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衍看見她眸子裏閃躲的神色手指微微彎曲幾分,隨即又鬆懈下來,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溫潤的笑意。
蘇芊芊見這越發覺得心裏愧疚了,“我...就是猜的,沒想到真是師兄你,不過師兄為什麽剛剛讓我不要聽那琴聲?”
處理尷尬的氣氛就隻有轉移話題。
一聽蘇芊芊問琴聲,息衍淺褐色的眸子變的幽深,“那琴聲具有迷惑心神的作用,顧朝歌向來喜歡用琴聲來迷惑攻擊別人,
你忘了當初你與她比琴時她用琴聲迷惑你跳崖,你氣不過就直接如法炮製將她迷惑去跳崖,自那件事後她就記恨上你了,
剛剛瞧她沒有找你麻煩,估計是沒認出你,不然早就使陰招將你害了。”
蘇芊芊透過人群朝船坊上的顧朝歌望了一眼,她又莫名其妙多了敵人?
“隻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她幹嘛要用琴聲去迷惑別人?”
“又不是迷惑你們,她隻是想針對她對麵那個女子讓她慌亂難堪罷了,你們隻是順帶的,不讓你聽是因為這琴聲聽多了不好。”
息衍回答道。
與此同時,台麵上的琴聲比賽已經到了**部分。
一開始沐輕煙與顧朝歌不相上下,到了後麵越發越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
沐輕煙身形有些不穩,抬眸便撞進了顧朝歌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裏,一時有幾分錯愕。
那雙眸子像是有什麽蠱惑力似的,讓她漸漸有些恍惚,彈奏著琴弦的手指頭一不小心就刮錯了一個音。
沐輕煙瞬間回過神來,垂下眼眸不再看顧朝歌,隻是麵上隱隱帶了幾分煞白。
她竟然被她給擾了心緒。
偷偷的呼出一口氣,撇幹淨腦子中的雜亂無章的想法,專注於手中的琴聲不受外界影響。
沐輕煙見她這樣有幾分驚訝,麵紗下的紅唇微微勾起。
還以為她這就會開始敗陣呢,沒想到倒是有幾分定力,倒也不是那麽上不得台麵。
“公主,你還要和她玩下去麽?六皇子那邊來消息了,說是有急事要與你說。”
言兒急匆匆的從另一邊趕來壓低著聲音在顧朝歌耳邊急切說道。
她是希望東瀾國的人輸得慘一些,但是這六皇子的事情更為緊急一些。
顧朝歌微微眯眼,手中的琴弦開始撥快起來。
真是的,六哥什麽時候找她不好,偏偏現在來找她。
琴弦聲**漸起,眾人能明顯感覺到顧朝歌那邊的氣勢陡然不同,心裏頭都不約而同冒出一個想法。
她之前都是耍著那些貴女們玩,現在才開始發力了。
突生的變故打的沐輕煙一個措手不及,她知道顧朝歌還留有餘力,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強。
這已經不是她能趕上的高度了,與其後麵輸的慘不忍睹讓人當把柄笑話,還不如識趣一點為自己挽回一絲顏麵,不那麽難堪。
沐輕煙停下手,緩緩站起身子,“九公主琴藝精湛,當世間之神曲,美妙絕倫,輕煙自愧不如。”
沐輕煙認輸,這在意料之中。
顧朝歌笑了笑,該給的麵子還是得給,“沐小姐也不錯,朝歌僥幸罷了。”
隨即不等主持人宣布結果,顧朝歌匆忙下台往盛京某個方向趕去。
其中不小心撞到蘇芊芊,隻覺得有些眼熟也沒多想就越過她而去。
蘇芊芊:“......”
敵人沒認出她,她是不是應該感覺到慶幸?
九幽閣下的某間雅間。
春雪見到息衍時微微錯愕稍後又換上一副欣喜的模樣,“息衍師兄,你怎麽下山了?”
百年難得一見啊,她們大師兄一方麵因為性格另一方麵因為身體的原因,下山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次下山不會是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吧?
春雪麵上換上擔憂的神情。
息衍見春雪朝她笑著點頭道:“別多想,我就是聽師傅的話,下山等東瀾國大典那日罷了。”
離東瀾國大殿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而那日也是息衍命中注定的死劫。
若是不趕在那日之前將聖雪蓮拿到手,息衍必死無疑,而聖雪蓮蘇芊芊進宮五年都未找到,息衍的師傅沒得辦法。
加上蘇芊芊腦子出了點問題,才把息衍趕下山來打算讓他自己去找,其他人輔助。
另一側的蘇芊芊眸子閃了閃,她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原身背後的勢力複雜關係。
聽她們的口氣,席鴻儒不但是藥王穀的穀主還是某個勢力的長老,這勢力還是某深山老林的,一聽就覺得這很牛叉。
但是這背後的東西越是複雜蘇芊芊腦闊子就越是頭疼,好端端的一個女配幹嘛整出這麽多身份。
“碰巧來的時候聽到了點消息,大祭司他們在西風城已無大礙,大概不多時便會返回,隻是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說到不好的消息時息衍眸子望著春雪。
春雪剛扯開的那抹高興僵硬在原處,心裏咯蹬咯蹬跳著,“師兄,別嚇我,有事就說,你這樣我這心髒會受不住的!”
蘇芊芊也好奇的抬頭看著他們,息衍沉默著聲音緩緩道:
“席冷失蹤了。”
短短的五個字讓春雪眼前一黑,她知道息衍不會說假話,失蹤了就是真的失蹤了。
“那不是可以找回來?九幽閣不是消息渠道號稱第一的麽?”
另一邊。
深不見底的深淵,四周都是黑乎乎的霧氣,僅有的光亮讓席冷失焦的瞳孔匯聚成一絲希望。
冷風呼嘯而過,席冷下意識瑟縮著身子,盡管運用著體內的內力驅寒,但內力也是有限的,不多時,寒冷的感覺又襲來。
勉勉強強撐著找來的樹枝,在這片地帶朝著光亮的方向緩緩挪去。
他那日從盛京趕往西風城的途中,中間經過一片樹林時就碰見兩個人起了衝突,在那大打出手。
這事本來也不關他的事的,隻是禍及殃魚,他就是一個往那路過的無辜人,結果就被那兩人波及到了。
天空中出現一個黑色的洞將他吸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走了許久入目的就是一片漆黑。
體力都快透支完了。
席冷抿著蒼白的唇腳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果然人一倒黴,事事都不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