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嘛。”

沐遠程平日裏儒和莊嚴的臉此時表情可憐兮兮,拉著前麵人的衣袖輕輕的搖了搖。

程月詩白了他一眼,果斷將袖子扯回,保養姣好的麵容一片冰冷,顯然還在氣頭上。

“木遠程,你真是好樣的,給老娘滾開,別來礙老娘的眼!”

“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打你的,你要是還氣,我站著在這讓你打,保證不動好嘛。”

“你想讓老娘打,老娘還嫌棄打你手疼。”

提什麽不好非要提他打她那遭,一想到昨夜裏他向自己甩鞭的那幕,程月詩就氣的牙根發癢,終究是他不愛她了,想著想著,眼眶就逐漸氤氳起來。

她陪他白手起家,從一階布衣平民慢慢的成長到現在權鎮一方的宰相,她本來也是千金小姐,不惜和家裏反抗,隻為了陪他吃了這麽多年的苦頭,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實現自己的宏圖大業。

可是他卻為了逆...哦不她們親愛的寶貝犯的小錯破例,這麽多年來他頭一次動手打她,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會不會有朝一日像她那幾個手帕交一樣,慢慢的被演變成家暴,不是鬱鬱而終就是被活生生打死。

不,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沉著聲冷靜的道:“沐遠程,我們和離吧。”

聞言,在水裏潛伏著的沐佩辰瞪大眼睛,但隨即就滿心歡喜,離!離的好,他老早就希望他娘給他找個後爹了,至於沐遠程,他心中鄙夷萬分,一股子對親爹的嫌棄。

沐遠程心中咯蹬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冷臉的程詩月,看見她眼眶溢出的珠淚,心裏莫名的揪疼。

他錯了,媳婦兒真的生氣了,內心慌亂的如何挽救這場局麵,看到地上掉落的桃花花瓣,老臉微喜。

突的猛咳幾分,麵容帶著幾分苦澀,低聲道:“其實我之所以會動手打你是有理由的。”

程月詩眼神微微變換,怔怔的看著他。

“那日我從宮中回來,碰巧遇上胡太醫,他見我麵色黑青,臉色蒼白便替我把了一脈。”

“說我肝膽衰竭,心力憔悴,怕是無多少時日可活,我詢問是否有醫治方法。”

“他輕輕搖頭,說生死是天理常輪,這是命數,我一直不敢和你說這個事是怕你傷心。”

“而昨日見逆...佩辰做事還是那般荒唐,心中不由得怒火紛飛,糾結萬分才痛下手,如果我去了,就他這個樣子,我如何安心將你托付與他?”

沐遠程蒼然苦笑,盡是滄桑。

“遠程,我竟是不知你如此用心良苦。”程月詩哭咽著流著淚,內心為自己感到羞愧,她家夫君這麽愛她,她卻沒有看出他的真心。

“月月,你還記得我們年少時候的約定嗎?”

沐遠程搖了搖頭,拍了怕程月詩顫抖的肩膀以示安撫,眸光漸漸深遠。

“那年三月,你笑晏如花的站在桃花樹下,漫天的桃花為你伴舞,那一幕是我見過最美的風景。”

“來年三月,依舊是漫天桃花,這時你我已經互許餘生,你說過你最喜歡的季節就是春天,因為這裏有你最喜歡的桃花。”

“於是後來才有了現在這家,這個家裏的桃花都是我親自為你栽種的,你瞧,是不是很美。”

程月詩淚眼婆娑的抬頭,恰好一正微風刮過,吹起漫天花瓣,如煙如幻,好似回到了年少那段時光。

沐遠程感受到這股風心中竊喜老天都在幫他,給他製造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趁熱打鐵,抓緊道。

“情不知一往何起,世間縱有鉛華萬分,我偏偏隻鍾情於你。”

“既然那是你的選擇,我不會阻攔,因為我愛你。”

沐遠程失魂落魄的轉身,內心數著,一,二,三,果不其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遠程,都怪我太衝動了,我們還是好好地在一起,至於你以後管教佩辰,我也不會再阻攔了。”

“你說的對,他已經這麽大了,是該好好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責任,不能嬌慣著他。”

“還有,我也愛你。”

程月詩跑過來抱住沐遠程,嬌羞的一頭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沐遠程睿智的眼眸偷偷藏笑,媳婦兒又回來了,臭小子也有機會教訓了。

另一邊,躲在荷花下的沐佩辰眼睛快都噴出火來,若不是礙於現在的情況,他一定會上前揭穿,這老狐狸他是裝的!裝的!

就知道用哭肉計,把他單純的娘親吃的死死的。

而一旁蘇芊芊則是目瞪口呆,原來慫包丞相忽悠人的本事這麽強,她得好好向他學習,這技能但凡學會,日後少不了用武之地。

兩人膩膩歪歪許久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去相府最後山,因為那片小山上全是沐遠程為程月詩種的桃樹。

見四處無人後,兩人才從荷花池裏遊出。

“你,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