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允晴折回梧樺鎮時,阿藍剛把圍在城門口的行屍走肉們盡數消滅,原本整潔的湛藍色道袍髒亂不堪,但他毫不在意,有阿藍在身邊,衛允晴的膽子也跟著壯起來。

剛邁進城門幾步,阿藍突然拉住她,兩人停下了腳步。

衛允晴問道:“怎麽了?”

阿藍回道:“沒想到這惡鬼還有點本事,居然懂奇門之術,想要走到鎮中心怕不是那麽容易的!”

衛允晴心都要碎了,人家好好的一座空城,活生生的讓她升級成了一座迷宮,她的自尊心使然,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這對你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奇門之術乃我教之根本,是入門的基礎。”衛允晴喜出望外,可阿藍接下來的回答讓她生不如死,“但我並非從入門學起,是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陰陽五行、天幹地支、九宮八卦這些,我隻略懂皮毛。”

衛允晴垂死掙紮:“那你先看看你的這點皮毛能不能用得上吧!”

結果,阿藍的頭發都快薅沒了,他們也沒能再走進去一步。

你這個皮毛可能也就僅限於能看得出來這裏有奇門陣法了!

衛允晴不情願的呼叫係統:“我要求任務等級降低。”

係統高冷:“請宿主確認是否破除不了當前奇門陣法,需要降低任務等級。”

衛允晴嗤笑一聲:“讓你降就降,哪這麽多廢話,誰說我破除不了的,我不過是擔心外麵那兩個對付不了惡鬼,萬一都駕鶴歸西了還怎麽玩!”

係統黑線:“當前奇門等級已恢複初水平,祝君好運!”

係統音剛消失,阿藍就蹦起來了,“找到出路了!”

嗬,效率真高!

衛允晴踩著阿藍走過的腳印,兩人一路順暢的來到了鎮中心。

一棵聳入雲端擎天柱般的大樹佇立在鎮中心,真不愧是千年梧樺樹,已經無法用雄偉來形容了,這要怎麽砍?

想要砍倒它那是癡人說夢,他們能砍到的隻有最靠近土壤的樹幹,奈何兩人用盡辦法,連它的皮都沒刮掉一塊,怪不得係統說得用枝幹,而不是樹幹呢!

可最低的枝幹也有十人高,從小就是體育廢物的衛允晴妄望著這高度腿就軟了。

阿藍已經做了爬樹的準備,對她說道:“力氣活就交給我來吧,你順著剛才走過的腳印再走回去即可,也許外麵需要你幫忙。”

衛允晴感激道:“阿藍謝謝你,那我先回去幫沈彥池了,你也要小心哦!”

……

兩鬼在湖麵纏鬥,安予諾想避都避不開,無論他怎麽往岸邊遊都會被兩人鬥法而激起的湖水拍回湖中心,他索性也就不掙紮了,隨波飄在湖麵上。

沈彥池隻是個普通的水鬼,根本就不是惡鬼的對手,連連敗退後被擊散成水花落回湖裏,重新再聚人形。

惡鬼貪婪著他至純至真的靈魂,吃他一個能頂十個鎮的靈魂,正當惡鬼靠近準備吸食沈彥池的靈魂時,安予諾擋在了他身前。

那一刻,他不是沒有了對鬼的恐懼,而是內心一股無法言喻的力量迫使他做了這個舉動。

惡鬼不悅,猛擊安予諾,意外在他身上撕開了一道能鑽空子俯身的口子,這可比吃掉沈彥池更有**力。

“不!”沈彥池還沒來得及重聚人形,惡鬼已經化作一股死氣沉沉的黑氣竄進了安予諾體內。

惡鬼能調動人內心最陰暗狂躁的一麵,原本燦若星辰的雙眸被死寂填滿,被惡鬼俯身後的安予諾戾氣暴漲,讓水中的沈彥池怎麽都無法重聚人形。

惡鬼占據安予諾的身體,力量大增,操控黑氣將沈彥池的靈魂強聚在一起重新化了人形,將他硬生生從湖中剝離,吸食著他的靈魂。

急匆匆跑回來的衛允晴看到這一幕,心都慌了,直接呼出了係統:“降低難度!”

係統也沒廢話:“當前捕捉惡鬼難度已恢複初水平,祝君好運!”

隨後係統又提醒了一句:“水鬼沈彥池的歌聲有淨化洗滌的奇效,宿主不妨試試。”

衛允晴急忙喊道:“沈彥池,唱歌!”

當初他正是用歌聲趕走了惡鬼,沈彥池恍然大悟,開口哼唱:“啊……啊……啊……”

“別、別唱了!難聽死了!!啊!!!”

安予諾捂住耳朵,自己的靈魂被沈彥池的歌聲喚醒,惡鬼被歌聲控製,他便一腳將惡鬼踢出了自己身體,搶回了身體的主導權。

惡鬼被桎梏在沈彥池的歌聲中,阿藍巧合扛著剛砍完的梧樺樹枝幹回來,衛允晴正愁沒辦法解決掉惡鬼,瞄見阿藍腰間的寶貝葫蘆一把拽了下來,朝惡鬼拋了過去。

隻見那寶貝葫蘆砸到惡鬼頭上,惡鬼被吸了進去,葫蘆在空中晃來晃去,惡鬼在垂死掙紮。

屏氣凝神間,葫蘆安穩了下來,阿藍鬆了一口氣道:“終於結束了,惡鬼被收服了!”

梧樺鎮的白色毒霧也隨著葫蘆的安穩漸漸消散,梧樺鎮的原貌也展現出來。

“衛允晴!他要不行了!”安予諾落在湖中,眼前是即將消失的沈彥池。

他的身體已經接近透明,讓人無法在清澈的湖麵準確找到他的位置。

“係統,怎麽救他?”

衛允晴了失了方寸,一切都怪她,要不是她逞能也不會讓沈彥池麵臨即將消失的危險。

係統:“妙月湖底的蚌床能恢複沈彥池的傷,但要保證他靈魂不散,需要用梧樺樹做的水壺,盛上妙月湖的水,讓他躺在蚌**療養。”

衛允晴看了看剛砍下的梧樺樹,這削成水壺恐怕得要個一兩天,可沈彥池根本等不及。

係統提示:“宿主還有一次降低支線任務難度的機會,您是否使用?”

衛允晴靈機一動,“用,降低做水壺的難度!”

係統:“已達成宿主要求,梧樺樹水壺已做好。”

衛允晴第一次覺得係統還挺人性的,她拿上水壺立即灌了一壺水,走到湖邊對沈彥池說道:“你能將湖底的蚌床弄到水壺裏來麽?”

沈彥池的頭發延伸至湖底將蚌床裹住,蚌床隨著不斷的上浮逐漸變小,直到變成珍珠大小,順利裝進水壺裏。

“沈彥池,你趕緊進來,躺進蚌床裏休養,不然你會消失的。”

沈彥池化成一灘湖水,鑽進水壺中,在蚌床中昏睡療養。

衛允晴癱坐在湖岸邊,雙手緊緊抱著水壺不敢撒手,安予諾從湖裏爬上岸,準備回馬車裏換衣服,不料被她扯住了褲腳。

“能讓我抱著你哭一會兒麽?”

衛允晴軟糯的請求一下子觸及了安予諾的心,這一刻他怎麽也無法對這個醜丫頭狠下心來。

他屈腿坐在衛允晴身邊,衛允晴便毫無顧忌的抱著他的腰哭了起來,聲淚俱下,抽抽搭搭,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原本被湖水浸濕的衣服冰冰涼涼,此刻也被她的眼淚溫熱,變得沒那麽冷了,安予諾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她的背安慰著,濕衣服等她哭夠了再換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