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打算等死,卻被躲在冰層和牆壁通道裏的豆子和小西安拉了進去,我們互相把自己的經曆告訴對方,分析出隻有找到密室才能找到石頭。終於在一樓的一個台階下麵找到了暗門開關,密室裏竟是一個碩大的停屍房兼手術室。為了證實我的猜測,豆子切開手術台上一具孩子屍體的肚子,正在此時,我們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悶哼。
豆子大喝一聲:“誰?狗日的,再裝神弄鬼豆爺我讓你死屍變爛泥。”
豆子的五官本來就移位了,被毒氣舔過,火光下臉皮子泛青,看起來很是嚇人,我心裏打了個突,想著這小子別中毒了。但剛才那聲悶哼來得太突然,沒功夫考慮別的,隻好屏住呼吸等待。
等了幾秒鍾沒有動靜,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喊道:“糟糕。”便快速在手術台前穿梭,白被單一塊塊被我扯了下來。
豆子和小西安愣了一下便明白過來我在做什麽,剛才的聲音絕對不是屍孩或者屍體發出來的,應該是人,是人在口鼻都被捂住的情況下發出來的悶哼聲。
三個人的速度快了很多,很快我們就找到了要找的人。頭領和老爹被捆得像粽子一樣躺在手術台上,連鼻子嘴巴和眼睛都沒有放過,要不是其他孩子的屍體都是**的,我們根本辨認不出他倆來。
把他倆一解下來,老爹第一句話就是:“快救石頭。”
我心想石頭果然遇到危險了,但老爹這話沒頭沒腦的。所有的手術台都掀開了,除了老爹和頭領,我們並沒有看到向導,我皺眉問:“向導呢?”
頭領說:“被屍孩帶走了,石頭救他去了。”
豆子脫口罵道:“靠,你們倆大男人不去救人,咋讓她一個女人家去冒險?”
我知道事出有因,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便問頭領和老爹:“你們知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頭領和老爹麵麵相覷,看樣子石頭去救人的時候根本沒有見到他們倆。豆子不滿地說:“指望你們救人,球毛都救不回來,老子可是親眼看見石頭上煙囪去了。”
我問道:“那你為什麽沒追上去?”
豆子愣了一下,看看小西安說:“我就看到石頭在頭頂上末了一會兒,然後刺溜一下就上去了。”
我想了想,豆子的這種邏輯思維沒有錯,這棟建築一共兩層,從地下室到我所在的二樓已經到頭了,豆子能鑽到上麵去說明她找到了其他暗門,能繼續上去的隻有煙囪。
小西安卻說:“那萬一石頭找到的是出口不是通往煙囪的暗門呢?你咋知道那一定是通向煙囪的?”
豆子大眼瞪小眼地沒話說,顯然他從進來就沒想過這個冰雪屋還能出去。不過小西安說的確實是個問題。我從大口袋裏掏出來手槍和手雷交給頭領和老爹,對豆子說:“必須找到煙囪。”
我們沒有關上密室的門,這樣爆炸發生的時候這裏更容易被毀掉。重新回到
二樓,透過被豆子和小西安堵住的洞口縫隙,我能看見火勢已經燒到擺放白褂子的木櫃了,很快這裏就會發生大爆炸。
我們五個人一塊磚一塊瓦地摸,頭領終於在頭頂上摸到了一塊活動的磚,把磚一掀掉,就有強烈的冷風灌進來。
頭領說:“就是這裏了。”說完就帶頭爬了上去。
我們緊跟著上去,現在我從二樓帶出來的手電筒起了大作用。從外麵看這個煙囪是細長的,真正在裏麵才發現這根本不是煙囪,有點像隧道,足足有二十個平米。隻是隧道不是平行延伸,而是筆直往上的,一眼看上去什麽都看不到,隻是黑乎乎的一片。不過我留意到隧道壁上有一排鐵架子,很明顯,這是供人上下攀爬用的。
豆子仰頭看看,說:“黃毛子真他娘的邪乎,造這麽個東西逃跑,上去後咋下來?”
老爹突然說:“這不是逃跑用的。”
我脫口問道:“那是幹什麽用的?”
老爹看看我說:“這的確是煙囪,或者說是焚燒爐煙道。”
我吃驚地看著他,我們都知道焚燒爐是幹什麽用的,這裏有無數的屍體和殘肢斷臂,廢棄的東西的確要毀掉,問題是既然是焚燒爐的煙囪,那爐子在哪裏?
老爹想了想說:“我還搞不清楚這裏的機關,不過修這個東西的確是燒死屍用的,因為通道壁上有人脂人膏。”
先前小西安和我都在用手摸牆壁和鐵架子,我就覺得這上麵粘乎乎滑溜溜的,沒想過是什麽東西,一聽老爹這話惡心得我差點吐出來。
豆子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我咬咬牙說:“上去。”
豆子愣了一下,說:“你們都說這是焚燒爐了,如果我們上去,有人在下麵點把火,咱們一下子就會變成牆上的人脂人膏。”
老爹接口說:“沒錯,但是石頭上去了。”
我知道老爹說這話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這裏造了鐵架子供人攀爬,就說明可以上去,也許到了頂上還能找到下去的鐵架子,那時候我們就自由了。
我把白褂子撕開,在手心裏纏了兩道,對他們說:“你們最好也把手心包上。”說完就帶頭爬上去了。
不管怎麽說,留在這裏一定會死,爆炸一旦發生,就算我們長了翅膀再想飛出去也很困難。我估算過,找密室和老爹他們大概耗費了三分鍾,現在,我們有十二分鍾尋找石頭和爬上煙囪逃生,我們必須試一下。
大家都知道再沒別的路了,隻好跟著我往上爬,平時爬這種幾十米的通道,我最多隻需要兩分鍾,可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手心裏雖然纏了布,還是很滑。豆子恐高,最怕的就是爬高,每爬幾步就要停下來喘一陣,急得小西安和頭領在下麵直喊。
爬了一陣,我敏感地捕捉到頭頂上有聲音,本來想喊一聲“石頭”,又想起來頭領說向導被屍孩帶走了,萬一上
麵的是屍孩可不得了。趕緊對下麵的人說:“小聲點,上麵有情況。”
一遇到危險,我的動作和思維都會比平時快,頓時忽略了滑溜的鐵架子,我蹭蹭竄上去幾米,壁虎般接近目標,果然,我看見了石頭和向導,他倆都趴在煙囪壁上,奇怪的是他們是懸在牆壁上的,這絕對不可能,如果沒有鐵架子,滑不溜秋的煙囪壁根本不可能攀爬。再近一些我就看明白了,他倆都是被捆著的,並不是直接趴在煙囪壁上,而是被屍孩馱在身上的。
這種情況我一下子就犯難了,我們此時開槍,很有可能誤傷石頭和向導,最要命的是如果打死了他們身下的屍孩,那他倆就會跟著屍孩的屍體一起掉下去。說實話我不太明白屍孩馱著他倆想到哪裏去,我已經隱約能看見頭頂上有盞長明燈,那東西應該懸掛在煙囪頂上,隻是不太明白為什麽要在那種地方懸掛一盞長明燈,一旦焚燒爐被點燃,長明燈頃刻間就會化為灰燼,難道從冰雪屋廢棄到現在,焚化爐就從來沒使用過?還是這盞長明燈才掛上去不久?
老爹也看到了石頭和向導的情況,我低下頭問他:“你和頭領有沒有辦法用馬鞭把他們倆弄回來?”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石頭他們平時使用的馬鞭有八九米,二十平米的煙囪道馬鞭揮出去是可以觸及對麵牆壁的。不過這個動作難度非常大,必須得到石頭和向導的絕對配合,問題是他倆現在被捆著,就算馬鞭把他們卷回來隻要下麵的人接不住他們還是會掉下去,而且有可能會把鐵架子上的我們一起拽下去。
老爹咬咬牙說:“雖然冒險了點,但可以試一試。”
我們一個傳一個地把這個方法遞下去,現在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我必須和老爹互換位置,頭領也得和小西安互換一下。
老爹擔心地看著我說:“你行不行?”
行不行都得賭一把了,我點頭說:“你得上快點。”說完便單腳勾住鐵架子倒掛下來,盡量把身體貼在煙囪壁上,牛角刀狠狠紮進煙囪壁內。
老爹在我把鐵架子讓開的同時快速竄了上去,隻用了不到五秒,我倆就完成了位置互換。
豆子在下麵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低聲說:“靠,你倆太牛了。”
接下來得看頭領和小西安的,要讓小西安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是不可能的,唯一能指望的是頭領。豆子往上爬了兩米,空出一截距離,頭領的馬鞭一揚,便卷住了豆子腳下的鐵架子,隻見頭領像隻大鵬鳥般身體一個騰空就離開了鐵架子,之後他借助馬鞭的力道猛地上竄,下一秒就穩穩地落在豆子和小西安之間。
豆子看得瞠目結舌,半天才嘟囔道:“你們都有絕活,在這上麵我可不成,隻能看你們的了。”
我衝老爹和豆子點點頭,說:“準備好,拉開距離,開始吧!”我們五個便向壁虎一般悄無聲息地爬了上去,很快就來到了石頭和向導下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