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垂死掙紮

被第一戰鬥艦隊的轟炸機發現的時候，斯普魯恩斯幾乎絕望了。

要知道，當時第31艦隊能夠出動的戰鬥機不到十架，而且大部分都是剛剛返回的護航戰鬥機，全都停在飛行甲板上，正在補充燃油與彈藥，根本無法及時升空。如果攻擊機群接踵而至，第31艦隊就隻有挨打的份。

問題是，攻擊機群沒有到來。

十多分鍾後，補充了燃油的戰鬥機升空，還有一批sbd也加入了防空巡邏的行列，艦隊的防空態勢有所改善。

此時，斯普魯恩斯意識到，第一戰鬥艦隊發起的第一波攻擊很有可能已經結束了。

問題是，第一戰鬥艦隊隻損失了一艘艦隊航母，還有四艘艦隊航母，而米切爾的第32艦隊已經全軍覆滅，六艘戰列艦無一幸免，也就不可能對第一戰鬥艦隊構成威脅，甚至不足以讓第一戰鬥艦隊分兵他顧。如此一來，第一戰鬥艦隊肯定會立即組織發動第二次攻擊，幹掉第31艦隊。

顯然，第31艦隊很難立即得到增援。

怎麽辦？

十一點四十五分，斯普魯恩斯給遠在布裏斯班的哈爾西發了一封電報，要求哈爾西立即為第31艦隊增派一批艦載機，特別是艦載戰鬥機，並且匯報了第31艦隊的情況，主要是撤退航線。

當然，斯普魯恩斯並不對此抱太大的希望。

離第31艦隊最近的美軍基地在差不多一千公裏之外，即新赫布裏底群島的維拉港，即便哈爾西在收到電報之後，就命令部署在該地的戰機飛往第31艦隊，而且不考慮有多少艦載戰鬥機，也要等到大約四個小時之後才能到達。要知道，第一戰鬥艦隊組織與發起一次攻擊，最多隻需要兩個小時。

顯然，在斯普魯恩斯看來，這些戰鬥機根本不可能及時趕到。

當然，還得考慮另外一個因素，即部署在維拉港附近的戰鬥機中，有多少是可以在航母上降落的艦載戰鬥機。

要知道，除了極少數的遠程戰鬥機之外，沒有任何一種戰鬥機能夠飛行到一千公裏之外執行防空任務，然後再飛回到出發基地，即便是f-6f，極限作戰半徑也隻有八百公裏，且在此情況下的空戰時間不到五分鍾。當時，美軍部署在西南太平洋地區的遠程戰鬥機隻有聊聊數十架，而且都部署在澳大利亞東北地區，離第31艦隊所在海域超過了兩千公裏，已經超過了其最大作戰半徑。

也就是說，隻有艦載戰鬥機才能支援第31艦隊。

當時，美軍部署在陸地機場上的艦載戰鬥機隻有f-6f，隻是其總量並不多，而且主要部署在澳洲本土。

根據斯普魯恩斯掌握的情報，部署在維拉港附近的f-6f最多隻有一個中隊。

也就是說，隻有二十架左右。

二十架f-6f能幹什麽？

要知道，即便第一戰鬥艦隊隻剩下了四艘艦隊航母，也有八十架以上的“海鷹”，一次能出動四十架。

顯然，二十架f-6f根本於是無補。

如此一來，就需要從澳洲本土調遣戰鬥機，而這些戰鬥機都得首先飛往維拉港、或者是新喀裏多尼亞的努美阿，降落補充燃油之後，才能飛到第31艦隊上空，而全程所需時間在六個小時以上。

六個小時，足夠第一戰鬥艦隊發起兩次攻擊了。

顯然，增援戰鬥機到來的時候，第31艦隊已經葬身大海了。

當然，斯普魯恩斯也懷有一種僥幸心理，即第一戰鬥艦隊沒有能夠及時發起攻擊，增援戰鬥機及時趕到，第31艦隊順利脫險。

隻是，僅憑運氣，顯然是不夠的。

發出電報之後，斯普魯恩斯就下令把航向調轉到東南，徑直駛往新赫布裏底群島。

當時，第31艦隊距離新赫布裏底群島最北麵的托雷斯群島隻有大約四百公裏，如果全速航行的話，隻需要八個小時就能到達。雖然島嶼無法掩護艦隊，但是至少能夠縮短增援戰鬥機的飛行距離。更重要的是，第一戰鬥艦隊的指揮官不一定會想到第31艦隊將走這條再明顯不過的航線。

要知道，在正常情況下，第31艦隊就應該走這條航線。

問題是，在此之前，第31艦隊的行動都算不上正常，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不正常，不然也不會孤軍冒進。如果第一戰鬥艦隊沒發及時出動攻擊機群，那就得在攻擊發起之前安排偵察機搜尋第31艦隊，而第一戰鬥艦隊隻剩下了四艘艦隊航母，還在戰鬥中損失了一部分艦載機，此外還動用艦載機攻擊了第32艦隊與第31艦隊的小型航母編隊，因此可用的艦載機應該不是很多，也就不可能出動太多的偵察機。也就是說，在執行偵察任務的時候，第一戰鬥艦隊的指揮官必須預先判斷出第31艦隊的航向，然後有的放矢，盡可能的減少偵察機的出動數量。

在斯普魯恩斯看來，第一戰鬥艦隊的指揮官不見得能想到第31艦隊會向東南航行。

原因很簡單，這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因此第一戰鬥艦隊的指揮官會認為，斯普魯恩斯絕對不會采用這麽直接的返航線路，而是會采取別的方式，首先擺脫第一戰鬥艦隊，然後再考慮返航。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第31艦隊繼續向北航行，從馬基拉島東麵穿過所羅門群島，再轉為向東航行，繞一個大圈子，最後從新赫布裏底群島東麵南下。顯然，第一戰鬥艦隊不可能沿這條航線追擊第31艦隊，而且在第31艦隊穿過了所羅門群島之後，第一戰鬥艦隊也不大可能找到第31艦隊。

如此一來，第一戰鬥艦隊就應該沿著這條航線搜索第31艦隊。

做完這些事，斯普魯恩斯能做的，也就隻有等待了。

顯然，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斯普魯恩斯過得並不輕鬆。如同等嗲選派的犯人一樣，他的命運根本就不由自己掌握。

隻是，兩個小時之後，第一戰鬥艦隊的攻擊機群還沒到達。

又等了一個小時，依然沒有發現第一戰鬥艦隊的攻擊機群，甚至連執行偵察任務的艦載機都沒出現。

這下，斯普魯恩斯有點疑惑了。

難道第一戰鬥艦隊返航了？

顯然，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第一戰鬥艦隊還有四艘航母與數百架艦載機，戰鬥力沒有太大下降，而且現在離天黑還早得很呢。

再說了，第一戰鬥艦隊冒險繞到內倫爾島南麵，肯定不會空手而歸。

至於殲滅第32艦隊，隻能算是意外中的意外，第一戰鬥艦隊的目的肯定是徹底打跨第31艦隊。

顯然，第一戰鬥艦隊沒有返航。

肯定是什麽環節上出了問題，讓第一戰鬥艦隊沒能及時派出攻擊機群，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第一戰鬥艦隊會就此放棄。

又等了一個小時左右，也就是下午三點四十分左右，從維拉港起飛的二十架f-6f來到了第31艦隊上空。

在飛行了將近一千公裏之後，這些f-6f剩下的燃油已不多。因為還沒有被第一戰鬥艦隊的偵察機發現，所以斯普魯恩斯讓其首先降落到航母上補充燃油，並且讓飛行員趁機休息一陣，再升空巡邏。

隻是，斯普魯恩斯的好運到此也就結束了。

十二點不到，也就是二十架f-6f還在航母上補充燃油的時候，位於艦隊西北方向上的一艘輕巡洋艦發現了高速逼近的敵機，而且不是一架，是好幾架。僅僅十多分鍾後，一架偵察機就突破了防空戰鬥機的攔截線，飛到了第31艦隊上空，目視辨別出了其中的兩艘艦隊航母。

這架偵察機被擊落之前，發出電報。

雖然f-6f的飛行員帶來了好消息，即哈爾西總共派出了三個f-6f中隊，其他兩個中隊都是從澳洲本土出發的，需要在努美阿加油，預計將在兩個小時後到達，但是斯普魯恩斯對此並不抱任何希望。第一戰鬥艦隊的偵察機已經發現了第31艦隊，即便攻擊機群在這個時候才出發，也能在兩個小時之內趕到，因此那兩個中隊的f-6f不可能在第31艦隊遭到攻擊之前趕到。

也就是說，第31艦隊在遭到攻擊的時候，隻有不到四十架防空戰鬥機。

顯然，這點力量，根本擋不住第一戰鬥艦隊的空中打擊。

那麽，接下來該怎麽辦？

十二點過十分，第31艦隊轉為向東航行，而且依然保持著三十節的航速，隻有一艘重巡洋艦與四艘輕巡洋艦繼續向東南航行。

可以說，這是斯普魯恩斯能夠采取的最後的應對措施。

如果第一戰鬥艦隊的指揮官認為第31艦隊在向新赫布裏底群島方向撤退，那麽第一戰鬥艦隊的攻擊機群就會沿著這條航線搜索，而且肯定能發現那五艘戰艦，由此確認艦隊航母就在附近。如果這些戰機花了太多的時間來搜尋艦隊航母，那麽就沒有足夠的燃油找到已經改變了航行方向的艦隊航母。

顯然，等待對手犯錯，成了斯普魯恩斯唯一的希望。

問題是，顧祝同在組織攻擊的時候，會犯這樣的錯誤嗎？要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內，第31艦隊的兩艘艦隊航母最多隻能航行數十海裏，而攻擊機群的搜索範圍也高達數十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