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軍事行動
安理會上,辯論正在激烈進行。
隻是,中國席位上,隻有一名權當代表的外交官,並不見周潤康的身影。在另外幾個國家的席位上,也隻有低級別的外交官。
這些人,全在周潤康的辦公室裏。
在安理會,隻有中國、德意誌第二帝國與意大利的代表有常設辦公室,因為隻有這三個國家是常任理事國。
麵對荷蘭、西班牙、希臘、澳大利亞、加拿大與土耳其的代表,周潤康的耐心已經用到了極限。
連夜返回上海之後,周潤康就跟這幾位代表通了電話。
在得到席存瑞的支持之後,周潤康明確表示,隻要肯在安理會表決時投支持票,中國將極為感激。
顯然,贏得中國的感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十多年來,中國在外交上一直秉承一個基本原則,即有恩必報。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國與阿根廷的關係。一九五二年,中國爆發了戰後規模最大的口蹄疫,成千上萬的豬、牛、羊受到感染,導致國內肉類供應嚴重緊缺,阿根廷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無償為中國提供了十五萬頭肉牛與三十萬頭豬,讓中國人在一九五三的春節到來時依然有足夠的肉類。五年之後,阿根廷西北部地區發生超級大地震。雖然此時阿根廷已經倒向德意誌第二帝國,成為德意誌第二帝國在南大西洋上最重要的盟國,但是中國依然在第一時間派出救援隊。而且幫助阿根廷進行災後重建,前後總共為阿根廷提供了近二十億華元的無償援助。這筆錢,在當時足夠買下五十萬頭肉牛與一百萬頭豬了,相當於中國以三倍的回報來報答了阿根廷在五年前提供的援助。
可以說,獲得中國的感激,意味著今後在需要的時候,肯定能得到中國的幫助。
問題是。周潤康的表態,並沒有產生實質性的效果。
在是否支持中國出兵幹預危地馬拉內戰的問題上,這幾個國家依然保持沉默。或者說持觀望態度。
周潤康別無選擇,隻能亮出底牌。
這就是,無論聯合國安理會是否通過了軍事幹預提案。中國都會采取行動,隻是中國單方麵采取行動,意味著不再受聯合國製約。
會談的氣氛很緊張,荷蘭、西班牙與希臘代表都明確表示,如果中國繞過聯合國,采取單方麵軍事行動,等於置國際公理於不顧,也等於打擊了聯合國的威信,必然會對後世產生難以預料的影響。
說白了,如果大國可以繞過聯合國發起戰爭。那麽聯合國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加拿大、澳大利亞與土耳其代表也表達了類似的擔憂,並且提到,隻要中國開創了這個先河,今後將一發不可收拾。
隻是,周潤康並沒有徹底失望。
希臘代表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即對危地馬拉的內戰的軍事幹預行動,是否符合人類文明最基本的道德價值觀。
這就是,幹預本身是否有利於緩解當前的人道主義危機。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麽中國就有理由進行軍事幹預,而且也隻有中國有能力在危地馬拉展開軍事行動。
這讓周潤康認識到,有機會讓希臘投出最為關鍵的一票。
當然。必須有一個前提,即得證明軍事幹預的必要性,因此也就得為危地馬拉的人道主義災難提供更多的證據。
說白了,如果有更多的鐵證,在輿論的壓力下,其他國家也不會投反對票。
會議結束後,周潤康跟席存瑞通了電話,提出了他的設想,即在安理會進行表決前獲取更多有力證據。
顯然,得到聯合國安理會的支持,對采取軍事行動最為有利。
席存瑞沒有耽擱時間,在跟周潤康通了電話之後,就把四位參謀長請了過來。
獲取證據的唯一手段,就是派遣一支特種部隊進入危地馬拉,找到危地馬拉政府軍濫殺無辜的鐵證。
“艦隊在上個月就已部署到位,隨時可以為軍事行動提供支援。”首先表態的是海軍參謀長田黛芳大將。
在顧祝同之後,田黛芳是海軍參謀長的最佳人選。
“我們已經封鎖了危地馬拉領空,部署在危地馬拉附近的作戰飛機超過四百架,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采取行動。”空軍參謀長羅樹人上將最為積極。主要是,四位參謀長中,他的資曆最淺。大戰結束的時候,羅樹人隻是一名空軍少將。直到駱崇明最後一次擔任參謀長會議主席的時候,他才晉升為上將。與其他三位參謀長相比,羅樹人更需要一個證明實力的機會。
“陸軍隨時可以調動六個師的兵力,聽候總統差遣。”陸軍參謀長杜傑生大將表現得最為低調。原因很簡單,可能采取的軍事行動與陸軍的關係最不明顯,即便主要戰場在危地馬拉的叢林裏麵,首先登場的也是陸戰隊。
聽完三位參謀長的話,席存瑞隻是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了陸戰隊參謀長景虎上將。
在參謀長會議上,景虎是個新人,他是第一位加入參謀長會議的陸戰隊參謀長,也是陸戰隊成為獨立兵種之後的第二位參謀長。在大戰期間,景虎就非常有名。大戰爆發時,他隻是一名少尉基層軍官,但是參與了幾乎所有與陸戰隊有關的戰鬥,從硫黃島一直打到美國東南部地區,軍銜也由少尉成為了上將。如果不是沒有什麽背景,景虎很有可能成為陸戰隊的首位參謀長。
關鍵是,在景虎擔任參謀長期間,陸戰隊獲得了真正的獨立。
“我已經派遣一支特種偵察部隊前往薩爾瓦多,預計明天晚上就能到達,隨時都能執行作戰任務。此外,部署在中美洲的第八陸戰師已經進入戰備狀態,能夠在接到命令之後的二十四小時之內開赴戰場。如果有需要,還能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把部署在夏威夷群島的第五陸戰師的官兵送到薩爾瓦多,在一周之內把主戰裝備送過去。”景虎稍微停頓了一下,但是沒有就此打住,似乎語不驚人死不休。“根據現在掌握的情報,在第一階段投入兩個陸戰師就能打下危地馬拉城,推翻危地馬拉的軍事獨裁政府。關鍵不是大規模作戰行動,而是在大規模作戰行動之後的小規模戰鬥。”
“為什麽?”席存瑞的話語也很簡單。
“雖然危地馬拉獨裁軍政府不得人心,但是獲得了墨西哥的支持,而墨西哥背後是德意誌第二帝國。更重要的是,危地馬拉北部的佩騰省實際上在墨西哥的控製之下,因此危地馬拉政府軍將以該省為基地,襲擾南方地區。這就意味著,在大規模軍事行動結束之後,我們要麵對以遊擊戰為主的戰鬥形式。”
“景將軍這麽有信心,不會連一個省都打不下來吧?”杜傑生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不是打不下來,而是不能打。”席存瑞替景虎做了回答。“五年前,我們提議對危地馬拉采取軍事行動之後,墨西哥就以人道主義救助為名,出兵占領了佩騰省,而且我們也承認佩騰省為獨立軍事區。如果我們出兵攻占佩騰省,將不可避免的與墨西哥軍隊發生衝突,無助於解決當前的問題。”
“在軍事上也行不通,這等於向德意誌第二帝國挑戰。”田黛芳補充了一句。
“也就是說,在采取軍事行動之前,我們必須做好長遠打算,至少得做好打上幾年的心理準備。”
“如果這是一場持久戰,那我們更需要足夠的理由。”席存瑞長出口氣,再次把目光轉向景虎。“既然陸戰隊捷足先登,已經向薩爾瓦多派遣特種偵察兵,那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陸戰隊吧。”
景虎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他在獲得命令之前就向薩爾瓦多派遣特種偵察兵,擺明了就是要拔得頭籌,不給陸軍表現機會。
“在陸戰隊獲得了足以證明發生在危地馬拉的人間慘劇的證據之後,我們會向安理會的其他成員國施壓,爭取獲得安理會的支持。”
“如果結果相反呢?”杜傑生問了個關鍵問題。
席存瑞遲疑了一下,說道:“即便沒有獲得安理會的支持,我們也要阻止危地馬拉的人道主義危機繼續發展下去。從道義上講,既然我們有能力做一些事情,那我們就必須去做這些事情。”
杜傑生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
“我覺得,在采取初期軍事行動的時候,得在其他方麵做一些限製。”田黛芳考慮得最為深入。
“我會做出安排,在此期間限製我國人員、特別是記者前往危地馬拉。”
“最好是擴大限製範圍,畢竟中美洲就那麽大個地方,到了薩爾瓦多等國,去危地馬拉並不是難事。”
席存瑞點了點頭,說道:“這些都會安排好,關鍵是我們需要一個發動戰爭的理由。”
“有消息之後,我會立即匯報。”景虎回答了一句。
“不管有沒有消息,每二十四小時給我一份詳細的行動報告,我需要隨時掌握行動的進展情況。”
景虎點了點頭,算是做了回答。
會議也就到此為止,幾位參謀長一同離開了總統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