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正麵決戰
公海艦隊加速衝刺，還擺出了搶占有利陣位的架勢，讓金別無選擇。
可以說，此時被金看不起的速度性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金有三個選擇。一是轉向，與公海艦隊脫離接觸。隻是這樣一來，大西洋艦隊的戰列不但會遭到破壞，無法對公海艦隊進行還擊，而且因為航速遠不如公海艦隊，所以也不見得能夠逃得走。二是加速追上去，不讓公海艦隊占據有利位置。問題是，在高速追擊中，大西洋艦隊的炮擊命中率明顯低於公海艦隊，即便能夠縮短交戰距離，大西洋艦隊也占不到半點便宜。此外，公海艦隊的速度更快，因此大西洋艦隊不見得能夠追上。三是加速之後，在適當的時候轉向，再次與公海艦隊進入到戰列決戰狀態。在前兩個選擇都不現實的情況下，這成了唯一的選擇。
當然，第三個選擇，有一個非常突出的好處。
這就是，隻要選擇了恰當的轉向時間，大西洋艦隊就能擋在運兵船隊前麵，掩護運兵船隊向北撤退，離開公海艦隊的打擊範圍。
十一點十五分，金首先命令艦隊加速。
理論上，大西洋艦隊的最高航速能夠達到二十節，可是因為“亞利桑那”號的艦首被摧毀，最高航速隻能達到十八節，所以大西洋艦隊的最高航速也隻有十八節，而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丟掉這艘戰列艦。
對公海艦隊來說，十八節算什麽？
在金下令加速的時候，公海艦隊的航速已經超過了二十節，而馮承乾的命令是加速到二十四節。
顯然，大西洋艦隊不但追不上公海艦隊，距離還將越來越遠。
對金來說，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別忘了，在此之前，運兵船隊已經向南轉向。現在的戰場形勢，讓金不得不考慮一個他以前忽略了的問題，那就是公海艦隊根本沒有打算與大西洋艦隊決戰，隻是想把大西洋艦隊引開，然後利用速度優勢擺脫大西洋艦隊，再回過頭去對付運兵船隊。如此一來，隻要大西洋艦隊跟在公海艦隊屁股後麵，那麽公海艦隊遲早會獲得機會，而落單的運兵船隊根本就逃不掉。
也就在這個時候，金收到了掩護運兵船隊的輕巡洋艦發來的電報。
公海艦隊的巡洋艦分隊已經到達，而且正在衝擊運兵船隊。
這份電報，立即讓金相信了之前做出的判斷，公海艦隊的主要目的就是攔截前往英國的運兵船隊。
隻是，還沒等他做出決定，戰局就發生了變化。
十一點二十分，公海艦隊在大西洋艦隊東南大約二十五公裏處右轉，而且航速已經達到二十四節。
這下，金再也沒有半點懷疑了。
兩分鍾後，金也下達了右轉的命令。
隻是，金麵臨的麻煩並沒有消除。
大西洋艦隊還在右轉的時候，了望員就發現，公海艦隊在完成右轉之後，其航線與大西洋艦隊的航線距離不會超過一萬六千米。對雙方來說，這都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不但三百八十毫米艦炮與十四英寸艦炮能夠發揮出全部威力，就連三百毫米艦炮打出的穿甲彈都有大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打穿美艦的主裝甲。緊接著，了望員發現，公海艦隊在完成轉向後沒有減速！
對金來說，這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
原因很簡單，即便大西洋艦隊全速衝刺，也隻能達到十八節。在這個速度下，即便交戰距離隻有一萬六千米，六艘美艦的主炮命中率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一。在之前的戰鬥中，即便在二萬米的交戰距離上，德艦也能在十八節以上的航速時，讓主炮的命中率保持在百分之二左右。
做為傳統型海軍將領，金非常清楚，大西洋艦隊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半點勝算。
問題是，不加速追的話，一個小時之後，公海艦隊就將摔掉大西洋艦隊，而最高航速隻有十二節的運兵船隊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金沒有選擇，隻能下令全速追上去。
隻是，金也非常清楚，就算他能打敗馮承乾，也沒有能力繼續掩護運兵船隊，因此在下令全速追擊的時候，他讓通信軍官發了兩封電報。一封電報發給運兵船隊，讓船隊向北轉向逃避。另外一封電報發給了漢密爾頓，提到了交戰情況，並且希望大艦隊能夠前去接應突圍的運兵船隊。
顯然，這兩封電報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這個時候，對運兵船隊構成威脅的不是公海艦隊，而是兩支巡洋艦分隊。此外，金並不知道還有一支巡洋艦分隊就在運兵船隊北麵，而且已經展開戰列，正在以十六節的航速向南搜索。至於漢密爾頓的大艦隊，此時還在東麵兩千多公裏之外，就算全速趕來，也要三天之後才能到達。
由此可見，金做了一個最為錯誤的決定。
當時，馮承乾隻知道，大西洋艦隊在轉向之後，航速依然保持在十八節，而這也正是他希望得到的結果。
通過之前的戰鬥，馮承乾已經發現，大西洋艦隊在高速航行時的炮擊命中率很不理想。
也就是說，隻要保持交高的速度，大西洋艦隊就占不到便宜。
當時，馮承乾也想到，金這麽做，就是在掩護後麵的運兵船隊，隻是他沒有想到金會讓運兵船隊調頭北上。
直到十一點三十五分，馮承乾才收到了輕巡洋艦發來的電報，得知運兵船隊已經轉向。
這下，戰局完全明了了，至少對馮承乾來說是如此。
看完電文，馮承乾就下令把速度降低到十八節，與大西洋艦隊進行麵對麵的決戰，並且明確高速旗艦官兵、以及讓其他戰艦的艦長告訴手下的官兵，公海艦隊不會繼續避戰，將與大西洋艦隊一決雌雄。
緊接著，馮承乾給兩支巡洋艦分隊各發了一封電報。
首先與運兵船隊遭遇的十二艘輕巡洋艦放棄追擊，主要任務是幹掉、或者纏住那些掩護運兵船隊的美國輕巡洋艦。在北麵展開搜索的八艘輕巡洋艦加速南下，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幹掉運兵船隊。
馮承乾非常清楚，他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戰鬥。
說白了，到底要不要與大西洋艦隊分出高下，並不是真正的關鍵。馮承乾想要得到的仍然是殲滅運兵船隊，而他的任務，就是在為那些輕巡洋艦爭取機會，讓大西洋艦隊無法分身他顧。
顯然，局麵對馮承乾有利。
隻是，馮承乾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在海戰中，運氣因素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某些時候，運氣往往左右了一場勢均力敵的海戰的最終結果。
更重要的是，馮承乾非常清楚，除了兩艘“拜仁”級之外，另外六艘戰列巡洋艦都不適合進行艦隊決戰。隻要大西洋艦隊的運氣稍微好一些，那麽這六艘戰列巡洋艦就得在這場海戰中付出慘重代價。
顯然，這對公海艦隊沒有半點好處。
為此，就得盡可能的縮短交戰時間。也就是說，隻要馮承乾派出去的輕巡洋艦分隊完成了任務，戰鬥就將結束。馮承乾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盡可能的讓每一艘主力艦都避免遭受重創，特別是損失航速。
戰鬥開始後，“拜仁”號上升起了一麵信號旗。
其他七艘戰艦的艦長看到這麵旗幟之後，都明白了艦隊司令官的意思。
這麵旗幟，就是“自由戰鬥旗”，其含義就是，在艦隊交戰中，各艦艦長擁有自主決斷權。
當然，對經驗豐富的艦長來說，這麵旗幟還有另外一種含義。
這就是，在必要的時候，各艦艦長可以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是否脫離戰列。
必須承認，在戰鬥中發展壯大、逐步成熟的帝國海軍在素質上，特別是軍官素質上絕對超過了美國海軍。八艘戰艦的艦長都是經驗豐富的軍官，最少的也參加過三場海戰，都非常清楚艦隊司令官的意圖。
對馮承乾來說，這就意味著他隻需要下達很簡單的命令。
十一點四十二分，戰列基本上拉平之後，炮戰開始了。
雖然交戰距離縮短到了一萬六千米，但是美艦的炮擊準確性依然不敢恭維。
在最初五分鍾內，“賓夕法尼亞”號向“拜仁”號打出了八輪齊射，竟然沒有一次形成跨射。相反，“拜仁”號在打到第三輪齊射的時候，就對“賓夕法尼亞”號形成跨射，並且在第四次齊射的時候，擊中了“賓夕法尼亞”號。後麵，“巴登”號的表現差了一些，但是也在第七輪齊射時對“亞利桑那”號形成齊射，並且在第九次齊射中擊中目標。再往後的六艘戰列巡洋艦打得更好，“毛奇”號在第二輪齊射時就靠運氣擊中了“內華達”號，緊接著在第三輪齊射時形成跨射，在接下來的三次齊射中均有命中。表現最好的是參加過公海艦隊所有大規模海戰的三艘戰列巡洋艦，即“奧古斯塔皇後”號等三艘老艦，在五分鍾內就取得了五次以上的直接命中。
對大西洋艦隊來說，這場仗還有得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