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喜極之淚
帝王五世第五年,學相劉溫韜開啟了經濟改革2.0,在帝國工商業不太發達的地區益甘豐州、坦特哥州和海崖半島建立了大型的國有紡織工場,在工場附近的幾個城鎮鄉村裏會紡織的女人被召集到工場做工,工資按計件算,在做到一定工時後,還會有保底的薪酬,如果做滿一年,還會有年終獎金。可以說,在國有工場做工的紡織女工比她們在家裏紡織衣物所獲取的收入要多得多。國有紡織工場的效益也不錯,這是因為市場對紡織品有很大的需求,而且也有廣闊的海外市場,能換來源源不斷的真金白銀。市場的高需求使國有紡織工場的營業收入非常可觀,在維持國有紡織工場正常運營下,上繳給帝國一定的稅收。
學相劉溫韜認為國有紡織工場一旦建立,定能很好的維持下去,隻要能適應市場的發展,大型的國有工場要比個體散戶有無可比擬的優勢,即使是私人的紡織業,也無法同國有工場相比。當然,國有紡織工場不能與私人的機織業爭地盤,因為這會破壞當地的工商環境,產生與民爭利的惡劣影響。不過,在益甘豐州那些在國有紡織工場做工的家庭婦女,經過調查發現,這些婦女都說到到國有紡織工場做工後,她們的收入比以前多了,她們家的生活水平更好了,能用手中的錢幣購買更多的日用品和手工製品。這個帝國的學者寫道,“隨著人們的收入水平的提高,必然會促進人們的消費,而生產力的提高使消費變得更加的興旺,使社會的經濟得以發展”。但是,在經濟繁榮的同時,也會出現隱患和危機,那就是過度膨脹的生產導致產能過剩,引發產品的積壓,進而導致經濟出現停滯。對於紡織業而言,其生產也受到原材料供給的限製。
劉溫韜讓經濟部門對國有紡織工場作出可持續發展的規定,要求國有紡織工場的發展要適應市場的需求和原材料的供應,不可盲目做大做強,須適度發展。國有紡織工場的建立和發展是劉溫韜的經濟改革的重要舉措。除了國有紡織工場,劉溫韜把經濟發展的突破口瞄準在土木工程的建設上,對普通百姓的民宅進行一番改造和新建。對民房的修建,各方褒貶不一,有的人認為隻能在特定的範圍內進行,有的人認為可以先試點,然後再作大規模的推廣,還有些人則擔憂普通民眾無法擔負起新房的費用,大量的貸款無法轉化為政府想看到的償還的現金流,反而形成大量的次級貸款[注],導致眾多的壞賬[注],讓政府背上沉重的財政負擔。
帝國的一個學者曾完成過一個偉大的經濟證明:窮人是講信用的!該學者規定的貸款原則是:不用任何抵押,窮人也能貸款;乞丐也能借錢,還不用支付利息。在這樣寬鬆的借貸條件下,貸款的償還率卻高達百分之九十九。有了這麽一個經濟證明,劉溫韜認為為普通百姓修建新房,可對百姓提供無息的分期付款,具體的操作方式可多樣化,如允許百姓對房款可以無首付,無息的分期付款;可首付一部分,餘下的實行無息的分期付款。對百姓不同的收入狀況,實行不同的付款方式。帝王明尚豐支持學相劉溫韜的這一做法,不過明尚豐也提了自己的意見,對此一房建的方案先試點,然後根據不同地區的情況逐步擴展。
劉溫韜對帝王明尚豐說,對房建工作,由政府先墊付一部分資金給參與土木工程的各行業,隻要對百姓提供無息分期付款這一寬鬆的還款方式,建房是有利潤可圖的,肯定能促進經濟發展。不過,劉溫韜考慮到對分期付款的所定的付款年限和付款的時期間隔還須作更為細致的規定和區分,比如說規定多少年把所欠的房款付清,分期是多少期一付。在這些細則的規定上,劉溫韜認為既要有一個大致的框架,也要有一定的彈性和靈活度。劉溫韜指示房建部定下建房和收款的流程:
一、政府撥出一部分資金給建房各行業,由房建部官員負責給指定區域的百姓建新房。
二、對百姓支付所建新房的費用,要對百姓說清,並調查當地百姓的收入水平,確定建房的款項。
三、在征得當地百姓的同意後,根據不同百姓間的收入水平,采取靈活的付款方式。最好一次性付清,若無法一次性付清,則采取首付一部分,餘下部分無息分期付款,若無法首付的,則全部采用無息分期付款。
四、規定付款的年限,先定五年,分期以月為期,大致可一月一期,一期最多不超過三個月,特殊情況另定。如五年付款期無法全部還款,可相應延長時限,在這方麵可靈活處之,不必統得過死。
五、建房部的官員幹事切實督辦此事,以利此項工作的順利展開。
到了帝王五世十五年,經濟改革的各項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國有紡織工場發展得不錯,新房的還款率也是頗高。劉溫韜高興地說,窮人都能講信用還款,對那些有一定收入的人來講,在寬鬆的無息付款的借貸條件下,肯定能付清所欠房款。帝國的財政收入在緩步增長,劉溫韜對帝王明尚豐說,現在帝國政府的收入一直在增長,國庫的銀兩與日俱增,帝國如同是一個巨人,在緩步前進。帝王明尚豐說:“這就好比一個人,走得太快了會摔跤,吃得太快了會噎食,對帝國來講,緩步前行才能可持續發展,帝國就會變得越來越好。”
帝王五世十六年一月一日,為了慶祝帝國對蒙古汗國取得的勝利,帝王明尚豐下令在帝都曼蒂蘭斯特舉辦一個盛大的吃野餐的活動,參加的人有幾十萬之多,在那個歡慶的晚上,在曼蒂蘭斯特的夜空到處可見煙花爆竹,在夜空中綻放出璀璨的“花瓣”,整個帝都狂歡了一個晚上。趙迪昊等將領回到帝都曼蒂蘭斯特後,帝王明尚豐在帝宮葛羅米斯設宴款待,整個帝都的文武官員都沉浸在喜氣的氛圍中。帝國在平定了金國後,又征服了蒙古汗國,蒙古汗國在把河南地區歸還給帝國後,決定與帝國和平相處,兩國達成和解,帝國的和平得到了保障。帝王明尚豐心感歡喜,這一夢寐以求的一刻終於在他執政的時期大功告成。愛妻關芝照陪伴在明尚豐身邊,身後跟著兒女,明尚豐踱步在葛羅米斯的城牆上,望著夜空中的星星,他想到了那些已經死去的為帝國南征北戰的將士,詩情地念道:
天上繁星亮晶晶,
地上燈火紅彤彤。
無數將士赴國難,
戎馬倥傯誌不渝。
一心係憂天下事,
腔腔熱血為太平。
大功告成身先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關芝照問明尚豐:“宴會什麽時候開始?將領們都已到了帝都。”
明尚豐回答道:“此事學相等內閣官員正在安排中,我也並不清楚何時開始。”
關芝照說:“難道你不問問,將領們都在帝都翹首以盼呢。”
明尚豐笑了笑,說:“不急,不急,讓他們在帝都觀光觀光,難道他們還急著吃一頓飯”。
關芝照說:“這頓飯意義非凡,吃了這頓飯餐,可沒下頓了。你以為這樣的宴會隔三差五就會舉行的。恐怕以後呀,是再也沒有了。”
明尚豐笑著說:“夫人這話倒說得是,多少將領想吃這樣一頓勝利的晚宴而吃不到。你倒也是挺能理解這些將領的。也是,這樣的宴會對誰都意義重大。”
關芝照說:“自從你上任的第二年為羅夫康將軍等人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後,這次是第一次。”
明尚豐略帶感慨地說:“是呀,當年羅夫康將軍平定金國,帝國為他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這次,我們降服了蒙古汗國,所以也要為此舉辦一場晚宴,慶祝我們取得的重大的勝利。”
關芝照說:“你的運氣可真好,什麽好事都被你趕上了。你的爺爺,你的父親,為帝國栽樹,讓你乘上了涼。”
明尚豐聽了關芝照的話後,笑嗬嗬地說:“什麽運氣好,他們那個時候是解決不了好嗎。再說,這打仗靠將士,我也是托了將士們的福”。
明尚豐和關芝照在葛羅米斯的宮牆上邊走邊聊,身後跟著明尚豐和關芝照的兒女。此時的關芝照,第一夫人的地位早已穩固,她和明尚豐的關係融洽,常常形影相伴,不同於其她夫人,關芝照還會向明尚豐提出自己的政見,間接影響明尚豐所作的一些決策。明尚豐把自己晚上走在城牆上所念的詩給關芝照看,關芝照看了後,提筆回應了一首:
大江滾滾東逝去,多少英雄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遙想將士勒馬拔劍,血灑疆場。
此情可待成追憶,如今,物是人非。
何以報答他們?和平光照,帝國盛景。
看到關芝照寫下的這首“詩”後,明尚豐開心地笑了笑。關芝照是個頗有才學的女子,這也是明尚豐喜歡她的地方。
慶祝對蒙古汗國的勝利的盛大的晚宴在葛羅米斯的宮殿裏舉行,宴會席上,文武官員齊聚一堂。在宴會開始的時候,明尚豐舉起酒杯,大聲說:“這次我們為取得了對蒙古汗國的重大勝利而舉辦了這場晚宴,在座的許多將領為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付出了艱辛的努力。但我們也不能忘記曾為帝國抗擊外敵犧牲的那些將士。今天,我們舉起手中的酒杯,向所有在抗擊外敵中作出犧牲和付出血汗的將士敬酒獻禮,表達我們對他們的感謝。”
宴會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宴會正式開始後,青衣曼舞,樂聲繚繞,碰杯說笑,歡聲笑語。勝利的喜悅彌漫在了整個宴會上。除了帝國的上層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那些普通戰士的家屬也為自己親人的安全歸來欣喜不已。當戰士的妻子每每在晚上想到正在塞外作戰的丈夫,她們的心中便會油生對丈夫的牽掛和思念。帝國的一個詩人為此作詩道:
日色欲盡花含煙,月明如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彈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時橫波目,
今作流淚泉。不信夫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又有一詩述說相思道:
長相思,在曼蒂;絡緯秋啼金井闌。
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
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綠水之波瀾。
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危城難。
長相思,摧心肝!
隨著對蒙古汗國戰事的結束,帝國北邊的邊患得以消除,和平日子的到來,一些官兵離開了他們所在的部隊,複員回家。帝國一師的中隊長康特斯給上級的複員回家的報告得到了批準,他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家鄉,在家鄉有他的妻子兒女。康特斯有二個女兒,一個兒子。他的大女兒康麗在得到自己父親回家的消息後感到很高興,小女兒康娜和兒子康德也是如此。由於長期在外作戰,康特斯回家的時間不多,即便回到家裏也待不了多長時間。康麗回憶起上次父親回家還要追溯到六年前,“每次打仗的時候我都祈禱自己的父親能活下來,完好無缺地活下來”,康麗說道。“當我們聽說北方的仗死了很多人時,我們心裏麵就會擔憂父親的安危,希望他沒事。”康麗說這話的時候,她依然能感受到當時的心境。好在,康特斯活了下來,對蒙古汗國的戰事一結束,帝國北方的統帥部就批準了康特斯的複員回家。
當康特斯回到家的那一刻,大女兒康麗首先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她興奮地跑了出去,她張開雙臂朝父親跑去,神采飛揚,腳步也輕盈如飛。她的母親洛蕾拉和弟弟妹妹,也緊跟著飛奔過來。“很高興能見到父親”,康麗後來回憶說,“那一刻,我們所有的祈禱得到了回應,我們所有的願望都成真了。”
這一幕,被一位善於詩工畫的作家看到了。這個作家被這一幕深深的感動了,他說這種歡迎軍人父親的歸來是一種“爆發的喜悅”,並把這一幕畫了下來。這位作家把這幅畫送給了康特斯一家,康特斯的家人對這個作家表示感謝。康麗說,“我們希望父親回到家裏,讓我們這個家變得完整”。康特斯表示,“我很高興可以重新見到孩子們,我愛他們,現在也是,我知道他們在我不在的時候很想念我,我也知道,我每次隨隊打仗都會給他們帶來痛苦。我選擇回來就是要肩負起一個父親的職責,當然也有很多其他要處理的事”。
康特斯二十歲進入帝國一師,為帝國一師征戰二十年,“我是帝王四世二十年加入帝國一師的,跟隨著羅夫康將軍打了許多仗。後來羅夫康將軍走後,跟著餅德將軍打仗,升到帝國一師中隊長的職位。我很高興我能活著回來,沒有缺胳膊少腿,作為一名軍人,我們當年隨時做好在戰鬥中犧牲的準備,有許多身邊的戰友在戰鬥中犧牲了,他們有的已成家,有的沒有”。說到這裏,康特斯頓了頓,然後康特斯接著說道,“每當我想起跟家人團聚的那一刻,我心中總會湧出幸福的感覺,看到自己能與家人團聚,我總會想到那些不能團聚的家庭,他們的親人死在了戰場上。我沒有什麽好埋怨的,比起他們,我是幸運的一個”。
康特斯肯定想不到,自己的成名是因為一幅他回到家裏的畫,在畫中他身穿整潔如新的墨綠色的軍服,頭戴鋥亮的墨綠色的鋼盔,穿著潔淨的墨綠色的軍靴,顯得威風凜凜。畫中,他的妻兒高興喜悅的表情令人過目不忘。雖然,在畫中康特斯威風的是他的背影,但在畫中讓人們感到了劫後餘生的那種喜悅,令人動容。這幅畫在市場上的銷量很高,成為了帝國在這一時期有關回家畫的代表之作。
這幅畫之所以能得到這麽多人的熱捧,是因為這幅畫是帝國集體記憶的一部分,對和平的向往,一直是當時乃是以後很多人深切的心願。而這幅著名的回家畫也有一個動人的名字:“喜極之淚”。
注:次級貸款是指一些貸款機構向信用程度較差和收入不高的借款人提供的貸款。貸款機構的次級貸款越多,壞賬也會隨之增多。二○○八的金融危機就是由次級貸款危機引起的。
注:壞賬是指企業無法收回或收回可能性極小的應收款項。壞賬在金融機構裏是指無法收回或收回可能性極小的貸款。壞賬可以衡量金融機構的經營效益:壞賬越少,金融機構的經營效益就越好;壞賬越多,金融機構的經營效益就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