血,找岑霜,找子衿,他們才是她的至愛親人。
閉眼沉痛了好一會兒,她毅然抬起步子,在眾人的視線下,快速離去,聽到身後的喧嘩聲,她捂住耳朵,疾速飛奔而去。
百姓紛紛為月淺感到不值與傷痛。
周芸芝緊緊拽了拳頭,岑吟,月淺這般待你,你如何狠得下心如此絕情,傷他體無完膚?
心被砍得血肉模糊了,翻騰著那些血肉,澎脹膨脹再膨脹,一股股熱流衝出喉嚨來,然後滿嘴血腥,衝口而出:“噗——”
眾人捂嘴驚愕,又是一片死寂!
周芸芝回頭看向月淺,隻見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捂著胸口痛倒在地。
“月淺!”周芸芝趕緊蹲下去,扶住他,驚喊道:“你怎麽樣?”
月淺看向周芸芝,滿臉痛苦與無力,好不容易吐出聲音來:“生不如死,不如死了!”
周芸芝怒道:“你給我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希望,你死了,岑吟也不會回來,要是個男人,就活著把她追回來,以前可以,現在也可以!”
月淺卻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他累了!
周芸芝著急喊了幾句,月淺都沒有反應,趕緊讓圍觀的百姓幫忙把月淺抬去濟世堂。
昏昏又沉沉地睡了不知道多久,月淺睜開眼睛,便看到周芸芝著急地坐在床邊看著他,左右掃了一眼,這才發現已經回家裏來了。
“你醒了?”周芸芝鬆了口氣,扶月淺坐起來。
思緒襲來,月淺想到岑吟離他而去,心又痛裂般,劇烈咳嗽起來。
“你怎麽樣?”周芸芝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趕緊輕輕拍著他的背,著急道:“王大夫說你氣火攻心,傷了心脈,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你不能再動氣,得小心休養。”
“吟兒呢?”月淺明知故問。
周芸芝道:“走了。”
月淺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血絲來。
“你別急啊,她身上沒有銀子,走不遠的,興是出去走走,想通了就會回來!”周芸芝著急勸道。
“你不用安慰我了,謝謝你的照顧,我想一個人靜靜!”月淺突然覺得心力交瘁!
一直以來都是岑吟支撐著他活下去,如今岑吟走了,他還有什麽能堅持的!
周芸芝歎了口氣道:“好吧,你靜一靜也好,我去找找岑吟。”說罷悲傷望了月淺一眼,轉身出了門。
周芸芝走後,月淺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伸手摸過被子枕頭,上麵還有岑吟的香味,這麽多個夜,他與岑吟相擁而眠,蓋著同一張被子。
每天晚上,岑吟都會摟著他的腰,枕著他的手臂入睡。
無數個手臂發麻的夜他卻幸福萬分,覺得自己枕著的是他的全部,沉而重,卻高興滿足。
多少個夜裏,岑吟在夢中喊著月淺,他幸福得差點熱淚盈眶,那時候,在岑吟的世界裏,隻有他月淺。
多少次岑吟摟著他的脖子撒嬌,委屈地說,月淺你又哄我……
月淺腦中閃過岑吟的臉,撒嬌的,可愛的,生氣的,傷心的,委屈的,無論哪一個神情,都讓他深愛不已。
岑吟早已注入到他的生命當中,與他血液相連。
而如此,屋子還是以前的屋子,床還是以前的床,被子還是以前的被子,月淺是以前的月淺,而岑吟卻不在了!
月淺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而出。
這些年的傷與痛,愛與恨全部襲來,瓦解了他一直以來的堅強,他再也壓製不住,摟著被子痛哭起來。
吟兒,月淺已愛你至骨髓,你難道對我絲毫情份都沒有嗎?
將所有的委屈傷痛化作眼淚流了出來,月淺突然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躺在**連眼睛也無力睜開,沉沉睡了過去。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岑吟已經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了,此刻已經出了淵都,不,應該叫淵城。
她已經向百姓打聽到了,鳳血於三年前滅上月出雲及周邊一眾小國,一統天下,四海臣服。
如今的天下,隻有一個國家,鳳岑國。
得知鳳岑國之名時,岑吟笑了,鳳血果真是愛哥的,就連國號都以哥的姓氏命名,如今這天下,是鳳血和哥共同的天下。
她記得,那年她生下子衿後,在鳳臨門門口一舞命隕之時,鳳血和哥正在與出雲國激戰。
死而複生,空白了三年的記憶,卻早已千變萬化,大局安定。
鳳血稱帝,將出雲國都城改名鳳都,定為鳳岑國都城,更以天下為聘,蒼生為媒,封哥為絕色男後,此舉感動天下人,無人敢對此多言半字,欣然接受史無前例的第一位男後,並為之敬重。
而聽到封善在繈褓中的鳳堯為太子時,岑吟在想,鳳堯可是她那苦命的兒子子衿?
一路道聽途說,聞得太子三歲能詩能武,神童也,她的心激動萬分,真想馬上見到太子,確認是不是她的子衿。
但她此時又累又餓,根本走不動了,車程從淵城到達鳳都須要五日時間,步行更不知多久,她怕是還沒走到鳳都不是餓死便已累死在路上。
“小娘子,一個人是要去哪啊?”正當岑吟想著去哪弄點吃的時,麵前兩個一臉壞笑的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岑吟心頭一驚,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幹什麽?哈哈哈!”兩個男人笑得奸惡,抬手去拉岑吟的手。
岑吟趕緊後退幾步,道:“光天化日,你們放規矩點。”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道:“喲,還挺烈,爺喜歡,遮著個臉作什麽,來讓爺看看長得有多美!”
岑吟不由得撫上臉,這麽多年習慣了戴麵紗,隻有和月淺單獨時才會取下來,所以一直沒注意自己是戴著麵紗的,想到自己的容貌,她鬆了口氣。
“你們真想看?”岑吟對兩個男人冷道。
“當然了,不止要看,還要……嘿嘿,小娘子你知道的!”兩個男人摸著下巴一臉****的笑容。
岑吟眸中一冷,向前兩步道:“那你們就看好了!”說罷一把將麵紗扯下來,將臉上的傷疤揚起給兩個男人看。
“啊!”兩個男人被岑吟那張滿是疤痕的臉嚇得撒腿就跑了!
岑吟緊緊拽著手中的麵紗,眸中一片森寒。
她沒想到今日這張臉還能救她!
“不,吟兒是世上最美的人……”
腦中不由得響起月淺的聲音來,岑吟眸中一頓,月淺倒是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的容貌。
想他做什麽?岑吟趕緊掐斷思緒,天快黑了,得找地方休息。
可是她沒有銀子,是沒有地方可以休息的,在大街上走到夜深之時,她累得快要爬下了,隻得走到一處黑巷子裏,抱著膝蓋蹲在角落裏。
又累又餓的她,腦中閃現出這些年月淺對她的一切,極至的溫柔疼愛體貼,無微不至的照顧,一絲委屈也沒讓她受過,但凡她有一點點不開心,月淺都會急得不行,若她不小心磕碰到了,月淺更是心疼不已,摟著她好半天都不肯鬆開。
她徒然想到,若是此時的自己被他看到,他會不會心疼死?
月淺做的飯,月淺的懷抱,月淺的心疼,月淺的情話,這些都不自覺地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她不願想去,卻做不到,夜深寒,又餓又冷又累,這是她這麽年來,最狼狽的日子了。
腦袋裏混亂地翻騰著所有的記憶,丞相府的,皇宮的,鳳臨門的,棲月山的,淵城小院的,來來回回無數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在腦中一閃而過。
而最多的卻是月淺的,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病,她的痛都離不開月淺!
岑吟慢慢躺在冰冷的地上,思緒開始迷亂起來,嘴中呢喃著輕而弱的聲音:“月淺……”
翌日天亮,岑吟揉著痛裂的頭醒來,竟一夜糾纏,夢中也全是月淺的影子,她是入魔了嗎?
搖晃了一下腦袋,她站起身,搖晃著出了巷子,繼續忍著疲累饑餓上路。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月淺再醒來,天已經亮了又黑,又輪回了兩天一夜,睡了這麽久,他終是有了些力氣,可一睜眼一看到空****的屋子,他的難過就洶湧而來。
沒有岑吟撒嬌地喊著月淺,沒有岑吟說肚子餓了讓他做飯,沒有岑吟摟著他的脖子親他的唇,沒有岑吟幹淨純真的笑聲,沒有岑吟的俏皮可愛……
月淺難過得閉了閉眼,可隔絕了視線,腦中仍舊全是岑吟的身影,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他握緊拳頭,下了決心,就算再花上無數個三年,他也要重新攏獲岑吟的心!
睜眼,眸中再無一絲傷痛,已經聚集了力量,他打開門出去,卻不由得一愣,正見得周芸芝背著他坐在門口,旁邊放著食盒。
聽到開門聲,周芸芝趕緊起身轉身看向他,亦是滿臉的憔悴。
“月淺,你終於出來了!”周芸芝擠出一抹笑來,欣喜道。
月淺心頭無限感激,每每痛苦無助之時,周芸芝總是在身邊,哪怕一個笑容,他已經很感動了!
得此好友,是他月淺三生之福!
他也笑了笑問:“你在這坐了多久了?”
周芸芝答道:“久倒是沒多久,隻不過這兩天,每到吃飯時間便會做好飯過來,想敲門叫你,又怕見到你難過的樣子,便這樣坐等離去,再坐等。”
“芸芝……”月淺鼻子發酸,月淺何德何能,能有一個這麽為他的朋友?
周芸芝趕緊道:“你別多想,其實沒什麽的,我不來心裏也難過,隻是順便看看岑吟回來沒有,我沒找到她,棲月山也沒有!”
月淺道:“她不會回棲月山的!”
“你怎麽知道?”周芸芝問道。
月淺看向蒙朧一片的黑夜道:“因為她現在的心裏隻有鳳血岑霜,沒有月淺,所以她不會回棲月山。”
“你是說她去鳳都找皇上男後了?”周芸芝驚問。
月淺點頭。
“那你有何打算?”周芸芝問。
月淺道:“我明天去鳳都。”
“真的?”周芸芝又喜又憂。
喜的是月淺總想振作起來,要去找岑吟了,憂的是,他的蹤跡一旦暴露,他便會有生命危險!
敢問,以鳳血的性子,何以會留一個亡國太子?
月淺重重點頭。
周芸芝擔心道:“可是你會有危險!”
月淺徒然大笑道:“危險,你覺得現在的月淺還怕什麽危險嗎?沒有吟兒,生死可棄,我真的很不甘心,我不信這輩子就不能和吟兒在一起,我還要再賭一局!”
周芸芝感動不已,笑道:“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月淺收了自嘲,看向周芸芝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周芸芝想了想,轉身看向天空,漆黑的夜空中,星光點點,一道冷月懸掛天空,異常淒涼。
她回憶道:“第一次見你,你是上月國榮光萬丈的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時的我坐在金殿上,靜靜地看著你,看著你為了岑吟不惜與鳳淵兩國交兵,那時候,我深感觸動。
上月國滅,我以為你和岑吟都已不在,誰知那天在街上遇見你賣藝,我好奇,是誰能讓曾經榮光一時的上月國太子上街賣藝,我跟著你去了棲月山,發現了你對岑吟的深情,我深受感動。
亂世之下,兩國俱亡,你們都已不是曾經的身份,而你對岑吟的感情卻未減而增!這麽多年,我看著你為岑吟的付出,就算是再硬的心也會被感化……
我為你的癡情感動,覺得一個如此重情義的男人,值得我與之為友!”
月淺靜靜聽完,走到她身邊,望著她的側臉,感激道:“多謝你!”
心中滿滿的全是感激,這些年若不是周芸芝對自己無私幫助,他和岑吟又豈會過著這麽安靜幸福的日子?
周芸芝笑道:“其實也不止是幫你,也是幫岑吟,我與她同是閨閣小姐,又同從雲端跌落濘漓,我與她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所以對她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覺!”
“你很善良,又正義,你一定會有你的幸福的,但是幸福若來了時,你一定要抓住,不要讓自己遺憾和後悔!”月淺真誠道。
周芸芝腦中閃現風華的身影,她笑道:“我會的!”
月淺點頭,兩人並肩望著夜色,想著各自心的那份美好。
過了半響,周芸芝想起自己帶來的食盒,趕緊提起來給月淺,道:“你餓了吧?這麽多天沒吃東西了,飯菜都還溫著,快吃吧!”
月淺接過:“謝謝!”
“你吃吧,我先回去了,正巧我也想去鳳都看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周芸芝伸了伸胳膊,這麽多年異地的關懷,是不是該見上一麵了?
“繡坊的生意呢?”月淺擔心問。
“有若珍呢,這些年她已經學會了所有繡活,前些天我也請了兩個繡娘,應該能忙過來!”周芸芝道。
月淺點頭:“好。”
周芸芝走了,月淺將食盒裏的飯菜吃過後,好好洗了個澡,上床睡覺。
吟兒,你等著我,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月淺都會再讓你回到我身邊的!
翌日。
月淺早早便起來,洗漱好,收好隨身衣物,正準備去找周芸芝,周芸芝卻來了,一身淺紫色輕裝,背上背著個包袱。
而月淺,仍舊是一襲白色布衣,卻也幹淨清爽!
“可以走了嗎?”周芸芝問。
月淺點頭:“走吧!”
兩人出了門,雇了輛馬車日夜兼程往鳳都而去。
五天後,月淺周芸芝到了達了鳳岑國最為繁榮的鳳都城。
周芸芝一直以為淵城已經夠繁榮的了,看了鳳都才知道什麽叫小巫見大巫,不愧天子腳下,令人見之熱血沸騰,鳳都城,將來也將有一她的一席地!
月淺二人先找了間客棧住下來,吃喝休息過後再想辦法進皇宮!
而此時,在鳳都城門口,一身破爛狼狽不堪的岑吟正望著城門上若大的鳳都二字,激動得差點沒淚水泛濫,她終於到達鳳都了!
這些天,她一邊乞討而來,受盡了淩辱冷眼和打罵,終是到達了鳳都。
一張臉盡是黑汙,隻見得一雙眸子裏全是淚花,岑吟抬起同樣髒汙的手擦了擦眼角,深吸了口氣,進了城。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東堯宮。
子衿正和五龍聚在一起,低頭商量著什麽。
好一會兒才抬頭,五龍滿臉緊張懼怕,子衿卻一臉笑意。
五龍相視了一眼,金龍開口道:“太子殿下,您還是饒了屬下吧,這若是被皇上男後知道了,屬下兄弟這小命可就玩完了!”
子衿掃了五龍一眼,沒好氣道:“瞧你們五個那點出息,還說是跟著父皇打了天下的呢,怎得一點父皇的英雄氣概都沒?”
五龍相視一眼,羞愧不已。
金龍道:“屬下等如何能和英明神武的皇上比,太子折煞屬下了!”
子衿不耐煩道:“你們到底願不願意帶本太子出宮?”
“太子殿下,不是屬下不願意,而是不敢啊,皇上下了旨,不準太子離開東堯宮,屬下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違抗皇上旨意,私自帶太子出宮!”五龍一臉苦逼,這個小祖宗是在將他們往地獄裏推。
“行!”子衿雙手環抱胸前,一派威嚴道:“那本太子明天給父皇請安的時候就會說,五龍又教本太子鬥蛐蛐兒,看鳳血會如何?”
五龍一聽,一張臉就跨了,趕緊跪地求道:“太子殿下開恩,你這樣說屬下兄弟必定就要沒命了!”
“要本太子不說也行,馬上掩護本太子出宮!”子衿臉上得意道。
五龍相視一眼,橫豎都是死,罷了,就出宮玩吧!
“太子殿下請!”五龍朝子衿揚了揚手。
子衿高興得跳起來,大聲道:“太好了,可以出宮玩了!”
“噓!”五龍趕緊作了禁聲的手勢:“要是讓別人聽到了,我們就出不去了!”
子衿趕緊捂嘴,小聲道:“走吧,去醉月樓。”
五龍趕緊帶子衿換了身貴公子的衣服,在子衿的威逼利誘下,偷了鳳血的馬車,避開侍衛和禁衛軍,偷偷出了宮。
宮門口的待衛見是鳳血的馬車,又坐著五龍,便主動讓了行,五龍和子衿順利出了宮。
出了宮的子衿簡直像牢籠中放出來的小鳥,一個勁地大街上橫衝直撞。
五龍跟在後麵大喊:“公子爺,慢點,慢點!”
子衿回頭朝他們招手:“快點,去醉月樓吃醉雞!”
“公子爺,您不能吃醉雞!”五龍追上去,緊張道。
子衿道:“隻要你們不說,沒有人知道我吃了,快點,少囉嗦啦!”說罷已快步朝醉月樓跑了。
五龍趕緊追上,這個小祖宗喲!
衝進醉月樓,老板見是子衿,不由得迎上來,朝後麵張望著,鳳血岑霜沒有來啊?
見除了太子的貼身護衛外,便沒有人了,趕緊朝子衿行了一個禮道:“公子爺,您今日一個人出來的?”
子衿仰頭答道:“是,我要吃醉雞!”
老板哪敢讓子衿吃醉雞,鳳血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公子爺,今日醉雞賣完了,要不小人給你做白切雞,一樣好吃!”老板哄騙道。
“沒有?”子衿失落極了。
好不容易背著父皇出來,想試試父皇那麽喜歡吃的醉雞是什麽味道,卻不巧沒有,真是倒黴!
“是,賣完了。”老板繼續哄道。
五龍讚許地看著老板,薑還是老的辣!
卻這時,小二正托著一盤醉雞從廚房出來,走到一桌客人桌前道:“客官,您的醉雞好了!”
老板心頭一驚,五龍吞了口唾沫。
子衿小眉頭皺了皺,看向老板道:“老板,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麽回事?”
“這、這……”老板無話可答。
子衿大聲道:“敢騙我,找死!”
五龍一聽這話,簡直與鳳血一個語氣一個神態,若他不知情,定要以為子衿就是鳳血的兒子。
老板嚇得滿頭大汗:“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快點拿醉雞來,送到樓上!”子衿瞪了老板一眼,上了樓。
五龍一臉苦逼地跟了上去。
老板一臉無奈,隻得命廚房單獨給子衿做,不要放酒,小祖宗的身子可不能沾酒啊!
岑吟進了城,走在繁華熱鬧的大街上,心中無比激動,離鳳血哥和子衿越來越近了。
啪!
什麽東西砸在了她頭上,岑吟低頭一看,是一隻光溜溜被拔了腿和翅膀的雞,她心頭一喜,好久沒吃過肉了,她趕緊撿起來,猛地啃起來。
而樓上這時傳來一陣孩提的怒吼:“不好吃,這是什麽東西?你這是在忽悠我!”
岑吟抬頭望去,隻見自己正站在一間豪華酒樓下麵,這隻雞便是從樓上雅間的窗子丟下來的,正好砸到了她。
岑吟邊吃邊想,想必是哪家寵壞了的孩子,正在找酒樓的麻煩。
樓上雅間內,老板對子衿又是拜又是求地道:“我的公子爺額,您就別為難小人了,醉雞裏有酒,皇上說了,您不能沾酒,小人若給你吃了醉雞,小人這醉月樓就得關門了!”
“我不管,快點拿醉雞來!”子衿氣呼呼地嘟著小嘴。
老板一臉苦逼地看向子衿身後的五龍,五龍搖頭,表示無能為力,隻能等死了!
老板無奈,隻好歎了口氣,下樓去拿醉雞!
五龍相視一眼,沒作聲,等雞中,木龍朝窗子外看去,見子衿丟下去的雞正被一個乞丐拿著吃,木龍對子衿道:“公子爺,您的雞被乞丐吃了!”
子衿一聽,起身爬到窗子去看,見樓下真的有個乞丐在吃他丟下去的雞,他道:“去搶了,給我丟遠點,別被人撿了,這麽難吃的東西,壞了醉月樓的招牌!”
子衿可是知道醉月樓牌上的禦雞二字,是岑霜提的!
木龍應了聲是,轉身出了門,正見到老板捧著雞來,木龍接過雞,對老板道:“太子有令,把樓下乞丐的雞搶了,丟遠些,別壞了醉月樓的招牌!”
老板聞言,趕緊答道:“是,是,小人立即吩咐下去。”說罷轉身下了樓。
岑吟已經將雞吃了一半,已經飽了,想將雞留著餓了再吃,她還不知道能不能進宮,要是進不了宮,她還得餓肚子睡大街。
正抱著半隻雞準備走,酒樓裏出了兩個夥計,朝她道:“小乞丐,把雞交出來!”
岑吟抱得緊緊的,道:“這是你們不要了的,為什麽不能給我?”
“我們老板說不能給你就不能給你,快把雞給我!”夥計走到岑吟麵前不耐煩道,伸手要去搶。
岑吟抱著退後幾步:“不,不要搶我的雞!”
夥計不由得怒了,朝岑吟吼道:“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醉月樓也敢造次,快拿來,否則別怪我們動手了!”
岑吟好不容易有雞吃了,哪裏肯給,抱著就是不肯給,聽到夥計說醉月樓三個字,不由得朝牌匾看去,隻見得醉月樓三個大字上,有兩個無比熟悉的字跡,旁邊還有一個印章。
岑霜二字是威嚴而貴氣。
是哥的題字!
這裏的人認識哥,她可以進宮了,太好了!
岑吟欣喜不已,正想說話,卻見得夥計怒氣揚手朝自己打了過來。
她一驚,眼看著夥計的拳頭已到了眼前。
“住手!”樓上卻傳來了剛剛吼罵的孩提聲。
夥計聞言立即收了手。
岑吟望上去,對上一雙烏黑透亮的眸子,不由得心頭一陣觸動,為何看到這個孩子雙眼,會有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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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此刻,估計我們的吟美人要被罵得狗血淋頭了,我頂個鍋蓋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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