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古族老爺子這番話一出，瞬間便讓整座大殿中，都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

人們的目光，都看著老爺子和古辰，一時間，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老爺子的話，就是表態！

而且還是用最嚴厲的方式，來告訴他們所有人，這件事，已經定下，不可能更改了。

自從當年，古今笙出事之後，老爺子便是萬念俱灰，將家族的一切權利，都交了出去，很少在管事，甚至連麵都很少再露了。

整整十七年的時間！

以至於，古家的族人，甚至都已經忘記了老爺子的模樣，更忘記了老爺子的手段了。

此番，再度看到為此事而站出來的老爺子，那股子威嚴的氣息，也立刻讓人們徹底明白，古家終究還是在老爺子的手中。

在這種時候，誰若是敢去觸老爺子的龍須，怕是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哪怕是古今濤和古蕭然，在這一刻，都選擇了閉嘴。

甚至都不敢為自己辯解一句。

誰都明白，老爺子一直都在等這一天，等了整整十七年。

或許，今日發生的一切，在這十七年的時間，不知道已經在老爺子的心裏，想過了多少遍，最終才能讓老爺子在今天，徹底爆發出來。

這一爆發，便絕對是不容置疑的爆發。

他們毫不懷疑，老爺子為了讓古辰上位，甚至直接可能下屠刀。

而屠刀的第一刀，最可能的就是古今濤和古蕭然的父子。

這般情況下，兩人還敢說話嗎？

“老爺子，永遠都是老爺子！”這一刻，牧天華的心中，也不禁連豎大拇指。

這才是真正的一族之長的威嚴，不容置疑的威嚴，他雖然同時族長，可需要學的地方，還有很多。

此時就連老爺子身邊的古辰，都被老爺子的氣勢所折服。

在他的想象中，古族老爺子，或許早已經是一名老朽了。

甚至連孫子輩的古蕭然，都壓不住，甚至都有可能在古蕭然的手中，被軟禁起來。

現在看來，這是何等幼稚的想法。

老爺子不出麵是不出麵，但隻要是出麵，他就永遠都是古族的老爺子！

這就是威嚴！

多少年來，用自身的實力和能力以及手段等，積攢下來的！

根本就不是誰掌控古族個幾年十幾年，就能取而代之的。

“濤兒，你是為父從小看著長大的，你是什麽樣的人，作為你的父親，我心裏最清楚！”

老爺子看了一眼古今濤，隨後又將目光落在古蕭然的身上：“然兒，你也如此！”

“你們兩個，的確都有很有能力，但你們兩個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就是野心大於能力！”

“經曆這個東西很玄妙，看似不重要，但實際上往往卻是最重要的，這些年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然兒你該問問你的父親，改變了沒有！”

“他變了，可是現在的你，又成了當年的他，擁有了他未變時的模樣。”

“有實力，傲可以，年輕人本就該傲！有野心也可以，沒有野心又如何成長？”

老爺子的聲音，逐漸放緩，也沒有了剛剛的那份迫人的氣勢。

看著台下的古蕭然父子，似乎重新變回了之前的和藹老人：“但有一點，你們必須要明白，掌控一個家族，不是有野心和有傲氣，就能做到的！”

“爺爺，然兒知道你見多識廣，有識人之能，但然兒就想知道，憑什麽他剛來，就能坐穩那個位置！”

古蕭然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直接站起身來，指著古辰說道：“不要說什麽三叔血脈，子承父誌這些虛的，爺爺說我能力和野心不匹配，那請爺爺告訴我，他一個剛回古族的人，我們都從來沒見過的人，爺爺怎麽就知道，他的能力和野心就匹配了？”

“隻要爺爺說服了然兒，然兒甘願雙手將古族大權奉上，絕無二話，但若是爺爺說服不了我，我寧死，也絕不將家族交給一個不知根底之人！”

古蕭然的一番話，鏗鏘有力。

既表達了自己內心的不滿，同樣也指出了對老爺子的不滿。

但同時，更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甚至還激起了在做一眾古族高層的情緒，讓不少人的心，都站在了古蕭然的一邊。

能用區區幾句話，就做到這一點，就足以看出，古蕭然還是很有能力的。

“好，很好！”

這一次，老爺子並未斥責古蕭然，更沒有發怒，相反還是讚賞的點了點頭。

隨後，老爺子將目光落在身旁的古辰身上，緩緩說道：“現在將你調查出來的關於當年古族和牧族與祭魂殿之間大戰，戰敗的原因，說出來吧！”

“嗯？”

老爺子的話，卻是讓古辰微微一愣，幾乎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牧天華。

牧天華顯然也立刻就猜到了古辰想說什麽，卻是搖頭否定。

他的否認，讓古辰心中卻是不禁一驚。

不是牧天華，告訴老爺子的？

可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本就很少。

充其量也就隻有四個人。

牧天華，牧族三長老，老瞎子，冥心長老！

既然牧天華說不是他告訴老爺子，那麽顯然也不可能是牧族三長老。

唯一的可能，就是老瞎子和冥心了。

也就在古辰遲疑之間，人群也都已經徹底議論開了。

“難道，古辰真已經調查清楚了這件事？”

“我們古族，自從事情發生，調查了真正十七年，卻都沒有眉目，他怎麽調查清楚的？”

“這不可能，我們都查不到，他一個小小少年，連古族都沒來過，又怎麽可能查到！”

一眾古族高層，眼神裏幾乎都寫滿了不相信。

根本沒法相信！

“不用多想，說吧！”老爺子直接對古辰擺了擺手，隨後便重新坐回了座位。

“呼……”

古辰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便看向大殿內的眾人，道：“諸位都是前輩，那晚輩便將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並說了，如有不對，還望諸位前輩多多指正。”

“當年一事，不論是古族還是牧族，很多人都將目光，指向了古今濤，認為古今濤野心勃勃，而且我父親的死，於他最有利，所以都認為是古今濤做的！”

“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這件事與古今濤無關，真正做這件事的，是靈凰聖地！是古族從靈凰聖地借調過來的那些陣法師做下的！”

古辰道：“所以，我覺得，那些心中哪怕有一分懷疑的人，都該為此事，而給古今濤道歉！”

老淚縱橫！

聽到古辰的這番話，反應最大的，就屬古今濤了。

這麽多年，他雖然沒說，但何嚐不知道，族人對他的戒心和防備？

他又多麽想自證清白，卻又無能為力，百口莫辯的壓抑感覺，整整壓了他十七年！

今天，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為他辯護。

而最關鍵的是，這個人，還是他曾多次派人想要斬殺的人！

一時間，讓看向古辰的古今濤，眼圈都不禁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