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停,葵水來了

大過年的,剛添皇長孫,本是喜上加喜,高興得不能再高興的,可皇上卻麵黑如碳,心情一點也不好,明顯誰近誰倒黴,卻有些人還是不得不近……

“皇上……”

內侍盡量壓著聲調,小心翼翼的稟報:“留宮的左禦醫和張禦醫都沒能瞧出平郡王妃究竟是得的什麽病,慌張之下似有錯口,當即氣得平郡王一人給了一腳,而後抱著平郡王妃直接出宮去了,去的是陳禦醫府的方向……”

皇上一聽,微訝,而後就擰眉起來:“左禦醫和張禦醫來一趟。”

內侍麵色難看,支支吾吾道:“平郡王下腳頗重,兩位禦醫現在還不省人事著……”

皇上一怔之後,青筋就轉瞬竄了滿臉,怒道:“這臭小子也太狂傲不羈了,皇宮之內竟也敢屢屢傷人!”

剛剛在殿內,要不是太後和恭親王都在又都是那個態度,就軒轅徹那所作所為,他大可直接給扣個襲君的罪名關入大牢,看看秦家到時候還能折騰出什麽名堂來救他,然,他到底還是看在了太後和恭親王的臉麵上放了他一馬,可他身為君王已經放他一馬了,他竟然還不識抬舉,轉頭又給他傷人……

這簡直是在變相扇他這皇帝的臉!

內侍默默,一時半會兒不敢言語,而這時,又匆匆來了個內侍,倒是機靈,察覺氣氛不對也不敢進門,卻被正盛怒的皇上發現了:“進來!”

那內侍慌忙進來,氣還喘得很:“奴才叩……”

“直接說事!”皇上不耐煩的打斷他。

那內侍慌忙應諾,喘著氣壓著聲道:“恭親王府的大少爺二少爺都已經找到了,二少爺還好,但大少爺受到驚嚇,本夢半醒直說咳咳……直說看到了髒東西……大,大夫人流產了,也,也說看到了髒東西……”

皇上一聽,頓時暴跳如雷:“堂堂皇宮,哪來的髒東西!”

那內侍這時候卻不似來時那麽靈光了,支支吾吾琴瑟應道:“那,那二少爺也說瞧見一團會飛的火,那,那火還會笑會說話,是那團火說要跟他玩讓他抓它,他才掙了大夫人的手追上去的,至,之餘大少爺和大夫人瞧,瞧見的是什麽,暫,暫時也說不清楚,禦林軍也第一時間已經去了地方查看,並未發現有異……”

沒有發現異常,就是真的有髒“東西”作祟,這是信鬼神的時代普遍人的普遍想法!

皇上也不禁為此麵色一青,但很快就又擺出了君王不可一世的威嚴道:“朕才不信有什麽髒東西,去,讓人仔細問問恭親王府二少爺,他看到的那團火去的什麽方向,讓禦林軍好好查查,究竟什麽人那麽膽大包天,竟敢在皇宮大內搞鬼!”

“是。”

內侍應諾剛要走,皇上又補了一句:“還有,去永樂宮守著,看到恭親王就請他過來一趟!”

“是。”

——

“你瘋了!”

太子軒轅擎天咬牙切齒的瞪著太子妃葉茜玉,張嘴就要繼續罵,可一眼瞥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以及想到隔牆有耳,就還是忍住了,壓著聲卻還是忍不住的捏緊她的下顎咬牙道:“這些事要是被查出來,你以為你還能當這個太子妃!”

她當不了太子妃不要緊,就怕,還把他給連累了……

葉茜玉也不至於笨到連這個都看不出來的程度,再想到剛剛自己總算看到了傳說中軒轅擎天看蘇靜卉的眼神,也一瞬間怒上頭頂,不管不顧的一把揮開他的手,怒道:“我這麽做是為了誰?為了誰?我當不了這個太子妃,你也別想繼續當這個太子!”

齷蹉!

竟然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的堂弟妹,簡直齷天下之大蹉!

那憤恨厭惡的眼神,直直刺進軒轅擎天眼裏,他莫名其妙的擰眉:“你做什麽這麽看著我?”

“嗬,你自己清楚!”

“……”

——

玉貴妃是二皇子的生母,本來喜添孫該高興,卻因為一連串的事情惹得皇上不高興而跟著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忍著滔天怒火將賢妃祖宗十八代罵光之後,就想起了那所謂的髒東西……

“這世上哪來的那麽多鬼鬼怪怪!還哪哪不去,偏往了二皇子妃的產房方向飛,分明是有人怕二皇子妃先生了皇長孫,故意裝神弄鬼亂搬謠言故意陷害!”

咬牙切齒說罷,冷眸一橫,吩咐道:“給本宮查,不管什麽手段,挖地三尺搜遍整個後宮也要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許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本宮就不信,這‘髒東西’還能躲上天去!”

“是。”

——

宮裏亂哄哄一夜,恭親王等人都是天亮後才出的宮,而軒轅徹和蘇靜卉,卻是出宮後就直接回恭親王府美美睡了一覺,並不打算進宮拜年。

不過,大清早,恭親王回到府後就立即讓侍衛來請軒轅徹去書房了。

軒轅徹裝死賴著不動,還是蘇靜卉推了推他:“還是去看看吧。”

她昨晚醒來後就聽說了後來的事情,自然知道,若不是當時太後不在而恭親王又沒有變相的默許支持軒轅徹的行為,皇上指定就得趁機給軒轅徹扣個什麽罪,到時候不說旁的,功過一抵,南海城搏命一拚就那麽沒了……

說起南海城立下的戰功,皇上倒是金銀珠寶山地良田的全賞了,卻獨獨又把平郡王府給含糊了去,沒有自己的郡王府,軒轅徹也就隻能繼續把恭親王府當老本營,外麵自己買宅子名不順言不正不過圖惹閑話讓人詬病,醉仙樓倒也是可以住,但到底人來客往太不方便,長久也不是辦法。

不過,屬地在西北,郡王府落下也會落去西北,而西北是秦家的地盤,暫時來說也實在不是什麽好地方,去未必比繼續呆在恭親王府好……

軒轅徹動了動,轉頭幽怨的看著她:“去看什麽?老頭子那張黑臉?大年初一,找晦氣呢?”

蘇靜卉失笑,不說了,他實在不願去的話,她推也推不走,可,她不說了,他卻翻來翻去的兀自折騰了幾下,到底還是起床了。

蘇靜卉差點沒笑出來。

沒笑出來,但還是被他看出來了,沒好氣的用手裏的衣服掃她臉:“還笑,爺等會指不定還要跟那老頭打起來。”

“那就別打啊。”蘇靜卉撥開他的衣服,笑道:“明知傷身勞神還敗財,卻還要打,你說你們是不是自討苦吃。”

軒轅徹卻當沒聽到,兀自嗨皮的道:“對了,打一架砸點東西就又可以搬出去住了,嗯,就這麽辦。”

蘇靜卉:“……可搬出去後,我就不方便了。”

醉仙樓的門檻可比恭親王的門檻低多了,一旦門檻低了,去探望的人自就多了,到時候隻怕不是想攔就攔得住的,她又如何能放心的以百裏明鏡的身份出去?反觀在恭親王府,雖然有兩個親王側妃一個大夫人一個世子妃,三不五時就想整點事出來,可到底是在自己家裏,她如今又是平郡王妃,說是不舒服歇著她們也總不好硬闖,外麵的就更不好進門了……

“能住幾天住幾天唄,昨晚鬧成那樣,總得再弄點熱鬧出來讓上麵的看才像話不是,也好給太後一個生氣的的借口。”軒轅徹說話間,已經穿戴整齊,彎身捧住還在**的蘇靜卉的臉又搓又揉:“你放心,爺有分寸,不至於打死自己老子。”

蘇靜卉一陣無語,後麵那句不補充其實挺好的。

“好了,爺出去了,你繼續睡,晚點我回來再起來收拾收拾去醉仙樓也不遲。”軒轅徹說罷,低頭親了親她的額,才轉身出門去。

人一走,蘇靜卉也從被窩裏爬了出來,叫了香兒和水仙送水侍候洗漱。

這一次,父子兩倒是意外的多說了幾句,但也並未多久,最終也還是不歡而散,好在因為世子軒轅修聞訊趕到,父子兩到底沒打起來,不過軒轅徹還是一回來就招呼蘇靜卉準備去醉仙樓。

大鬥篷裹得緊緊的蓋著大半張臉,又由軒轅徹一路從聚寶苑抱出大門上的馬車,頗像那麽回事,卻也好在像這麽回事,因為有人在府外盯著,還一路跟著他們到了醉仙樓都沒有離去。

大年初一又搬出恭親王府住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衛昇津和秦盼蝶小夫妻第一個奔來探望。

蘇靜卉隻好躺在**繼續裝病號。

“表嫂怎會變成這樣?”秦盼蝶坐在床邊,秀眉輕擰:“雖說最後一次見至今也快一年了,可明明早幾個月還聽說你好好的,就是南海城一趟回來就……表嫂信得過的話,可否如實告知,在南海城是否發生了什麽事?”

有些事挑明了,又得以順利嫁入京城做上了長平侯世子妃,秦盼蝶倒是說話都比以前直白了……

蘇靜卉卻並不打算跟她說實話,勾唇淺笑:“哪能發生什麽。不過是南北水土不一樣,我從小在京城長大,忽然去南方不適應那邊的水土而已,本來路上顛簸已是辛苦,再鬧個水土不服,這不就垮成了這樣,唉……”

秦盼蝶也沒能從她臉上瞧出什麽不對來,隻好姑且信了,主動親昵的拉住蘇靜卉的手道:“唉,當初你就不該跟表哥去南海城的……若是你有個什麽……”那表哥沒傷心死的撐得住再續弦,也不知道會續個什麽樣的,這萬一是個厲害卻又不利她的……

她還是寧肯跟眼下這個合作,如此一來,她當然希望這個別有什麽岔子!

蘇靜卉好笑又無語:“你這是在詛咒我嗎?”

秦盼蝶慌忙道:“不不不,不是的,表嫂你別誤會,我隻是……”

隻是想探探她到底得了什麽病嚴重到什麽地步嘛,她知道,隻是,這種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的事,她怎麽可能露給她知道?

蘇靜卉淺笑,拍拍她的手,頗有些意味深長道:“我逗你玩的,別緊張,我現在確實不太好,但~也不至於有你想的那麽糟糕,你就放心吧。”

秦盼蝶看了看她,點點頭:“嗯。”

“好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新婚感覺如何?”蘇靜卉岔開話題。

秦盼蝶臉一紅,嗔道:“表嫂……”

“已經嫁做人婦睡都睡一塊兒,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前後自己跟秦盼蝶一比較,蘇靜卉頓時覺得自己那時候真的好淡定:“還是說……那長平侯世子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秦盼蝶趕緊否認,臉也頓時更紅了,羞赧道:“他對我很好……”

看來小夫妻相處得不錯。

蘇靜卉默默,卻跟著就見秦盼蝶眉宇抹上了淡淡的愁色,不禁挑眉,問:“怎麽了?長平侯夫人很厲害?”

秦盼蝶難言啟齒的支支吾吾:“厲害倒不是厲害……”

蘇靜卉頓時明白了:“催你們生孩子了?”

秦盼蝶抿唇,默認了。

蘇靜卉失笑:“這撒點種子下地賣力澆水下肥,也不能每粒種子都一個時間發芽結果啊。”他們結婚才多久,竟然就被催了……

這種思想,很多時候真讓人無語!

秦盼蝶勾著頭絞手指,幾番欲言又止。

“你想問我什麽就隻管問吧,一家人,不必這麽客氣。”蘇靜卉倒是很直接。這秦盼蝶到底土生土長的西北人,或許秦家很多大事情她都不定知道,但很多外麵未必查得到的秦家小細節,她說不定很清楚……

說白了,這人到底會有用的,有用之人當然不能隨便侍候了。

秦盼蝶支支吾吾道:“表嫂沒被催過嗎?”

蘇靜卉愣了一下,笑:“肯定是有的。”

秦盼蝶立馬兩眼一亮,追問:“那你是怎麽應對的?”

“額……”這問題真讓蘇靜卉囧,不過也實話實說:“恭親王也親口催過,不過被你表哥擋回去了,他那張嘴你也知道,後來不是鬧得像現在一樣,搬出王府住進醉仙樓來了嗎?兩位側母妃倒也是私下找我提過,可到底不是正經婆婆,話也不好說得太過,然後……就不用我說了吧?”

然後太後青睞,隨後軒轅徹又得封平郡王,她也就跟著晉升做上了平郡王妃,那兩位親王側妃,也就最多就是意思性的催一催了,既是意思性的,自就沒什麽好忌憚的。

秦盼蝶不笨,自然一想就想到了,當即兩眼又暗了下去,尷尬道:“世子爺是學不來表哥那脾氣的……”

蘇靜卉挑眉:“難不成這事他還能賴給你不成?”衛昇津也不像是那樣的人吧……

“沒有沒有,這倒是沒有,他倒是也跟婆婆理論的,隻不過……”秦盼蝶尷尬笑笑:“他脾氣可沒有表哥那麽猛,更何況,婆婆可是他親生母親……”

說罷,又絞著手帕欲言又止,要說不說,臉倒是越來越紅了。

蘇靜卉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想說什麽直接說?”

秦盼蝶抿唇,看了看蘇靜卉又躲,躲了又沒一會兒忍不住看,反反複複好幾次的折騰,才豁出去的小聲道:“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表哥醫術高明的,所以……所以……表嫂你能不能幫我求表哥給開個方子……”

蘇靜卉頓時被雷了個外焦裏嫩。這孩子自個兒都還是孩子呢,咋就這麽急著懷孩子呢?不知道年紀太小生孩子風險很大嗎?

可,這又何其不是這時代女子的悲哀,隻不過是她比較幸運的嫁了個敢鬧的主兒,即便處境其實很難,也從不一味的委曲求全,還就算這邊暫時委屈了,回頭也讓人家更委屈……

不過,秦盼蝶竟然知道軒轅徹醫術高明,這倒是挺讓她意外的,姑且不算是不是整個秦家都知道,但至少,秦盼蝶知道的話為此懷疑她的身體狀況也就不足為奇了。

“咳咳……我,我回頭跟他提提,不過我可不保證能行,這種東西……”蘇靜卉盡量看起來不那麽敷衍。

秦盼蝶笑著點點頭:“隻要表嫂記得就成。”

稍晚,秦碧珍夫婦也來了。

秦碧珍的丈夫,是大理寺卿田老的長孫名叫田禮軒,是秦家看上的,也是蘇靜卉背後推波助瀾得太後賜婚的。

田老至今已經侍奉兩代君王卻僅官居三品,算下來實在不算多大的官兒,乍一看似乎沒什麽了不起的,但他卻一直是掌握這大明國刑獄的最高長官,再加上那位置是個容易得罪人的位子,以及眼下九五那位心胸實在不咋地,而他卻始終能保護他的家族平安無事縱有波折起伏也不大,可見他也是隻相當了得的老狐狸……

田家家教嚴是京城出了名的,卻是這樣一來,田老的子孫們就不容易染上什麽惡行攤上事了,至少這位長孫田禮軒就曝光率很低,小時候沒有多聰明伶俐的傳說,在國子監求學時成績也一般般,從國子監畢業後也不見有什麽作為,但也沒闖什麽禍,可也沒人知道他幹什麽不幹什麽,反正提起這個人就是“啊,就是田老那位長孫公子啊”,深刻的就一樣也沒有。

這樣的人,自然跟軒轅徹和衛昇津這種成天出來混的沒什麽交集,但,畢竟跟秦碧珍成了夫妻,陪著秦碧珍來慰問一下蘇靜卉也不算太出奇。

蘇靜卉是病號,又男女有別,田禮軒自不好上樓去慰問,也就送秦碧珍到樓下,就與軒轅徹和衛昇津寒暄起來,蘇靜卉自就見不到他的人,不過……

她見不到,隨行而來的容嬤嬤和藍婆子卻是可以的,而且兩位都是閱人無數的人物,看人都有不淺的功力,她們看和蘇靜卉看也差不了太多去。

“是個深藏不露的。”

容嬤嬤和藍婆子的回答一致,可信度自就更高了,不過這所謂的“深”,也是有區別的……

蘇靜卉淺笑,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碧珍表妹拿不拿得住?”

容嬤嬤和藍婆子相識一眼,都是搖頭。

蘇靜卉柳眉輕挑之後笑了:“秦家倒是會挑人。”可惜自家的不夠爭氣,不過也罷,秦家不能滅,卻早晚是要收拾的,而那田家,京城待得好好的,總不至於獅子張口跑去西北咬皇上都不好下嘴的秦家,倒是相上恭親王府或者軒轅徹的可能性更高……

樹大固然招風,可抱穩大樹風起時總不容易被吹跑,何況這種抱法,實在不妙要脫身也容易!

秦碧珍和秦盼蝶都是太後賜的婚,婚期也接近,不過她雖然嫁的是家教嚴明的田家,卻似乎並沒有秦盼蝶的急於求子的苦惱,精神自就好許多,見蘇靜卉邀請他們留下吃晚飯,很幹脆的就欣然答應了,要不是秦盼蝶提起要去問過衛昇津,她還真是問都不打算去問那田禮軒……

容嬤嬤和藍婆子這邊回完蘇靜卉的話離開不多久,姐妹兩也去菜地選菜回來了,雖然雙雙都是臉頰紅撲撲的,但秦碧珍明顯神清氣爽得很。

“不過是去挑個菜,回來就跟撿到金子似得……”蘇靜卉笑她們:“該不是在菜地發生了什~麽~好事吧?”

一聽這話,秦盼蝶臉頓時就更紅了,秦碧珍也紅,還伴著嘿嘿的笑,顯然是默認了。

蘇靜卉才一挑眉,就聽到帶她們去菜地的水仙機靈道:“田家表姑爺可殷勤了,一聽說表小姐要去菜地,二話不說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去了,還明明是個文弱書生,卻從頭到尾給拎籃子,要使點力氣的都舍不得讓表小姐動手……”

蘇靜卉明白了。

據她對衛昇津同誌的了解,實在不是什麽能浪漫的人,但有樣學樣的臉皮倒是有的,估計是跟著屁顛去了,而古人到底保守一點,又都還是新婚小夫妻,這麽來那麽去難免有些觸碰,於是所以,秦盼蝶才也臉那麽紅,不過……

衛昇津和田禮軒都去菜地了的話,軒轅徹剛剛去哪了?也沒見回來啊。

似乎看出了蘇靜卉的疑惑,秦盼蝶道:“相公去菜地之前似乎有人來找表哥,談了什麽多久不清楚,不過後來太子殿下來了,表哥這會兒應是正在外邊的雅間裏招待著太子殿下,相公聞訊就和妹夫一起出去了。”

蘇靜卉點點頭,暗想應該是太子來得忽然,所以軒轅徹連給她個信都沒機會,而果然,太子確實是來得忽然,而且非常低調,不但坐的是普通的馬車,還侍衛隻帶了幾個而已,不過,撐死也不過就是個說客,隻是畢竟昨晚那狀況有一部分不能排除是皇上默許的,所以也暫時不合適太明顯的來,免得犯了龍顏而已……

不多久,太子便又走了,軒轅徹客套性的留他吃飯也沒有留下,隻放下一大包說是太子妃葉茜玉給蘇靜卉準備的滋補品。

軒轅徹打開那包東西,衛昇津就第一個伸腦袋看:“嘖嘖,千年老山參都好幾棵,這什麽?誒喲喲~嘖嘖,這太子妃出手可真闊綽。”

田禮軒也沒張望,也沒附和,事不關己的默默坐一旁仔細著軒轅徹。

軒轅徹早已察覺,卻也懶得點破他的任由他看個夠,抬手就一把推開衛昇津:“邊去邊去,這些可都是要給我家寶貝卉兒吃的,你往上麵噴一堆唾沫星子惡不惡心。”而後才示意性的看了田禮軒那邊一眼,道:“也不怕你連襟田兄笑話。”

衛昇津這才想起田禮軒的存在,尷尬咳了兩聲才對田禮軒道:“我跟這禍害打小就玩在一起,平日裏就開關玩笑了,你別太在意,也別因為這樣就局促了。”

田禮軒淺笑:“不會。”

旁的,一字也不多說,也確實未有局促尷尬的模樣,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裏,好似早已融入了兩人,隻是不大愛說話而已,一本正經,卻又不是那麽古板木訥的。

倒是個有趣的人……

軒轅徹暗笑著,也招呼道:“今兒大年初一,樓裏頂多也就賣賣糕點,大廚們都清閑得很,菜就讓他們燒去,我們先回小樓暖上酒水喝幾杯再說。”

“回小樓啊……”衛昇津有些顧忌蘇靜卉在那裏休息,怕吵到她。

軒轅徹淡淡一瞥,道:“怎麽,你想把我們家寶貝表妹涼在裏邊不管不問?”

衛昇津一窘,惱羞成怒的瞪他:“我這不是想這平郡王妃不舒服,回小樓喝酒,怕吵到她嗎?”

“叫你喝酒,又沒讓你發酒瘋,不去拉倒,田兄,我們走。”軒轅徹說著,就自來熟的一把圈住田禮軒的脖子往外拖。

田禮軒似乎沒接觸過軒轅徹這樣的人,一時間竟有些無措,不過,很快便有恢複了常色,雖終究不習慣的有些局促,卻到底禮貌的沒有推開軒轅徹的手。

軒轅徹勾唇,隻當沒見,而衛昇津則麵紅耳赤的追了上來,差點本能就飛軒轅徹一腳。

三人才從樓上下來,就遇上了剛剛進門的四皇子軒轅淩。

“你也來啦。”衛昇津沒能擠進軒轅徹和田禮軒的勾肩搭背,幹脆去迎軒轅淩,跟他勾肩搭背去。

軒轅淩沒好氣的推開他熱情手臂,看著田禮軒問:“這位是……”

“我連襟,田禮軒。”衛昇津給兩人介紹:“這位是四皇子軒轅淩,跟我一樣,也有一份醉仙樓的小股。”

軒轅徹也適時的放開了田禮軒,好讓他能給軒轅淩行禮。

“田公子不必這麽客氣。”軒轅淩還禮道,客套罷,就問軒轅徹:“這是準備去哪?”

“回後邊小樓喝酒啊。”軒轅徹也不瞞:“既然來了,就一起唄。”

軒轅淩也有衛昇津一樣的顧忌:“回小樓……”

軒轅徹無所謂道:“總不能把我兩個表妹撂那兒不管,沒事沒事,我們在樓下喝我們的,讓她們在樓上繼續聊她們的,若是有個什麽,也吆喝一聲就能聽到。”

所以這才是重點吧,所謂的不能冷落表妹不過是借口……

軒轅淩和衛昇津默默,卻也理解,畢竟軒轅徹疼蘇靜卉他們也是一直看在眼裏的。

如此這般,連同新加入的軒轅淩一起,便轉移去了小樓喝酒吃菜,而秦盼蝶和秦碧珍則在樓上跟蘇靜卉開一桌,不過蘇靜卉到底是“病號”,需要多休息,吃飽喝足之後秦盼蝶和秦碧珍也就告辭的下樓了。

有女眷在旁,說話吃酒多少就有了些忌憚,沒那麽放得開,沒成婚無女眷陪伴的軒轅淩最是尷尬,於是識趣的第一個起身先告辭了,隨後田禮軒也“不勝酒力”的主動投降……

看了看眉宇帶著困意的秦盼蝶,衛昇津也撓撓頭就不跟軒轅徹拚酒了。

軒轅徹也不笑話他,幹脆的送了人走才又回小樓。

“你的東西找到了,不過機關太多,沒能進去。”軒轅徹沒頭沒腦的一句,倒是把蘇靜卉說得有些糊塗:“什麽東西?”

“外祖父給你的東西啊。”軒轅徹笑:“今天回了消息,說是找到了,不過找到的人進不去,得換個通機關的去破了機關才行。”

蘇靜卉才想起來那個藏寶圖,道:“這麽快找到也不錯了,反正也不急著用,慢慢來也沒關係。”

軒轅徹點點頭,鑽進被窩裏靠床頭躺著,將她摟在懷裏,一本正經的道:“銀子太多怎麽花也是個難題。”

蘇靜卉無語。您這思想讓人家窮得揭不開鍋的情何以堪?

“腹誹爺什麽呢?”軒轅徹斜她。

蘇靜卉否認:“沒有。”

“哼,沒有?”軒轅徹一把勾住她的下巴,讓她仰著臉跟自己對視:“爺明明看到你有幾根眉毛抽了下。”

“……爺好眼力。”好無聊的眼力!

“沒辦法,誰讓爺娶了你這麽個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的女人,不時刻緊盯練就一雙好眼力,非得錯過許多東西不可。”軒轅徹哼哼說著臉就愈發蓋低下來,還故意的滿嘴酒氣呼嚕呼嚕噴她一臉。

蘇靜卉沒好氣的推開他:“別鬧了,很癢。”

“哪兒癢?爺給你撓,這兒?這兒?還是這兒?”邊說著,嘴就邊在她臉上一個勁的亂拱,拱來拱去就往了下,直接拱鬆領口就鑽了進去,準備一鼓作氣殺向那片柔軟,卻……

“我葵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