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第228章真相浮出
沈沅鈺第二天一早就見了陶光。
陶光四十多歲年紀,長得又黑又瘦其貌不揚,為人又不修邊幅,衣服穿得極不講究,人也木訥,不怎麽說話。可就是這樣其貌不揚的一個人,卻研究出了治療這可怕的疫病的藥方。
史神醫按方抓藥,不過三天,沈昀的病就好得差不多,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按照史神醫的說法,其實不論是誰,隻要熬過了疫病的第三階段不死,都會很快恢複過來的。
沈沅鈺自然是高興壞了。整個沈家也都是喜氣洋洋的。
隻可惜周氏的病暫時還沒有痊愈,不過因為有了對症的方子,周氏並沒有像沈弘那樣受那麽多的罪,史神醫也對治好周氏的病充滿了信心。
沈沅鈺走進周氏屋子的時候,看見沈昀正端著一碗粥在喂周氏。周氏的疫病雖然沒有全好,但是因為藥方對症,人一直是清醒的。她與沈昀成親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享受沈昀這樣周到的照顧,滿眼都是小女人的幸福,真恨不得這疫病永遠不要治好才好呢。
“爹爹!您怎麽又來了?史神醫不是叫您好好臥床休息的嗎?您大病一場,雖說疫病治好了,可是到底虧了身子,若不好生將養,將來落下病根可怎麽辦?”說著就上前來接沈昀的粥碗,“您回去歇著吧,有我在這裏照顧我娘,您什麽都不用擔心!”
沈昀卻反而伸手把她推開了。“你爹爹哪裏就有你說的那樣弱不禁風了?史神醫說過,這病得過一回體內就會產生免疫力,我這個染過病的人來照顧你娘,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況且這幾天,我在**一躺就是大半天,人都發黴了,也該下地走走了!”
沈沅鈺就對周氏道:“娘,您看看我爹,一點兒都不聽勸!”
周氏就弱弱地道:“老爺,您還是回去歇著吧!”話是這樣說,那眼裏滿是不舍。
這樣子沈昀還怎麽能走?她娘簡直比她還小兒女情長,連沈沅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沈昀長這麽大,就沒做過這種伺候人的活兒,沈沅鈺見他笨手笨腳的,一口粥喂進去,自己先灑了一半,偏偏周氏就跟吃了仙丹一樣高興的差點飛起來。禁不住笑道:“我看我這話是白說了。算了算了,我也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你們兩個繼續。隻是一樣,爹爹你也要量力而行,千萬別累著了!”說罷就起身,叮囑了屋子裏周氏的大丫鬟好生看著沈昀,就離開了周氏的房間。
“電燈泡”什麽的,沈昀夫婦都沒聽懂,不過卻不妨礙他們明白沈沅鈺話裏的意思。周氏被女兒打趣,不由羞紅了臉。沈昀則苦笑搖頭:“死丫頭管天管地,竟管到了老子娘的頭上。”
話是抱怨的話,這話裏麵滿滿的寵溺,周氏又怎麽聽不出來呢?
沈沅鈺出了周氏的房間,一邊走一邊笑。沈昀病好了之後,聽說周氏為了照顧他,也被傳染了疫病,不由心下更是愧疚。他大病了一場,死裏逃生,加上徹底放棄了年輕時因為道靈而產生的心結,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化了不少,變得更加灑脫飄逸。
這場病讓他看透了很多人的心性,也明白到自己兜兜轉轉想要尋找的好女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隻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沈昀下定決心,要在後半輩子和周氏相濡以沫。
看著父母間的感情煥發了第二春,沈沅鈺越想越覺得這世界太美好,誰能想到沈昀病了一場,竟然會產生這樣意想不到的後果呢。
看他們兩個這個樣子,大概用不了多久,纏繞了沈昀半生之久的嫡子問題也能解決了。
當然前提是要先收拾了那個在背後做局的人。
沈沅鈺在堂屋中坐了不久,史神醫就到了。這段時間,有了師弟陶光的幫忙,史神醫總算能夠喘口氣,也騰出手來救治那些被沈昀傳染了的丫鬟,所以氣色比前幾天來好了很多。
沈沅鈺先問了問周氏疫病的治療情況。史神醫道:“因令堂大人體內有一股陰寒之氣盤踞,而這治療疫病的方子多用寒氣旺盛的藥草,所以老夫一直不敢加大藥量,否則,令堂大人的病早就該痊愈了。”
沈沅鈺忙問道:“那我娘的病什麽時候才能治好?藥量減半會不會影響治好我娘的疫病?”
史神醫道:“小丫頭盡管放心好了。雖然藥量被我減半,但並不影響療效,再過個三五天,令堂的疫病就能全好了。”
沈沅鈺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史神醫道:“老夫隻是不明白,令堂何以體內會有一股陰寒之氣盤踞不去,似乎是常年服用某些藥物所致!這對令堂的身體用一定的損害,一是會讓她常年臥病在床,再有……會導致她子嗣艱難!”
沈沅鈺麵色就變得陰沉了起來。“既然神醫說到這裏,我正想請神醫幫我驗看一下這些藥渣!”這陣子桃心送來的所有湯藥,沈沅鈺一律沒讓周氏服用,每一碗的藥渣全都好好地保存著呢。
倒不是她不想立即把這件事查清楚,而是當時沈昀病情正重,她騰不出手來,不過她已經叫小謝氏不動聲色地看住了白姨娘和桃心。
她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沈沅鈺拍拍手,蕊心就拿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頭放著這些天來的藥渣,一共十一份。沈沅鈺對史神醫道:“請神醫幫忙看看,這些藥渣裏頭是不是摻了什麽東西,有沒有什麽不妥。”史神醫也不廢話,直接一一細查,他號稱神醫,乃是醫藥的大行家,不過仍是過了片刻才說道:“這些藥都是治療體虛體弱之症的,似乎沒有什麽不妥……不對!”
他畢竟不同於一般的庸醫,用手指輕輕拈起一點藥渣慢慢品嚐,然後神色凝重地道:“這些藥渣看起來極為相似,可是實際上有區別!”
沈沅鈺精神一振:“神醫快說,有什麽區別?”
史神醫道:“前麵五天的藥渣裏,含有一種名叫龍勁草的草漿!”
“龍勁草?”沈沅鈺也看過幾本醫書,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藥草?“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藥草?”
史神醫道:“這龍勁草並非是我中華所產,乃生長在是我中華境內一個名叫暹羅的小國之內,若不是因緣巧合,老夫曾經用這藥作過一次藥引,救過一個得了怪病的病人,老夫也不會知道這種藥的存在。”
頓了頓,他又道:“這龍勁草的草漿幾乎是無味的,隻有非常淡非常淡的麻味,但是因為令堂這藥中有一味天麻,本來就有的麻味,所以若非老夫的舌頭非一般的靈敏,換了旁人無論如何檢查,也絕對不可能檢查的出來。”
沈沅鈺的拳頭不由地握緊了。穿過來之後,她也曾懷疑過她娘的病情有問題,也曾找不同的太醫查驗過周氏的藥,可是沒有一個人看出有什麽問題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放任有人害她娘害了這麽久。
前麵五天的藥裏,有這種龍勁草的草漿,而後麵六天裏沒有,這說明了什麽問題?定是有人覺察到不對,及時更換了藥劑的配方,沈沅鈺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心機深沉與謹慎。
沈沅鈺問:“這湯藥了加入了龍勁草的草漿,會有什麽後果?”
史神醫道:“這龍勁草並不是毒藥,一般情況下就是誤服了此藥,也決計不會有事。不過它和這藥方中的龍葵混合,會發生一種副作用,產生一些陰毒,積累與人的身體之中。短時間服用根本瞧不出什麽,可若日積月累,就會在人的身體中形成一股陰寒之氣,令堂的身體本就偏弱,又因為有這股陰寒之氣盤踞體內,所以才會常年臥床不起!”
沈沅鈺還是有一事不解:“這人膽子也太大了,他就不怕有人給我娘號脈,瞧出這其中的端倪嗎?”
史神醫搖了搖頭:“令堂這體弱體虛之症,本就是陰陽不調,寒氣盛而陽氣衰,一般的大夫就算是把脈把出來,也絕不會懷疑她是暗中被人動了手腳,隻會認為她天生體質如此!”
沈沅鈺眼角直跳。難怪,難怪!難怪周氏一直臥病在床,多少年如一日。她竟被人暗中算計了這麽久而不自知,想想真是可怕,若是那人想要周氏死,周氏還哪有命在?恐怕周氏的墳頭早就長草了。
沈沅鈺脊背上爬上來一股寒氣。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史神醫有些憐憫地看著沈沅鈺道:“給令堂下藥之人布局縝密,心機深沉,步步為營,真是可怕之極!若不是今天遇到了老夫,恐怕還無人能識破他的奸計。此人更有可能是精通藥理,否則龍勁草混合龍葵這樣的藥效他不可能知道。更讓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龍勁草並非我中華之物,他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
沈沅鈺苦笑了一聲,道:“我也想知道,這藥草她是從哪得來的!”
送走了史神醫,沈沅鈺在凳子上坐著,竟有些怔忡。蕊心悄悄地送了一盞茶過來,低低地叫了一聲:“小姐!”
沈沅鈺接過了茶盞,卻沒有喝,而是隨手放在了茶幾上。道:“蕊心,你說人心怎麽這麽可怕?”
蕊心不知道怎麽接話好,就試探著問:“小姐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了?”
沈沅鈺道:“這再好猜沒有了。隻要想想我娘臥病在床,不能打理家務;身重寒毒,不能生育……這些誰是最大的得益者就知道了。”
蕊心也是極聰明的人,聽到之裏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小姐的意思是,那個人是……白姨娘!”
沈沅鈺沉重地點了點頭。她老早就覺得白姨娘十分可怕,隻是沒想到她竟然作出這樣的事兒來,還做的這樣天衣無縫,原來自己還是小瞧了她。“爹爹的這些妾室通房之中,也就隻有她略通醫術了。”
種種蛛絲馬跡表明,就算現在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白姨娘就是幕後的黑手,但是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
蕊心道:“白姨娘既然有機會在太太的湯藥中做手腳,為何不幹脆……”
“你的意思是,為何她不幹脆下毒毒死了我娘?”沈沅鈺冷笑一聲,給她解釋:“蕊心你想,白姨娘是什麽出身?就算是我娘真的死了,她難道還能取代我娘,被扶正成為我爹爹的正室太太不成?”
“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沈沅鈺道:“若是我娘真的死了。我爹必然會續娶一個,當時我外公家還沒有起來,隻是個三等家族,就憑我爹的身份地位,就算再娶一個繼妻,門第也必定高過博陵周氏。何況新娶的太太脾氣可未必有我娘這般好,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她白姨娘!與其如此,還不如幹脆就讓我娘活著,隻通過在湯藥裏做手腳,讓她一直病著,這樣小大房的內務還能一直握在她的手裏,而父親唯一的兒子還是她生的!這樣才最符合她的利益!”
蕊心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白姨娘算計太過冷靜精準,反而讓人覺得異常可怕!
沈沅鈺還是有些自責:“都是我自己笨,沒能早點發現白姨娘的陰謀,白白讓娘親多受了這麽長時間的苦楚!”
蕊心連忙安穩她:“這和小姐有什麽關係呢!連史神醫都差點沒認出來的藥草,這些年太醫都不知請了多少個,誰也沒檢查出來她的陰謀呀!”
蕊心道:“奴婢還有一件事不明白,太太待桃心不薄,賈嬤嬤又不是個糊塗的,白姨娘是通過什麽手段,將桃心降服的,讓她心甘情願地幫著白姨娘做事?桃心的娘老子可都是太太從娘家帶來的,如今在太太跟前做事,還是十分得力的管事,很有體麵,她投靠一個姨娘,又是圖的什麽?難道是為了銀子?”怎麽想也覺得不對,白姨娘就是有錢,又怎麽比得過周氏,桃心這不是失心瘋了嗎!
沈沅鈺想起白姨娘的種種手段,說道:“這個世界上,想要控製一個人,法子有的是,銀子不過隻是最簡單的一種而已。”就不由想起桃心不小心掉落的那個鴛鴦戲水的荷包。
沈沅鈺回到自己的房間,想到桃心送來的藥,後來六天的裏頭是沒加龍勁草的草漿的,顯然是發現了一些端倪,她在房中轉了幾圈,越想越是擔心,就吩咐外頭的丫鬟請了三少爺沈沐過來。
長樂堂的院子裏如今時時刻刻都有丫鬟伺候,所以沈沅鈺她們和外頭的接觸還是十分通暢的。
沈沐不一會兒就來了。因為之前沈昀拜托他去了鹽山城幫著沈沅鈺尋找失蹤的庾璟年,錯過了沈沅鈺和庾璟年的婚禮。庾璟年回到建康之後,他並沒有迅速從鹽山城返回沈家,而是又在那邊曆練了一段時間,前兩天才剛剛回來,一回來就碰見沈昀感染疫病這件事。
沈沐和沈沅鈺關係最好,不過沈沐從鹽山城回來之後,不過就和沈沅鈺見了一麵,話都沒來得及說上幾句。這幾天他也是天天往長樂堂這邊跑,一直替沈沅鈺擔著心事,聽說妹妹叫自己,立刻就放下手中的事情來到長樂堂的院子。
都說磨難使人成長,經曆了這麽多事,沈沐比之前成熟了不少。見沈沅鈺還是隔著窗戶和他說話,就有些不喜:“你把窗戶開開點兒,哪有這麽巧法兒,就傳染給我了?”
沈沅鈺道:“三哥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得多想想月兒,萬一你把病毒傳給了她,她還是那麽點兒的一個孩子,怎麽承受的了?”
聽了這話沈沐立刻沒話說了。“說吧,叫我來,有什麽事兒?”
沈沅鈺也不跟他客氣,道:“這事兒不好說,我寫了字條給你,你看字條吧。”就從窗戶遞了一張紙條出去。
沈沐拿到紙條看了片刻,臉色微微一變,鄭重道:“妹妹放心,哥哥一定幫你把這件事辦的妥妥當當的。”
沈沅鈺道:“那我就拜托三哥了。”
沈沐行事從不拖泥帶水,得了沈沅鈺的囑托,立刻就帶人找到了賈嬤嬤,問道:“桃心現在何處?”
賈嬤嬤不知道他要幹嘛,見他神色嚴肅也沒敢多問,就道:“桃心早上說自己身子不舒服,我讓她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沈沐問清楚了桃心所住的地方,又帶人去了桃心所住的屋子。那是裙房中的一間屋子。先是敲門沒人應聲,緊接著用力推門,發現門是反鎖著的。沈沐吃了一驚,想到沈沅鈺的囑托,不敢怠慢,他是帶了兩個小廝過來的,就叫小廝將門踹開,進門一看,桃心已經用一條白綾把自己吊到了房梁上。
沈沐吃了一驚,急忙先將人救了下來。一摸胸口還有氣,沈沐好一頓忙活,又是掐人中又是打臉的,好半天桃心才悠悠轉醒過來。沈沐劈頭蓋臉地問:“你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了?為什麽要上吊?”
桃心卻隻是默默流淚,一句話不肯多說。
沈沐帶來的兩個小廝都是機靈的,這時其中一個小廝發現了一些端倪,就對沈沐說道:“少爺,不對啊。桃心姑娘不是自己吊上去的!”就把地上倒了的方凳扶起來,發現那凳子太矮,就是桃心踩在那個凳子上,加上白綾的長度,也絕對夠不到房梁。
沈沐也反應過來:“這是有人想要誤導我們,造成桃心上吊自殺的假象。”桃心還沒有吊死,那說明凶手還沒有跑遠,想到剛才屋門是反鎖的,他立刻大聲吩咐:“趕快把這屋子裏搜一搜,凶手可能還藏在這屋子裏!”
兩個小廝對望了一眼,桃心的屋子很小,幾乎一目了然,能夠藏人的地方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屋子裏唯一的衣櫃。
其中一個小廝猛地拉開衣櫃的櫃門,裏邊立刻響起喊聲:“少爺饒命!饒命啊!”一個男子抱頭滾出衣櫃,不是別人,正是白姨娘的侄子白夏。
原來小謝氏受到沈沅鈺的囑托,以害怕被沈昀傳染疫病為由將沈昀的幾個姨娘全都看管了起來,不許她們踏出房門一步。本來這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並無不妥,白姨娘卻是極為敏感之人,隱隱約約有一種東窗事發大事不好的預感。
很快小謝氏又以伺候沈昀的下人不夠用為理由,把沉香閣內所有的丫鬟婆子換了個遍。這就等於徹底斬斷了白姨娘對外的耳目,讓她變成了聾子瞎子。不過白姨娘畢竟非同凡響,還是想法子和白夏見了一麵,讓他告知桃心不要再在周氏的湯藥裏再加龍勁草的草漿,並且告訴白夏如果一旦事情有變,就要想法子殺了桃心。
這麽多年來,為了謹慎起見,白姨娘從來沒有親自和桃心接過頭,全是通過白夏控製桃心。白夏對桃心本就厭煩透頂,聽了這樣的話不由更是動了殺心。今日好容易逮著一個機會,想把桃心吊死在房梁上,造成她自殺的假象,沒想到沈沐來得及時,他隻得躲進衣櫃中,桃心自殺的現場也就沒有布置妥當,被人輕易看出了破綻。
沈沐當下也不多問,就按照沈沅鈺的囑托將桃心和白夏控製了起來。然後又找到小謝氏將白姨娘身邊的貼身嬤嬤金旺家的以及幾個大丫鬟全都要過來看管了起來。
沈沐回頭和沈沅鈺把事情一講,沈沅鈺也放下心來。三日後,周氏病愈,又過數日,那幾個感染了疫病的丫鬟也被治好。算起來這次沈昀染病,隻死了兩個丫頭,旁人都是有驚無險地過過來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雖然家中的病人都治好了,為了安全起見,沈沅鈺還是在長樂堂裏隔離了數日之後才敢出來見人。
此時疫病慢慢在建康城中流行起來,皇帝焦頭爛額之際,三皇子卻獻上一張治療疫病的藥方,按方抓藥對於治療疫病竟有奇效,皇帝不由大喜。一麵派出醫官四處救人,一麵對三皇子大加封賞。如此,建康城中的疫病終於漸漸被控製住。皇帝又用六百裏加急將藥方傳到大晉的各州各郡,責成各地的官府治病救人,同時又采取各種措施,眼看著一場浩劫消弭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