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輕重有別

錯過最佳機會之後，末次信正依然沒有把握住接下來的機會接下來幾天，末次信正都在編組聯合艦隊，或者說是在大隅海峽附近等待兩艘“扶桑”級與兩艘“伊勢”級戰列艦。直到十日夜間，聯合艦隊組建完畢之後，依然在大隅海峽附近活動。

十一日淩晨，末次信正收到了海軍本部發來的電報。

間諜船已經找到了〖中〗國艦隊，而且確認〖中〗國艦隊在向西航行，速度並不快。隻是，間諜船隻發出了一封電報，並沒有回複海軍本部發出的詢問電報。由此判斷，間諜船很有可能已經被〖中〗國艦船擊沉了。

如果末次信正在這個時候做出正確判斷，並且果斷行動，那麽在十一日上午，依然有機會逮住〖中〗國艦隊。

可惜的是，末次信正再次做出了錯誤判斷。

根據間諜船提供的情報，末次信正認為，〖中〗國艦隊在得知聯合艦隊出海的消息後，正在退往長江口，甚至有可能已經進入長江航道，並沒打算與聯合艦隊決戰。末次信正做出這個判斷，還有一個依據，即〖中〗國艦隊的主力艦比聯合艦隊少得多，所以馮承乾不大可能與聯合艦隊決戰。

做出錯誤判斷之後，末鼻信正的行動也不果斷。

直到十一日淩晨六點左右，末次信正才率領聯合艦隊向西航行，並且在天亮後才排出偵察艦與偵察機。

因為“鳳翔”號航母沒有編在聯合艦隊裏麵，所以末次信正隻能動用輕巡洋艦、以及主力艦上搭載的水上飛機執行偵察任務。

顯然，偵察艦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即便末次信正派出的輕巡洋艦全速前進，到三月十一日中午，與聯合艦隊主力的距離也不會超過一百公裏。

至於水上飛機也沒什麽好指望的。

與艦載飛機相比，水上飛機最大的缺陷就是航程短。當時，〖日〗本海軍主力艦搭載的兩種水上飛機的偵察半徑都不到兩百公裏。

這是個什麽概念？

要知道“大鵬”號航母搭載的兩種艦載飛機都能到三百公裏外執行偵察任務。

也就是說，隻要馮承乾控製好距離就能在不被末次信正發現的情況下，發現並且攻擊聯合艦隊。

當然，末次信正優柔寡斷的性格特點，並非沒有好處。

如果聯合艦隊在淩晨三點前開始向西航行，那麽在十一日下午兩點左右，就將進入特混艦隊的搜索區域，也就極有可能被特混艦隊發現。聯合艦隊在六點才向西航行就算特混艦隊的運氣好到家，最快也隻能在下午五點左右發現聯合艦隊。如此一來馮承乾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天黑前發起攻擊。

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

十一日，下午五點過，一架向東北方向偵察的“海鷗”發現了離特混艦隊大概有二百八十公裏的聯合艦隊。

馮承乾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十五分了。

因為還是初春，所以天色黑得比較早。等到十六架“海歐”完成起飛準備，肯定是六點左右了，而夜幕將在六點半之前降下。顯然，即便馮承乾派出攻擊機群也不可能在天黑前到達聯合艦隊上空。

考慮清楚之後，馮承乾放棄了攻擊聯合艦隊的想法。

隨即，馮承乾派出了一架“海鷗”去監視聯合艦隊。

六點二十分左右，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這架“海鷗”找到了聯合艦隊，並且跟蹤飛行了將近十分鍾，搞清楚了聯合艦隊的基本情況。

聯合艦隊還在向西航行航速十四節，航向在二百六十度左右。

末次信正想幹什麽？

馮承乾立即想到，末次信正肯定不知道特混艦隊就在附近，至少沒有發現特混艦隊最多隻能根據那幾架偵察機，判斷特混艦隊不會離得太遠。此外馮承乾還做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判斷，即末次信正對空中威脅沒有多少意思。也許，那幾架執行偵察任務的“海鷗”沒有攻擊聯合艦隊，讓末次信正放鬆了警惕。

不管怎麽說，聯合艦隊應該不會在夜間轉向。

等到航海長在海圖上標出聯合艦隊的航線，馮承乾立即發現，聯合艦隊的航線末端是長江口。

這下，馮承乾覺得開始做出的判斷並不準確。

顯然，聯合艦隊向長江口航行，很有可能與淩晨的那次遭遇有關，即〖日〗本間諜船提供的情報誤導了末次信正，讓末次信正認為特混艦隊正在退往長江口，因此他在天亮前後率領聯合艦隊向西航行。

問題是，傍晚發生的事情，肯定會對末次信正產生影響。

說得簡單一些，如果特混艦隊在與〖日〗本間諜船遭遇之後前往長江口那麽在十一日停晚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派遺察機找到聯合艦隊。那就架偵察機，很有可能讓末次信正意識到特混艦隊沒有前往長江口。

隻要末次信正做出這個判斷，聯合艦隊就不會前往長江口，而會在夜間轉向。

那麽，聯合艦隊會朝哪個方向轉向呢？

馮承乾有點頭大，但是思路卻非常清晰。隻要末次信正推翻了淩晨做出的判斷，他就不會相信特混艦隊不敢出海決戰。此外，特混艦隊擁有有一艘航母，在偵察能力上明顯超過了聯合艦隊，因此聯合艦隊深入黃海，根本抓不到主動權。如此一來，末次信正肯定會設法改變這種被動局麵。

關鍵就是，末次信正的目的是什麽？

想到聯合艦隊沒有在十日夜間進入黃海，而是等到十一日清晨，才向西航行，馮承乾很容易就想到，聯合艦隊的首要目的不是與特混艦隊決戰，而是保住製海權，以便〖日〗本陸軍向朝鮮增兵。

這樣一來，聯合艦隊在夜間很有可能轉向北上，前往濟州島附近海域。

馮承乾做出這個判斷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還沒等他做出轉向決定，青島海軍司令部發來了一封電報。部署在〖中〗國東部沿海地區的幾座無線電監聽測向電台截獲了聯合艦隊發出的電報，並且測算出了聯合艦隊的方位。與馮承乾的判斷一樣，在過去一個多小時裏，聯合艦隊的位置已經向北偏移了近三十海裏，即聯合艦隊已經轉為向北航行。

夜間八點半，特混艦隊也轉為向北航行，而且航速提高到了十六節。

按照馮承乾策劃…的航線，特混艦隊將在天亮前追上聯合艦隊，而且把距離縮短到兩百公裏左右。這樣一來，天亮後不到一個小時，偵察機就能再次找到聯合艦隊，攻擊機群能在清晨八點半左右出發。

做出這一部署，馮承乾離開司令艦橋，去軍官餐廳吃晚飯。

沒等他把飯吃完，張東強就趕了過來，送來了青島海軍司令部發來的電報。

〖日〗本東京時間半點不到，一直在伊勢灣活動的“鳳翔”號航母、以及隨同活動的三艘輕巡洋艦進入了西太平洋。

根據青島海軍司令部判斷“鳳翔”號很有可能前往黃海與聯合艦隊會合。

此外，情報中還提到“鳳翔”號航母至少搭載了十四架戰鬥機。

難道術次信正想通了？

驚訝之餘，馮承乾排除了這種可能。原因很簡單，〖日〗本海軍擁有的不是一艘航母，而是足足三艘，即除了“鳳翔”號之外，還有“赤城”號與“加賀”號。雖然“赤城”號此時正在造船廠進行改造，但是“加賀”號已經服役三年，而且狀況比較好。如果末次信正認識到了航母的重要性，那麽前去與聯合艦隊會合的就不僅僅是“鳳翔”號。

顯然，末次信正依然沒有認識到航空作戰的重要性。

那麽“鳳翔”號趕過去的原因是什麽？

馮承乾立即想到，很有可能與傍晚發生的事情有關。

很快，張東強就從執行偵察任務的飛行員那裏搞清楚了原因。傍晚，偵察機在發現聯合艦隊的時候，也遇到了聯合艦隊的水上飛機，但是那些水上飛機的速度、升限等性能都遠不如艦載飛機，所以沒有對偵察機構成威脅，反而有一架水上飛機在追逐偵察機的時候，被偵察機上的自衛機槍射傷。

顯然，末次信正隻是想用“鳳翔”號上的艦載戰鬥機來驅逐特混艦隊的偵察機。

搞清楚原因後，問題也出來了。

如果“鳳翔”號全速航行，那麽在十二日下午就將通過大隅海峽，而馮承乾不能保證在十二日白天擊敗聯合艦隊。

說得直接一點，如果在十二日攻擊聯合艦隊，接下來還要麵對“鳳翔”號航母。

這還是其次的，如果〖日〗本海軍在戰鬥中認識到了航母的委要性，肯定會出動“加賀”號航母，奪取黃海的製空權。

真要打成這樣，接下來的戰鬥將極為艱難。

馮承乾非常清楚，聯合艦隊那十艘主力艦根本算不了什麽，真正能對特混艦隊構成威脅的是〖日〗本海軍的三艘航母。

既然“鳳翔”號單獨活動，就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雖然“鳳翔”號隻是一艘小型航母，但總算是航母，而且其搭載的十多架艦載戰鬥機也能執行攻擊任務。

想好之後，馮承乾沒再遲疑。

北京時間九點不到，特混艦隊減速轉向，航向轉往大隅海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