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六章 落葉歸根

在帝都曼蒂蘭斯特,一些官員對羅夫康的指摘不絕於耳,傳到了北方,引發了許多將領的不滿。鑲紅旗統領哈畢發不滿地說:“嘰嘰歪歪,一天到晚說個不停,無尺寸之功,指責有功的將領倒是蠻起勁的,就知道放放空炮。”身邊的將領進言道:“這幫人對羅夫康將軍都這麽指三道四,更不用說對埃西霍將軍了。”聽了這話,哈畢發生氣地說:“是呀,說什麽埃西霍將軍是個敗軍之將,我看埃西霍將軍是個英雄,為國捐軀,舍生忘死。但有些人卻以成功論英雄,我對此嚴重不敢苟同,我認為埃西霍將軍是好的,是個大英雄。”哈畢發這麽說,是因為當年的淩河之戰,埃西霍用自己的犧牲解救了哈盛萊和淩河的鑲紅旗軍。所以,鑲紅旗軍對埃西霍抱以感激之情。每年埃西霍的祭日,鑲紅旗軍都會派代表前往埃西霍的墓地祭掃。除了鑲紅旗,埃西霍的舊部也會聚集在一起到埃西霍墓地祭拜。有人說,埃西霍的墓地是個空墓,埃西霍在當年的作戰中是屍骨無存。也有人說,埃西霍戰死後被金軍埋葬,但埋葬地點不清。對於埃西霍的墓地是不是個空墓,誰也不想去佐證,因為這又會揭開那場戰役的慘烈及帶給許多人的傷痛。羅夫康當年在打完第二次淩河之戰後,來到埃西霍將軍的墓前率部眾祭拜,還鳴炮致敬。羅夫康評價埃西霍是個“英雄”,“為帝國北方作出了重大的貢獻,理應得到帝國人們永久的懷念”。帝王明尚豐也稱讚埃西霍將軍為北方作出的豐功偉績,並把埃西霍列入帝國的英雄錄中。據說,這也是帝王四世明威俊的意思,明威俊生前對明尚豐說,在編纂帝國的英雄錄時,千萬不要忘了埃西霍。

在羅夫康的帝國一師入主北方後,幸存下來的埃西霍的人馬成了邊緣人物,他們在接下來與金軍的一係列戰役中有一部分也參與了作戰,但是在後來的在金區的作戰中他們卻被羅夫康排斥在外,這也引發了他們對羅夫康的些許不滿。他們認為羅夫康對卡布諾尼人過於心慈手軟。正是因為擔心埃西霍舊部對卡布諾尼人的仇恨,羅夫康才把他們排斥在深入金區的作戰中。米裏斯提之戰,羅夫康就沒讓埃西霍的舊部參與,執政金區的人選更不會考慮他們。一些當年在莫亞比茲之戰被金軍擄掠去的人得益於帝國北方軍平定金國陸續回到北方,他們的家莫亞比茲早已在戰火中被毀於一旦,隻能另擇它處定居。當他們中的一些人在看到莫亞比茲的遺址時,心中湧動的是無盡的傷痛,悲愴地詠道:

城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

恨別鳥驚心。

戰爭給許許多多人的心靈造成了永久無法磨滅的創傷,使人們更加珍惜和平。金國被平定後,北方大體已定,羅夫康現在極力把未來的對金作戰引到境外地帶,不讓戰火再燒到北方。於是,幫助貝當富沫增強其軍事力量成為了羅夫康計劃在將來抗擊金軍的一個必要措施。隻是,感到身體健康不佳的羅夫康覺得未來的對金作戰要交給餅德等將領了。帝王五世四年的一月,天寒地凍,羅夫康感到身體不適,在衛隊的保護下,南下阿裏斯達靜養,沒想到在阿裏斯達,受了些風寒的羅夫康一病不起。得知此事,代羅夫康之職的餅德等將領連忙趕到阿裏斯達,去看望羅夫康將軍。餅德、董向燾等人來到阿裏斯達後,在廳堂內向軍醫詢問羅夫康將軍的病情。軍醫答道,羅夫康將軍並無大礙,休息幾天便會好。餅德等人見羅夫康將軍並無大礙,稍稍放心。周亞莉走了出來,對餅德等人說:“羅將軍身體並無大礙,諸位將軍不用擔心,諸將軍在這裏休息一下,即可回去了。有事我們自會通知你們的。”

聽了夫人的話後,餅德等人很快便啟程返回,回到了拉赫耶母的皮特洛沒城。在皮特洛沒城負責留下來值守的多裏亞問餅德,羅將軍身體怎麽樣了?餅德說道,聽軍醫說並無大礙,過幾天便會好。羅夫康病重一事也傳到貝當富沫那裏,貝當富沫設在帝國北方的辦事處把羅夫康將軍病重一事告訴給了國王諾羅比特和女王艾麗亞妮。諾羅比特和艾麗亞妮對羅夫康將軍的病情深表關切,但是由於羅夫康已經指定餅德為其接班人,所以羅夫康的病重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震動。據說,羅夫康生前給帝王去了一封信,密信中羅夫康對身後帝國一師的重要職務作了安排。大體上,羅夫康將軍已經完成了身後的交接工作,羅將軍的離去不會對北方造成多大的影響,因為餅德將軍和其他將軍做好了承擔起職責的準備,一切都在自然而然中完成新老交替。

羅夫康病重的消息傳到曼蒂蘭斯特,帝王明尚豐聞知後派禦醫前去北方,羅元良也上文給帝王,要求帶家人去看望父親,得到明尚豐的批準。在帝都,仍有幾個不識趣的官員在上文批判羅夫康的不是,明尚豐看了後,甚感不悅。學相劉溫韜向明尚豐建言停止這種不當言論,“否則會將動搖北方軍心,致北方將領的不安”。明尚豐於是下達通告,以後朝中官員不得擅議北方重要將領,違者按律處分。為了以儆效尤,明尚豐對幾個上文批判羅夫康的官員給予申斥及相應處分,並下文通知此事,“以正視聽”。

羅元良對帝都那幫官員指責其父的不是頗為氣憤。羅元良生氣地說:“父親為帝國出生入死,殫精竭慮,竟遭如此非議,讓人心寒”。妻子金曉玲安慰羅元良道:“你不要太為此放在心上,往事如煙,百口百言,父親的功過自有公正的評價,事實勝於雄辯”。羅元良一家來到阿裏斯達,周亞莉見兒子一家人來了很高興。羅夫康的身體漸漸康複,一家人圍坐在一張桌上,吃著飯。羅元良對羅夫康說:“在帝都有許多官員在指責父親的不是,自從父親出征貝當富沫後,中央內部對父親的批評就開始出現,不絕於耳。”

“是嗎,別人怎麽說就讓別人說吧,你不用過於介意。”羅夫康淡淡地說。

金曉玲說:“我就說不用太放在心上,元良一直耿耿於懷,嘴裏嘀咕嘀咕地念叨著,這種事不用太放在心上。”

周亞莉說:“傻孩子,你父親這一生征戰,難免有供人指摘之處,凡事那能麵麵俱到,百密也有一疏呀。”

羅夫康說:“這就好比你工作一樣,難免也有做錯的時候,別人說你幾下,即便是人家說錯了,你也不要老放在心上,覺得人家說得對,就聽之;覺得人家說錯了,就姑且妄聽吧。”

羅元良說:“我隻是覺得有些官員在瞎議論,隻是在跟著起哄,明明不是幹這行的,也跟著起勁,好像他們比你們這些將領更懂得似的。”

羅夫康笑著說:“是嗎,你覺得這幫外行充當內行。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母親這個外行,也要對我們內部的事務說些自己的看法呢。”

“那有呀,我有說過嗎。”周亞莉否認道。

羅夫康說:“那我問你,你跟我提的再增加一名副統帥,在餅德的副統帥上加第一,難道不是嗎?”

周亞莉辯解道:“我也隻是隨便說說,又沒有幹什麽。”

羅夫康笑著說:“隨便說說,又說得那麽專業。我問你,是不是有人在向你吹風?是不是董向燾的那個夫人向你拉家常時建了言?”

周亞莉說:“沒有,這種事她怎麽會說呢。不過,你說起董向燾的夫人高巧巧呀,她確實能說會道的,比起餅德的妻子,那她就能說了。餅德的妻子比較安分,相夫教子的,人挺實誠的。”

羅夫康插話道:“所以芬麗蘭就跟餅德挺合得來,所以那個高巧巧跟餅德就合不來,高巧巧隻能跟董向燾合在一起。”

羅元良開玩笑道:“看來這夫妻間有著相同的屬性,餅德將軍怎樣,他的夫人也蘊含著與此相配的氣質。董向燾將軍也是如此,他夫人的性格也挺討他喜歡的。”

羅夫康問:“那你覺得你跟曉玲是不是也有相同的屬性?你對她,曾是那麽的垂涎,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

羅元良看了金曉玲一眼,摟著她道:“當然,她可曾是我心中的女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喜歡上她了。”

“我也是!”這時,羅元良的兒子突然喊出一句話來,把在座的人都逗樂了。

在阿裏斯達靜養的日子,羅夫康有了難得的相對空閑的時間。晚上,羅夫康坐在山邊,看著天上的星星,它們像是鑲嵌在黑幕上的鑽石,閃閃發亮。山林的原野吹來冷冷的清風,望著肅靜的地方,空曠的北方是那麽安詳和寧靜,像是一個熟睡的嬰兒,靜默無聲。在這段日子裏,有戲劇團到羅夫康的住地為他表演節目,豐富羅夫康的娛樂生活。卜賽亞托人送給羅夫康兩根野獁象的象牙,那象牙又粗又長。羅夫康建議製作或雕刻一個野獁象的小比例的模型,把象牙插到模型裏去,做成一個小型的野獁象模型。阿裏斯達的執政官紮克多德按羅夫康的要求,雇工匠雕刻了一個野獁象的石雕,把那兩根象牙插了進去,一座有模有樣的野獁象石雕模型就矗立在人們的眼前,也永久地留在了阿裏斯達城,成了阿裏斯達城的一處景觀。

看著這座野獁象的石雕模樣,羅夫康對紮克多德等人說:“我聽說,在米裏斯提的綠苑博物館也矗立著一座野獁象的石刻模型,不過他們的比我們做得更加精致,聽說是用棕褐色的石塊雕刻而成,兩根象牙插其間,整個模型聽說有七八米那麽高。看過的人都嘖嘖稱歎,然後我們把它保下來了。也應該保下來,這麽好的東西,毀掉了實在太可惜了。”

紮克多德說:“那我們真想到那邊去看看。”

羅夫康說道:“當然會讓你們去看,那裏已經是我們的控製區域了,我們是不會再讓金軍進入此地的。”

在阿裏斯達的日子裏,在室內對著地圖看的羅夫康,觀望著帝國北方四周的狀況。在西北方向上,依然沒有金軍前來的消息,北麵的金軍也沒有發動進攻。羅夫康指令北方軍隊采取守勢攻略,但這並不代表對北邊的敵人可以無動於衷。可事實是,羅夫康並沒有要策動一場殲滅北邊金軍的戰役。餅德已經開始在行動,派出偵察人員深入北方,查明北邊金軍的駐地情況。餅德把這些事報告給了羅夫康,羅夫康指示餅德,調查清楚後再行動,並讓餅德取得卜賽亞托人的幫助和支持,一塊打擊北邊的金軍。在東邊的海域,多洛亞德人對加洛慕尼島的侵略令羅夫康感到隱隱的不安。羅夫康上文給帝王明尚豐,說道:

東邊多洛亞德人的艦隊正在擴大自己的控製範圍。多洛亞德人船堅炮利,其海戰的能力不可小覷。同時,我們也不能因為多洛亞德人有一支出色的海軍艦隊而低估了他們陸軍的作戰能力。我們不能因為在海軍上不如他們而把戰勝敵人的希望寄托在陸軍上。因為我們不知道敵人的情況,所以就無法得出準確的判斷。我們必須得不斷進步,不斷提升我們武器的作戰性能並強化我們對軍隊的訓練。隻有不斷進步,才能使我們不致於落後於人,固步自封就將拉大我們與其他國家的差距,這對我們的國防安全會造成嚴重的威脅,促使帝國陷入危機的深淵。

羅夫康向帝王提出了自己的辭職計劃:“慮及身體狀況,職等計劃於明年上半年卸下統帥之職,不知帝王意向如何?請予以回複”。帝王明尚豐沒有給羅夫康明確的答複:“羅將軍的辭職計劃等羅將軍下次進都再予以決定”。羅夫康扳扳手指頭,自進入北方主持軍政到現在,已差不多有二十個年頭了,餅德等將領已經能擔負起處理北方軍政事務的重任,自己離任的條件已經成熟。目前的北方局勢,大體平穩,但金軍對帝國北方的威脅時刻存在著,“外敵之心不死,北方安全就時刻受到威脅”,羅夫康寫道,並闡述帝國北方軍隊在保衛北方所要做的事:

帝國北方軍隊在北方首要做的是處理好北方軍民與金區卡布諾尼人的關係,穩定住金區,使金區不生亂,不作亂。這樣我們無論出境作戰還是在境外邊沿作戰都能有利於我們抗擊金軍的來襲。如果我們不能穩定住金區,那麽就會削弱我們的力量,增加金軍的力量,不利於我們抗擊金軍的進攻。試想,我們出境作戰,無法穩定住我們的後方金區,那麽就會影響我們出境作戰,無法使我們集中力量全力對付金軍。所以,安定住金區的卡布諾尼人是我們在北方所要做的頭等要事。

隻有安穩住了金區,我們才能考慮在金軍來攻時我們的對敵之策。金軍進攻我們會采取以下兩種方式,一種先進攻貝當富沫,循序漸進,步步擴張自己的領地,進抵至我們周邊;另一種是攻打葛達巴力,關閉我們出軍的大門,然後再攻打貝當富沫。基於此,我們與金軍的作戰要把握以下兩點,一是隻有在金軍攻打貝當富沫的亞曆默斯時,我們才能出兵作戰;二是爭取以城吸敵,對敵大打圍殲戰,殲滅來敵,大量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對敵須貫徹此一作戰策略,當然具體戰情具體分析,不過分拘泥,視當時具體情況而定。

總之,我們在北方的任務,一是穩定金區,二是吸引來敵,三是圍殲敵人,做到這三點,北方穩矣。

羅夫康把自己的這篇《今後對金作戰的方針原則》發給餅德看,餅德把羅夫康的這篇文章下發給各聯隊長。羅夫康在阿裏斯達給餅德和董向燾去信。羅夫康去信給餅德,讓餅德與董向燾等人處理好關係。羅夫康去信給董向燾,讓董向燾協助配合餅德。餅德在收到羅夫康將軍的這封信後,他看出了羅將軍來信的用意。薩富默和多裏亞看過信後,認為董向燾以後就是北方的副統帥了。薩富默說:“董向燾將軍資曆老,也有軍功,羅將軍不可能無視這些。帝國一師就有人說,將軍你和董向燾將軍誰當統帥,都無疑義。現在,羅將軍讓將軍你當統帥,就不可能不安撫董向燾將軍和他的那幫人,看來董向燾將軍的副統帥之位是沒跑的了。”多裏亞認同薩富默的說法,認為董向燾十有八九就是以後北方的副統帥了。餅德也點頭同意。

董向燾在收到羅夫康將軍給他的信後,看過信的幾位將領都能感到董向燾將軍將是以後北方的副統帥。達古彥說道:“羅將軍來信的用意表明了將軍你就是未來的副統帥,雖然羅將軍沒說,但用意已十分明顯了。”其他幾位將領也都點頭說是。董向燾當然也知道自己已穩坐這個副統帥之位了,隻要不出意外,這個副統帥之位未來就是他的。董向燾對達古彥、朗鵬等將領說:“好了,這事你們心裏知道就行了,不要對外大張旗鼓地說出去。畢竟這事還沒定下來,我們不能想當然地認為就是了。大家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你的肯定也跑不了”。

餅德和董向燾都明白了羅夫康來信的用意,北方高層的職務安排大體已定,隻等最後宣布的一刻。

在阿裏斯達的羅夫康收到許多發給他的文件,餅德雖代羅夫康的統帥之職,但羅夫康依然還是北方的軍政首長。餅德會把許多文件轉發給羅夫康。在這些文件中,羅夫康看到了貝當富沫的國王諾羅比特的一份情報,情報中寫道費朗的金軍與蘇拉丁的中土軍的作戰一事:

去年十月,在中土之地的聖城吐魯耶撒周邊的地域,費朗的金軍與哈曼?蘇拉丁的中土軍展開了一場為期十幾天戰役。此戰,蘇拉丁出動了約二十萬大軍,費朗的金軍有近十萬。雙方交戰十幾天後,費朗金軍退卻,撤到自己的占領地。後雙方罷戰言和。此戰,蘇拉丁的軍隊傷亡近四萬人,費朗的金軍傷亡約二萬人。

哈曼?蘇拉丁的中土軍與費朗的金軍打了起來,對羅夫康來講倒是一件好事。羅夫康回到拉赫耶母的皮特洛沒城,召各地將領及帝國一師大隊長以上將領開會,會上討論了蘇拉丁的中土軍與費朗金軍交戰一事。一些將領說道,蘇拉丁的軍隊與費朗的金軍打起來對帝國來講是件好事,他們打得越激烈,損失得越大,對帝國來講就越好,最好蘇拉丁把金軍給滅了,幫帝國消除後患。有的將領說,費朗的金軍攻打蘇拉丁,會讓蘇拉丁感受到金軍的威脅,促使蘇拉丁不敢東侵,而金軍在南邊有蘇拉丁大軍的牽製,也會削弱他們東進的力量,對我們帝國來講,無疑是好事。羅夫康發言道:“雖然鶴蚌相爭,漁翁能得利,但費朗和蘇拉丁都是蠻精的人,他們是不會過於損失自己的力量的。這次他們停戰言和就是他們不願過於消耗自己的行動。蘇拉丁的中土軍隻求金軍不來進犯他們,因為費朗的金軍力量不是輕易能夠消滅的。而費朗的金軍碰到強敵也不願硬碰,這是因為費朗金軍的主要目標還是針對我們。所以他就不可能把主要力量無休止地投入到對中土軍的作戰中,那樣做對他是不利的,費朗也不會這麽做。因此,我們應該明白,中土軍與費朗金軍之間摩擦矛盾雖有利於我們,但不會對我們產生主要影響。費朗肯定會與蘇拉丁達成和解,然後再投入主要兵力對付我們。我們必須得時刻準備著費朗金軍的到來。”

接著,羅夫康說起了保衛貝當富沫對帝國的重要性:“從這次蘇拉丁與費朗的作戰中,我們可以看到費朗的金軍依然非常強大。我們要在與金軍的作戰中取得勝利,就必須確保在兵力上對金軍占有絕對的優勢。同時,我們要讓金軍屯兵攻城,在敵人攻城中對敵軍予以圍攻。因此,貝當富沫跟我們之間的軍事結盟是必要的。有些將領說貝當富沫的事跟我們無關,我認為金軍一旦攻打貝當富沫,那麽就跟我們有關了。貝當富沫可以提供吸引敵人攻城的有利條件。我們當年在金西之戰中沒有打好,一個主要原因是我們得不到敵人的準確情報。如果我們失去了貝當富沫,我們就在塞外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情報源,這樣對我們抗擊金軍的入侵顯然是不利的。所以,保衛貝當富沫就是保衛我們帝國北方。在座的將領們必須得樹立起這樣的意識,能明白有貝當富沫這個朋友對我們帝國北方的重要性。多一個朋友就多一份幫助,就多一份我們戰勝金軍的力量和保障。”

羅夫康知道北方的將領們對金軍攻打貝當富沫,帝國北方軍保衛貝當富沫是否必要一直意見不一,有些將領認為應該率大軍與貝當富沫一道打擊來犯的金軍,有些將領認為金軍侵犯貝當富沫與帝國無關,不應派兵出戰。羅夫康希望通過這個會統一北方各地將領的思想,為將來帝國北方大軍出境作戰凝聚抗擊敵軍的眾誌成城的氣勢。

羅夫康回到皮特洛沒城後,讓餅德去北方各地巡視,開始了一場對北方的巡訪。餅德先對金區的布塞裏敦和瓦姆赫進行訪問,然後訪問德裏埃的波黎亞、卡裏幾亞島、阿裏斯達、都哈濱、魯斯珀德、拜柏巴等地。脫布涅頓的德裏埃擔心羅夫康將軍走後,自己的利益會不會受到損害。德裏埃看到特克魯的斯甘尼斯被陸希萊的部隊和鑲藍旗軍瓜分了,他擔心有一天這樣的情況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羅夫康將軍在,還好,羅夫康將軍走了後,新任的北方統帥會怎麽看待他,他心裏沒底。這次,將來的統帥餅德將軍來了,德裏埃當然想從這位未來的統帥口中了解一下他對脫布涅頓的看法。餅德的表態令德裏埃感到放心,餅德對德裏埃說道,北方統帥部未來對脫布涅頓,“還是維持現狀,不變”。

在皮特洛沒城,羅夫康會見了阿勒兒的妻子賽玉昕。羅夫康問賽玉昕:“阿勒兒是怎麽死的?”

賽玉昕氣咕咕地說:“被別人害死的唄。”

羅夫康笑著說:“你不會懷疑是我們幹的吧。”

賽玉昕說:“當然不是。阿勒兒是死於內部的權力爭鬥。高層有一幫人就是想弄死他,有些人死活看他不順眼。打了敗仗後,有些人認為阿勒兒應該負主要責任。因為這場仗是他挑起來的,有人把金國覆滅的罪魁禍首的罪名按在他身上。辛辛苦苦的為金國賣命,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真是讓人傷心。”

說著說著,賽玉昕就流下了眼淚。羅夫康問她:“那你現在住在拉赫耶母?”

賽玉昕答道:“是呀,金國我們呆不下去了。隻好跑出來了,住在拉赫耶母。已經住了好幾年了,反正阿勒兒死後,我就徹底死心了。金國的那些人,勝利的時候吹捧他,等他打了敗仗,就各種奚落。你不知道呀,羅將軍,特勒拉斯一戰後,整個金國高層就像炸開了鍋一樣,金軍裏麵上到將領,下到士兵,士氣低落,怨聲載道。某些人為了推卸責任,就把阿勒兒當作替罪羊拋了出來,徹底冷藏他。反正我算看透了他們,所以趁早離開,離開那塊傷心之地,找個清靜的地方度過自己餘下的人生。”

“看來你們金國內部的權力鬥爭也是蠻激烈的。”羅夫康有所感觸地說。

賽玉昕說:“反正失敗了就各種問題冒出來了。”

羅夫康點點頭,說:“好的,你下去吧。如果有人因你的身份找你的麻煩,你就跟我和餅德說,我們會幫助你的。”

“謝謝羅將軍”,賽玉昕道謝後退了下去。

羅夫康對阿勒兒跟他作對了十幾年的金軍將領記憶猶新,北上作戰、第二次淩河之戰和特勒拉斯之戰,阿勒兒的金軍沒少給羅夫康帶來麻煩。阿勒兒創造的豐功偉績在羅夫康的心頭上烙下永久難忘的印記,殺穀之戰許景良二十萬西北軍的覆沒,北上作戰周世榮黃馬軍的盡歿,都是阿勒兒一手造成的。羅夫康的部隊也二次差點被阿勒兒包圍。史大尉曾說阿勒兒是“狡如狐,猛如虎”。對阿勒兒的這番評價在羅夫康等將領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令羅夫康沒想到的是特勒拉斯一戰後,阿勒兒竟光速殞落,英年早逝。羅夫康對身邊的將領說道:“金軍的將領許多都很出色,阿勒兒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個。”羅夫康還對餅德說:“在與金軍將領的對抗中,我跟邁卡威打了個平手,跟其他金軍將領比,我相信我還是能略占上風的。”

帝王五世四年十二月,羅夫康和餅德等人到曼蒂蘭斯特去見帝王,羅夫康向帝王明尚豐呈上了辭職信,帝王明尚豐批準了羅夫康在明年五月辭職的要求。接下來,羅夫康在北方是一張離任的時間表。帝王五世五年四月,羅夫康和餅德到曼蒂蘭斯特,帝王明尚豐向帝國下達了《任命餅德將軍為北方統帥的通令》:

經羅夫康將軍提議,帝王批準,決定任命餅德將軍為北方戰區的統帥,董向燾將軍為北方戰區的副統帥。羅夫康離職調任,另作安排。該命令於帝王五世五年五月十日正式生效。

帝王五世明尚豐

帝王五世五年四月三十日

通令下達後,羅夫康在北方也下達了一個命令:

在《任命餅德將軍為北方統帥的通令》基礎上,任命副聯隊長達古彥和朗鵬為聯隊長,其餘空缺職位,相應上調填補。望北方將士圍繞以餅德將軍為中心的統帥部,聽從餅德將軍和統帥部的命令,做好北方軍政各項工作,護衛北方的安全。

北方統帥部

五月八日

羅夫康終於做完了自己在北方的最後的交接工作。羅夫康對餅德接他的班感到放心。羅夫康對帝王明尚豐說,餅德從軍三十年,完全具備了擔當治理北方軍政工作的能力,任命餅德為北方統帥的條件完全成熟。帝王明尚豐也深以為然,明尚豐說餅德將軍是一個在實戰中磨煉出來的優秀將領,定能出色完成帝國賦予他的任務。帝國史中稱羅夫康把北方統帥交給餅德來做是羅夫康在北方所做的“最後一個大的貢獻”。

羅夫康在離別時,送給餅德一首他於帝王三世二十五年寫的闡述對敵作戰的戰略戰術的順口溜:

一城一地不重要,

殲滅敵人為首要。

運動戰中尋戰機,

優勢兵力殲敵人。

當年,羅夫康寫這首順口溜的時候,正值蒙金聯軍肆虐帝國西北部的時候,也是羅夫康人生最黑暗的時候。驀然回首,這首順口溜曆經三代帝王,已過去快三十年了。羅夫康告訴餅德,對付金軍應以守代攻,在防守中抓住戰機,伺機反攻,力爭打殲滅戰,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上下齊心,相互協作配合,眾誌成城,同仇敵愾,必能重挫來敵。

餅德向羅夫康表示,他會謹記羅將軍的教誨,挫敗金軍的來犯,讓敵心膽寒,再也不敢動入侵的念頭。

聽了餅德的表態後,羅夫康笑了笑,他拍了拍餅德的肩膀,點點頭,表示給予餅德以充分的信任。帝國北方最高權力的交接已然完成。正是:

江山代有人才出,帝國自有後來人。

羅夫康離開北方後,帝王明尚豐把羅夫康調到帝國中央任總參,在帝都幹了一年總參後,因羅夫康的請求,明尚豐讓羅夫康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隆德區。帝王明尚豐任命羅夫康為西北戰區兼隆德戰區的總指揮,負責一支剛成立不久的西北軍的日常訓練工作。羅夫康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在鄉土之地度過了餘後的人生。有道是:

從軍報國心誌堅,身先士卒不畏險。

西北長戰全程見,帝國勳章佩胸前。

南征北戰屢建功,平淮降金顯卓越。

功成身退誌未滅,落葉歸根終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