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華第 297|290.攜子進宮
皇帝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這事的確不能倉促處理,他愣了愣,終於頹然道:“老五,朕該怎麽辦?”皇帝從來沒有如此消沉過,要知道他弱冠之年就開始接掌整個大晉,這麽多年來,四大門閥的老狐狸他都不懼,可是被枕邊人的妻子還有自己的女兒背叛,這種心理打擊他還是一時難以接受。
庾璟年不由心中一酸。“皇伯父,這裏就交給我吧。”
皇帝點了點頭。現在他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就隻有庾璟年了,就連他的其他幾個兒子,他也是不敢信任了。
庾璟年便吩咐張士德:“張士德,你扶著皇伯父回勤政殿去。”
送走了皇帝,庾璟年吩咐進來的那十幾個士兵道:“把清寧宮上下所有的宮女、嬤嬤,全給我抓起來,關到配殿的屋子裏,派一個人過去看著她們,誰要是敢往外硬闖,都給我格殺勿論!”
就有一個小隊長帶人去捉人去了。庾璟年又吩咐另一個兵士把守著大門,不讓其餘的閑雜人等進來,這樣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況,他還要迷惑太子,讓太子也栽個大跟頭呢。
兵士們分頭辦事,庾璟年卻慢慢向著皇後的方向走了過去。途中經過新安公主的時候,庾璟年嫌新安擋了他的路,一腳就把新安踢飛到了一邊。新安本來就受傷頗重,剛剛止住了血不吐了,庾璟年這一腳下去,新安滾了兩圈,嘴裏又吐出一口血出來。
功敗垂成,大限將至!皇上癱軟在地上,到現在還沒跑起來。“嗬~”她一聲慘叫,看見庾璟年這樣凶殘,她又是憤怒又是哀傷,用手指扣著大殿院子裏光滑的金磚一步一步向新安挪去。
庾璟年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緩緩道:“皇後娘娘,你沒有想到你自己也會有今天吧?當年我還小,你就夥同太子多次陷害於我,你可還記得?”說到這裏,庾璟年已經咬牙切齒,這股恨意他藏在心裏這麽多年,今天終於讓他盼來了報仇的機會。“從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是有件事我一定要問清楚。兩年以前阿鈺懷有身孕的時候,從宮裏賞出來古畫夾層中灌滿了麝香,阿鈺差點因為這件事動了胎氣,這件事是不是你幹的?”
事到如今,皇後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便承認道:“不錯,下毒的就是我!皇帝的私庫之中有我安插的人手,知道皇帝派淑妃頒賞的時候,我就知道,以淑妃滴水不露的性子,定然知道沈沅鈺那個小賤人喜歡什麽,故此我提前叫人在那副古畫上做了手腳。可惜一切進行的很順利,到頭來,確實缺了一點運道,終究被你們給發現了。本宮也算是時運不濟,沒有讓讓你那兩個小崽子早早胎死腹中!真是天不佑我!”皇後聲音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庾璟年早就猜到是她幹的了。隻是沒想到她對陷害兩個未出生的孩子不但沒有絲毫愧疚之感,還這樣大言炎炎,振振有詞。一股怒火衝了上來,庾璟年抬手就給了皇後一巴掌。
他的手勁多大啊,皇後被這一巴掌打翻在地,半天才爬起來,張口就吐出幾顆牙齒,再開口說話就有些漏風了。“你……你敢打我?皇上廢後的旨意還沒有下,我現在還是皇後!你敢責打皇後,單是這一條就可以治你的死罪!”
庾璟年淡淡一笑,冷冷道:“廢後的那一道聖旨,有沒有,還不都是一樣!”
皇後伸手指著他,大聲呼喝道:“小兔崽子,別以為你一時占了上風,你就能永遠笑到最後了,就算我倒了,我兒子還是太子,他會替我們娘兩個報仇的!”皇後現在什麽優雅都沒有了,幾乎聲嘶力竭。
庾璟年淡淡一笑:“你以為,你作為太子的母親,犯下這樣弑君殺夫的十惡不赦的大罪,太子能夠幸免於受到牽連嗎?太子這個皇位,是終究要斷送在你這個蠢婦的手裏!”
說到這裏,皇後隻覺得心如刀割。她後悔莫及,這一係列的事情發生的太快,自己根本就沒來得及細細謀劃,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連出昏招,最後坐實了她謀殺皇帝的罪名,的確是要牽連太子的。她為了女兒,卻斷送了兒子,最後女兒也沒有拉出來。想到這裏,她痛苦的幾欲崩潰。
哀莫大於心死!即便剛才被庾璟年打掉了滿口的牙齒,可是她仍能忍住劇痛,在庾璟年的麵前保持住最後的尊嚴,可是現在她卻痛苦得喘不上氣來,幾乎要被悔恨和絕望完全吞噬了。
庾璟年見她麵容都扭曲了,心裏無由地升起了一股快意。這麽多年的仇恨,終於在今天全都報了。他又在皇後的傷口上撒了最後一把鹽,“知道你們母女兩個是怎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嗎?”
皇後陡然一震:“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庾璟年一陣得意的哈哈大笑:“不錯!不妨告訴你,玉真子就是我手下的人!你的兒子太子殿下逼死了他的父親,害死了他的姐姐,讓他家破人亡,他為了報仇,寧願自己死,也要害你,害太子,讓你們沒有一個好過的。”
“不!不!這不可能!”本來新安已經趴在地上裝死狗了,聽見這話終於忍不住震驚道:“不可能,玉真子那麽愛我,他不會是故意害我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新安其實也沒有那麽傻,她心裏已經隱隱相信了庾璟年的話,可是感情上卻無論如何不願相信。
“愛你?”庾璟年簡直嗤之以鼻,“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玉真子若不是接受了我的命令,又怎麽會和你這種女人攪在一起?”
新安一口氣上不來,頓時暈了過去。
而皇後聽到了這一切,卻像是瘋了一樣“嗬嗬嗬”地揮舞著爪子想要去抓庾璟年,又怎麽能夠,庾璟年冷冷地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對待敵人,他一向都是這樣冷酷無情的。
皇後忽然停了下來,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對庾璟年道:“我會把這些事情全都告訴皇上,皇上會治你的罪的!”她以為自己找到了反敗為勝的機會,高興極了。
庾璟年卻又淡淡笑了:“既然我把這一切告訴了你們,自然不怕你們向皇伯父告密,先不說你們能不能見到皇伯父,就是你們能見到他,你以為皇伯父現在是信你的話,還是信我的話呢?”
扔下這句話,庾璟年轉身便瀟灑地離開了,隻留下先前進入院子裏的十幾個士兵,叫他們沒有自己的命令不許離開這個院子。這才返回勤政殿去看皇帝。
皇帝已經被張士德服侍著躺在禦榻上,本想休息的,可卻怎麽也睡不著。庾璟年先是問了問皇帝的身子:“皇伯父您覺得怎樣了?可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來給您瞧瞧?”
皇帝搖了搖頭:“不必了!宮裏到處都是眼睛,老是請太醫恐怕會生出謠言。朕又沒有什麽大病,隻好生歇著就可以了。”
又問庾璟年:“那邊處理妥當了嗎?”
庾璟年道:“清寧殿裏的所有宮女和太監都被我集中在配殿裏了。這些人,還有那些進來救駕的兵士,全都目睹了皇後和新安的罪行,要怎麽處置,還請皇伯父示下!”
皇上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疲憊地道:“你覺得應該如何?”
庾璟年道:“這些人一個留不得,我的意思是……”他用手在脖子那裏比了一個殺的動作。
皇帝點了點頭,沒有因為庾璟年的狠辣而心驚,反而覺得他這樣殺伐果決才是對的。
庾璟年又道:“至於那幾個兵士,我已經吩咐過他們叫他們不要嚴守秘密,不要出去聲張,這些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才能來到禦前,對皇伯父的忠心不必質疑,所以這些人就留下他們性命吧,侄兒再叫他們彼此相互監督,他們也就不敢亂說了。您看行嗎?”
皇帝又點了點頭。
庾璟年這才開始說重點:“皇後和新安該如何處置,這個我不敢擅專,還請皇伯父聖裁!”
皇帝點了點頭,眼中殺機一閃。“她們兩個我會看著處置的。你累了一天,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庾璟年就點了點頭,十分痛快地告辭離去,一點兒不擔心皇後向皇帝告狀的事情。
皇帝見他走了,一邊吩咐張士德去處死皇後宮裏所有的太監宮女,一邊又吩咐張士德對外傳旨,隻說是皇後忽然暴病,因為清寧宮裏的下人們伺候得不好,皇帝大怒,將所有的人全都換了一個遍。這換人的事就交給了淑妃來做。又叫淑妃接手皇後的清寧宮。
這時太子正在往皇宮中趕來。他聽說母後幹了一件蠢事,竟然派人把新安從大理寺給搶過來了。這不是作死嗎,不過他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建康的郊縣辦差,立刻魂飛魄散,快馬加鞭趕回了建康,他心急如焚,最近一兩年三皇子和庾璟年在朝中的威望日益高漲,他這太子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這個時候本該是皇後借助中宮的地位幫他穩固權位,誰知道到了現在皇後不但不能幫到他,反而還要扯他的後腿。
太子心中異常惱火。有點後悔當初沒有想法子早點除掉新安,他原來是有這個想法的,後來害怕自己萬一露出破綻被庾璟年和三皇子抓住把柄,一狀告到皇帝那裏,他的太子之位就玄乎了。
心裏邊想著事情,很快到了皇宮。皇宮他幾乎天天來,可是今天一進大門他就覺得這氣氛不對。皇宮裏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真可謂是防衛森嚴。太子心裏暗驚,這究竟是怎麽了,難道是宮裏邊進來刺客了?
他心裏忐忑,先去清寧宮,準備見皇後。誰知道清寧宮前麵站了整整一隊的千牛衛,人人弓上弦刀出鞘,殺氣騰騰。帶頭的將領太子認識,不過對他的態度可一點兒都不客氣。太子剛走進就被人給攔住了。
太子現在也不敢擺架子,隻和聲問道:“馬將軍,這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馬將軍對太子說:“啟稟太子殿下,皇後娘娘日前忽然感染惡疾,為怕傳染給宮中其他的妃嬪和龍子鳳孫,皇上下令封鎖宮門,任何人,沒有皇上的令諭都不得入內。所以殿下,您還是請回吧。”
太子一聽這話,一顆心就直沉了下去。皇後無緣無故被嚴密看守起來,究竟犯了什麽大錯,想起來的時候看到宮裏的情形,太子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馬將軍一副鐵麵無私的樣子,太子也而不敢和他過多的糾纏,生怕話多錯多,再引起皇帝對他的懷疑就麻煩了。
太子灰溜溜地離開清寧宮,到勤政殿來求見皇上。
此刻勤政殿中,三皇子得到庾璟年的通知特意從東海王府裏趕過來,這麽好的時機,當然要借此機會在皇帝的麵前好好刷刷好感度了。
三環子正捧著湯藥,一勺一勺地喂皇帝吃藥。聽說太子來了,皇帝忍不住皺了皺眉。皇帝是個多疑的人,皇後和新安想要對他動手,這件事情太子知不知情?要知道若是他死了,這裏麵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太子了。
皇後和新安之所以敢對他動手,不過就是看準了他若死了,太子登基他們又有了依靠。太子他到底有沒有動過篡位的念頭。這些想法不用三皇子和庾璟年在一旁吹風,就會在皇帝的腦海裏自己蹦出來。
所以皇帝聽說太子來了,臉色一沉,揮了揮手,隻說:“不見!不見!”
張士德如實地把皇帝的意思傳轉達給了太子。太子現在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皇後和新安不知惹出了什麽大亂子,讓父皇勃然大怒。難道是因為皇後私自做主把新安從大理寺給救出來了?
想想似乎有些不大可能。這件事母後的確做得有點出格,但是和父皇好好解釋的話,應該不至於如此。
那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太子心裏七上八下的,想了想,一撩袍服跪了下來。對張士德道:“既然父皇不願見本宮,那本宮就在這裏跪著等好了,父皇什麽時候想見本宮了,本宮再起來。”
就這麽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張士德勸了幾句,太子怎麽肯聽,張士德隻好回到殿內向皇帝稟告。
皇帝聽完了冷笑了一聲:“既然他願意跪,就讓他一直跪下去好了。”
直到三皇子從勤政殿裏出來,太子還在門口跪著。他這一跪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了。三皇子見太子雖然跪著,腰杆子卻挺得筆直,唇角不由勾起一絲冷笑,拱了拱手道:“殿下好端端地怎麽有家不回,偏要到勤政殿這兒來跪著?你什麽時候養成這麽一個好習慣了?”
太子和顏悅色地道:“三弟說笑了。父皇不願意見我,我隻好跪在這裏等他回心轉意。”他不相信三皇子不知道這裏頭的內情。
三皇子拖長了聲音故意“哦”了一聲,“原來如此。父皇已經睡著了,至少要一個時辰之後才能醒,那殿下就在這裏多跪一會兒吧,兄弟我就不奉陪了。另外,本王瞧著天氣似乎不大好,這天上烏雲密布的,看樣子過一會兒就要下雪了,要不要本王派人來給殿下送個傘?”語氣裏極盡揶揄之能事。
太子卻是十分能忍,居然忍住了沒有反駁。隻淡淡地道:“不必了!”
三皇子笑笑去了。他有資格高興,經此一事之後,太子距離那張龍椅的位置恐怕越來越遠了。
皇帝一覺醒來,發現發麵飄起了鵝毛大雪,小太監們進來服侍皇帝梳洗,皇帝穿了一件石青色的龍袍在屋子裏溜達了一圈,這時張士德進來稟報道:“皇上,太子還在大殿門口跪著呢,一直沒有走!”
皇帝看了一眼窗外,隔著琉璃窗子,就見那雪紛紛揚揚地下個從天上落下來,一團團一簇簇,爭先恐後,地上很快就積了厚厚的一層,這樣的大雪,今年還是第一次吧。
皇帝就問:“太子在門外跪了多久了?”
“有兩個多時辰了。”
皇帝到底對太子顧念著情意,就道:“叫太子進來見駕吧。唔,拿一件朕平日裏沒上過身的衣裳,先讓他換上,這麽冷的天,莫要把人給凍壞了。”
張士德應了一聲出去辦事,心想皇帝年紀越大,心腸也就越軟了。
很快太子就進了勤政殿,含著眼淚給皇帝下跪:“兒臣參加父皇!”聲音裏竟然有幾分哽咽。
他在外麵跪了兩個時辰,腿都有點兒麻木,但是還不至於跪不穩當,他卻搖搖晃晃裝成要倒下去的樣子,張士德不用皇帝吩咐,就主動伸手扶住了太子。“太子殿下,您小心著點兒。”
皇帝威嚴道:“既然跪不住,就不要跪了。坐起來說話。”叫張士德給他搬來一把椅子,讓太子坐下。
皇帝問;“你這樣急赤白臉地非要見朕,是有什麽話要對朕說嗎?”
太子道:“母後病重,兒子總是想見母後一麵,還請父皇允準!”
皇上道:“你母親得了極為嚴重的疫病,你身為一國儲君,身係國家安危,怎麽能隨便冒這個險呢?這件事以後也不要再提了。”皇帝的口氣十分堅決。
太子的心就是一沉。看來想見到皇後是沒有可能了。
皇帝道:“若你沒有別的事,那便回去吧。”
太子連忙道:“除了這件事,兒子還有一件事想向父皇啟奏!”
“你說!”
太子在外麵跪了那麽就,早就想好了說辭。言辭十分誠懇地道:“是關於新安的事!新安的事,判得太輕了。兒子覺得,新安身為皇室女,一而再再而三地鬧出這些事情,一是有損皇家形象,二是父皇已經給了她那麽多次機會,她卻完全不知悔改,對她,父皇還是……”
他洋洋灑灑還要繼續說下去,皇帝忽然打斷他道:“你覺得怎麽處置她才合適?”
太子慢慢道:“這話本不該由我這個做哥哥的來說,可是社稷乃是重器,法度絕不可廢,因此兒子想請父皇賜她鴆酒或者白綾。”這是要賜死新安的意思啊。
皇帝聽到這裏眼皮子一跳,“大義滅親,好!好!”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太子也猜度不出來的真實想法,也就沒敢多做附和。
勸皇帝殺死新安是他不得已的一招險棋。在宮裏這四個時辰裏,他隱隱感覺到清寧宮肯定是發生了大事。皇後或者新安若是惹怒了皇帝,他是絕對跑不掉要被牽連的,怎麽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太子想了又想,隻有勸說皇帝殺了新安這一條路。
太子現在覺得巨大的危機當頭籠罩,這才不得不兵行險著,用了這個法子。不過平心而論,新安給他惹了這麽多麻煩,他是真心的想新安死。
太子偷偷覷著皇帝的臉色。皇帝卻陷入了沉默,臉上完全沒有表情,太子心裏委實有些忐忑。
過了良久,皇帝抬起頭來,看了太子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緩緩地用低沉的語言說道:“既然你這樣說,朕便命人賜死新安!”
太子以為自己這一把押對了,心中狂喜,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還要露出一副悲戚之色,“父皇您不必太過傷心,您已經給新安這麽多次機會了,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
皇帝顯得十分疲憊:“朕累了,你跪安吧。”
太子又說幾句讓皇帝好好保重龍體之類的話,這才告辭退了出來。他抹去額頭上的一把冷汗,心裏卻還是有些驚疑不定。
大殿裏,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心裏隻有淡淡的寒意。處死自己的妹妹,這是一個哥哥該說的話嗎?就連作為皇後和新安對立麵的庾璟年都沒有說這樣的話,可是太子卻提了,他為了自己的前程今天能夠犧牲妹妹,過陣子就能犧牲自己這父皇!
皇帝對太子徹底地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