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宸從來沒想過,他那個看起來怯弱的嶽母,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甚至,連紅杏出牆這樣的話,她也毫無顧忌地往外說。
嫣然這麽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私生子,她怎麽接受得了。
不知怎的,謝宸莫名生出一股憐惜感來。
人總是複雜的,明明從前,他貪戀宋嫣然的才情,容顏,可相處久了,宋嫣然幾次三番給他出謀劃策,至少在宋嫣然進東宮前——
他行事都很順利。
甚至一度被謝卓賞識。
可現在的宋嫣然,就像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一碰就碎。
他輕輕的,將人擁入懷中,不知道是在安慰宋嫣然還是安慰他自己,“沒事了,還有本宮呢。”
……
謹王府。
淩楓帶著打探來的消息,進了書房。
“這麽說來,很多事確實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控之內了。”
謝珩喃喃道,“既然如此,就聽王妃的,將南疆的人都召回來吧。”
“是,屬下這就去辦。”淩楓領命離開。
太後,居然是皇後叫回來的。
準確地說,是廢後。
至於她們之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交易,宋昭就不得而知了,但,不重要。
現在謝宸是她的敵人,若太後要保下謝宸,那太後,便也不再是她的盟友。
她推開窗,一股寒風便直接灌了進來。
都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如今倒是有了切實的體會。
院中,宛若水墨畫。
鳳辭終究還是來了他低著頭站在杜清玥對麵,好似惹杜清玥生氣了,正小心翼翼的聽訓。
南枝和蘇長卿不知道在說什麽,總之南枝掩嘴咯咯直笑。
淩浩則是抱著刀倚在樹下,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婁馨月嘛,鼓搗著黑乎乎的藥材,起身就要去找淩楓,想拿淩楓當她新藥的試驗品,偏偏兩人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真好啊,大家都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宋昭輕聲感慨道。
謝珩從身後擁她入懷,“雲蛟,真好,你還活著。”
“夫君,我很幸運,真的。”宋昭展露笑顏,“前世,還好我沒有愛上謝宸,否則啊,我隻怕會連鳳辭和婁馨月他們一起害了。”
“我想,宋嫣然控製我,讓我扶持謝宸上位,所以最後,江山穩固,我就該死了。”宋昭回頭,水汪汪的眸子看著謝珩。
“若我真的愛上了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隻怕,他們都會因為我的錯誤,而客死他鄉。”
“可是這個人,為什麽會是我呢?”
宋昭想不通,有能力的人很多,為什麽宋嫣然偏偏選中了自己,亦或者說,那個南疆的國師,為什麽偏偏選中了自己。
謝珩被她那句夫君叫得心猿意馬,順手將窗戶上的棍子拿了下來,窗戶合上,他俯身便吻了上去。
那夜之後,他的吻技越發嫻熟。
輕輕撬開她的貝齒,**。
宋昭很快便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沉溺其中而無法自拔。
隨著衣衫褪去,宋昭被他一把抱上了榻。
室內曖昧氣氛升溫,謝珩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宋昭,眼底溫柔似水,那雙眼裏,隻能容下宋昭一人。
宋昭悔不當初,當時為啥要質疑他的能力啊,導致現在他每天為了證明自己很行,都把自己折騰得夠嗆。
偏生這人,每次都能帶著自己解鎖新技能。
而且,每一下都讓她欲罷不能。
……
春回大地,天氣漸漸回暖。
嫩芽從地裏冒出頭來,似要偷看一眼這世界。
但好似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三月,謝宸接了使臣來訪的活兒,讓鴻臚寺卿務必協助他,將此次的事情辦得漂亮一些。
如期而至,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謝卓居然把這個差事交給了謝珩,謝宸想插手都沒機會。
此番,有四個國家來訪。
大雍以南的周,以北的北漠,以東的齊,以及一個小國——倭國。
他們被北漠打得快要滅國了,這次來,是求大雍出兵幫他們守住國土的。
據說,還進獻了美人無數。
人還沒來呢,就聽說榮安公主要生了。
公主府亂成一團,明明還不足月的孩子,肚子卻大得離奇。
“顧郎,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健康的,對嗎?”謝淩薇緊緊抓著顧之遠的手,指甲近乎要嵌進肉裏,“顧郎,產婆呢?我安排的產婆呢?”
“原來,公主也會怕啊。”意味不明的話,讓謝淩薇心裏咯噔一下。
她有些無措的看著顧之遠,女人生孩子是鬼門關走一遭,何況太醫說了,她腹中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雙胎,她怎麽會不怕呢?
萬一,她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她的孩子可怎麽辦?
“顧,顧郎,你什麽意思啊?快叫產婆來,本宮要疼死了。”謝淩薇命令道,她跟顧之遠說話,一直都是這個語氣。
“慧娘死的時候,一定比你慌亂多了。”顧之遠臉上掛著一抹殘忍的笑,笑意半點不達眼底:“謝淩薇,同樣是女人,你為什麽要那麽對我的慧娘呢?”
“顧郎,什麽慧娘?你在說什麽?”
顧之遠冷冷的覷了她一眼,繼續道:“還有我那個可憐的妹妹,我聽說,她之所以屍骨無存,是因為你將她的屍骨都喂狗了,是真的嗎?”
“桃枝親口告訴我的呢。”
一番話,讓謝淩薇臉色迅速慘白下去。
顧之遠不提妹妹還好,一提,她便想起來了,那個什麽慧娘,可不就是他那短命的妻子嗎?
所以,這段時間的情愛,都是假的。
顧之遠在報複她,顧之遠要她死,給那個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孽種賠罪。
“公主最近,不是經常夢到慧娘嗎?公主是不是覺得很害怕?害怕就對了,說明我點的香,是有用的啊。”
顧之遠自顧自的說著。
謝淩薇隻感覺自己宛若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寒徹骨。
太冷了!
甚至,冷得她都忘了疼。