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往,故事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事不過生在短短兩刻鍾之間而已,但蘇靜卉已經汗流浹背了。

時間每過去一秒而太後的心髒卻還是不跳,對太後而無疑就多一分危險,對他們而,也就離萬劫不複更近一步……

刀劍無眼,寢宮內影衛已經出現傷亡,軒轅徹的袍子也被劃了幾道口子,道道都是險險避開才未傷及皮肉,寢宮外九皇子軒轅璟的侍衛也跟禁衛軍直接刀劍相向了,可軒轅璟就那麽幾個人,怎麽跟不斷聞訊趕來的禁衛軍抵抗?

被攻破,遲早的事,甚至隻是下一秒……

“太後!”

蘇靜卉忽然厲喝一聲,驚得纏鬥中的眾人也不禁紛紛側目,就聽她高聲沉喝著又道:“太後,您不是說誰活著都不易能撐著就撐著嗎?為什麽您要先放棄自己的性命?您忍心看著這些忠心於您孝敬於您侍奉了您幾十年的人相互殘殺最後落個九族給您陪葬嗎?您真能忍心小小年紀的九皇子黃泉路上陪您作伴嗎?”

“太後,您的傲氣呢?您的骨氣呢?您真的就這麽屈服了嗎?幾十年風風雨雨都這麽闖過來了,卻甘願敗在這小小的關卡上嗎?那個哪怕苟延殘喘也依舊挺直腰杆放眼天下的太後呢?那個讓孫兒敬愛屬下忠誠大風大浪也不過過眼雲霧而已的太後呢?”

“太後!太後!不要讓我看不起您!不要讓我鄙視您!不要讓我唾棄您!醒來吧!睜開眼睛瞪著我,大聲嗬斥我,您傲氣依舊,您骨氣仍在,您是這片偉大最傳奇的女子,您是當今九五的生母,您孕育了戰無不勝的恭親王,您一聲令下便能輕易解決當下這死局!”

“太後——”

活了兩世,蘇靜卉頭一次這般咆哮,近乎歇斯底裏的聲音無意識的灌入了太極內力,聲聲尖銳而強勁,尤其最後一聲,更似平地陡然轟雷一般,震得屋瓦狂顫眾人紛紛麵色大變,那一瞬間,竟連影衛都不禁罷手停了下來,怔怔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眾人都被那一聲震得停了下來,太後的心髒卻總算而忽然的給予了回應,從微弱的輕顫到平穩而規律的跳動,而後,太後睜開了眼……

“太後,您醒了!”

蘇靜卉大喜著迅速從她身上挪開落回床邊,途中陡然一陣天旋地轉,可站穩後那股暈眩感也轉瞬就過去了,跟著軒轅徹就到了她身邊托著了她的腰,就更沒太在意的還給了擰眉擔憂的他一個安撫的微笑。

而此時,嬤嬤們,影衛們和秦溯也都顧不上打了,紛紛迅速的移至床邊,果真看到太後不但睜著眼,還時不時眨一下時,都鬆了口氣,而後就聽到太後細弱蚊聲的吐了句:“真是吵活人……”

蘇靜卉不禁笑:“都怪您嚇人。”

怕驚到剛醒的太後,她刻意把聲音壓得很輕,卻反而忽略了自己聲裏的有氣無力……

太後勾唇笑了笑,慢慢掃了一圈後,道:“怎麽圍了這麽多人?哀家都快喘不過氣了。”

聞,影衛率先退開,其次是大部分的嬤嬤和麵色微妙的秦溯,但跟著,九皇子軒轅璟就撲到了床邊:“皇祖母!”

太後看不到,但還是能從那壓抑的童聲中聽出泣音,可以想象得到軒轅璟小臉淚流滿麵的樣子。

心是暖的,軟的,可臉卻拉了下去:“哭什麽哭!哀家還沒死呢!”

軒轅璟邊胡亂抹淚,邊道:“璟兒才沒哭,就是剛剛跑太快外眼進了隻蟲子,好著呢,不信您摸摸看,臉都沒濕是不是!”說著就拉了太後的手往自個兒臉上摸。

太後點點頭,虛弱的合上眼道:“唉,不得不服老了,才說幾句就累得想睡了……”

軒轅璟張嘴想說什麽,卻被蘇靜卉攔下了:“太後剛醒,得好好休息。”

軒轅璟轉臉點頭,這才看到蘇靜卉的小臉此刻蒼白得嚇人,不禁嚇了一跳,張嘴正要問她還好嗎,卻有影衛把一直擠不進來的禦醫全給拎了進來,刀劍架著他們脖子逼著他們趕緊給太後看看。

三名禦醫輪番為太後診脈,一致肯定太後雖然虛弱但確實已經沒事,甚至況比起之前有微妙的好轉之相,影衛們才稍稍鬆了繃緊的神經……

沒人給三位禦醫解惑,太後則撐著虛弱將影衛和禁衛軍各頭領召近,下令對今晚之事一律噤聲,違令者斬立決誅九族。

都交代妥當,太後也實在累得撐不住了:“哀家累了,要歇會兒,有嬤嬤在旁侍候就行,都散了吧。”

眾人這才紛紛散去,軒轅徹和蘇靜卉自是和軒轅璟最後才走,而軒轅徹則從頭到尾始終擰眉盯緊著蘇靜卉,果然……

“三堂嫂!”

軒轅璟驚見蘇靜卉拜別太後後起身就陡然往一邊栽,嚇得呼出聲來,本能伸手去拉,早有準備的軒轅徹已經將她接住了。

“沒事,她隻是一時精力耗盡了。”

軒轅徹這麽說著,俊臉卻一絲不鬆,更顧不得其他抱著蘇靜卉轉身就飛快出了寢宮,軒轅璟想說第二句都來不及,隻好轉頭匆匆交代嬤嬤和禦醫仔細太後,追上去看看。

該走的都走了,寢宮一下恢複了寧靜,太後細弱悠悠的聲音,反而顯得響亮起來:

“哀家醒來時,隱約似乎看到,那丫頭騎在哀家身上……”

嬤嬤們個個低頭噤聲,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因為那是事實。

說是,就太對不住拚著命就太後的蘇靜卉了,可說不是,又是在欺騙太後,幹脆沉默……

“嗬嗬,哀家就說時候到了,那丫頭膽子比誰都肥……”太後閉著眼虛弱的笑,喃喃道:“唉,哀家又欠債了……”

——

軒轅璟追到房前,卻被香兒等人攔了。

香兒語氣頗官方:“三爺說夫人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還請九皇子見諒。”

軒轅璟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的無頭蒼蠅似的原地轉了幾圈,而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房裏,軒轅徹正忙著給蘇靜卉疏筋脈灌內勁護體,一道幽幽略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真不知道她師父怎麽想的,竟隻教她如何修煉卻未授她如何力,徒有內力而不會用,若不是運氣好,這功一散不但打碎了太後胸口,還得連她自己的命都當場搭進去。”

軒轅徹抿唇,麵色難看。

是他疏忽了,雖早現她體內有一股古怪的內力,也好奇她從哪學來的,卻從沒想過她能修得層層高卻竟然不會用,今晚一急,內力亂衝出來,真是險些打碎太後胸口還賠上她自己的小命……

想到她差點就在他眼皮底下沒了,軒轅徹瞬間麵色蒼白冷汗不止。

屋頂上,秦溯才張嘴要再說什麽,就聽到軒轅徹沉聲道:“閉嘴。”

秦溯挑了挑眉,沒在說什麽的直接離開了。

蘇靜卉雖然功力受損,但軒轅徹施救及時已經肯定性命無礙,可一整夜,軒轅徹還是不敢睡不敢放開她的手,就那麽默默的坐在床邊,看了她一夜。

直到次日傍晚,蘇靜卉才醒來,一睜眼就被軒轅徹嚇到了。倒不是他憔悴沮喪邋遢得嚇人,而是那雙漂亮的琥珀色桃花眼,她睜眼看去的那一刻是幽暗深邃得似要吞人的……

好在,眨眨眼後便看清那不是針對她的,而他也因為她醒了而眸光一**,桃花眼瞬間便恢複了清明澄澈的漂亮琥珀色。

“我這是怎麽了?”蘇靜卉隱約也察覺到了自己不對勁。至少她就沒聽說過,給人做心肺複蘇術還累到直接昏過去的……

軒轅徹張嘴本能就想說沒事,可一轉念,就幹脆反問:“誰教你的武功?”見她驚訝,補充一句:“或者該問,他為什麽隻教你修煉卻並未教你如何功。”

蘇靜卉愣了一下,轉瞬就想通了的反而笑了:“鬧了半天,我終究還是被擺了一道嗎?”

那笑很輕,卻是悲哀的……

軒轅徹擰眉,緊握著她的手:“卉兒,到底怎麽回事?”

蘇靜卉斂了笑,看著他,歎氣:“我不知道怎麽說,更何況,那些人那些事已經沒有瓜葛了,說與不說差別不大。”

軒轅徹眉擰得更緊:“那賢妃呢?永安侯呢?”

蘇靜卉一怔,有點呆的看著他。

“你說上一世永安侯弄殘了你的雙腿而你殺了他……”軒轅徹道:“我說了我信的。”

蘇靜卉瞪著眼睛,竟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呆呆看他,就像這一瞬間反而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似的。

軒轅徹沉下臉:“不要裝糊塗。”

握著她手的手也不禁緊了緊,捏得她忍不住皺眉:“你想把我手捏碎嗎?我隻是沒想到你會直接想到這些有點反應不過來,哪有裝傻。”冤死她了。

軒轅徹愣了一愣,趕緊鬆了力道,訕訕給她吹氣,瞬間有種霸王化王八的感覺,一個字形容,慫。

蘇靜卉無語,倒是讓他察覺了自己前後瞬間的反差太大,立馬又找麵子的拉了拉俊臉:“趕緊說。”

蘇靜卉撇嘴,直接閉眼:“我累了。”

軒轅徹一怔瞪眼,跟著就又忍不住笑了,沒好氣道:“睡了一天一夜,你是睡累了吧。”

蘇靜卉抿唇,不語。

軒轅徹歎氣:“餓了吧,我去讓人送吃的來。”

蘇靜卉立馬睜眼,給他一個笑靨如花:“好。”

難得調皮,當然可愛,但是軒轅徹還是沉個臉給她看:“吃完還得說。”

說罷,也不等她反駁或是其他,就直接撒氣似的把她手扔了,轉身踩著特別咚咚響的步子就去讓人送吃的來,可等他再折回頭來,她卻非但沒氣更沒懺悔還咧著嘴衝他笑。

軒轅徹好笑又好氣,依舊拉這個臉:“別以為笑笑就過去了,今兒你非說不可!”

——

“其實故事很簡單,就是一個小女孩天生身體就不好,但是天分卻奇高,可她父親坐擁天下必須要一個繼承人,也明知道她活不長久不適合做繼承人,偏又舍不得她的天賦……”

吃飽喝足的蘇靜卉靠在軒轅徹懷裏,簡單而雲淡風輕的將往事道出:“於是,小女孩的父親又生養了兩個孩子,打算從中挑選一個做繼承人,卻左右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那兩個孩子到底不如小女孩出色,而他這種想法直接讓小女孩的後母記恨上了小女孩,慫恿那尚未懂事的兩個孩子跟小女孩爭跟小女孩搶,灌輸他們贏了就能得到父親全部的寵愛,得到父親的那片天下。”

說著說著,蘇靜卉便累了一般閉上了眼,但聲音依舊平靜如死水一般:“父親能掌控天下,又豈能看不穿眼皮底下那幾個人的心思?而他卻選擇了沉默,甚至……”

“知道磨刀石嗎?一種能使刀刃銳利耐用並不易產生缺刻的東西,他現小女孩有做磨刀石的潛質,可以幫他打磨出他想要的最完美的繼承人。為此,他不惜耗費大量的精力財力,在他想要的完美的繼承人打造出來之前,無論如何不讓小女孩斷氣。”

說的人平靜如水,聽得人卻激動得渾身抖,實在讓蘇靜卉不得不睜開眼看著抱著她的人:“可以不說了嗎?”

軒轅徹黑臉:“不行。”

蘇靜卉歎氣:“有什麽好氣憤的,不過就是個過去的故事而已。”

軒轅徹神色微妙的看著她:“你……”

“當然了,小女孩小的時候也是氣憤憎恨過的,可是越長越大她的身體就越來越差,甚至已經到了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氣憤憎恨的地步,她想活下去,就要小心翼翼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控製緒,久而久之,也就那麽自然而然的淡去了。”

蘇靜卉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呼出,方才咧嘴笑:“有什麽能比可以這樣自由自在的大口呼吸更快樂的了?”

軒轅徹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隻能將她抱緊,好一會兒才猛然想起個重要的:“那武功呢?”

“或許是固執吧,即便很痛苦,小女孩卻依舊想要活下去哪怕多活一刻,也為了活下去,小女孩嚐試了各種方法,甚至修習你所說的武功,隻不過小女孩修習的目的是保命續命而不是害人殺人,因為她實在沒有那個力氣,更何況,她真要殺誰,也根本不需要到耗費這個力氣,不過……”

蘇靜卉幾不可聞的歎了聲,卻勾唇笑著說:“雖然時至今日已經無從考究,說不清楚是那師父是為了小女孩多活一段時間才沒有教她功還是別的,但,小女孩以為沒人知道的事或許到底還是沒能瞞過父親,那父親忌憚她沉浸二十多年在最後一刻忽然爆,怕她以所學拖他一起下黃泉而留了後手事先就逼了那師父不許教功的可能性還是更大一點……”

看她這一世健健康康都差一點沒命,就更可想而知上一世她若真想過自己動武力的後果,肯定是先承受不住的斃命,隻可惜,他到底算錯了,比起恨他,她更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最後一刻真的爆拖他們下黃泉,她也沒想過用自己的武力,而是用了他給予她的天賦,他耗以大量精力財富為她積累下來的技術!

抬眸看著軒轅徹,蘇靜卉淡淡道:“我說完了。”

詳細的,她實在不想說,而他也不敢聽了……

龍子之爭有多殘忍,膝蓋想也知道,更何況製造這場戰爭的人還是……

軒轅徹麵色一陣難看,不禁又把她抱緊了點:“以前沒有得到過的,我全部給你補上。”

蘇靜卉勾唇:“人是善變了,沒有才會無欲無求,一旦開始有,就會變得越來越貪婪,誰都不例外。”

才現,她的平靜如水竟是如此悲傷的……

軒轅徹心疼不已:“你可以貪婪,我允許你貪婪,越貪婪越好,隻要你想要的,你都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要,不需要理由,不用顧忌誰,隻要你想就行了,你開心就好。”

蘇靜卉笑了:“我一直如此啊。”

倘若不貪婪,她又豈會掙紮著突破了五年的記錄?

倘若不是想,她又豈會拚著最後一口氣也要拉那些人一起下黃泉?

她淺笑:“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善良那麽完美,真的。”

軒轅徹歎氣,憐愛的揉揉她的頭:“你遠比你以為的還要善良還要完美,真的。”

蘇靜卉忍俊不禁笑了:“好吧,就當是那樣吧。”

——

好吃好喝好藥的供養著,太後恢複得很快,病明顯得到了控製,甚至有好轉之相。

幾隻被貫穿心髒的信鴿信鷹,一一被送到太後跟前。

當然,被處理的隻有這些信鴿和信鷹而已,那些放信鴿信鷹的人,一個都沒動。

還沒動……

太後淡淡瞥了一眼,道:“仔細想起來,真是許久沒喝鴿子湯了,那老鷹就燉了湯給那丫頭補補吧,這一次可真是虧得她了。”

嬤嬤應諾,飛快的將信鴿和信鷹拿下去做成鴿子湯和鷹湯。

得嬤嬤隱晦的提點鴿子湯的由來,蘇靜卉和軒轅徹都隻是一笑而過,轉頭喝過之後,還特地去謝恩,並順便提起回去給蘇老夫人拜壽的事。

“說起來你也在這兒陪哀家好長一段日子了,又已經出嫁,到底不如做閨女時簡單,總不回去露露臉誰都得多想。”太後倒是直接:“那你趁這機會跟徹兒回去住陣子吧,璟兒留下,時候到了哀家再讓他去換你來就是。”

這安排無疑是大家都滿意的,九皇子軒轅璟還笑嘻嘻道:“璟兒就在這兒一直陪著您老人家吧,就不用三堂嫂再來換了,免得三堂兄回頭又拉個黑臉給人看。”

太後嗬嗬直笑,伸手戳了他一指:“你想偷懶就直說。再說了,你樂意在這景陽山上長住,哀家可不樂意,時候到了,總該回去的。”

說話間,還若有似無的瞥了蘇靜卉和軒轅徹一眼:“既是豁出命搶來的時間,自就不能白白浪費了去。”

這話,就是九皇子軒轅璟也約莫聽懂了大半,小嘴抿緊間小拳頭就握緊了起來。

如果他不是無權無勢年紀又小僅靠太後寵愛的九皇子,昨晚又豈能連幾個禁衛軍都攔不下來,又豈會險些慘死亂刀之下……

刀尖貼著他鼻梁劃下的冰冷感覺,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那一幕,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看到的侍衛也全部封了口,當時在寢宮裏忙著的蘇靜卉和軒轅徹自是不知道,隻是敏銳的第一時間察覺了他此時神色不同,並不知道原因。

二人相視一眼,決定靜觀其變。這九皇子到底還小,成長的空間還無限量,日後究竟會是虎還是狼,誰也說不準……

——

太後身體已經穩定下來,又同意蘇靜卉隨軒轅徹回京城,再加上蘇老夫人的壽誕也近了,夫妻二人自是盡早回程。

不過,走得並不快,踩準了那日才到,理直氣壯的進城後就直接先奔了蘇府拜壽,隻捎了個口信回王府。

軒轅徹去了神機營當差,蘇靜卉的身價都跟著水漲船高,再加上偏得太後青睞,儼然太後跟前的第一大紅人,得她回來,蘇家自是蓬蓽生輝,做壽的蘇老夫人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這孫女回來給她撐的場麵,可比那些什麽貴重壽禮體麵太多了,當然……

也還是有人酸溜溜的渾身不是滋味,怎麽看蘇靜卉就怎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